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深夜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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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想起幾個月前那場夢。
    夢裏,她也是這般模樣,嘴裏念著詩,捏一顆葡萄入嘴,同他說,別急,一出好戲才將將開始。
    崔廷衍不展的神色慢慢鋪開,看見她這副模樣,捏著葡萄,吃的緩慢。
    酒沒了。
    眸色漸深。
    有片刻怔愣。
    酒被曲笙傾灑,李宴從地上撿起酒壺,提壺往杯裏倒了倒,隻倒出幾滴酒來。
    這般想,李宴站起了身。
    崔廷衍聲線發冷:“李娘子神機妙算,當真與我無關,也不會在本世子將入樓,就將我喊來喝酒,你果真不是想借著我應對曲笙?”
    冤枉!
    她神機妙算,是為自己故意造出的名聲。
    可不是這麽用的。
    曲笙今夜能出現在樓裏,她哪能算的這般清楚。
    當下,李宴都不知道要如何和他解釋。
    到嘴的話,下了又上,上了又下。
    窗外轟隆隆響。
    窗邊,曲笙看的氣性上頭。
    今日顧子唯沒跟在她身側,不然,也不會就由著她胡鬧。
    自家郡主明明是來和李宴講和的,現又打了起來,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曲笙隻看見三招兩式之間,她那幫不成器的侍衛被這個叫北椋的女劍客,統統掃倒在地。
    而那劍客。
    卻扶搖直上。
    又跳去了屋簷頂上。
    曲笙抬頭也瞧不見她上去是要做什麽。
    北椋收了劍,在屋頂上坐正,抽出腰間長笛,就著樓下萬千燈火亮景,吹出一番愉愉曲聲。
    曲笙狠拍了一記欄杆。
    廢物。
    一幫廢物。
    枉她苦心曆練一個月之久。
    轉過身來,看見那兩人還在那處你情我濃。
    “李宴!你二人在那裏做什麽!說什麽竊竊私語,你有本事,過來說話!”
    窗外橫笛聲響。
    李宴頓覺心胸開闊。
    關鍵時候,這笛聲救了她。
    逢曲笙在那頭氣急敗壞,她正好尋了機會從崔廷衍身邊離開。
    朝她走去。
    “郡主胡說什麽,我和俞平君坦坦蕩蕩,若不是你突然闖入,誤我與世子道話,不然,我同他的事早說罷。”
    “我誤了你二人道話?還說沒有什麽私情,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我沒來前,你二人在道什麽私事,李宴,你果真好大的膽,崔廷衍這樣的閻羅王,你也敢覬覦,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越說越離譜。
    “郡主,你說話注意分寸,誤了我的名聲倒沒什麽,隻我和崔世子清清白白,被你嘴裏說出去,變了一百個味,你壞了崔世子高風亮節的名聲,這筆賬,日後可千萬不要算在我頭上。”
    曲笙對李宴的氣一時半會兒可不會消。
    她上下打量她二人。
    室內隻有幾壺酒,再無旁的。
    就崔廷衍這樣的性子,他二人,說不清白那也不太可能。
    卻忍不住要刺上幾句。
    “是嗎,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這般深夜,你為何偏偏隻與他約在此處?”
    這話,李宴還真接不住。
    思索間,崔廷衍已站到了她身後。
    說話冷聲從她耳邊傳出。
    “曲笙,吃了胡言亂語的苦頭,此番教訓不夠,是還想再來一遭?”
    這話頗有些威懾力。
    曲笙聽罷,神色變了變,終收了戾氣。
    脾氣卻沒下。
    再抬起頭時,仍一臉不爽。
    “李宴,我最後給你一回麵子,這月中旬,你來我府上應宴,若是再不來,休要怪我不擇手段,這話聽清了沒有。”
    嘶。
    待曲笙氣的離去,李宴也弄不明白她此一出是圖個什麽。
    按了按腦袋,同崔廷衍說話。
    “永康郡主怎麽是這個脾氣。”
    打不過,臨走還要同她放句狠話。
    撂開手,收了袖袍,李宴漸漸退去周身酒氣。
    卻見崔廷衍站在她身側,麵上方才對曲笙時的冷然悉數消散,細細盯著她,像是有話要說。
    她疑惑:“世子有話要講?”
    崔廷衍在等她道話。
    她方還說,邀他來,有話要和他道,是被曲笙打斷。
    究竟要說何事。
    “無,時候不早,李娘子少飲酒,也盡快回府吧。”
    “是,待我家北椋一首曲子畢,就回去。”
    回去途中,沒和崔廷衍一道。
    街上人口混雜,李宴打馬走在崔廷衍車架身後。
    遠遠隔著些距離。
    單手拉著馬繩,李宴行馬慢。
    北椋心事重重,這會兒可看不出來李宴盯著前方馬車看,麵上也有點心事。
    李宴是覺著。
    崔廷衍到底有些本事威望,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得罪。
    今兒也瞧見了,曲笙雖然脾氣衝,可終究也忌憚他三分。
    這樣的人,隻怕日後會有些交道。
    不能真的開罪。
    之前是哄著有不小的企圖,但這會兒,似乎與他再無什麽幹係,自然也就不用哄著一說。
    曲笙有句話說的對。
    崔廷衍到底不一般,他日後是要走仕途的人,怎麽能和她這樣的人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日後。
    沒錯。
    合該與他拉開距離,注意分寸才是。
    現下是與她沒有分歧,難保將來不會。
    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知看在他一張姣好的麵容上,她會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待他如此和顏悅色。
    啊。
    李宴啊李宴。
    活了兩輩子的人,你這點毛病怎麽就是沒改。
    覺著對方顏色好,總是忍不住高看兩眼。
    可不能了。
    要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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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廷衍再次惱怒。
    誠然,李宴也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話惹了他不高興。
    一晚上,他也不知道不高興多少回了。
    與這時有些出入。
    李宴吃完葡萄,也不管他神色有多麽複雜。
    隻當他不喜這些打打殺殺。
    說話便溫和了些。
    “世子,本就是我和郡主的恩怨,與你沒多大關係,你回府去罷,這裏,還有的鬧呢。”
    不過,那景卻是在鹹郡王府上。
    這人這景,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怎麽比個女人脾氣還多變。
    也不知他這般脾氣,日後誰家姑娘能受得住。
    崔廷衍已經站起了身,他站的筆直,往窗外望。
    無酒可飲,李宴捏起案上盤裏的葡萄,慢悠悠往嘴裏送。
    她懶散模樣,這般情形下,也能將自身置之度外,倒不知說她是心性寬廣,還是萬般有把握。
    雖在酒樓外鬧,可這人畢竟是難惹的曲笙。
    正巧,崔廷衍眉目不順,側過身垂頭朝她望來。
    李宴被他看的一靜,塞進嘴裏的葡萄,慢慢咀嚼,同他對視,麵有疑惑,不解他為何這般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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