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李宴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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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李淑已慢慢站起。
    她直盯著李宴的背影看。
    “好!”
    雙手按在欄上,李宴發笑。
    “”那便從今日起,這南衙即是我之職責所在,南衙副使?豈不還要再上一層,南衙司使,舍我其誰,這個位子,我當坐定!”
    李宴朗笑聲連連。
    任憑他在水裏撲騰。
    差的是,你想或不想。
    李淑。
    你敢不敢。
    想不想。
    願不願再去博一回。
    手中緊拽的手帕,和麵上流出的冷汗告訴她。
    她願意。
    她願意為了她長姐。
    重活一回。
    從這刻起,她似是有了生的希望。
    ……
    李府正門。
    府中主君李醉山在青州的差事到了任期,今日便要赴任,全家到門口來送。
    李屈今日自是趕不回來。
    眾人依依不舍之際,宋老太太還流了幾行眼淚,叮囑李醉山到了任上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家裏有她在,叫他此去就放一萬個心。
    李醉山安撫了老太太幾句,朝門處望來。
    李宴裝扮妥當,今日也要出門赴任。
    她從門裏出來,瞧見一大家子在送別,經過李醉山身邊。
    擺了擺手示意小廝去牽馬。
    李醉山望著自己這個意氣風發的女兒,心裏有掛懷,麵上卻表現不出來。
    “宴娘,你過來。”
    李宴走近:“父親有什麽話要吩咐。”
    李醉山自是有不放心的地方。
    李宴知道他要說什麽,先他一步說話。
    “父親可是掛懷你去任上,家中老太太無人照顧?你放心,有我在,闔府絕不會出事,料保你回來,全都安然無恙,你隻管安心去任上吧。”
    李醉山斂色:“我是擔心你!旁人我有甚擔心的,你行事驍勇蠻橫,不善顧忌,你今日既也是頭一回去皇城司報道,往後便踏踏實實行事,我不在京這些時日,你與屈兒多多照應。若有急事難事,記得書信與我。”
    她在京都行事果敢的風名早傳的到處都是。
    這番定在皇城司謀事,想那皇城司必是滿衙的夾道歡迎,喜她入門。
    “記下了,父親,啟程吧,再晚了,怕要誤期。”
    李醉山倒是想再說她兩句,終沒說,上了馬,和李宴一左一右,各往兩個方向去。
    待門口的人走散了,李矜纏著她小娘:“小娘,現下好,父親和大姐姐都不在家,準我一日休沐休沐吧,就一日,我想去看看我養的那匹馬,明日再去學堂好不好。”
    成姨娘心煩意亂,沒有精力應付她,朝她直擺手。
    “你若是不怕那個閻羅王晚間回來查你功課,你隻管逃,我是沒精力再同你說這些。”
    “哎,小娘……”
    姨娘不理她,她上前纏住李淑。
    “三姐姐,要不你今日也同我一並請假了吧,理由我替你想,先生那,回頭我替你解釋,如何。”
    原以為李淑這個悶葫蘆會應承她,若是不應承她,她也有法子磨她。
    不料,李淑竟然擺正了麵色。
    “不了,四妹妹,我荒廢學業已久,先生說今日要授算學,我正好有些問題想問他,快到早課時辰,我先回屋收拾用具。”
    李淑一股腦走了。
    李矜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就是覺得不對勁。
    問身邊丫鬟:“她何時變得這樣用功了,算學?那是什麽東西……”
    皇城司南衙。
    李宴領北椋入衙。
    莫說人來迎接,從衙內進去,滿衙凋零,牆邊草木稀疏,牆屋經久不休,一派夕愓景象。
    北椋鎖眉:“南衙為何這般模樣。”
    話落,才見前方橋上有黑衣衛跑來。
    “屬下馬釗見過李司使。”
    “兄弟們,還不前來給新任司使見禮!”
    “人呢,都死哪去了!”
    眼前絡腮胡式的壯漢怒吼一聲,左右八方各式顏色衣服者齊聚橋上,統一手勢,奇嗬。
    “屬下給司使見禮!”
    李宴點頭。
    眾人讓開,目送她進入正衙。
    皇城司行督察之責,分有南北二衙,衙內司空直麵天聽,是為聖上辦事。
    北衙專員在京都頗有威望,與禁軍也可不相上下。
    然今天這麽一看。
    李宴甩了手中花名冊。
    望向院外站立的那幫老當益壯的衙內官員。
    “如此說來,這南衙任期的,皆是北衙替換下來的大齡前差,人皆三十歲朝上,並無一個適齡男青年?”
    馬釗急著說話。
    “也不是這個話,司使,我們南衙,人雖年紀大了些,可也都是立過戰功軍功的,你就說這張三,他便曾在禦前護駕,手擒佞賊,曾也官至正五品,是因手傷,不得已退換下來,還有那王五……”
    “好了,你說的這些,花名冊上均有記載,叫這些司員都去辦些自己的事吧,不必守在院子裏,為何不見吳司空?”
    馬釗猶豫:“司空,司空他老人家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已,已有兩個月沒來衙中處事。”
    李宴嘶了一聲氣。
    想起來,那司空大人,今年已七十有餘。
    李宴神色不展。
    馬釗伺候著她說話。
    “司使大人,屬下早便聽過你威名,家父在世時,常與屬下說,當年嶺北那一役,若非你們祁連山來的曹軍師,他便也活不成,屬下從小熟聽祁連山的風名,司使來南衙坐鎮,是南衙莫大的殊榮,既有翰林院文大人手書傳達,屬下當為司使大人馬首是瞻,還望司使大人,帶領兄弟們一路勇往,振我南衙曙光!”
    李宴被他氣勢震住。
    翰林院的文大人。
    那不是崔世子的至交好友?
    她是托的盧永道為她走的關係,又與他崔廷衍有什麽關聯。
    這事,還得研究研究。
    “好,曙光是吧,小事一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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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告訴她。
    有她在,什麽都不應當怕。
    比起第一回在樓裏遇見曾拱一行人,她和李矜的懼怕怯意,亦或無能為力,那種驚懼的感覺到現在都還銘記在心。
    她大姐姐,無論何時何地,都有應對難處的本事。
    她是從來都不畏懼什麽。
    這天底下,也斷沒有叫她怕的東西。
    她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永遠指在她身前。
    護著她,照著他。
    這便是她大姐姐麽。
    整座樓裏的人都見得她今日風采。
    但此刻,那般囂張跋扈的人,也不過是她長姐手下的一個落水敗將。
    原這世間,就從沒有什麽事辦不成。
    樓上不知哪處響起一處聲音。
    “李家娘子,皇城司副使張徊坐擁北衙,位比司空,無人敢壓其權勢,唯有南衙可堪與其相較一二。”
    聲音轉亮,問樓裏圍在欄上一圈來看戲的諸多百姓。
    “諸位,曾家公子說,他仗有皇城司副使撐腰,要我全家陪葬,我拿他無法,求問,有怎樣職所,可蓋過皇城司副使的威風,阻他曾家霍而為亂?”
    李宴抬頭,闊聲。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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