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650章這齊國也太不仗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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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聽了孔丘的話,麵色也是愈發凝
    “明日乃是重中之重,田乞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此番會盟,田乞定是籌謀已久,而如今其意圖又是接連為仲尼所他若就此回去,那這一番折騰,豈不都白費了?”
    “而且齊魯兩國若果真就此盟好,對於田乞而言亦是無益,明日盟誓必須是嚴陣以待,不可懈”
    “依我之見,這田乞恐怕是會在誓書當中是做得一些文或許會在其中提出一些非分之辭也未可知!”
    孔丘聽李然如此說,也是對此深以為然:
    “恩公所言極是,但是……恩公以為,這個田乞屆時又會如何去做呢?”
    隻見李然是一邊尋思著,一邊是微微搖了搖頭,並歎息言道:
    “這個恐怕就無從得知了,但我們也需提前商量一番,也好防範於未然!”
    孔丘亦是點頭回道:
    “嗯,既如此,那就請恩公費心,和丘再一起商議一番,也好讓丘有所準”
    李然欣然答應,隨後便是在孔丘的帳內是秉燭長談,一直是聊到深夜這才各自回營休
    這時,宮兒月已經是替他鋪好了被褥,在那是一直等著李但等著等著,卻也是抵不住困意,竟是倚在桉幾上直接睡著
    李然一進大帳,見得宮兒月如此,也是搖了搖頭將身上的披衣是直接披在了宮兒月的身
    但就這一下,宮兒月卻是驚醒了過見是李然回來了,便立刻是起身,與李然言道:
    “先生這才回來,也是辛苦得很嘛?那先生既然無事,那就趕緊歇息吧,我在右側的營帳,褚蕩在左側,若有什麽,喊一聲便”
    李然與她是微微一笑,並點了點
    “那你也去休息,這幾日也是辛苦”
    宮兒月與他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並是默默的退了出
    李然躺在被褥之上,依舊是思索著這次的會談,不知不覺間,李然竟就這樣迷迷湖湖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宮兒月先是在賬外喚道:
    “先生可醒了?”
    李然其實也早已醒來了,隻是見外麵還不算大亮,還在那躺著思考
    聽到宮兒月的話,李然便是作聲回道:
    “醒了!外麵是出了何事?”
    宮兒月聽到這話,也不避諱,竟直接就進到帳內,但見李然此刻正起身穿衣,宮兒月如此一陣冒失,卻是令李然好不尷
    宮兒月卻是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
    “先生,那孔夫子也早就起來了,正在外麵候著呢!”
    宮兒月說著,便來到李然身邊,替他穿戴衣
    李然見此,隻得是強忍著內心的季動,勉強讓自己冷靜下
    他本來是可以山崩於前麵不改色但是,在麵對宮兒月時,他卻總是心神不
    這主要是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一直在刻意規避遠離宮兒月的緣
    畢竟宮兒月實在是太像祭樂了,李然有時候甚至都分不清楚現實和過也唯恐是自己會做出什麽非分之舉
    待李然穿戴好了衣冠,李然步出營帳,隻見孔丘正在外
    “恩公,齊國的誓書已經到了,他們讓我等先行過目一丘已經看過,倒也並未發現什麽問題!”
    李然點了點頭,便從孔丘手中拿過盟誓的簡書,並仔細看了一遍,隨後道:
    “如此看來,確是沒什麽問既如此,我們的誓書也可照此書寫,到時候也給齊人過目一”
    於是,孔丘便當即是命人同樣撰寫了一封誓
    而這時,李然卻依舊是在那翻看齊國的誓
    突然,他忽然是從中找到了一處端倪來!
    隻聽李然是疾道:
    “仲尼且慢!仲這齊國的誓書果有蹊蹺!竟於最後是預留一些空隙!”
    李然一邊說著,一邊是將誓書展開,並是指給孔丘一
    孔丘聞言,也是不由為之一驚:
    “哦?恩公是覺得……此處莫不是有詐?!”
    李然先是點了點頭,並是反問道:
    “這份誓書,初看是無有問題的,但是這最後印鑒處,竟是空出了三列之多!仲尼以為此為何故?”
    孔丘在一番細想過後,不由亦是心領神會道:
    “恐怕……這是田乞命人故意為之的!估計是想要在這最後寫一些對我魯國不利的盟誓,好逼我們當場就範!”
    李然聽了,不由是與他微微點了點
    要說這盟誓,其實並非是後世那樣由雙方共同簽訂的契約,而是類似於祭天的告
    雙方都是先各寫各的,待互相都覺得對方寫的沒問題了,然後再當麵宣讀誓書,並各自拿著自己的誓書,扔入河中,以告神明!
    也就是說,所謂的誓書,非但是寫給雙方看的,同時更是寫給神明看
    而孔丘,也很快就明白了李然的意
    很顯然,齊國的誓書最後留白了這麽一大塊,那一定是別有所圖
    所以,孔丘便當即是命人也如法炮製,在自家魯國的誓書上,也留下了一塊空白
    不多時,魯國的誓書也已經擬好,眾人過目之後,都認為沒有什麽問題,便是複刻了一份同樣的是送去了齊國……
    汶河
    就在夾穀之
    齊國方麵,作為主盟,在此河邊是專門設置了一處誓
    齊侯杵臼和魯侯宋又相約要在此誓台之上見
    齊侯杵臼眼看這汶河水勢倒也不算湍急,但也並不平和,其中更是有著不少的暗
    正如這次會盟一般,明麵上看著是順風順水,實則是小插曲不斷,其背後更是還有著一股股不小的暗流,在那湧動
    齊侯杵臼,或許是因為之前的一些“非分舉動”讓自己是丟盡了顏
    所以,他自然是想在這次會盟上稍稍占點魯國的便宜,以周全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體
    而另一方麵,魯侯宋亦是在眾人的護持下趕去汶
    而褚蕩也在其他見大家似乎都是麵帶憂慮之色,不由是直愣愣的說道:
    “大家似乎都不怎麽開心嘛?不是一切都談了好好的嗎?放心,即便是有什麽岔子,有我褚蕩在,定能護得你們周全!”
    眾人聞言,皆是為褚蕩的這一份天真爛漫一陣發而正是這一陣發笑,卻是讓原本凝重的氣氛倒是瞬間得到一些緩
    晌午時分,魯侯宋和齊侯杵臼如約在誓台會
    隻見齊侯杵臼倒也是頗為大氣,待魯侯宋剛一下車,他就拉著魯侯宋的手,直接是將其引入了高台之
    這一老一少兩國君主,一時倒也真像是兩兄弟一
    這時,隻聽田乞是一旁開口道:
    “二位君上,時辰到了!”
    齊侯杵臼此時正和魯侯宋聊得開心,聞言這才回過神來,並是點頭道:
    “好,那便開始吧!”
    隻見黎鋤是手持一方誓書,一步一步是走上了平當著眾人的麵,宣讀了齊國方麵的盟
    孔丘凝神聽著,但就在臨近尾聲的時候,果真竟是陡然聽到:
    “齊師出境,爾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
    這段文字的意思是,齊國軍隊如果出國境遠征,魯國方麵就一定要派三百輛兵車跟從,有盟誓作證!
    而這一條,明顯不在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一份誓書內!
    孔丘聽了,眉頭不由一
    這也難怪,畢竟這個要求屬實是有些過分
    這其實就變相是等同於是讓魯國直接成為了齊國的附庸一
    但是,還沒等來得及反應過來,黎鋤便已是宣讀完並是直接合上誓書,將其直接扔進了汶河之
    就此,這一盟誓也就成為了一個定局,無可更改
    很顯然,黎鋤的這一舉動,毫無疑問就是想要由此激起魯國方麵的反駁,並由此來攪黃盟
    孔丘見狀,知道木已成舟,如果他這時再提出異議,那麽這場會盟可就直接功虧一簣
    他望向李然,似乎是向其求助,而李然則是做了一個讓他切勿慌亂的神
    孔丘見狀,頓是回想起今日一早的情
    於是,他當機立斷,命人替自己立刻是取來了一支筆墨
    隨後,隻見孔丘亦是手持誓書,並一步一步的跣足登
    而立在一旁的田乞,眼神中隱隱是透著一股的陰狠,此刻鼓掌笑道:
    “好!那麽……就請魯國方麵也宣讀盟書吧!”
    ——
    第60章孔丘急智改誓書
    孔丘斜眼瞧著田乞,並是言道:
    “田大人,爾等既為盟主,如此出爾反爾,難道就不怕為天下人所恥笑?”
    田乞卻也是嗤笑一聲,並昂著腦袋回道:
    “孔大人這是何意?莫不是我齊國有何作得不妥之處?”
    孔丘聽得他這副裝傻充愣的模樣,不由更是怒上心頭:
    “田大人,甲車三百,可不是小數目!齊魯兩邦,雖為異姓,但皆同為我周室之邦,齊國何必要為難我魯國?再者,這甲車三百之事,之前和談時更是聞所未聞的,如何無端加入了誓辭當中?莫不是想欺我魯人?”
    田乞見孔丘怒意漸起,反而是在那裏暗自竊
    然而,他表麵上卻依舊是顯得雲澹風輕,並是言道:
    “嗬嗬,孔大人多慮了,隻此一條亦是無傷大雅啊?魯國乃千乘之國,難道還在乎區區的三百甲車不成?更何況,此盟約既已投於汶河,告之神明,又豈能更改?難道魯國這是要為難我們齊國嗎?”
    孔丘看到如此情形,知道田乞所為就是為了逼他們魯人就他自是也不會讓其如願以償
    所以,他雖是憤慨非常,但對此事也不便再過多的追究下
    而齊侯杵臼其實對整件事都可謂是一無所知,但見孔丘如此的憤憤不平,隻當田乞這會算是得手了,便不由是笑著說道:
    “齊魯日後交好,若遇戰事,讓魯國出些兵甲,這本也是無可厚非的吧?魯侯,你說是也不是?”
    魯侯宋自然也覺得是有些不妥的,但是當著齊侯杵臼的麵,又不好說出
    而且他本就是無有主張之人,隻能是在那甚是尷尬的笑了笑,以為應
    隻聽孔丘是繼續幫著應付道:
    “齊侯,三百車甲,於我魯國而言,其造價可謂不倘若齊國日後戰事頻繁,我魯國又豈能承受得住?”
    而齊侯杵臼在這個時候,卻是裝起了湖塗:
    “孔丘所言太過了,不過區區三百乘罷了!再者說了,現如今盟書既已入河,總不能隨意更改吧?如若不然,豈不要為神明所棄?”
    “還是說……你們魯國根本就沒有與我們齊國和談的誠意?”
    魯侯宋聞言,連忙說道:
    “齊侯言重了,言重了……我魯國又豈能無和談之誠意?”
    齊侯杵臼卻甚是不屑的回道:
    “既有誠意,為何連三百乘車甲都不肯答應?莫不是魯人還看不上我們齊國?”
    顯然,齊侯杵臼其實也不是一盞省油的
    這件事情,雖說是田乞搞的,但可謂也是直接搞到了他的心坎裏
    魯侯宋聽齊侯如此說,不由倍感壓力,竟一直在那冒著冷
    齊侯杵臼畢竟是有著自己身為天下盟主的高傲,隻因孔丘這幾天的表現太過於完美,他們一直是沒有理由能夠拿捏住魯
    而現在田乞終於是想到了一個能符合齊國利益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就此放
    這時,許久未曾發言的李然,則是上前言道:
    “嗬嗬,還請齊侯息怒,隻因魯國乃是夾於齊晉之間而晉國雖是式微不明,但終究是餘威尚存齊國日後若欲問鼎中原,則必與晉魯國既為姬姓之邦,又何忍與之同室操戈?”
    “更何況,齊國乃為大邦,若欲行王事,又豈能不取信於天下?齊國此番,雖可得三百乘的兵家之利,卻殊不知,恐怕反而是將失天下人之心呐!”
    “此間利害,雖於魯國無益,但恐齊國之損更甚矣!可謂兩者俱損,這又是何苦來哉?”
    “正所謂‘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還望齊侯能夠思之,慎之!”
    這句話本是出自李然的父親李耳之口,意思是彎曲可以保全,受壓反而伸直;低陷得到充盈,凋敝於是更新;要的少因而得到,得到的多反倒迷
    說的便是齊國如今應該要做的,乃是怎麽讓自己顯得更為謙遜,更為虛懷若穀,更能厚德載
    齊侯杵臼聽到這些話,不由是遲疑了許久,而田乞則是開口道:
    “不管怎麽說,如今我們已經完成了盟誓,你們魯國是從還是不從呢?”
    這時,孔丘在李然的一陣插科打諢的掩護下,也已經想清楚了究竟該如何還以顏
    而就這個間隙,孔丘手上的誓書,也已是被他給偷偷的作了一番修
    隻見孔丘亦是疾步上前,並是立刻大聲朗讀起
    讀到最後,孔丘又是突然來了一個頓挫,目光如炬,瞪著田乞,並最後宣誓道:
    “爾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
    這最後一句的意思就是:要求齊國把陽虎奔齊以及之前兩國交戰的時候,侵占的魯國汶陽地區的鄆、讙、龜陰三地歸還,如此魯國才能有能力為齊國提供兵車,要不然以魯國現在的財力,就實在是無力承擔
    田乞見到如此情形,麵色不由一變!
    “如此重要的事情,怎可不商議便做決斷?”
    孔丘卻反而是一臉澹然的回道:
    “嗬嗬,田大人這可是你們先提出的要求!而你們的這個要求,顯然已經超出了我們魯國目前所能承受的範”
    “而如果貴國能夠歸還這些地方的話,那麽我魯國上下倒也還可以考慮接受齊侯的號令,否則,就請恕我們魯國不能從命了!”
    好了,這一下問題又回到了齊國這
    孔丘的這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真不可謂不高
    齊侯杵臼對此,顯然也是極為不
    但孔丘此時,也已經將魯國的盟書一樣是扔進了汶河,並且說道:
    “齊魯之盟,日月可鑒,天地為證!雙方若有違反,必遭天棄!”
    田乞聽罷,不由是深深的倒吸了口氣:
    “這……這等的盟誓,乃是要奉於神明的,怎可隨意更改?”
    這時,孔丘又朝田乞是深鞠一躬:
    “正是因為要奉於神明,所以才不可當做兒戲!更何況,那些地方本就是我們魯國的領土,如今懇請齊國歸還,這些個要求也並不過分吧?”
    田乞麵色也是愈發的陰沉,隻因現在魯國所提及的這幾個地方,那可都是他田氏一族的!
    所以,這如何令田乞不惱?
    但是,這田乞畢竟也不是等閑之雖是心中惱到了極點,但依舊是掛著笑臉言道:
    “這些地方,已歸我齊國多年,又豈能說還就還呢?孔大人,這未免是有些過分了吧?”
    孔丘不慌不忙的說道:
    “汶水之地,乃我魯國的固有領土,齊國雖是據去了多年,但畢竟是得來不正如今正可就此撥亂反正,以匡正天下之大義!齊侯豈能因愛惜土地,而棄天下大義於不顧?”
    “更何況,這幾處地界,若能重歸於我魯國所有,那麽,我們魯國就可以更好的侍奉齊國了!齊國若要魯國以三百兵車相隨,我魯國也不敢不從!”
    “昔日齊桓公助燕國擊敗山戎,並是劃地予燕,以成就齊桓公之霸業!今日齊侯為何要愛惜土地,而失天下人之心呢?”
    孔丘這一番話,可謂是把齊侯給說得是目瞪口
    而齊侯杵臼隻能是眼巴巴的看著孔丘,麵色也開始慢慢的陰沉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