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撿一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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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了半天,忽聽見身後有聲音響起,語音清脆。
    “小丫頭嘴巴不饒人,一口一個李家你們府,關係撇得倒是清楚,可別忘了,這李窕身上到底流著的還是李家的血。”
    “到底是養女,比不得主君親生的,雖然養在主母名下,可那王姨娘……害,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說了你也不懂,你快回去吧,我也不好在底下逗留太久。”
    沒了長姐作陪,李朝是連她那個妹妹的麵都沒見著,就在樊樓底下,和魏窕的丫鬟碧桃說話。
    李朝還是關心他那個妹妹的:“碧桃姐姐,你們家王姨娘又欺負二妹了嗎,我回去告訴長姐去,讓她做主——”
    “快快打住吧,你們李家自家的門前雪都掃不幹淨,還能管到通政使司家,我可不管你們家那個長姐哪裏回來的,姑娘打小也沒和她見過幾回麵,你別拿這個咋呼人。”
    晚間。
    “大姑娘,您也別打腫臉充胖子了,東西都帶了出來,您就收下吧。”
    “嗬。那這臉打的可真夠響的,你家姑娘倒是有本事,李朝,我們回府。”
    李朝還有些猶豫,主要是舍不得那堆首飾:“阿姐?”
    李宴給了他一記板栗:“都什麽時辰了,走是不走,趕緊回家,回去用晚膳。”
    姐弟倆騎馬走了,留下碧桃抱著木匣子,心裏一陣思忖,緊忙轉身,上樓找她們姑娘去了。
    夜不封市,晚間也是燈火通明,汴京的風光當真是富貴迷人眼。
    餘安巷是官宦世族的居所,往裏走,熱鬧便漸漸散去。
    街上清淨,巷口隻有幾盞引路的燈籠。
    李宴勒緊了馬繩,停了馬。
    神色謹慎。
    李朝驅馬就跟在她身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閣下追蹤我數日,有何所求,現下巷中無人,莫不現身?”
    李宴聲音落,寂靜昏暗的巷口,果真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來人一席白衣輕紗,頭頂著麵白紗圍帽,頗有些風骨。
    腰間別著的是一把金竅長劍。
    這劍李宴認得,真真是把名劍。
    麵前白紗被風吹開,露出來人一張出塵清秀的麵容。
    還是個女劍客。
    李朝聽戲文聽多了,看眼前人打扮,又是這樣的場景,見她緩步逼來,當下便有些受驚,急呼:“女俠饒命,我們沒錢,我們真沒錢!”
    滿府上下,怎麽個個都是個炮仗,聲音擾得李宴耳朵疼。
    女劍客在李府埋伏多日,追蹤李宴行蹤,現下走近,取了腰間這把琉璃雕刻長劍,登時就跪在了馬前。
    嗓音清脆,吐氣均勻。
    “某應金陵信文君之約,跋山涉水而來,此番入京,隻為尋先生身影,苦等月半有餘,還盼先生收留某家,這裏有信文君書信一封,此乃信物。”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漢白玉,連著書信,起身一並遞到了李宴手上。
    李宴蹙著眉頭看信。
    她倒是知道那信文君。
    天下金箔歸官家,江南金陵出一半。
    金陵霍家,百年的世家大族,她活著那會兒,霍家就是江南最有名的大儒世家,這信文君,便是將要繼任的下一屆家主。
    金陵名流,和她們李家八竿子都打不著。
    這個信一看,李宴就明了,這姑娘九成九是找錯人了。
    她要找的,是即將入京的那位謀士,同是祁連山出身,與她,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人,入京不到兩日,就入了東宮太子府,特聘為東宮幕僚。
    李宴握著這塊漢白玉,遙看這把琉璃段峰劍,金陵名劍,又豈是一般劍客能佩戴的,這姑娘在她府中潛伏多日,崔廷衍那日要抓的,想必就是她。
    她隱忍著這些天不現身,莫不是今天看見她出手,這下斷言了她的身份。
    可惜,到底還是找錯了人。
    李宴眼珠流轉,當下就有了主意:“嗯,是信文君的筆跡不錯,你既要我收留你,我李宴的座上客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如此,你要應我三件事,我收你為幕僚,也不是不行。”
    北椋站起了身,身形筆挺,內息渾厚:“哪三件事。”
    李宴垂眸看她。
    “這第一件,李府不養散客,你入門拜我為主,好說也要交個收徒費,我要的也不多,七日之內,暫先交個黃金、三百兩?”
    “東西都拿回去吧,既是日子難過,也別為難自己,李府而今還到不著叫一個外籍的官小姐變賣首飾相救的地步,合上匣子,且先回去吧。”
    大小姐雖然氣度不凡,可還不是打著由頭來借錢。
    不知道現下這是又在拿什麽喬。
    小丫頭碧桃也看去。
    不想李家的大小姐生得這樣好看,單手牽著一匹馬毛,身量修長,比二公子還高半個頭,器宇不凡的,周身穿戴也是尋常男子打扮,一時,讓她看呆了去。
    小丫頭愣神,李宴敲了敲首飾匣子,讓李朝開了盒子。
    東西不少,很能換一些錢,也算是有心了,就是這丫頭的嘴,忒厲害了點。
    李宴從中抽出一隻紅色瑪瑙銀釵,讓李朝蓋了匣子。
    李朝回頭看,大喜:“阿姐!”
    碧桃幾句話懟得李朝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不成是好麵子?
    碧桃眼神一琢磨,心下的鄙夷又提了起來。
    李朝被罵傻了。
    碧桃的嘴皮子從沒輸過,她是越想越氣。
    碧桃抱著首飾匣子,越罵越狠。
    “你們李家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破爛戶,逢年過節,不見得與我家姑娘問聲好,哪裏短缺了,就朝我們家姑娘伸手要,殊不知我們家姑娘寄人籬下過得又是什麽日子,自己日子都不好過,還要貼濟你們這幫狠心的冤家催債鬼,天底下有你們這樣的娘家嗎,有你這樣做兄長的嗎,呸,可恥,丟人!”
    “姑娘說了,這是最後一遭幫襯,兩家本來也沒什麽關係,主君那邊她說不上話,念在你們家大公子與姑娘好歹是骨肉關係,最後一點釵飾都在這裏,你拿去當了錢,能補多少是多少。往後別來了,再派人來尋,我是萬不會再見你的,現下這些銀錢都給了你,姑娘自己的日子都難過,你們知道不知道。”
    李朝接過首飾匣子,一臉窘迫:“二妹的日子怎的就不好過了,有誰欺負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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