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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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沒接茬, 從乾清宮脫身後她還沒來得及穿好抹胸, 就被顧連章帶走了,此刻他修長的手指按住的地方, 正是沒有遮擋的所在, 讓她又尷尬又難受。
這個死太監,禍根都沒了, 還這麽不安分。
阮寧腹誹著,輕輕握住他的手防止他再亂動,又用小指在他手心輕輕撓著:“督主,太子賊心不死, 總是麻煩督主給我解圍也不是辦法,督主能不能幫我想個法子,一勞永逸好不好?”
她真的是受夠魏恕了, 每次都是同樣的借口同樣的手段,每次都要對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皇帝,她覺得自己都有心理陰影了,一看見魏恕不由自主就想起皇帝,鼻端甚至能聞到皇帝身上那種不新鮮的死亡氣息。
既然顧連章肯跟她交易,就哄著他早點把魏恕解決了, 管它什麽騎驢找馬,這個驢太變態,不騎了。
她纖巧的小指輕輕撓著, 弄得顧連章手上、背上甚至心上都有些發癢, 他的手指從她胸前挪開, 尋到她嬌嫩軟滑的嘴唇,輕輕地點在了下唇上。
他走近了一步,深黑色的眸子盯著她,漫不經心地問:“法子是有,但要看你值不值這個價。”
有法子?阮寧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而他的手指卻趁機滑進去一點,指尖描摹著玫瑰花瓣一樣的唇形,感受著她無與倫比的觸感,那點癢癢的感覺迅速擴散到了全身。
阮寧的臉頰漸漸熱了起來,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側了臉盡力不去看他,卻也不敢拒絕他這種行為。她不停地在心裏安慰自己說,一個太監而已,看都看了,摸摸怕什麽。
顧連章卻不滿足僅僅是摸摸,他的指尖又滑進去一些,垂下眼簾對著她櫻紅色的唇,聲音冷清:“玉妃既然要用自己跟我交換,就該熱情些,這樣死板毫無情趣,男人是不會有興趣的。”
怎麽可能沒興趣,隻是不滿意她的冷淡,想讓她主動迎合,想讓她像第一次那樣充滿生澀又誘惑地對他說,督主救我。
阮寧猶豫了一下,這個死太監身體不行,要求還挺多。她左思右想,試探著含住了他的手指,抬了眼有些委屈地看他。
心裏更癢了,顧連章的眼裏閃過一絲暗芒,嘴上卻說:“玉妃這副模樣,倒像是我在強迫你。”
他的手指卻不像他的言語這麽冷淡,而是主動找到了嬌嫩的舌尖,輕輕的攪動著,眼睛專注地觀察她的反應。
阮寧被迫與他糾纏,她的臉紅了,這感覺像是在用手指接吻,好色情啊……
她感到羞恥,堅持著不肯回應,心底卻一點點燥熱起來,他卻突然撤回了手指,淡淡地說:“看來玉妃並沒有多少誠意跟我交換。”
“我沒有!”阮寧生怕他反悔,連忙說道,“我無依無靠,隻能求著督主救我,怎麽會沒有誠意呢。”
顧連章沒說話,卻慢慢地抬起那根食指放在自己唇邊,輕輕舔了一下。
阮寧低呼一聲,這個變態!
但她顯然低估了他的變態程度,顧連章很快又把那根手指送到了她的唇邊,濕濕的,比他平時的冰冷多了一絲溫度:“真的?”
“真的。”阮寧說完,一橫心用唇包住了手指,閉上眼睛,模仿著他剛剛的動作,用舌尖輕輕舔舐。
既然有求於他,隻好把戲做足,反正是個死太監又不能把她怎麽樣,就當是慰問老弱病殘好了。
顧連章還在看她,她的臉頰比最豔的胭脂還紅,她起初有些不情願,動作生澀又生硬,但是慢慢的,她開始投入,唇邊發出了無意識的呢喃,這聲音比任何聲音都美妙,迅速喚醒了他身體最深處蟄伏的欲念,顧連章觸電般猛地抽回了手指,飛快地說:“夠了,我信你!”
阮寧睜開了眼睛,她的呼吸很不均勻,眼睛裏帶著迷茫:“督主……”
顧連章壓製著心裏的異樣,盡可能冷淡地說:“想擺脫魏恕有幾個法子,最簡單的是死遁,玉妃會死於某次意外,而你出宮逍遙,不過,從今後你必須隱姓埋名,不見天日。”
他可以在宮外安置她,金屋藏嬌,等哪天她讓他厭煩了,就任由她自生自滅。
阮寧不喜歡這個法子,這和魏恕對原主的做法沒有區別,甚至還不如魏恕的法子。皇帝很快就會死掉,到那時魏恕的變態嗜好就不存在了,而他好歹是個男人,又是帝王,總比個太監強吧?
“有沒有別的法子?”她大著膽子問。
要是他說沒有,她就投奔魏恕去。
顧連章敏銳地覺察到了她在掂量,忽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玉妃想必聽說過顧某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名聲吧?若是你中途反悔,別怪顧某翻臉無情。”
——對她其實已經一再讓步,否則她早就死無全屍。
有些疼,但是他說話的語氣更可怕,阮寧立刻就慫了,但隨即意識到在這件事上絕不能慫,哪怕現在惹惱了他被弄死呢,也比忍氣吞聲隨他擺布最後還是受不了惹惱他被弄死強。
她強忍著心底的恐懼,盡量聲音平穩地說:“既然是做交易,總要雙方給出的籌碼相當才有交易的價值,你這個法子太子也能辦到,我憑什麽要跟你交易?”
顧連章鬆開了手,感覺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她舍棄魏恕而選他是因為跟魏恕有悖倫常,她有廉恥心所以不願意做魏恕的女人,但從這句話看來她僅僅是因為不喜歡跟著魏恕就得隱姓埋名。這個女人的底線比他想象的還要低得多,意外地竟成了另一種吸引力,畢竟他也一直在努力消除自己剩餘的廉恥心。
沒有廉恥的人通常能活得更好。顧連章在複雜的心情驅使下,突然決定給她一個更好的機會:“別的法子麽,或者我可以把你捧到一個連太子都無法覬覦的位置,比如,皇後之位。”
魏恕和晉王都不是好的合作對象,那就需要另選一個皇子來繼承皇位,放眼看去,剩餘的皇子母係都很弱,如果此時扶持一個皇後出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收養那個皇子,一舉數得。
況且,若是她有了皇後的身份,既能讓魏恕無法公然糾纏她,又能讓他能光明正大地見她。
皇後?像她這種既沒有家世又沒有得到皇帝寵幸的也能當皇後?阮寧眼睛一亮,跟著又懷疑起來:“我……能當皇後?”
“我說能,就能。”顧連章抬眉,“這個籌碼你可滿意?”
皇後……如果她是皇後,魏恕就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兒子,以後輪到她對他發號施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屈服在他的威勢下,不能反抗,連叫救命都沒人搭理。
阮寧眉開眼笑,立刻說道:“這個主意好,謝謝督主!”
顧連章輕哼一聲,從袖中掏出那件抹胸,兩根指頭夾著舉到了她的麵前:“穿上。”
阮寧猝不及防,臉上剛剛散去的紅暈立刻又重新染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這樣也行。”
“又不是沒見你脫過。”顧連章抬眉,“快些。”
阮寧:……
上癮了這是?一個太監,沒完沒了地看女人脫衣服,還能不能有點高尚的追求了?
顧連章斜簽著坐在椅子上,手裏提著那件淺粉的抹胸側頭看她,又把那薄薄的抹胸悠悠蕩蕩地在她眼前晃。
阮寧暗自咬牙,一把奪過抹胸,木著臉解開上襦的紐扣,正要甩胳膊脫下時,顧連章抬了抬眉:“我不喜歡強迫,假如你總是這樣一臉怨恨,這交易不做也罷。”
阮寧深吸一口氣,不憋屈,脫脫衣服又不用□□就能換個皇後,還能免除魏恕的騷擾,這個交易挺劃算,死太監算得上一個慷慨的金主,她既不用賣藝又不用賣身,隻是脫個衣服而已,怕啥。
她努力回憶電視劇裏那些風情女人的招式,一邊堆著假笑,一邊扭動身子慢慢解去了外衣。這下死太監應該滿意了吧?
顧連章很快後悔了,以他看慣了宮廷,這場業餘的脫衣秀簡直是個災難。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她越露越多的細膩肌膚上,無奈那虛偽的笑容那僵硬的動作簡直自帶魔性,吸引著他的目光不停地往他不想看的地方看去。
“罷了罷了!”顧連章急急地打斷了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又放慢了聲音,“你像平常那樣脫就行了,不必特意這樣。”
阮寧:……
到底能不能有個準兒啊,客串脫衣舞娘也很累的好不好!
她懷著一腔無處發泄的憋屈幾乎是惡狠狠地脫下衣服隨手扔在邊上,跟著又解了中衣,將要脫掉時又有些猶豫,試探著問:“我能不能轉過身?”
“你說呢?”顧連章抬眼對上她的眼睛,“難道你真覺得我就是為了讓你穿上抹胸?”
死太監!阮寧帶著氣嘩啦一聲扯了衣服,特意挺了挺傲人的曲線,心說,有本事看沒本事吃,饞死你!
顧連章立刻站了起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穩穩握住。
阮寧心頭一顫,本能地想推開他,卻被他撥開了手,他眸色深沉,專注地看著那裏,似乎在欣賞,又像在估量,他的指腹細細地摩挲著,似在感受那最美妙的觸感,又像在丈量著方位。
死太監,難道想算算有多重?阮寧腹誹著,臉頰上的紅暈卻開始擴散,漸漸染紅了耳朵、粉頸,漸漸連鎖骨向下都開始泛著淺淺的紅色。
顧連章深吸了一口氣。美極了,如玉潔白,如荷嫣紅,就連那慢慢彌散到全身的紅暈都那麽恰到好處,尤物果然是尤物。
他戀戀不舍地鬆開手,轉身取來一支細細的毛筆,又拿來一摞小小的白色瓷碟。
朱砂,牡丹,曙紅,淺絳,各色像胭脂又像顏料的膏子用清水化開了,在潔白的瓷碟中暈染出深深淺淺的紅,顧連章蘸飽了筆,一伸臂將她抱在膝上,在光潔裸露的皮膚上開始落筆。
筆尖隻有一毫米左右,細滑舒展,落在肌膚上時惹得阮寧顫抖了一下,隨著筆觸的延伸,她顫得更厲害,筆尖走到哪裏,那種酥軟麻癢卻又帶著莫名恐懼的感覺就流到哪裏,阮寧已經不會思考,感官的怪異觸動占據了她的全部。
一朵嬌豔的芍藥漸漸成型,花苞綻開了一半,露出的層疊花瓣在雪白的鼓起上微微抖動,那小小的一顆紅蕊就是天生成的花心。
顧連章的筆尖停在那裏,許久不曾動。他找了那麽久,終於找到了最完美的畫紙。
長臂探出,取來一隻精致的玉盒,機括打開,一排長短大小不一的銀針閃著寒光。
銀光閃到了阮寧的眼睛,讓她從迷亂中突然驚醒,她驚惶地捂住了自己,抖著聲音問:“你,你該不會想要刺青吧?”
顧連章在猶豫,若是以往,針尖會毫不留情地刺上去,但是這麽完美的肌膚,一旦刺上了永不能湮滅的圖形,會不會有些暴殄天物?
阮寧更害怕了,她連打耳洞都疼得死去活來,哪裏經得住刺青?這個死太監,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去找魏恕呢!
“別刺,疼,”她怕到眼淚汪汪,“刺了就洗不掉了,滿身都是針眼也不好看啊,而且還在這個地方……”
顧連章手裏的銀針遲遲沒有刺下去。
外麵突然傳來極輕的叩門聲,是張敬:“督主,晉王請見。”
晉王?之前他剛剛派人表達過聯手的意向,他沒有回複,這種事照例雙方都要拿捏一番,派心腹來往洽談幾個回合正主兒才會碰麵,他這麽著急以至於深夜親自趕來,究竟是什麽用意?
顧連章一口吹熄了蠟燭,沉聲道:“讓他來。”
晉王從昏暗的中廳走進屋裏,觸目都是漆黑,唯有靠南的小窗漏著幾點星光。
那裏擺著一扇六折的屏風,光線太暗,看不清屏風的圖案也看不清裏麵有什麽,隻聽見顧連章清冷的聲音從內傳來:“我已經睡下,不及迎迓,請殿下見諒。”
這個傲慢的閹人,居然不肯點燈燭,甚至不肯起身相迎。
晉王暗自惱恨他的無禮,但是今天皇帝的突然清醒、魏恕的蠻橫,乃至對阮寧的誌在必得都提醒著他,要想得到那個位置,行動必須要快,實力必須要強。他做出寬宏大量的模樣笑道:“小王事先沒有打招呼突然前來,顧督主未及準備也是常情,無妨,無妨。”
“殿下請坐。”顧連章冷淡的聲音再次從屏風後傳來。
晉王這才意識到他根本沒打算走出屏風來跟他攀談,心中越發惱怒。借著微弱的星光他找到了椅子,坐下後平複了一會兒情緒才說:“顧督主,今日乾清宮中的情形你也看見了,太子一手遮天,連盡孝的機會都不給我,身為人子,小王實在痛心又無奈。”
他情深意切地說著,很快把魏恕這些天對他的不公平都吐露出來,顧連章知道這都是正題開始前的廢話,注意力又轉向了懷中的女人。
薄薄的屏風隔開內外,擋住了暗室裏的春光,那個媚骨天生的女人半個身子都沒有遮蓋,在黑暗中倒映出微白的光,任由他隨意賞玩。他一邊聽著外麵晉王的說話,一邊在她身上撫摸遊移,尋找下一個可以落筆的地方。她很緊張,不停的躲避,但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弄出動靜,偶爾她躲避的動作大了些,在一片雪白的乳光中,依稀能看到那朵畫了一半的、嬌豔的芍藥。
阮寧原本想躲到旁邊的耳房,卻被顧連章強迫著抱到床上,又用腿圈住了。她不敢出聲,生怕被屏風外的人聽見動靜,她徒勞地四處躲避,卻被他可惡的手指逼得無處躲避,不得不接受他意圖不明的撫摸。
這個該死的太監!阮寧覺得兩隻耳朵火燒一般地發燙,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愉悅,他似乎很欣賞她的窘迫,也很喜歡讓她在羞恥心的折磨下手足無措,泫然欲泣。
阮寧失去耐性的一刹那突然決定,一定要比他更無恥。
她不再躲閃,而是咬牙挺胸迎向他,纖細的手指放在了他的領口,急急地尋找他的衣帶。
男人的衣服她並不熟悉,所以隻是胡亂摸索著,手指突然碰到一個活結,她不假思索地扯開了,探手又向他的腰下摸去。
顧連章抓住了她的手,聲音裏帶著慍怒:“幹什麽!”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太監,是不完整的男人,褲子是脫不得的。她察覺到了他的怒意,這讓她有種反擊得手的痛快,於是在他耳朵邊上輕輕吹了口氣,纖手摸上了他的胸膛,聲音極低地笑了起來:“督主……”
顧連章氣血翻湧,一種又動蕩又羞恥又憤怒的複雜情緒讓他失去了冷靜,他一掌拍向屏風。
哢嚓一聲,最靠近他的一扇屏風從中折斷,連帶著其他幾扇也歪歪斜斜地倒向了這邊,晉王嚇了一跳,隱約看見屏風後似乎坐著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人,隻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顧連章已經以手作刀,砍下那扇破損的,又迅速將剩餘的圍攏了起來。
“一時不慎,讓殿下受驚了。”顧連章的聲音終於不像之前那麽冷淡了。
晉王連忙答道:“無妨無妨,顧督主,小王前來,主要是有件事要跟督主商量——父皇突然病倒之前,曾親口對小王說過要立小王為太子,當時我母妃也在,她可以作證。”
“我知道。”顧連章淡淡地說。
皇帝說這話時有他的人在場,他很快就知道了。隻不過皇帝說完這話的當天晚上就陷入了昏迷,這場宮廷巨變並沒有發生。一切都來得太巧,更像是人為。
“什麽,督主知道?”晉王驚呆了,這難道不是隻有他們母子才知道的秘密嗎?
顧連章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雙手慢慢移上了阮寧的脖頸。她很找死,居然在這個當口還敢嘲笑他的殘缺。他帶著幾分難以消解的惱恨用力捏了下去,然而就在此時,阮寧張口含住了他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