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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波就叫到了鄭以宣, 老師出的題是（ ？）-3=5。
    10以內的加減法倒是難不倒鄭以宣了，可這種已知減數、差求被減數的, 她還是弄不明白。
    站在黑板前，撓了撓腦袋一頭霧水。
    怎麽辦啊？
    怎麽辦啊？
    她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難道是7？
    又不太像。
    老師出完題站門口放風去了, 鄭以宣偷偷瞧著老師，趁他不注意快速的回頭跟同學們求救。
    因為顧衡坐在第一排，她一眼就看到了顧衡在給她提示，明顯就是8的樣子。
    鄭以宣抿著嘴唇哼了一聲, 壞人, 才不要聽他的，目光飄忽，看見趙雪生在跟她比劃, 她點了點頭, 回頭愉快的在黑板上寫了個6。
    顧衡驚訝的看著鄭以宣, 一直到她回到座位都沒反應過來。
    6-3等於5，也隻有鄭以宣這麽厲害了。
    更可氣趙雪生還衝他做了個挑釁的表情，真是豈有此理。
    老師等所有的學生都做完了回來檢查答案，指著鄭以宣答過的題問：“這誰做的？”
    鄭以宣繃著臉, 表現的特別乖巧，慢慢的站了起來, 小聲說：“老師, 我。”
    你啊, 老師點了點頭, 問她：“3+5等於幾？”
    鄭以宣立刻回道：“8。”
    老師不悅的反問道：“那幾減3等於5不知道？”
    鄭以宣：“……”
    晚上放學後，鄭以宣背著書包和趙雪生一起往外走，顧衡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心裏非常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就成這樣了。
    到家之後，他看著隔壁的院子默了幾秒，騎上小車子過去串門。
    鄭以宣回家先給小兔子喂了些蘿卜，然後拿出課本坐到椅子上開始看書。
    李慧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自語道：“這丫頭今天怎麽了？”
    “不燒啊，怎麽看起書來了？”
    每天一催促她看書，她就不停的強嘴，總有八百個理由等著對付你，今天這麽主動能不讓人意外嗎？
    鄭以宣胡亂的拍走李慧琴的手，不服氣的說：“我學習還不行嗎？”
    “等哪天我給你考個清華北大給你看看。”
    李慧琴嗤的一聲笑了，“你給我考個本科我就阿彌陀佛了，還清華北大？想都不敢想。”
    鄭以宣撇了撇嘴，低頭去看書。
    隨便翻了兩頁，無聊死了，哪有外邊的花花世界好看，她扔了課本出了屋。
    隔壁的李子又熟了，滿樹都是又大又紫的大李子，看著就有胃口。
    她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進了小院，明明自己種過李子核的，怎麽就沒長出李子呢？
    真是奇怪了。
    “以宣——”
    “以宣——”
    鄭以宣忽然聽見人叫她，她往外看了一眼，是顧衡正騎著小車子，一腳支在地上看著她。
    鄭以宣慢慢悠悠的走過去，不高興的問道：“什麽事？”
    顧衡抿了下嘴唇，問道：“你為什麽換座位？”
    “這兩天幹嘛不搭理我？”
    “還有，趙雪生明明告訴你的是錯的，你幹嘛不聽我的？”
    鄭以宣正煩著呢，抬頭看了一眼顧衡，滿臉都是大寫不耐煩：“就這事？說完了嗎？”
    “說完我走了。”
    顧衡下意識的的抓住她的胳膊，臉色有些陰，沉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不想跟我玩了？”
    鄭以宣看著他，咬著牙說：“就是不想跟你玩了怎麽了？”
    顧衡反問的口氣：“你就那麽喜歡趙雪生，連座都換過去了？”
    鄭以宣話趕話的說：“怎麽了，跟你什麽關係？”
    顧衡抿了下嘴，又問了最後一句：“那娃娃親呢？”
    一句話觸了雷，鄭以宣急了：“什麽娃娃親，不要了，不要了，你愛跟誰定娃娃親跟誰定，我才不要呢！”
    語畢鄭以宣使勁的推了一下顧衡轉身跑了。
    顧衡身子歪了一下，快速的用腿撐住了車子，默默的看了幾秒騎上車子快速的返了回去。
    鄭以宣進了屋就開始大發脾氣，看什麽都不順眼，尤其是顧衡送她的玩具，被她扔在地上踩了好幾腳。
    她才沒有纏著他，她才沒有配不上他……
    李慧琴聽到屋裏的動靜放下手裏的活進屋問她：“以宣，怎麽了？”
    “我剛看小衡來了，怎麽走了？”
    “你們兩個吵架了？”
    鄭以宣趴在床上不停的彈著腿，嘴裏嗚嗚的喊著：“沒有，沒有，沒有。”
    “誰要跟他吵架！”
    這邊鄭以宣正發著脾氣，那邊鄭林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說道：“奇了怪了，小衡幹什麽呢？”
    李慧琴聞言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去，“怎麽小衡往壞牆那搬磚呢？”
    “你快過去看看，別砸了腳。”
    沒等鄭林出去，鄭以宣已經從床上彈了起來，像小火箭似得竄了出去。
    這會顧衡已經抱了十多塊磚放到壞牆處，這是要把壞牆堵上啊，鄭以宣咬著嘴唇，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衡明明看見她了，卻像沒看見一樣，把磚塊一塊一塊的擺到壞強處，鄭以宣氣不過還是走了過去，一手掐著腰板，一手指著顧衡，帶著哭腔問：“顧衡，你幹什麽呢？”
    顧衡停頓了一下，又抱起一塊磚擺了上去，頭也不抬的說：“有些人不是不喜歡我了嗎，那幹脆家裏也不要一起玩就好了。”
    “你……”鄭以宣氣的使勁躲了兩下腳，走到顧衡身邊，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忽然伸手使勁推了他一下，“嗚嗚嗚，嗚嗚嗚，我討厭你！”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語畢，鄭以宣轉身跑回了屋。
    顧衡身子歪了歪，險些摔倒，默默的看了她兩眼轉身回去了。
    晚飯鄭以宣也沒吃幾口，鄭林和李慧琴都知道兩個孩子吵架了，互相對視了對視了一眼，鄭林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鄭以宣：“跟爸爸說說，怎麽回事？”
    鄭以宣抿著嘴唇不說話，鄭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有事你不說出來，爸爸也幫不了你啊？”
    鄭以宣想了想說道：“顧衡不喜歡我了，他喜歡王詩語了，王詩語還說我不配跟顧衡做朋友，老是我主動找他，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你問過小衡？”
    鄭以宣不開心，低下頭小聲說：“我沒問，他昨天晚上放學都沒等我。”
    李慧琴在旁邊罵了一句：“傻，那你自己問問呀，小孩子哪那麽多彎彎繞？”
    “我怎麽沒看出小衡討厭你的？”
    鄭以宣還想說娃娃親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知道怎麽提。
    鄭林是個技校的老師，看著正陷入苦惱的鄭以宣把他這麽多年的教學經驗傳授給了她，主要告訴她怎麽交朋友。
    話聊了一半，忽然聽見推門聲，李慧琴起身說道：“好像來人了，我去看看。”
    走出餐廳，正巧看見藍月推開了她家的門，笑嗬嗬的說道：“快點進屋，吃飯了嗎？”
    “沒吃在這吃點，我去把小衡叫過來。”
    藍月攔道：“吃過了，慧琴大姐，我就是過來說會話。”
    李慧琴拉著藍月進了屋，這會鄭林和鄭以宣都吃完飯了，鄭以宣看見藍月有些不好意思，叫了聲幹媽就要跑，被藍月拉住。
    “這孩子，看著幹媽跑什麽？”
    鄭以宣看著她嘻嘻笑，“幹媽，我沒跑，就是想去喝點水。”
    藍月也不拆穿她，問道：“以宣，你老實告訴幹媽，是不是跟顧衡在學校吵架了？”
    “要是他敢欺負你，你告訴幹媽，幹媽回去收拾他。”
    李慧琴在旁邊接道：“都是小孩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沒兩天就好了，藍月你別放在心上。”
    藍月：“是呀，誰家孩子乖的不吵架的，顧衡還算是省心的了，可是剛才回去自己還發了一頓火，我一想，肯定跟以宣有關，就過來問問，要是顧衡欺負她，我肯定要訓他的。”
    李慧琴笑著說：“什麽欺負不欺負的，以宣什麽時候吃過虧，倒是小衡從小就乖。”
    鄭林在旁邊也附和說：“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藍月點了點頭，認同鄭林的話，但還是說道：“我就是好奇，兩個孩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才偷偷瞧著，小衡還哭了。”
    “哭了？”李慧琴驚訝道，“小衡那孩子，我知道，多堅強啊，從小有個摔著碰著的就咬牙忍著，很少見他哭。”
    頓了下，“倒是我們這個，沒臉沒皮，一會哭了一會笑了的，我現在都不當回事了。”
    藍月：“就是說這樣才奇怪，雖然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可真很少見他哭。”
    ……
    顧衡哭了？
    鄭以宣眼珠轉了轉，沒再聽他們大人講話而是悄悄的潛伏進了隔壁。
    她還沒見顧衡哭過呢，不知道他哭起來什麽樣子？
    鄭以宣偷偷的趴在窗戶邊看著屋裏的人，顧衡坐在茶幾旁手裏拿著一個什麽東西，正在用刀子刮啊刮，隔著窗戶看不太清楚，鄭以宣又探著腦袋往前湊了湊，屋裏的人好像有預感似得忽然就抬頭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接觸，鄭以宣下意識的蹲到了地上捂住了嘴巴。
    等了一會沒見人出來，她悄悄的溜走了。
    第二天早上顧衡早早的去了學校等著趙雪生，一見他就拉住了他：“趙雪生，不是說了嗎，你找鄭以宣的時候先叫上我？”
    趙雪生看著他嘻嘻的笑：“衡哥，那是以前我不懂事，現在不行了，以宣不和你好了，我得把握機會。”
    “我媽說了，像我這樣一輩子都追不到以宣，現在好不容易……”
    顧衡不等趙雪生說完忽然打斷了他：“停，”看趙雪生閉上了嘴才開口道：“我爸新給我捎回來一個變形金剛，你要不要？”
    趙雪生：“……”
    梗了幾秒，有些遲疑的問：“不是玩幾天又要走了吧？”
    “那多沒意思，沒有我也不想，有了你再拿走，我自己又買不起。”
    顧衡哼了一聲：“等晚上放學你去我家，送你了。”
    趙雪生立刻高興了，摟著顧衡的肩膀不肯鬆開：“衡哥，還是你夠意思，那行，晚上我叫你一起走。”
    顧衡想了想，又說：“那你再幫我問問以宣為什麽忽然不搭理我了？”
    趙雪生特別豪爽的點頭：“小意思。”
    鄭以宣今天起晚了，到學校的時候都快遲到了，跟李慧琴分開的時候還埋怨她：“媽媽，都怪你，不早點叫我。”
    李慧琴拍了拍她的腦袋：“快帶你去吧，一天接你我就夠忙了，什麽都做不成，你還怪我！”
    “等你明年大大我就不接你了。”
    鄭以宣很自然的回：“不接就不接，顧衡哥哥會帶我……”她一句話沒說完忽然想起還跟顧衡吵架呢，後半句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走進教室，鄭以宣很自然的往顧衡的位置上看去，咦，怎麽沒看見他人？
    心裏不禁充滿了疑惑，不是生氣不來上學了吧？
    還是起晚了？
    鄭以宣坐到位置上，看見趙雪生湊過來問她：“你怎麽這麽晚？”
    鄭以宣不鹹不淡的說：“還有比我晚的呢，你幹嘛老盯著我？”
    趙雪生笑了下，神秘兮兮的問：“你是不是說衡哥啊？”
    鄭以宣不太高興的掀了下眼皮，“不是他還是誰？”
    頓了下，小聲嘀咕道：“還班長呢，都遲到了。”
    趙雪生指了指最後邊的位子，低聲說：“你看那邊。”
    鄭以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顧衡正一個人坐在最後一位，孤零零的有點可憐，不由得問道：“他怎麽去那了？”
    趙雪生搖了搖頭：“不知道，今早來自己搬著桌子過去的，”頓下來，“他是怕你吃醋吧？”
    鄭以宣拿課本打他腦袋：“別瞎說。”
    偷偷的回頭瞧了顧衡一眼，剛才一直在學習的少年正好抬頭，兩個人目光對視，鄭以宣小小的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耳朵根瞬間就紅了，趕緊快速的轉回了頭。
    很快數學老師踩著鈴聲來了，手裏拿了幾張卷子，鄭以宣一看卷子就頭疼，抱著小臉開始驚呼，“不是要考試吧？”
    趙雪生立刻否定說：“好像隻有幾張，不可能考試了，發不過來。”
    鄭以宣仔細看去，確實隻有幾張。
    心裏瞬間敞亮起來了。
    數學老師大概講了半個多小時，留了兩道題讓他們自己計算，自己拿著那幾張卷子走下了講台。
    鄭以宣的大眼珠子一直瞄著老師，直到老師走到顧衡麵前，全班同學也都好奇的看過去。
    數學老師把卷子放到顧衡桌上，說道：“這是幾套數學題，年前全市有一次一二年級數學比賽，咱們學校三個名額，我給你報了名，你看看能做吧，做完給我拿過來，能行我好正式給你報上去。”
    顧衡拿過卷子看了兩眼，表情淡淡的，說道：“我試試。”
    數學老師特別和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安撫的意味：“嗯，別有壓力，能行就行，不能行也沒事。”
    鄭以宣在旁邊不服氣的吐了吐舌頭，數學老師也太偏心了，對顧衡就溫柔細語，對她就冷言冷語。
    還全市數學競賽，有什麽大不了的，她也會！
    顧衡嗯了一聲，一邊往回走一邊說：“下午你過來找我。”
    鄭以宣看著他的背影打了個哈欠，吃飽喝足竟然困了，她跑回臥室連鞋子都沒脫就爬上了床，倒頭睡了。
    收拾完碗筷，李慧琴坐沙發上喝了口水，鄭林坐她旁邊，想到園子裏香菜的事，問道：“你把香菜拔起來又栽上什麽意思？”
    李慧琴怔了一下，“怎麽可能，這都什麽季節了，重新栽還能活嗎？”
    鄭林納悶道：“那不是你還能是以宣？”
    李慧琴想到早晨鄭以宣奇奇怪怪的舉動，問道：“是不是還澆水了？”
    鄭林：“嗯。”
    李慧琴氣的臉色發白，罵道：“肯定是你丫頭幹的，一天天的就沒有她禍害不到的東西，你說說她拔香菜幹什麽？”
    “我還想著過兩天醃鹹菜呢。”
    鄭林忍不住嗤的一下笑了，“行了，你小點聲，孩子剛睡，一會吵醒了。”
    李慧琴氣呼呼的說：“都是你，我看你慣到什麽時候？”
    頓了下，“不行，一會我非得給她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否則以後還不得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