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子貢勞晉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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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賜認真的點了點頭,收起笑容,深鞠一躬。
    “請尊師放心,賜定當小心行事!事不宜遲,賜這便出發!”
    孔丘卻不置可否,又看向了李然,並是問道:
    “不知恩公可還有要叮囑的?”
    隻見李然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是說道:
    “子貢此行責任重大,卻不知要如何與趙鞅會麵?”
    卻見端木賜微微一笑,並是搖了搖頭:
    “這有何難?賜隻需帶上一些犧牲,以犒勞晉軍為由,找到趙將軍。賜一旦入了晉營,便自會找得到他!”
    李然聽端木賜似乎已是成竹在胸,也知此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可謂心思縝密。
    而且,端木賜乃是以魯國孔丘的弟子的身份前往犒勞晉軍,正可謂是名正言順。
    於是李然是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然又突然提起筆來,取出一塊絹布,並是自顧自的書寫起來。
    眾人皆是一陣迷惑,也不知李然究竟在寫些什麽?
    隻見李然在絹布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然後又將其收納進了一個錦囊之內。
    並是交到了端木賜的手中:
    “子貢在路上之時,可將此錦囊拆開一看,並需得反複斟酌,小心從事!”
    端木賜接過錦囊,並是應聲道:
    “諾!先生放心!”
    人選就此議定,端木賜也不敢多做耽擱,命人是立刻備了幾輛馬車,準備第二天就走。
    翌日,眾人給端木賜送行,而端木賜則是朝眾人揮手示意道:
    “尊師與諸位請回吧,賜定不辱諸位重托!”
    於是,眾人也不再相送,而是齊齊在那拱手作揖,目視著端木賜漸行漸遠……
    李然在回家的路上,卻始終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一直在那沉默不語。
    這讓宮兒月不免是感到有些尷尬,為活躍些氣氛,隻聽她是不由開口言道:
    “先生,其實很多事情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是這種時局,畢竟也都是各方勢力相互製衡而成的。而端木賜他這人看起來很是機智,又得先生指點,想來他是一定能夠完成此番重任的!”
    李然倒是頗為有些驚訝的看著宮兒月,沒想到她雖為一介女流,卻竟還懂得這其中的道理。
    隻聽李然是突然歎息一口,並是不無憂心的回道:
    “其實,子貢的能力我倒並是十分的擔心,隻是……那範鞅宦海沉湖了一輩子,若是讓他看出了半分的端倪,那隻怕就是滿盤皆輸啊!”
    宮兒月歎息道:
    “先生就不必杞人憂天了,事情既已發生,就算再不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既如此,先生又何必這般的患得患失呢?”
    李然聽得宮兒月這麽說,也是不由一笑。
    是啊,既然如今事態不可控,那還不如靜觀其變。反正也就像宮兒月所說的那樣,陽虎此番所闖下的大禍,已經是不能再糟了。
    這時,麗光聽得二人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是跑了出來,她一把抱住宮兒月,喊道:
    “二娘!快去看,外麵的荷花好香!”
    麗光稱呼宮兒月二娘有一段時日,宮兒月倒也坦然接受。而李然又不忍心讓麗光失望,所以也並未將其糾正。
    宮兒月聞言,彎腰抱起麗光,笑道:
    “好!我們這就去看!”
    李然本想跟著一起,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
    他並不想和宮兒月的關係更進一步,他心中始終割舍不下的,其實還是祭樂。
    “就且讓光兒就認為母親還在吧,這倒也沒什麽不好,不過我可不能再去湊這個熱鬧了!”
    李然想到這裏,拿起身邊的書簡看了起來。但一時間卻也不能定下心神。
    ……
    端木賜趕到晉國大軍的軍營,攜帶著物資以犒勞的名義進入晉營,而範鞅在得知這個消息,眯了一下眼睛,決定親自招待一番。
    端木賜,名義上乃是孔丘的弟子。對於孔丘,範鞅雖知其人,但也並不如何的重視。
    隻覺得他不過是個文過其實,偏執於周禮的儒人罷了。
    哪怕他的弟子如今已是遍布天下,而他自己也在陽虎的推舉下,擔任了魯國中都宰。但是,他依舊不認為孔丘是那種能夠就此弄潮的人兒。
    但是,孔丘又畢竟在魯國是身居要職,而且又與李然交好。所以,如今既是他所派來的人,那也不得不令他有所警惕。
    謹慎如範鞅,他終究還是要搞清楚端木賜此行的真正意圖才行。
    而當範鞅一看到端木賜竟不過還是一個黃口小兒,心中也不由是一陣冷笑。也很自然的是起了一絲輕蔑之意,在那心中暗道:
    “魯國難道當真是無人了?竟然派這麽一個豎子前來?!嗬嗬,陽虎啊陽虎,那你就莫怪範某心狠手辣了,要怪,也隻能怪你們魯國實是無人了!”
    範鞅心裏是作如此想的,但表麵上卻打了一個哈哈,並是熱情迎道:
    “君上實是太客氣了!我們晉國此番攻打衛國,也是為了好讓我晉師日後能夠無有後顧之憂!畢竟如今衛國和齊國關係匪淺,如果不解決衛國的話,難免不會受他兩國的前後鉗製!”
    而端木賜則是拱手道:
    “範中軍所言甚是,其實寡君與家師也都是如此說的。隻不過……這次前來,乃是在下主動請求前來犒勞晉師的,唯願中軍大人能夠念在晉衛兩國同為姬姓之邦的麵上,盡量周全一二,以和為貴。若能再與之盟誓,重歸於好,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範鞅卻故作不解:
    “哦?這又是何故?”
    “不瞞中軍,賜乃是衛人,雖然早些年便離開了衛國,但那終究那是賜的鄉族。雖然賜如今在魯國求學並出仕,但對於鄉族,終究是有些割舍不下,所以還望範中軍能於體諒一二。”
    範鞅聞言,不由是再次爽朗大笑:
    “哈哈哈,原來如此!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貴使盡可放心,衛國雖是不服我晉國,但我們晉國也無意與之積怨,隻待衛侯開口,我們便可退兵而去!”
    其實,端木賜之所以在這個時候直接說破了自己衛人的身份,也是為了想讓範鞅進一步放鬆警惕。
    這時,端木賜又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
    “範中軍,除此之外,晚生還另外準備了一份厚禮,是家師特意關照弟子,要單獨獻給範中軍的!還請範中軍笑納。”
    範鞅又是笑道:
    “嗬嗬,其實真是不必搞得這些……”
    端木賜坦然道:
    “還望中軍不要推辭,中軍大人此番終究是前來襄助我魯國,魯國上下誰又敢不承晉國的恩情?所以,這一切也都是中軍大人應得的!”
    端木賜接著就一直在那指示著眾人趕緊卸下犒軍之禮。但是,奈何這些禮品也實在是太多。竟是一直忙碌到了黃昏。
    端木賜見天色已晚,便是又拜見了範鞅。範鞅倒也不以為然,隻管是讓其入帳來說。
    隻聽端木賜是促步上前,並是言道:
    “拜見中軍大人,小人此來,倒也無有別事,隻因小人如今是有一小事相求。”
    範鞅聞言,不由是提高了警覺,並是側目道:
    “哦?是何請求?”
    端木賜這時卻又拱手言道:
    “隻因今日天色已晚,還請中軍能夠暫容我等在營中歇息一晚,我等待到明日一早便會自行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