第八十九章 侯府婆媳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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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嫁到柳家去的不是白七七?”
    手拿佛珠的老夫人眼皮子一抖,好啊,堂堂承安侯府,居然被個鄉下丫頭耍了!
    章嬤嬤恭敬的給老夫人錘著腿,低眉順目。
    “是的,柳家派了人來,說是讓侯爺將他們這幾年給小姐的東西……”
    章嬤嬤有些難以啟口,尤其是在老夫人麵前,柳家這話說出來,無異於撕破臉皮。
    “說什麽?”老夫人轉佛珠的動作一停。
    “柳家說,承安侯府占了柳家這麽多年的便宜,是時候還錢了……”
    章嬤嬤手下動作不停,心裏卻開始打鼓,果真,聽了這話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撕了她似的。
    可……
    話又不能說不完,章嬤嬤隻得咬牙繼續道:“柳家還將這些年用在侯府的開銷,記下了賬本,讓人一並帶來了……”
    “賬本在哪?”老夫人直立起上半身,腿一彎,從章嬤嬤手下離開。
    “在管家那,說是等侯爺從宮裏回來,呈給侯爺看。”
    “混帳,現在不是柳氏掌家麽,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拿去給她!”
    這麽丟臉的事情,讓柳氏看看,自己的娘家是個什麽貨色。
    整天還以自己是柳家出身為榮,哼,不過是商賈之女,有什麽好得意的?
    一直覺得他們承安侯府用她家錢了,覺得她自己有地位了,可以不把侯府其他人放在眼裏了!
    還不許她兒子納妾開枝散葉,搞得現在隻能過繼別人家的孩子。
    怎麽,讓她看看自家娘家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還敢記賬?是不是眼裏已經沒有她了啊~
    看她以後還耀武揚威。
    今個,她能把柳家這是善了,老夫人她不會多說什麽,反正和柳家的隔閡已經在了,她也不想看這個兒媳的臉色了,她必須得給承安侯房裏塞人。
    如果,她不能善了,嗬嗬,那真不好意思,你自己娘家人都不給臉了,還指望她們侯府給臉?
    不讓你下堂都對不起你了~
    “柳氏還在祠堂跪著?”老夫人目光平穩,一副神在在的樣子。
    見到老夫人如此淡定,章嬤嬤心知柳家這事,老夫人肯定心裏有了打算,便也鎮定下來,恭敬道:
    “侯爺今早去送小姐出門的時候,看到夫人體弱,便作主讓她先回院裏休息了。”
    今個天不亮,白心蕊便被送去了老夫人之前一直呆的靜安寺,承安侯終究就這麽一個女兒,此次一別,還不知道有無再見之日,早上便瞞著老太太,去偷偷送了一送。
    誰知道到了祠堂,便見到哭的可憐的娘倆,柳氏又一副生死離別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承安侯一時心軟,便讓人將柳氏送回了院裏,讓人好好照顧。
    可這話,一進到老夫人耳朵裏,那就刺耳了。
    她本就對柳氏不滿,之前因為柳家,所以才一直忍而不發,甚至去了寺廟以避鋒芒,不欲與柳氏對上,可現在……
    哼!
    既然她回來了,她就不會給柳氏留麵子。
    白心蕊都廢了,柳氏還有什麽用?
    “侯爺素來是個耳根子軟的,看柳氏可憐?哼,他怎麽就不會看看他老娘可不可憐?”
    老夫人伸手敲了敲榻上的小茶幾,勾著唇,麵上帶了三分譏諷,四分嘲笑。
    “你,去看看柳氏,正好把柳家的賬本拿過去給她看看,怎麽著,這些錢都是花在她娘倆身上的,和咱們侯府有什麽關係?即使有,這侯府不是她當家麽,讓她去作主解決了。”
    章嬤嬤低頭,“老夫人說的是,畢竟是夫人娘家自己的事,就該是夫人作主的。”
    ……
    章嬤嬤手裏捧著賬本,身後跟了兩個壯婦,麵上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裏,讓侯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去稟告。
    小丫鬟進了門,麵上有些許的慌張,畢竟章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昨個誰也不知道老夫人院裏發生了什麽,跟著去的姐姐也沒回來……
    小姐今早聽說去了寺廟上香,她們家夫人卻剛剛從祠堂回來,還受了那麽多罪,膝蓋到現在還是腫的。
    院裏的姐妹們都說,是因為老夫人不喜夫人,在故意找茬懲戒。
    現在章嬤嬤居然上門了,難不成老夫人那邊,還想對夫人做什麽?
    “夫人,章嬤嬤來了。”
    小丫鬟怯怯的看了眼斜躺在床上的侯夫人。
    侯夫人眼圈發紅,神色黯淡,病懨懨的樣子。
    聽了小丫鬟的話,侯夫人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帶了些恨。
    “誰來了?”
    “回夫人,是老夫人身邊的章嬤嬤。”
    小丫鬟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夫人的眼神,讓人怕極了。
    “那個老東西,來我這做什麽!”
    她的心蕊,都被送去廟裏了,她這一生,也沒什麽指望了,還想她對著老太婆的人有好臉?
    呸!
    她恨不得直接吩咐下麵的人,把那個什麽章嬤嬤打出去。
    “夫人說的沒錯,奴婢確實是老東西,不過奴婢人老,可做事跑腿還是成的。”
    章嬤嬤三人直接一撩開簾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身後的幾名小丫鬟,根本就不敢攔。
    “你……”侯夫人氣的一抖,指著章嬤嬤三人,怒道:“好大的狗膽,主母的屋子也敢闖?”
    “夫人教訓的是。”
    章嬤嬤三人看著態度恭敬的很,可是麵上卻一點兒怕沒有。
    這態度,更是讓侯夫人憋氣,好啊,這老太婆不過剛回來,她身邊的人就敢這麽下她臉?
    以前她一直敬她是長輩,才一直伏小做低,別忘了,她才是正經的侯府女主人。
    老太婆不過是個妾室轉正,也敢當她的家?
    若不是有她這樣一個娘親,背後裏不知道多少人說承安侯府是小娘當家,侯爺至於到現在依舊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看低?
    早幾年以為這老太婆總於識大體,知道息事避嫌,怎麽著,現在又想作精了不成?
    “既然知道我教訓的對,你還不趕緊滾?省的在這礙眼!”
    “是是是。”
    章嬤嬤笑者應聲,卻將手裏的賬本躬身一送,道:“既然夫人是咱們侯府當家的,正好,這是柳家今日送來的賬本,您看看該怎麽處理才是,奴婢們先告退了……”
    “賬本?”侯夫人有些不解,可既然是柳家那邊給的,那應當沒什麽,她尋思著,難不成是自家哥哥給了她什麽補貼?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柳家時常會送給她與心蕊一些鋪子,再不濟也是一些訂做的首飾之類的。
    這類東西有個賬本也很正常。
    於是,她示意身邊的小丫鬟接過,冷臉道:“好了,東西送到了你們就滾吧,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身邊得有個把人伺候不是,萬一……”
    話未說完,她故意捂嘴,“你們還是別離開人好。”
    ……
    “怎麽?她這是咒我呢?”老夫人嗤笑一聲,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譏諷,“後頭有她哭的時候,讓人盯著點,看她院子裏什麽時候鬧騰。”
    章嬤嬤點頭,恭敬道:“是。”
    老夫人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臉上的笑令兩側的法令紋都深了幾分。
    “我記得這柳氏進門的時候,帶了四個陪嫁?”
    雖然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麽提這個,章嬤嬤還是恭敬道:
    “是的,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現在年紀也長了,兩個已經指了府裏的管事,成了親,一個昨個處理掉了,就還剩下一個叫冬杏的,估摸著二十五六老姑娘了,還在夫人身邊侍候著。”
    “這女人啊,心思也簡單的很,這麽多年不找男人,那一定是惦記著最好的,你說是不是啊?”
    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章嬤嬤哪裏還不懂,擺明了這個叫冬杏的,心裏是有了侯爺。
    要說她們侯爺啊,年輕時是長得是萬裏挑一,對待柳氏那是一心一意百依百順,隻要是個女的,怎麽可能不動春心?
    陪嫁丫鬟,本就是有陪床的意思,別的府裏,都是成了妾室的。
    可這柳氏善妒,那四個丫鬟雖然長得如花似玉,可哪裏有膽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死心的自然就乖乖嫁人了,不死心的,柳氏也沒強逼,畢竟陪嫁丫鬟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那裏,你想孤獨終老,我也不攔著不是。
    “那……冬杏,可真是等到了好日子……”章嬤嬤又帶了些不確定,“可,萬一這丫頭一心向著夫人……”
    畢竟是自小養在夫人身邊的,萬一拿不住她……
    老夫人一撇嘴,不屑道:“要真是個安分的,早就認命了,她一直不嫁,看著就知道是個重利的,這種不安分的狗,咬人是最凶的,柳氏壓她壓得很,不知道這個冬杏多恨呢。”
    所以啊,這也是老夫人看不慣柳氏的一點,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下麵的人天生就該仰望她服從她,哼!
    多了不起啊。
    就跟老承安侯的大夫人一樣的虛偽嘴臉。
    有什麽用呢。
    到最後,還不是死的早,讓她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她的兒子成了承安侯?
    “老夫人說的是,是奴婢想多了。”
    “你隻要悄悄給她遞個信,侯爺讓她來這邊,多的別說,懂得她自然懂。”
    隻要她有那個心,她還就幫一幫了。
    “還有那個白七七,讓她明天來我院裏一趟,就說奶奶想她了,與她談談心。”老夫人眼裏的厭惡,根本就遮掩不住。
    “好,奴婢明白了。”
    **
    日頭正好,陽光明媚,盛鴻酒樓內。
    “你,要見我?”白七七看著眼前神色落寞的男子,煩躁的很。
    這個王庚慶,真的是陰魂不散。
    長得人模人樣,可白七七知道,這人欺騙一位無知少女的感情,還為了榮華富貴殺害了她,簡直是罪無可恕。
    “是,我想要見你……”白庚齊看著滿眼厭煩的白七七,心痛到不能呼吸,“大丫,我……”
    “我不是。”白七七盯著他的眼睛,大大的貓眼裏滿是凶狠,“白大丫被你殺了,親手。”
    “好,七七……七七,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王庚慶覺得,大丫一定是因為他專注於考取功名,而忽略了她,所以才會一直鬧別扭,甚至口不擇言說出那種話,為的就是讓他死心。
    可他絕不會死心的。
    “我沒有生氣。”白七七一拍桌子,她才不會因為眼前的男子生氣,一是不值當,二是不應該。
    不值當是因為,這人是個人渣,跟他生氣是浪費感情。
    不應該則是因為,他與她根本毫無關係,即使白大丫因他而死,與她也毫無關係,哪怕白大丫是二丫和三娃的姐姐。
    而且……
    白七七捂住自己莫名跳動很快的心髒,自己隻要遇到這人,就變的很奇怪。
    難不成,是因為這人長得很好看?
    白七七忍不住靠近。
    二人鼻息接近,場麵瞬間變的曖昧,剛剛還煞白著臉的王庚慶,因為白七七的靠近,瞬間紅了臉,支支吾吾道:
    “大,額,七七,你……”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放下……
    不然……
    為什麽靠這麽近?
    王庚慶不得不承認自己定力不行,呼吸越來越重,心髒也有種要衝破胸腔的感覺。
    少女麵容姣好,眼神直白,動作大膽,氣憤曖昧交纏,王庚慶不由的閉上了眼。
    期待……
    寬袖下的手不由捏緊。
    屋梁上,偷看二人組。
    “這……這……小七這孩子也太……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掌櫃的一手遮掩,還偷偷漏了個縫,悄摸摸的偷看。
    而他身旁的慕辰,可就氣的冒煙了。
    好啊,白七七,你能耐了是不是,你敢在外麵勾引男人了是不是!
    當老子是死的啊!
    今個老子就宰了這奸夫。
    他捏著一根銀針,猛地甩出。
    卻被掌櫃的反手用算盤一擋,銀針深深的刺入一顆算盤珠子體內。
    掌櫃的一看,不得了,這珠子可是鐵梨木打磨而成,區區軟而脆的銀針,居然能讓它裂開了無數的縫,可見,慕辰氣的不輕,這一針是衝著要王庚慶的命去的。
    “你什麽意思?”慕辰眼裏怒火騰騰,“想動手?好啊,我正好不痛快呢。”
    “王庚慶不能死,太子黨一亂,後麵可就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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