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也算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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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遙的心裏突地一聲跳。
    在大梁朝,不論是做官的還是尋常百姓,誰不怕錦衣衛?
    這麽一想,今生能給夏家掙了個前程,抄家時候居然有東西可抄了,這也算是一大成就?
    夏青遙的聲音雖略有些沙啞,人卻十分鎮定。
    夏青遙苦中作樂,以最快的速度將此處恢複原樣,就與流螢相攜往外走去。
    夏家宅子不大,夏青遙所居的西跨院距離垂花門不過幾步路,剛走到門口,垂花門就被“轟”的一聲推開,一群身著紅色袢襖,手持繡春刀的男子闖了進來。
    “莫慌,先看看情況。”
    這一家現在都指著長房,二嬸見夏王氏開了口,到底不敢頂撞,就撇撇嘴站到了一邊。
    不多時,為首的錦衣衛千戶,站在了院子當中,沉聲問:“你們府一共就這些人?”
    夏子明拱手一禮,恭敬道:“回大人,我們夏家一共八十四口,一些親族都去了城外的莊子,在本家的主仆加起來便一共是這些人了。”
    “嗯。”見夏子明回答的很老實,千戶就吩咐身邊的幾人:“去看仔細,這裏頭有沒有那個刺客!”
    “是。”幾個漢子應下,便開始在人群之中穿梭,借著燈仔細打量。
    千戶又走到夏子明跟前:“你再好好看看,你們周圍可少了誰?可不要給我說謊話,否則,一旦出了事,你們全家都擔待不起。”
    夏子明被唬的渾身一哆嗦。
    被流放采石場多年,恐懼已是根深蒂固。不能再被流放的念頭深入骨髓,夏子明立即打起精神,回頭去檢查了一番。
    當他在自己身後沒看到夏星淺,心裏便是咯噔一跳。
    錦衣衛千戶素日便是察言觀色的高手,眼睛一直盯著夏子明,見他竟是這個反應,當即臉色一變,負手站在夏子明麵前。
    “怎麽,夏太醫,可是有什麽事隱瞞?你可想好了,你若有所隱瞞,一旦耽擱了大事,全家都是要陪著掉腦袋的。”
    夏子明聞言,當即被嚇得麵色劇變,脫口就道:“是,是我的次子星淺沒在,哦,他隻是我養子……”
    夏青遙聽的心裏咯噔一跳,果然,她剛才就沒在人群裏看到二哥,原來夏星淺真的不在。
    可夏子明竟這麽就將夏星淺供出來,還一副要撇清關係的模樣,這也算個男人?
    千戶這時已變了臉色,厲聲吩咐:“他住在何處,帶我們去。”回頭又吩咐隨行而來的眾人,“將其餘人看好了,任何人沒有我的吩咐,都不許走動。”
    “是。曹千戶。”下屬們應是。
    夏青遙卻是上前一步,焦急道:“請曹千戶允我同去。”
    這種時候,乍然出現個女聲,著實令人意外。
    曹千戶回頭,見月光下是個長發鬆挽的少女,防備並未減弱:“你去?你又是何人?”
    “回千戶,我乃宸王府尚太醫局院判,我二哥自小就身子不好,這麽大動靜都沒出來,必定是又發病了,我得隨您去看看,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千戶大人造不成任何威脅。”夏青遙情真意切,很是焦急。
    曹千戶不願耽擱時間,立即吩咐身邊親信:“看好她。”便讓夏子明在前頭親自引路。
    夏青遙見對方沒有拒絕,心下喜悅,忙快步跟了上去,絲毫不在意身邊還有監視著她的錦衣衛。
    看著一行人走遠,夏老太太捂著嘴低聲嗚咽:“青遙好大的膽子,竟敢突然站出來與錦衣衛提要求?”
    “就是,都這個節骨眼兒了,誰不知道夾起尾巴做人啊,一個養子罷了,哪能與咱們一家子人的安危相提並論?青遙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夏青炎也不滿。
    “安靜!”有錦衣衛不耐煩的怒吼。
    夏家人立即沒膽量交頭接耳了。
    夏青遙來到夏星淺的院中,曹千戶就帶著人抽出繡春刀,埋伏妥當後立即吩咐人將屋門踹開。
    隻聽得萬籟俱寂的夜幕中“咣當”一聲巨響,大門轟然倒地,錦衣衛率先衝了進去。
    夏青遙生怕夏星淺出事,也趕忙跟著跑了進去。
    進了屋,便看到漆黑的屋內,夏星淺一身雪白的中衣躺在床上,正處在昏迷之中。
    “兒媳也不知道,”二嬸拉著老太太的手,“別是有什麽人不開眼,做了什麽出格的事開罪了什麽貴人,鬧得錦衣衛的人都上咱家來了……”
    二嬸的話意有所指,這個家裏,現在有可能招惹到能發動錦衣衛的貴人的人,除了夏子明便是夏青遙了。
    夏子明是一家之主,夏家的家主,二嬸自不會對夏子明不敬,很明顯,她這話就是在暗指夏青遙給家裏惹禍。
    “都出去,去前院站好,全家都出去!”為首的錦衣衛千戶扶著繡春刀,扯開嗓子吼。
    後院亂作一團,女眷們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甚至還有相互攙扶著哭起來的。
    錦衣衛們卻一個個冷著臉氣勢凜然,銳利的眼掃過麵前走過之人,像是要在其中拿出什麽要犯來。
    夏青遙與流螢來到前院女眷之中。就見夏王氏、二嬸、三嬸都簇擁在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嚇得麵無人色,說話時聲音都在抖:“這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就有錦衣衛來咱們家了?”
    這個由前朝大雍延續下來的組織,手段著實叫人聞風喪膽。
    是錦衣衛的人!
    夏王氏聽得心裏十分不喜,即便夏青遙不是她親生的,可也是長房的人,二太太這般說話,著實叫人心裏不爽。
    “二弟妹這話說的可就沒意思了。現在錦衣衛還都沒說什麽,咱們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就開始斷定家裏出了事呢?”
    夏青遙則將個上了鎖的木盒,藏在淨房浴桶旁邊一塊鬆動的地磚下的小坑裏。這處是她沐浴時每天一點摳出來的,用來應對今日這樣的突發事件。原本摳出這麽個小空間時,她還自嘲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看來,她還算有先見之明?
    “是,小姐。”
    流螢被夏青遙的鎮定感染,深呼吸兩次,發抖的手也穩當了許多,開始手腳麻利地依著夏青遙說的,將一些值錢的小物件往發髻裏藏。
    她雖未曾經曆過抄家,可她上一世被打了板子趕出去後,沒多久夏家人被判滿門抄斬的消息就傳了下來。
    他們一家本就已是在采石場流放,甚至連“抄家”的程序都省了,人直接給綁成一串粽子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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