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公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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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與慕辰跟著王庚慶、劉達二人身後進了宮,來到了皇宮西麵一處偏僻的宮殿內,這裏被層層禁衛軍包圍,宮牆上的塗漆都掉落了,顯得很是衰敗。
四人被禁衛軍攔在了門口,在王庚慶出示了令牌後,才得以入內。
進了殿門便聽到裏麵劈裏啪啦作響,裏麵的人情緒極其暴燥怒罵聲不止。
此時,劉達卻是住了腳,笑道:“公主殿下您請,還請慕院首在門前等候。”
慕辰雖不滿,但是被白七七拉了下手後,便耐住了性子,黑著臉點了點頭,站在了門口。
而王庚慶也在劉達的暗示下,站在了慕辰的對麵。
慕辰本就看不過眼王庚慶,抱臂,冷道:“裝模作樣。”
王庚慶握拳,忍了。
白七七在劉達的引路下,進到了內殿,卻猛地一怔。
少年一身頹廢,發絲淩亂,神色有些癲狂,手裏正拿著一個花瓶,而這時,他看到了劉達身後的白七七……
劉達恭敬道:“陛下,您想見的人,來了。”
楚雲滿目通紅,竟咚的一聲倒地暈了。
他身邊跪了一圈的太醫連忙上前扶住,將他放在了床上。
太醫們見原本還在暴躁中的皇上見劉督公帶來的人之後,竟能將陛下激動的暈了,不禁十分驚訝。
自從被皇帝有恙,他們幾乎每天都被圈禁在這裏。
太醫們也十分擔憂皇帝的身體,天天的在這候著,可這皇帝整天都在發火,根本不配合太醫診治,讓他們十分的頭疼。
太後那邊對這裏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聽說也是身體抱恙,根本顧不得皇帝這邊,無法,每日到了吃藥的時間,他們隻能跪著求皇帝吃上一吃。
“他怎麽了?”白七七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楚雲即使暈倒也緊皺的眉間。
白七七注意到,他的腕間被紗布包裹,像是割腕的痕跡,大概是剛剛動作幅度過大有血絲滲了出來……
“陛下變成這樣,是因為您啊。”劉達為了讓白七七能信服,他著急說道:“陛下這是心病,為情所傷,才會瘋癲至此啊。當初您不告而別,讓他大受打擊,變得腦子糊塗,精神錯亂,甚至還會暴怒傷人,有時候,還會做出自殘的舉動,甚至……記憶也出現了混亂,”
他歎了口氣,道:“陛下這個病是心病,隻有您才能徹底治好啊。”
說著,劉達還落淚了,像是極為心疼楚雲現在的狀況。
眾太醫看著白七七,就象看罪大惡極的壞人似地看著她,還帶上了指責,原來就是這個女人害的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變成了現在瘋瘋癲癲的樣子!
“你這女人,害的我們陛下好苦……”
“還有沒有良心?”
“惡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們陛下的一腔至誠愛意。”
劉達見狀,突然怒喝一聲:“大膽!你們竟然敢對昭和公主如此不敬。”
白七七看了劉達一眼,而後環視了下神色各異的太醫,最終看向暈倒的楚雲,問道:“要怎麽才能治好他?”
跪著的人中,有人道:
“回公主,臣下們剛剛一時失言,不敢對殿下有半分不敬,陛下這病,乃是心病,需人小心看護,這看護的最佳人選自然便是這病的源頭您了。”
白七七不解,“我?”
“這是人都會有生病的時侯,隻是病況不一罷了。陛下生了這病,隻要配合治療,再加上看到您後便不會心情憂慮患得患失,就能很快好起來的。皇上這病在現階段還是會有暴力傾向,所以殿下您最好說話做事都要順著他來,循環漸進頂多半年就能痊愈了。”
白七七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他這病要半年才能痊愈?”
那太醫萬分肯定地說道:“是的。還請殿下相信臣下,治病期間,為了防止刺激到陛下,我們所有人都會在殿外伺候,平日裏您隻要哄著陛下吃藥就可以,有吩咐您隻要在門口通知我們就可。”
白七七皺眉,她這是變成貼身丫鬟了?
這時候,有人驚呼道:“陛下醒了。”
劉達上前一步,突然又退後了一步,從袖口掏出了一個麵具,戴上,這才開口道:“陛下覺得怎麽樣?”
楚雲很虛弱,但看到白七七後,卻笑得傻氣,掙紮著虛弱地起身,攔腰抱住了白七七,道:“主人,真的是你,你回來了?我好怕,周圍都是火,都是人,都是血……”
白七七一怔,隨即看向劉達,“他是……”
劉達道:“白姑娘,他就是莫家莊的莫小四啊。”
白七七看向一臉傻笑的楚雲,心裏卻怎麽也不是滋味,他就是自己當初瞞著二丫偷偷養的小儲備糧?
怪不得血那麽好喝呢……
想到當初那夜發生的事情,白七七心裏就生了些愧疚。
不信守承諾,不告而別的都是她。
還害的他變成了這樣……
於是,白七七抬頭道:“好,我會守著他,到他痊愈的……”
劉達遲疑道:“那慕院首?”
白七七的手被楚雲捉住,他像是在害怕什麽,白七七拍了拍他的背,安撫。
“我會讓他先回去……”】
劉達哈哈一笑,沒再多言。
而聽到他的笑聲的楚雲,卻是猛地發狂,“壞人,壞人,這裏有壞人,主人快走,快走。”
他神色驚懼,想要暴起傷人,白七七連忙摟住他的腰。
劉達衝著眾人道:“大家都先出去,不要刺激陛下。”
劉達出聲,眾人惶恐,都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出去前,劉達恭敬的對著白七七行了一禮,道:“勞煩殿下照顧陛下了,整個南國都對您感激不盡。”
眾人退出,殿內頓時隻剩下白七七和楚雲。
楚雲驚慌的看著周圍,在發現沒有了人後,便鬆了口氣。
而摟著他的腰的白七七一下子便攫取了楚雲的注意力,“主人,你看,我把壞人趕走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白七七見楚雲安靜了下來總算放心了不少,她踮起腳尖伸手揉了揉楚雲的頭,努力笑得溫柔,誇獎道:“嗯,很厲害。”
楚雲抓住頭上白七七的手,緊緊握住,而後將白七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他一直不怎麽進食,有點營養不良,身子消瘦不少,白七七感覺到了指下突出的骨架,微微有些心疼。
“天冷,給主人暖暖……前幾日又下雪了,我在籠子裏好冷,怕主人不來接我了……”
近日天氣晴暖,還未至冬……
怎會下雪?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還在塢門鎮口的牢籠裏?
白七七開口問道:“現在是冬天麽?”
楚雲答非所問,他像是極其不喜歡手腕上的紗布,白七七來不及阻止他就動作粗暴的扯開了。
“主人,主人吃。”他抬手將滲血的傷口遞到白七七唇邊,一臉期待,“我等了主人好久,沒有讓傷口長好呢,怕主人不能及時吃到……”
他的血是甜的。
楚雲的血,是甜的……
他昏昏沉沉像是在做夢,夢裏自己將血喂給他的主人,他的血就像是上癮的罌粟汁液一般,會讓他的主人很喜歡很迷戀,最終,不會拋棄自己……
他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白七七費力的將他流著血的手腕,從唇下拉開,小聲道:“不需要……我不需要再……”
楚雲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主人居然拒絕喝他的血?
是不喜歡了麽?
所以才一直不來找他……
他會再一次經曆那寒冷的雪夜,並且,終其一生都會困在那裏,等死……
腕部的傷口,被白七七拿著紗布輕手包住。
楚雲怔了怔。
傷口在被主人觸碰過之後,竟然沒那麽疼了,有一種怪怪的酥麻感……
主人……
再給自己包紮?
主人,並沒有厭棄自己對不對?
他又昏在了她懷裏,嘴角帶著笑,人卻沒有醒。
白七七剛想看看楚雲的狀況,外麵卻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有什麽人“哐哐”的敲著殿門。
怎麽回事?外麵好像在打架?
楚雲還昏迷在她身旁,沒有醒,燭光下那張俊美的臉帶著孩童般的天真感。
她起身向門口的方向去,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夢囈一般呢喃了一句:“主人……”
是楚雲的聲音,他醒了麽?
她猛地回頭,蜷縮在床上的楚雲並沒有蘇醒過來,他隻是在昏迷之中皺著眉輕輕發著抖,叫著她的名字,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夢魘裏一樣,神情脆弱。
她猶豫了幾秒,然後轉身離開,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再說。
門口,慕辰正在和禁衛軍對持,此時還有另外一隊人,在一位戎裝男子的帶領下,持刀對立,似乎想要衝進來。
白七七聽見有人對戎裝男子說:“將軍,我們此舉不妥,還是不要……”
“閉嘴。”被稱作將軍的男子皺著眉說:“我今日必須見到陛下。”
“可……”男人麵色凝重的說:“如果陛下真的在養病,我們此舉可是要……”
“管不了這麽多了。”說完他將腰間的一塊腰牌拿出,道:“此乃南國清婉公主的令牌,陛下曾說話,公主令如皇令,我命令你們退下!”
“這……”周圍的禁衛軍遲疑了。
看到這,慕辰笑了,在看到白七七平安無事出來後,便後退了一步,離開了兩隊人馬對持的中心。
那名將軍警惕的將慕辰上下打量了一遍,神情慢慢放鬆下來。
他看到殿門口的白七七後,又掃她一眼,冷漠的說:“今天本將軍必須要見到陛下,確保陛下平安。”
“步將軍,這發生了什麽事嗎?”有人揚聲問道。
眾人看向說話那人,原來是王庚慶。
一身白衣的王庚慶溫柔的扶著一位宮裝女子,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見到那名女子,眾人紛紛跪下,就連步將軍也不例外。
“今個這宮裏頭好熱鬧,步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麽?”
步將軍抬頭回答道:“太後不必擔心,微臣隻是擔心陛下龍體,特來拜見一下,見到陛下後,臣會自行請罪。”
“嗬嗬,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耀武揚威!”太後咳了幾聲,聲音虛弱,看來太後鳳體病重的消息不假,太後道:“識象你就趕緊滾回驛站,否則本宮讓你人頭不保。”
太後忽然抬手一揮,居然猛地躥處一名黑袍人,他指尖的反著光,四根銀針如同釘子一般齊齊釘進了步將軍的手腕腳腕之上。
步將軍猛地顫了一下,血從他的手腕腳腕處湧了出來。
他身後的將士連忙上前扶住,驚慌道:“將軍!”
他們警惕的盯著太後道:“太後,我們將軍絕無對您的不敬之心,隻是一直未見陛下露麵,所以才擔憂……”
“怎麽?”太後冷笑,“怕陛下被本宮軟禁?”
步將軍白著臉,忍著劇痛,道:“太後形勢我們不敢不多想,今日您阻了我見陛下,他日,您能阻得了我南國的百萬雄兵?”
他手腕腳腕上的血還在流,滲在地上,他不知是痛的還是氣憤的,身體不住的在顫抖,“陛下一日不露麵,前朝便一日不穩,如今,南國的官員,都在南國將士的護送下來京城的路上,您阻的了?”
太後冷著臉走近,彎腰伸手一把抓住了步將軍的黑發,扯著他仰起頭來。
長長的指尖劃過他英俊的麵容,冷道:
“你以為本宮會怕?”她伸手掐了掐步將軍的臉,“陛下本就無視,到時自會見他們,你就省省心吧。”
“來人啊,帶步將軍下去休息。”
步將軍聽到她的話,放心不少,對下屬暗示了下眼神,一行人未做掙紮便被帶了下去。
而太後停在白七七的跟前,堪堪站穩,又輕咳了幾聲。
“好久不見,七七。”她伸手想要去摸白七七的臉。
白七七一怔,後退了幾步。
太後神色一僵,道:“你與我生分了許多。”
白七七沒接話,在她的印象中,太後其實並不見得多喜歡自己,當初她與太後之女被梁皇掉包,她應該恨透了頂替她女兒身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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