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死人渣—繼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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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祁“嗬”了一聲, 帶著張鈞建圍住了剛剛咒罵的那人:“嘴巴放幹淨點,別在這裏大呼小叫。”
原本氣焰正盛的男生,在看見薛祁等人圍住他的時候,瞬間慫了下來。但是周圍無數雙眼睛都若有若無的盯著他, 仿佛隻要他服軟, 自己作為男性, 作為學生會的尊嚴就會蕩然無存。更讓他絕望的是, 他連離開這裏的機會都沒有。
白清揚和幾個女生扶著陳澄往校醫室走, 已經餓了一個晚上加兩節課的陳澄嘴唇發白, 手捏著肚子, 極力忍受著的腹部傳來的絞痛。
見她這個樣子,白清揚等人加快了速度趕到了校醫室。
林辰在聽到男生的咒罵聲的時候,就立刻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的還有氣喘籲籲地教導主任。
熊主任邁著大步卻還是跟不上林辰, 他氣惱的說道:“f班整天淨給我出些幺蛾子。”
見林辰來了, 男生自動讓出了一條道。這不是因為見到林辰他們怕了,而是因為這個出言不遜的男生是學生會的一員。
f班的人相信林辰, 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並且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所以選擇了讓路。
林辰詢問男生的朋友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在男生巡查各班課間操的時候, 陳澄突然搖搖晃晃的要往他的身上倒去,嚇得他大叫起來, 這才不小心咒罵了一句。
在說這件事的時候, 同伴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比如當時男生離陳澄還有一米的距離, 陳澄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倒在他的身上。再比如,男生在看見陳澄肥胖的贅肉和汗珠時,一時控製不住胃裏泛出來的惡心,才叫了出來。
林辰又怎麽看不出來,同伴在闡述事情經過的時候,眼底對於陳澄的嫌棄。在熊主任趕到後,林辰搶先一步開口說道:“主任,事情是這樣的......”
林辰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隻不過稍微改變了一些措辭。熊主任從他這裏得到的信號就是,陳澄因為體力不支差點暈倒,男生不僅嫌棄的躲開還罵她。
熊主任是三中出了名的老古董,每次國旗下的發言都圍繞著“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這一句話,日常倡導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
一聽到林辰的話,熊主任氣的一瞪眼,看向了男生說道:“林老師說的是真的?”
男生腦子裏過了一遍林辰的話,發現好像沒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上哪裏怪,最後遲疑的點了點頭。
看見男生點頭,熊主任就擰住了男生的耳朵,提著他往辦公室走,去的路上不忘教訓他:“我每天都強調,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你倒好......”
男生被熊主任帶走後,f班的男生掃視了一圈附近偷偷看戲的其餘人。對上他們的視線後,吃瓜群眾立馬將頭轉了回去,直直的看向前麵。
薛祁抬頭看著林辰,默默記下了他這份人情說:“謝了。”
張鈞建頗有幾分江湖俠氣的說:“好兄弟,這個人情我記下了。”說完,拿著拳頭捶了捶他的胸膛,搞得林辰哭笑不得。
董安蕊檢查了一遍陳澄的身體狀況後,對著白清揚說道:“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長時間的空腹導致身體不適,吃點東西就好了。”
白清揚拿出錢包,塞到了旁邊的女生手裏說:“麻煩了,幫她買點吃的。”
女生點了點頭,小跑著出去。剛下五樓,就撞上了來看望陳澄的林辰,她禮貌的朝著林辰點頭,準備繞過他出去。
林辰出聲叫住了她問道:“醫生怎麽說。”
“董醫生說沒有大礙。”女生停下腳步,有些著急的回答道:“隻是說太久沒有吃東西,導致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正好有一份便當,拿過來給你,你幫我拿給她。”說完,轉頭跑了出去,一下子沒了影。
女生站在原地等了三分鍾,林辰氣也不喘的拿著一個袋子過來,他遞給了女生囑咐的說:“不要告訴陳澄這是我的便當,到時候她吃完後你找個時間放到我桌上。”
女生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林辰的細心,連陳澄的恐男症都注意到了。
她提著便當跨兩階台階回了校醫室,見她這麽快回來,手裏還提著一個便當袋,白清揚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女生將便當放進了微波爐裏,走過來低聲說:“我剛剛在樓下遇見了林老師,他給我的。”
白清揚點了點頭,對著女生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女生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熱好的便當的香味從微波爐裏蔓延出來,讓饑餓的陳澄肚子叫的更響了。
董安蕊從底下抽出小桌板放在床上,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了還沒有拆開包裝袋的筷子遞給了她。
陳澄感激的道謝,拿到便當後掀開蓋子。紅燒肉裹著醬汁排列整齊,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小白菜堆在角落裏,自然地清香讓聞到的人食欲大振。
筷子開開合合的將美食送進了她的嘴裏,讓她幾乎沒有咽下去的時間。陳澄吃的很快,但是吃相卻很好,看得出來她平時的家教不錯。
五分鍾不到,便當就見底了。看著吃的幹幹淨淨的便當,陳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清揚走到她的旁邊,將便當放進了袋子裏,說道:“你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麽告訴我。”
陳澄點了點頭,感激的說:“謝謝。”
“別那麽客氣,好好休息吧。”
白清揚和女生拿著袋子離開了校醫室,董安蕊收好小桌板後,貼心的給她拉上了簾子讓她好好休息。完成這些事情後,董安蕊站在窗邊望著操場的方向,晦澀不明。
“我越來越好奇你的目的了,林辰。”
快到中午吃飯時間,林辰拿著鑰匙開車回家,在讓機器人做了午飯後,吃了起來。
林辰回家吃飯,是因為他幾乎不會去吃外麵的食物,這是以前執行任務時,養成的戒心。為了防止居心叵測的人對他下手。久而久之,這就變成了他的習慣,所以每天早上出門他都會帶一份便當作為午飯。
而他的便當盒,安裝了一個小程序,隻要被人打開了,而他便能接收到消息。
吃完飯回學校時,午休已經結束。林辰去了趟f班看一看他們的情況,就發現陳澄已經回到了教室,拿著畫筆在黑板上塗塗畫畫,早上蒼白的臉色被紅潤的光澤取代。
陳澄已經在後黑板上勾勒出了大致的輪廓,零星畫上了點東西。林辰雖然沒有美術細胞,卻也覺得這個陳澄的畫功不錯,構圖也很舒服。
見她恢複了正常,林辰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的時候,陳澄的同桌拿著袋子走了過來,遞給了林辰:“謝謝老師。”
“不客氣。”林辰接過袋子,準備下樓梯。剛走了幾步,就看見幾個學生跑了上來,他們蹲在了f班的門口,拿著手機偷偷照相。
他們拍下來的照片,都是後黑板陳澄畫好的構圖。
林辰停住了腳步,眉頭微皺。他剛走到他們的後麵,就聽見一個女生酸溜溜的說:“她也就隻有畫畫一項拿的出手了。”
旁邊的女生像是跟她很熟,打趣的說:“她現在可比不得你,你現在可是楊老師的得意門生,將來要進央美的。”
“這還用你說。”女生驕傲的抬起頭,顯然對於同伴的吹捧她很受用。
坐在門口的人發現了他們,立馬站起身來就要關門。未來央美的苗子趕緊阻止他的動作說:“別!我是陳澄的朋友,聽說她生病了特地來看她的。”
來f班之前,他們就對好了口供,假裝來探望陳澄實則偷取創意。
說完,還怕他不信,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你跟她說,b班的李玫來找她了,她會讓我進來的。”
前座的人走到了陳澄附近,隔著一米遠問道:“陳澄,你認識b班的李玫嗎?”
陳澄的畫筆猛地在黑板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線條,她轉頭看向門口。李玫見她看著自己,揮舞著手朝她笑了笑,一點也不見剛剛不屑的模樣。
“認識。”陳澄低下腦袋說道:“不太熟。”
前座的人比了一個“ok”的手勢,走到了門口。李玫得意的正準備一腳踏進去,前座就一把抓住了門把手準備關門。
李玫嚇得一驚反射的抵住了門說:“你瘋了吧,我是來看陳澄的!為什麽關門!”
前座麵無表情的加重力道:“陳澄說了,和你不熟,f班不歡迎你。”
“不可能!”李玫尖叫出來,她突然鬆開了抵住門的手,趁著前座還沒有反應過來,彎腰鑽了進去。
她費力的擠開了圍在黑板報前的人,一把拉住了陳澄的凳子往後一抽,大聲質問道:“陳澄,你什麽意思?”
陳澄是被廚房裏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的,依稀間還聽到繼父邀功的聲音:“我看你平時上班這麽累,就把碗洗了,想要減輕你的負擔。”
廚房裏,溫琪感動的靠在他的懷裏,兩個人相依偎的場景,像一幅美好的油畫。
陳澄踩著拖鞋坐在床沿,她麻木的聽著繼父將自己的功勞全部攬在了他的身上,內心平靜無波,沒有想要拆穿他的欲望。
因為陳澄知道,無論她拿出多少證據,甚至在母親的麵前跪下,她也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所以也就沒有那個再和她爭辯了。
換好衣服後,陳澄推開門就看見母親拿出錢包,將一張銀行卡推到了繼父的麵前。繼父故作驚訝的將卡收了起來,油嘴滑舌的說:“你生日就要到了,也不知道什麽禮物配得上我的仙女。”
溫琪這個在下屬麵前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在繼父的誇讚下溫柔的靠進了他的懷裏,略帶羞澀的說:“隻要是你的禮物,我都喜歡。”
繼父聞言,輕撫著她的頭發,遺憾自責的說:“要是我有好的學曆,就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就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掙到錢給你買禮物了。”
“你不要這麽說。”溫琪的手指輕按上他的嘴唇,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就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陳澄漠然的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垂著頭往玄關走。
溫琪見到陳澄出來後不跟她打招呼,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說道:“沒大沒小的東西,你怎麽不跟你爸一起滾出去?”
聽到母親的話,陳澄離開的腳步一頓,頭低的更下了。肥胖的身體幾乎快要縮成一個球,背影看上去既蕭瑟,又淒涼。
等到陳澄逃離了小區以後,她的頭才慢慢抬了起來,快步往學校走,好像她身後裝修精致的高檔小區是什麽吃人的怪物一樣。
在校門的外,同班的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往教學樓走去,他們圍在一起說著剛剛得知的八卦。
“你們知道嗎?昨天薛祁和a班的陳俊打架了,陳俊被打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連教導主任都驚動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了!你快說呀!”
那人賣了一個關子,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小聲說:“結果陳俊自己主動退學了。”
他們大聲的驚訝道:“什麽!”
“這怎麽可能!”
傳遞消息的那人,“嘖嘖”了兩聲說:“薛祁上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林立洋不也一點事都沒有嗎?他陳俊有林立洋背景深?”
吃瓜群眾想了想,這話說得沒毛病。
林立洋上次在籃球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被薛祁當著全校人的麵打成了人臉豬頭。按照他一貫囂張跋扈的性格,薛祁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要知道,林立洋不僅是受害者,更是省內有名企業家的兒子,他薛祁能有好果子吃嗎?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薛祁在事後一點處分都沒有受,反倒林立洋安靜極了,再也沒有在學校裏作威作福過。
這讓他們這群原本看戲的吃瓜群眾,驚得把手裏的瓜都給嚇掉了。所以,哪怕是陳俊被打後主動退學,他們也隻有一點驚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