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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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特別冷的時候常常會做這麽一個動作——將兩隻手攏起來放在嘴邊, 對著掌心嗬氣,從嘴巴裏呼出來的熱氣會讓手稍微暖和那麽一點。
道明寺安迪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 有些憂傷地歎了口氣,道:“感覺手都僵掉了, 就算是嗬氣也沒辦法讓它們暖和起來了。”
弁財拍了拍道明寺的肩:“說不定隻是你呼出的氣都已經不熱了而已。”
道明寺想了想, 神情看起來更憂傷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僵掉了和呼出的氣已經不熱了到底哪一個更糟糕。”他用凍的發紅的手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裏拿出了終端,看一下時間之後抱怨道, “怎麽才過去五分鍾啊?”
“當你心裏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的時候,它反而會變得很慢。”弁財安慰道明寺說道, “今晚執勤完畢就可以回去吃火鍋了, 大家一起在暖桌裏吃火鍋,這麽一想,是不是感覺有動力多了?”
道明寺掩麵:“可是,你不覺得幾個大男人在平安夜這種日子裏擠在單位宿舍裏吃火鍋更讓人難過嗎?今天可是平安夜!日本的平安夜跟情人節有什麽區別?我們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弁財也忍不住掩麵:“別說了啊喂, 我都要哭了!”
道明寺委屈巴巴地說道:“我的網友現在肯定已經見到麵了,說不定他們已經見到我們當中那個可愛的女孩子了, 說不定他們已經決定要戀愛了——”
“應該沒有吧?”
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明寺和弁財立即機警起來。兩個人同時轉身, 手也搭在了佩劍上,案首挺胸地看著朝他們走來的人。
因為甲板上也亮著燈,所以道明寺和弁財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來人。對方看起來是個十分貴氣的小少爺, 穿著一身絲絨質感的暗紅色西裝, 裏麵西裝顏色還要深一點的襯衣, 脖子上還規規矩矩地係著同色係的領結。他的胸前似乎鼓起來一塊, 道明寺和弁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總覺得鼓起來那一塊好像還在動。即使在寒風中,他也沒有凍的瑟瑟發抖,而是筆直地走到了道明寺麵前,微微仰著頭定定地看著他。
道明寺眨巴著眼睛看著轟,轟也一語不發地看著道明寺,搞得一旁的弁財莫名其妙。他很有禮貌地問轟:“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轟這才轉頭,對著弁財點了一下頭。他沒有回答弁財的問題,反而很誠懇地對他說道:“辛苦了。”
這是今晚除了伏見之外第一次有人對他們說這種話,弁財頓時覺得心裏湧上了一股暖意。瞥見道明寺一臉呆愣地看著轟,弁財好奇地問道:“難道你們認識嗎?”
“應該是認識的,”回答完之後,道明寺迅速又改口,“不,肯定是認識的,”他一臉興奮地看著轟,“你是——那個——”道明寺拍了拍腦袋,“總之先確認一下,”他語氣鄭重地說道,“至少要熬過這個冬天啊!雖然我現在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凍死了。”
說完之後,道明寺就滿懷期待地看著轟,等待著他說出相對應的那句話。這時,轟胸前鼓起的那塊又動了動,很快,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轟的胸前露出了一個小腦袋,一雙漆黑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道明寺:“嘰咕——”
道明寺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天十束和安娜兩個人去scepter 4的馬棚時,趴在安娜腦袋上的那隻小黃鳥。他指著沙梨,結結巴巴地對轟說道:“你、你們兩個,等等——”道明寺抓了抓頭發,一臉的不知所措,“它就是小黃鳥嗎?是它嗎?”
轟點了點頭,十分冷靜地回答道:“是的,就是它。因為你說了接頭的暗號,所以它回應你了。它說,起碼要活到下一個夏天啊。”
道明寺一臉震驚地看著轟:“你居然知道它說了什麽?!”
其實轟也不知道沙梨“嘰咕”那一聲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他們來之前商量好了要這麽說而已。
弁財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它剛剛明明隻是發出了一聲鳥叫……不是,等會兒,”他拉著道明寺疑惑地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道明寺撓著頭解釋道:“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我有認識的網友今晚也會來嗎?呶,”他朝著轟和沙梨揚了揚下巴,“就是他們了。”
弁財看了看轟,又看了看縮在他懷裏的沙梨,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我是知道你這個人比較自來熟也很健談跟什麽人都合得來隨便扯個話題就能聊很久,但是你怎麽連鳥都能交流了?”這個可以列入scepter 4年度不可思議事件了吧?
“不是的你聽我說啊!”道明寺急忙解釋道,“在聊天室的時候它會打字啊!它也說過自己會變成人的啊!”
“會變成人?”弁財再度把目光放在沙梨身上,對方也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他,模樣煞是可愛。他捏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現在日本的異能者和有個性的人到處都是,會變身好像也不稀奇了。
“這個是小黃鳥的話——”道明寺盯著沙梨看了一會兒,然後把視線移到了轟的臉上,他語氣肯定地說道,“你一定是蕎麥麵,對不對?!”見轟點頭,道明寺歡呼了一聲,表情裏帶著幾分得意,“耶——我就知道,因為你一看就是國中生。”說完之後,他又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小黃鳥說,她聽到吠舞羅的人叫你道明寺,我們出來找穿製服的人問了一下道明寺在哪裏,他們告訴我你在這邊,我就過來了。”說完之後,轟把手中提著的袋子遞給了道明寺,“這個給你。”
道明寺一邊接過袋子一邊問道:“這是什麽?”他打開一看,頓時感動得都要流淚了,“嗚嗚嗚嗚——”
“是慰問品,”轟認真地說道,“因為想到你在外麵執勤可能沒有吃東西,所以挑了一些好吃的給你。哦對了,”他注視著道明寺的眼睛對他說道,“平安夜快樂。”
“現在才感覺到了真實的快樂!”道明寺抹了抹眼淚,給了轟一個大大的擁抱。明明第一次見麵,他卻覺得對方是如此熟悉的人,麵對麵的交流也不會有初次見麵的生分和拘謹。反而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一樣。
轟被道明寺狠狠地拍了幾下後背,差點被拍死。夾在兩個人中間的沙梨也沒好到哪兒去,道明寺突然撲過來,她甚至都來不及躲一下,迎頭就是一個令人眼前發悶的擁抱,差點沒一口氣憋死她。
“咬殺——咬殺——”沙梨一邊撲棱著拍翅膀一邊尖著嗓子叫起來,直到道明寺放開他們之後,她才重新呼吸,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轟看了看四周之後對道明寺說道:“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你要不先吃點東西吧?”他伸手摸了摸沙梨的小腦袋,道,“我們選了一些吃起來比較方便,還能補充熱量的東西。”
“嗚嗚嗚太貼心了——”道明寺吸了吸鼻子,正準備從袋子裏拿出慰問品跟弁財一起分食,突然,他們感覺到郵輪好像明顯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整個船身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道明寺和弁財都立即警惕起來。站穩之後,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道明寺把慰問品塞回了轟懷裏,“你先拿著,我們去看看怎麽回事。”道明寺的話剛說完,甲板上突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看起來就像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弁財,緊急拔刀——”
“道明寺,緊急拔刀——”
兩個人將佩劍□□之後對準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然而對方卻一臉漠然地看著他們,他用手遮著嘴巴,步子邁的不緊不慢,然而強大的氣場卻讓甲板上刮起了詭異的強風。見弁財和道明寺擋在自己麵前,他皺了皺眉,語氣冰冷地開口道:“讓開。”
好冷啊——縮在轟的衣服裏,沙梨哆哆嗦嗦地發著抖。怎麽回事啊?剛剛有什麽東西撞了郵輪嗎?這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好可怕啊!
道明寺背對著轟,語氣堅決果斷地說道:“你們先進去!”
兩個人並不打算讓開,黑衣男人也沒有耐心繼續跟他們耗下去。隻見他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外套下擺變成了如同野獸一樣的東西,並且朝著弁財和道明寺攻擊過去。弁財和道明寺急忙用佩劍去抵擋攻擊,結果帶來的衝擊卻讓轟無法站穩,他的身體晃了晃,原本在他懷裏的沙梨也掉了出來,在甲板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轟急忙要過去把沙梨撿回來,黑獸卻朝著轟也攻擊過去。
“小心啊——”迅速變回人形的沙梨衝過去將轟撲到在地躲過了攻擊,然而新的攻擊又過來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甲板上突然升起了高聳而巨大的石壁,擋在了兩個人和黑獸之間。緊緊閉著眼睛的沙梨在沒有感覺到攻擊之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順著石壁往上看,就見手持三叉戟的六道骸站在石壁頂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帶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長風衣的下擺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他用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扶著額頭,“kufufu,我又救了你一命。”
“骸?”沙梨還沒來得及驚訝,一件還帶著一點溫度的衣服突然蓋在了自己身上,衣服上熟悉的味道讓她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
“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