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生日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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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就到了霍之華的生日派對,比起低調的霍之洲,他更愛炫耀,霍斯遠也會借著這個機會開展社交派對。
    用於會客的宴廳被布置一新,穿著製服的服務生進進出出,忙的不可開交,賓客們陸陸續續到場。
    隋願被吳媽抓住,換上禮服裙,裙子是baby blue的蓬蓬裙,一層層紗顯得朦朧美好,發型師打理完她的頭發,接著美甲師拎著箱包走了進來,給她修剪指甲,弄完這一切,將她打扮得精致得體,看上去確實像個公主。
    吳媽牽著她來到會客室,這間會客室內有桌遊和遊戲機,賓客們的孩子都聚集在這裏,而占據中心的人自然是霍之華,他旁邊簇擁著不少少年,他們端著飲料暢談歡笑著。
    隋願環顧一圈,沒找到霍之洲,吳媽又有事離開了,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這副場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周圍的人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膜,融入不進去。
    談笑之間,霍之華瞥見隋願,她一個人待在角落裏,自得其樂地玩著手裏的玩偶,他放下飲料杯,走過去,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強勢地把她帶出來,彎下腰,笑道:“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妹妹隋願。”
    無數道視線立刻集中到了隋願身上,她心裏打鼓,霍之華又想做什麽?
    “既然是你妹妹,她怎麽不姓霍?”一人發問道。
    霍之華朝隋願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惡意,“我也不知道,她是我爸前女友的孩子,找回來之後,我爸和大哥對她比對我好,我在這家裏都沒地位了。”
    “霍之華你可真會開玩笑。”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玩笑,眾人哈哈笑了起來,從他的話裏也聽出了這麽一層意思,隋願和霍家的人沒有血緣關係。
    他們的笑聲帶著嘲弄和奚落,小孩子其實很敏感,在大庭廣眾被人嘲笑很容易引發自卑感,可隋願又不是真的五歲孩子。
    “去玩吧。”霍之華推了下她的肩膀,將她往兒童區那邊推。
    年齡更小的孩子們圍坐在一桌上,隋願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上輩子霍之華也是這樣,他讓她過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她信以為真,天真地過去了。
    她想和他們做朋友,但沒有人和她玩。
    他們冷漠的態度刺痛了隋願的心,她不管不顧地發起火來,舉止粗魯將桌上的玩具都掃到地上,既然他們不和她玩,他們也不要玩了。
    另一間會客室的大人們聽到動靜,走過來抱起孩子詢問發生什麽事情,一個孩子冷靜地說著,他不要和霍之蓁玩。
    霍斯遠的臉色更不好看,以為是對方看不起霍家。
    那位家長滿臉歉意地說道:“他們不和她玩是因為,她說的話,他們聽不懂。”
    五歲時,長期受英子耳濡目染,隋願講話帶著地方口音,咬字模糊,罵人的話一套一套,而那些孩子在英語環境中長大,交流都是用英語。
    她還記得霍斯遠看她的眼神有多冰冷,她給霍家丟了個大臉,霍之華當然是得意的,他就是要看隋願當眾出醜。
    隋願拖了把充滿童趣的小椅子坐下,旁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蓬蓬裙的女孩子,梳著花苞頭,她轉過頭,主動打招呼道:“你的裙子真好看。”
    “你的也是。”
    “謝謝,我的中文名字是文茵,你呢?”
    “我叫隋願。”
    聽到她的名字,隋願打量著文茵,她長相秀氣精致,身上帶著古典氣質,原來她小時候是這樣的,文茵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名媛,出身就不用提了,智商高,是學霸,情商也高,媒體寫到她時,口吻都是誇讚,所有人都喜歡她。
    有一句話特別適合文茵,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炫耀她所擁有的一切,她不告訴人她讀過什麽書,去過什麽地方,有多少衣裳,買過什麽珠寶,因為她沒有自卑感。
    文茵就是這樣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名媛,她從來不在社交媒體上炫耀,外界了解她都是通過國際型學術會議。
    望著兩個小女孩毫無障礙地用英語交流著,霍之華奇怪地蹙眉。
    大人們從會客室走了過來,聽到她們兩個一言一語地說話,語調奶聲奶氣,顯得特別可愛。
    霍斯遠招呼隋願過來,向眾人介紹道:“這是隋願,天娜的孩子,我接過來撫養了,你們知道天娜出了車禍,她的孩子流落在外,我於心不忍。”
    有幾位女士參加了天娜的喪禮,這時默默擦著眼淚,她們都感慨天娜離開的太突然,讚頌霍斯遠的善良大度。
    “她的英語發音很不錯,跟哪位老師學的?”一人突然說道。
    “我記得她才學了一段時間,隋願,你的發音是向誰學的。”段致堯蹲下來,笑著問道。
    隋願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跟著電視裏的動畫學的。”
    “看動畫都能把發音學這麽好,這孩子可真聰明。”旁人誇獎道。
    “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霍斯遠很滿意隋願的表現,她落落大方,不再拘謹,更不小家子氣,孩子很討人喜歡。
    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被大人們圍在中間,他們不斷發出讚賞的聲音,霍之華不耐煩地看著這一幕,眼神冰冷。
    社交完了之後,隋願拿了塊蛋糕離開,轉身碰見文茵。
    文茵問道:“隋願,你要去哪裏?”
    “我去找之洲哥哥。”隋願揮揮手,拿著蛋糕往樓上走。
    文茵見狀轉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他們在大宅中玩探險遊戲。
    霍之華收到禮物,和一眾賓客客套寒暄完了,在那群小孩子中沒看到隋願,他抓住跑過去的文茵,“隋願呢,怎麽沒和你一起玩。”
    “她去找之洲哥哥了,給他帶了一塊蛋糕。”文茵天真地回道。
    “好,謝謝,你去玩吧。”霍之華溫和地笑了下。
    小女孩跑出去幾步,回頭看看這個俊美雅致的大哥哥,站在原地不動了,怦然心動。玩伴叫她一起去玩,她才回過神來,她有點羨慕隋願能有這麽帥氣的哥哥。
    霍之華臉色陰沉,隋願倒是會討好他大哥,時時刻刻不忘記獻媚。
    來到二樓,樓下喧鬧的一切都被隔絕,這裏異常靜謐,隋願敲了敲霍之洲的房門,發現他人不在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把蛋糕放到他的桌上。
    她輕手輕腳地將房門關上,沒有動任何東西,也不去好奇。
    手腕猛地被人拉住,她嚇得抖了下,抬頭就看到霍之華陰鷙的視線。
    “你偷偷摸摸在做什麽?是不是在偷東西?”霍之華拉起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抗起她。
    “我沒有,我拿塊蛋糕給之洲哥哥。”
    “還說沒有?嘴硬是不是。”
    他步履輕鬆地走過後院,來到海邊,隋願立刻回憶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她睜大眼眸,他要把她扔進大海,他要把她扔進大海了!
    她憤怒地捶著他的後背,大喊道:“放開我!放開我!霍之華你這個變態!”
    “嗬。”小女孩的拳頭對他來說不痛不癢,聽到她罵人,他往欄杆那邊走,霍之華笑道:“不裝了?恩?”
    隋願像隻即將落水的貓一樣,死死扒著他的衣服,他把她從後背扒下來,盯著她,冷冷道:“你根本就不是霍家的孩子,憑什麽待在這裏,滾回你該待著的地方。”
    “這裏也不是你家!”隋願抬起下巴,狠狠地懟他。
    這句話戳到了霍之華的痛點,他神色猙獰了下,把她往欄杆下放,隋願驚恐地往下望了眼,海水一片漆黑,海浪不斷撲騰著,上輩子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又一次發作。
    見她大大的杏眼中彌漫著恐懼,又驚又懼,像是隻小動物一樣楚楚可憐,霍之華感覺他的目的達到了,她嚇得不行,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發,告訴她他隻是開個玩笑。
    手伸到一半,隋願速度極快地咬住他虎口的位置,沒有猶豫地咬了下去。
    隻覺得她的牙齒要將他的皮肉咬穿,伴隨著一陣尖銳疼痛。
    “你是狗嗎!”霍之華猛地抽回手,虎口的位置滲出了血。
    再次看看她的眼睛,哪裏有什麽楚楚可憐,隻剩下一片倔強。
    “好,你非要惹我是不是。”霍之華火氣上頭,不管不顧地要將隋願扔到海裏去。
    就算她不主動惹他,他對她的嫌惡也不會減輕,他欺負她,什麽時候有過理由了。
    隋願揪住了他的袖子,霍之華掰開她的一根根手指,欣賞著她無聲的驚恐,突然,隋願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她大喊道:“救救我,救命!”
    那人迅速跑動起來。
    等人跑近了些,她看清楚了對方,他在她眼中周身像是有光芒一樣,她急道:“之洲哥哥,之洲哥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