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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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重安雖然說讓鄭之南做東宴請秦鶴, 但鄭之南並沒有真的把宴請搞得烏煙瘴氣,沒有去唱歌喝酒, 他把聚會的地方安排在雲鳳城最負盛名的酒店, 品嚐雲鳳城比較聞名的菜品, 吃完之後稍作休息,又帶著秦鶴去了鄭家的玉廠參觀,玉廠內設有專門會客的地方,一行人在裏麵一邊品茗一邊賞玩玉件。
    鄭之南安排在玉廠是因為看到秦鶴手腕上有一串玉石珠串, 看色澤和玉料就應該看得出來, 這是盛產於雲鳳城的玉料製作而成,想必秦鶴應該挺喜歡雲鳳城的玉。
    看到秦鶴臉上露出的輕鬆愉快的神情,鄭之南知道自己安排對了地方,這也算投其所好吧。
    他看秦鶴不像是個喜歡在煙霧繚繞的會所左擁右抱的人, 才想了這麽一處。
    離開玉廠前, 鄭之南還送了秦鶴一件可以放在手中把玩的玉雕, 一條魚玉,造型小巧雅致,雕刻精美,放在手中也能感覺到玉質瑩潤,十分適宜舒服。
    翌日, 秦鶴是下午離開的車, 上午鄭之南又帶著秦鶴去了熔鐵廠, 他所要的鋼鐵也在煉製中, 讓他安個心, 收了定金,貨一定對版。
    鄭之南如此積極主動,但很遺憾,秦鶴的神情舉止都很正常平平,和鄭重安送秦鶴離開時,鄭之南眼神落寞的望了望遠方。
    這落寞的眼神讓車內的秦鶴沉默半晌忍不住問了問隨從幽。
    “這鄭家大少爺是不是舍不得我?”語氣調侃。
    幽想了想說:“畢竟今年的鋼鐵份額都被咱們月裳城買了,大客戶,總得表現的殷勤點。”
    秦鶴嗤之以鼻道:“這鋼鐵雲鳳城總是不愁賣的,因為這點對我殷勤幾分,才叫想太多,沒了我們月裳城,也有其他城主會想要購買。”
    而後秦鶴話鋒一轉,問幽了一句:“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幽和秦鶴對視一眼,沒說話,點點頭,表示一切都在計劃中。
    秦鶴隨後合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而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秦鶴的離開讓鄭之南別提多失落了,攻略對象到底是誰啊,到底什麽時候出現啊,我要做任務啊,讓我做任務啊,我不想混吃等死啊。
    很煩。
    發牢騷歸發牢騷,隨著鄭重安想開後,鄭之南也開始在人前走動,跟著鄭重安熟悉城主日常事物,處理政務,觀察鄭重安的所言所行,以及處事手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天來的緣故,鄭之南的身體恢複的越來越好,雖然時有小病小痛,但再沒有像之前整日纏綿病榻。
    隨著見的人越來越多,鄭之南忽然開始思索,難道說契機就是開始跟著鄭重安做事?或者說等他當上城主後才有可能和攻略對象碰到?
    如果這是以城主為尊的世界,攻會不會是其他城市的城主?
    當然也不排除攻是什麽身懷絕世武功或者絕世兵器的倔強堅強窮小子什麽的,概率都一半一半吧。
    沒有劇情提示,純靠自己推測的鄭之南推測到這裏覺得極有可能,更覺得轉機就要來了,越發積極的參與到城市政務中去,不管是窮小子還是尊貴的城主,我都得多創造和他們遇到的幾率啊。
    老待家裏不是個辦法。
    而鄭重安的部下們本來還擔心這位不學無術的大少爺會任性添亂,但意外的在許多事情上都既有想法,提出的建議也頗為有用,鄭之南的表現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優秀,連鄭重安都覺得兒子腦袋瓜子特別好使,而且看到他身體越來越好也非常欣慰,因為鄭之南的表現,鄭重安便將政務一點點的交給鄭之南來處理,實踐才能出真章,光紙上談兵終覺淺
    不僅鄭重安欣慰,鄭之南自己也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欣慰,從前想早起打套拳健身,才兩個招式就氣喘籲籲,現在已經可以打完一整套拳還不覺得疲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雖然還虛弱,可比以前好的不是一星半天,為了維持住身體不倒下,鄭之南堅持鍛煉,堅持沒胃口也要吃東西。
    隻是隨著鄭之南身體的好轉,不知道鄭重安是不是年紀上來,8月的時候有次喝的忘形,喝到胃出血,躺在床上了一周才起來,也是從那次開始,他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從前烏黑油亮的頭發也出現了幾縷白發。
    鄭之南想鄭重安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但鄭重安是個極有主意的掌權人,就算是兒子的勸阻也揮揮手表示沒關係,身體還沒廢到什麽事兒都幹不了,讓鄭之南不必掛牽,鄭之南知道勸下去也沒用,隻讓鄭重安的隨從督促他按時吃調理的膳食,不要熬夜和嗜酒。
    鄭重安臥病在床的那一周,二夫人邊箐被接到了府裏伺候鄭重安。
    鄭之南這是第三次見到二夫人,鄭重安在府外有別院,二夫人就被安排在別院裏住著,有時候處理政務比較晚的話,鄭重安就會宿在別院,一些公眾場合,需要鄭重安帶著女伴出席,他一般就帶邊箐。
    鄭之南對鄭重安有多少情人不清楚,據他所知,他隻知道鄭重安身邊有個叫邊箐的女人,大家都叫她二夫人,邊箐算是個比較知情識趣的女人,從不招惹鄭之南這個大少爺,見麵也都是溫柔淺笑,氣質溫雅,不卑不亢,內宅的應酬也都是她在做,雖然一直沒有孩子,卻也本本分分,從未鬧過幺蛾子。
    對於這樣比較識時務的人,鄭之南都不會有壞印象,那次來府裏,鄭之南也沒為難她。
    在鄭之南的眼裏,寡婦可以另嫁,鰥夫也可以另娶。
    長輩的感情生活他不摻和,也不會去發表意見,何況這僅僅隻是書中的世界,懶得搭理與攻略無關的事情。
    就這樣,日子有條不紊地滑到了12月底,雲鳳城下了第一場雪,也是在那一天鄭重安收到了一份訃告,月裳城的城主秦峰因病去世了。
    鄭重安收到信息很感慨,因為1月份的時候,他去明雪城參加博覽會,還遇到了秦峰,與對方相談甚歡,由此才有了後來7月份的合作。
    鄭之南聽完說:“是不是需要過去參加葬禮?”雲鳳城到月裳城並沒有飛機航線,不過已經準備明年設立,目前隻能開車過去,開車需要8個小時,雖然道路通暢可長途也會疲憊。
    鄭重安放下手裏的平板,點了點頭。
    鄭之南看鄭重安神色惆悵,估計是到達這個年紀,想到曾經還把酒言歡的人說走就走,有些傷懷吧,鄭之南想起來鄭重安前段日子感染了肺炎,這才剛剛好轉又要前往月裳城……
    他走到鄭重安的桌子前,提議道:“雖然是你的朋友,但爸你身體欠安,到時候去了月裳城見到一些舊友肯定又要忍不住通宵達旦的喝酒,不如我代你去,派其他人未免有些不給麵子,作為城主之子,未來雲鳳城的城主,一定不會讓對方覺得被看輕,況且我們和秦鶴的合作保持的一向良好,他應該不會太挑理。”一個是關心鄭重安的身體,二個是鄭之南想借這個機會看看其他來參加的城主裏有沒有他要的攻略對象。
    鄭重安聞言看著鄭之南笑道:“你去可以嗎?我倒不怕月裳城挑理,我怕你見了那麽多人,不知道怎麽應對。”
    鄭之南也忍不住笑了,微微揚著下巴說:“這半年來,我難道表現的不夠好?”語氣裏有一絲不曾遮掩的驕傲。
    鄭重安聞言笑了,想了想,把和月裳城來往的那些城主們一一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沒發現有與雲鳳城不太對盤的城主後才有所鬆動的說:“爸考慮考慮。”沒有給鄭之南準確的答複。
    鄭之南說:“秦峰城主可沒有多少時間給爸你考慮啊。”意思是停屍也停不了那麽久就要下葬。
    鄭重安沉吟一聲說:“鴉的身手保護你沒有問題,隻是……隻他一個肯定不行,如果你帶足10個人隨行,我就讓你去。”
    10個人……
    鄭之南捏了捏額角,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應下了,畢竟為了保護他的安危,多帶點人沒有錯,隻是鄭之南沒想到鄭重安會把他最信賴的手下派給他。
    鄭之南說:“有鴉跟著我,泊叔就不用派給我吧。”泊叔跟了鄭重安20年,從十幾歲就跟在鄭重安身邊,是鄭重安最信賴的部下。
    鄭重安道:“我在雲鳳城又用不上他,讓他跟著你出去我放心。”
    鄭之南無奈,最終還是同意了。
    前往月裳城的路上,鄭之南對旁邊的鴉說:“你怎麽對著你師父也這麽悶?”鴉的師父就是泊叔,鴉是泊叔在福利院帶過來的,一身本事也是泊叔教授。
    四輛車浩浩蕩蕩前往月裳城,路上又起風雪,餘暉在雪的映襯下尤為壯麗美好,這是鄭之南來到異世後第一次出遠門,即新奇又期待。
    彼時月裳城,秦府內,秦鶴手中拿著那串玉石手串在手裏一顆顆的轉動。
    他一身黑,神情平平,不悲不喜的跪在靈堂內,看著賓客手拿白色花束走來對著遺像鞠躬然後放下花束,接著彼此見禮。
    秦峰待秦鶴不薄,秦峰的離世他不是不悲傷,隻是早就經曆過生死離別的秦鶴已經做不出悲傷的表情,就算心裏為此傷懷,麵上也還是平靜的。
    鄭之南是上午10點出發的,到達月裳城時已經晚上七點多,從車上下來,鄭之南忍不住抖了下,這月裳城比起雲鳳城又要冷冽一些,寒風入懷,頗有些受不住。
    鴉從另一邊走過來,為鄭之南扣上大衣的第一枚扣子,戴上皮草帽和用銀狐皮做的圍脖這才放鄭之南往秦府走。
    聞訊而來的秦鶴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
    鄭之南本來以為秦鶴看到是他過來會意外一下,結果並沒有。
    “秦公子節哀。”鄭之南對秦鶴道。
    秦鶴微微頷首,伸出手讓鄭之南往裏麵走,邊走邊說:“先進屋,裏麵暖和一些,前天就開始下雪,斷斷續續下了兩三天,今天格外冷,你身體本就需要多注意,不要多在寒風裏待著。”
    秦鶴說完領著鄭之南一行人來到靈堂,此時還有其他人在靈堂內未離開。
    其中就包含了明雪城的周禮,周禮曾經去過雲鳳城,見過鄭之南,雖隻有一麵之緣但見之忘俗,從此就沒有忘懷過,沒想到今天會在秦家再次碰到,他的心險些因為他的一個側目而漏跳了一拍。
    鄭之南一進來就發現有個人一直盯著他看,鄭之南掃了一眼並不認識,在門口拿了一束白菊後徑自跟著秦鶴往裏麵走,而後對遺像上的人鞠躬見禮,放下花束後,便沒有再打擾秦鶴,跟著秦府的隨從前往賓客留宿的地方稍作休整。
    鄭之南住的地方是一棟獨棟小院,建造的十分雅致,屋內有暖氣,鄭之南脫下帽子和大衣靠在沙發上才覺得活了過來。
    外麵太冷了,他本身身體就不好,又在車上待了七八個小時,下車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仿佛還在車上坐著,走路都有點飄,大衣又厚又重,現在脫掉後,仿佛身上的枷鎖也少了許多,人也輕省了。
    稍作休息後,秦府的傭人就送來了晚餐,鄭之南用了一些後剛準備上樓洗澡好好睡一覺,便來了客人。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靈堂裏與他擦肩而過的明雪城城主周禮。
    鄭之南因為到現在都沒有遇到攻略對象,現在看誰都覺得像攻略對象,因此周禮過來,他雖然身子疲乏,還是充滿期待的決定見見他。
    周禮進來就看到鄭之南穿著高領毛衣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看到他進來,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然後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周城主幸會。”
    “鄭公子才是幸會——”周禮看到鄭之南站起來,加快步子走了過去,然後在鄭之南的示意下,兩人都坐到了沙發上。
    “周城主喜歡紅茶還是其他的?咖啡?”
    “也跟鄭公子一樣,來杯紅茶就好。”
    等茶上來後,周禮喝了一口,笑著說:“不知道鄭公子還記不記得我?曾經有幸和父親去過一次雲鳳城。”
    鄭之南這兩年裏,也就今年見的人比較多,在他的記憶裏,鄭之南沒見過周禮,那麽一定是兩年之前原主見過周禮。
    鄭之南笑著搖搖頭說:“不好意思,可能時間太久,有些不大記得了。”
    周禮看了一眼鄭之南身後的兩人,鄭之南會意,看來是有話不方便說,鄭之南揮揮手,讓泊叔和鴉退下,他比較想聽聽周禮想和他說什麽。
    等人都退下後,客廳內隻有鄭之南和周禮,就在鄭之南靜靜等候的時候,周禮眼神忽然露出灼人的光芒說:“鄭公子忘了嗎?五年前,我去雲鳳城,你拿鞭子抽過我,我到現在還記得你氣紅的臉——”不知道周禮想到了什麽,臉上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神情,頗為嘚瑟的樣子。
    鄭之南看著周禮,眨眨眼,他一開始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原主抽過周禮,周禮卻一點都不見怒容,反倒還回味無窮,然後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周禮,該不會是個抖m吧?
    鄭之南在心裏歎了口氣,將周禮在攻略對象預備名單裏剔除,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成為主角的。
    鄭之南語氣淡淡地說:“五年前的事情早就忘記了,那時年紀尚小不懂事,既然不小心抽過周城主,之南在這裏說聲抱歉。”
    這樣理智從容的鄭之南,與印象裏眼神癲狂對什麽都不屑的大少爺相差甚遠,手中那條聽說從不離手的鞭子也不見蹤跡,周禮忽然就冷靜了下來,他輕咳了一聲說:“無妨無妨,的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聽聞鄭公子身體一直在調理,我明雪城什麽不多,各種名貴藥材最是不缺——”說到這裏,周禮拍拍手,在外麵候著的隨從便將準備好的上等補品拿了過來。
    周禮的人進來後,泊叔和鴉也回到了鄭之南的身邊。
    等周禮離開後,鄭之南對鴉說:“查一查這個周禮的信息。”
    應付完周禮後,一臉莫名的鄭之南回了樓上洗澡睡覺。
    可能是舟車勞頓,一覺睡到9點才起來,好在宴席是中午才開始,鄭之南睡個懶覺也沒人挑理。
    第二天,鴉把從雲鳳城那邊傳來的關於周禮的信息拿給鄭之南看。
    鄭之南一邊吃早餐一邊看,看到周禮已婚已有一子一女時,徹底的把他拋到了腦後,這種有家室有孩子的人怎麽可能是攻略對象。
    結果鄭之南剛放下資料,準備專心吃粥,順便想點別的事兒時,係統發布了一條任務指令。
    係統:中午宴席結束後創造機會與周禮獨處。
    鄭之南接收到這個信息後打了個嗝。
    鄭之南心中顫抖地問了係統一句:他……是攻略對象嗎?
    係統:不是。
    鄭之南第一次覺得係統是如此的幹脆利落,讓人喜歡。
    不是攻略對象就好,不然真是三觀炸裂。
    不過呢,就算不是攻略對象,看來也是個有重要戲份的配角啊。
    中午鄭之南以雲鳳城繼承人的身份亮相,入座時,對麵就坐著周禮,因為等會兒宴席結束,還要製造獨處機會,鄭之南沒有像昨天那麽冷淡,衝周禮笑了一下。
    鄭之南不知道,秦鶴將他和周禮的舉動看了個正著。
    “他與周禮認識?”
    “五年前,周禮好像和他父親去過雲鳳城,應該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喔……”秦鶴半年沒見鄭之南,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緣故,看起來沒有從前那麽蒼白瘦弱,較之以前要明亮健康一些,少了病容。
    周禮沒想到鄭之南會衝他笑,這一笑讓他頗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待宴會結束時,他看到鄭之南起身似乎要去洗手間,走之前又回頭衝他笑了笑。
    周禮總覺得這像某種暗示,看來那天晚上對他冷淡隻是偽裝的,他心裏是有他的。
    他到現在還記得15歲的少年,手裏拿著鞭子抽在他身上,不屑地說:“你真惡心,滾遠點。”
    周禮活了20多年,從未碰到過這麽牽動他心弦的人,雲鳳城裏的貴族子弟隻想著把鄭之南拉到被窩裏翻雲覆雨,而周禮想的可豐富多了,他想被鄭之南踩在腳下,想舔他的腳趾,腳踝,想承受他的鞭子,然後把他壓在身下……
    想到這裏,周禮再無法忍耐,跟在鄭之南的身後去了洗手間。
    因為要製造獨處的機會,鄭之南去廁所的時候特意沒讓鴉跟著,泊叔上午被派出去做別的事情,因此鄭之南輕輕鬆鬆的把周禮引到了洗手間。
    周禮推門進來的時候,鄭之南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聽到動靜沒有回頭,他從鏡子裏看周禮,然後露出個勾魂攝魄的笑容,狡黠又靈秀,頗有些小狐狸般古靈精怪的感覺。
    周禮下腹一熱,直接撲了過去。
    鄭之南想過周禮會把持不住,隻是沒想到會這麽經不住,他就是笑了一下啊……
    要不要這麽激動?
    在周禮從背後抱住鄭之南的那一刻,鄭之南猶豫了下,他總覺得係統似乎不是想看他把周禮三下五除二的用巧勁撂倒在地,沒準是在等誰來個英雄救美男,所以他猶疑了下……大概默念了五秒,沒有人出來,正準備後踢踹向周禮的膝蓋,然後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因為角度的問題,加上注意著周禮的一舉一動,鄭之南看不到是誰走進來,但還是先偽裝成劇烈掙紮卻掙脫不開的脆弱樣子等那個人為他解圍。
    本以為是個新出場的角色,當周禮被對方三下五除二的給控製住後,鄭之南才發現,這人竟然是秦鶴。
    此時鄭之南在秦鶴的眼裏,雙眼濕潤,衣衫淩亂,因為掙紮而麵色緋紅,嘴唇煞白,胸口劇烈起伏,一副不堪淩辱的無助模樣,要多惹人憐就多惹人憐。
    然後,鄭之南暈了過去……
    暈之前,鄭之南一腦袋問號:???
    我怎麽暈了?
    所以,這是氣暈了嗎?
    鄭之南原定計劃是在月裳城帶足一周,參加葬禮的同時再利用最後幾天參觀一下月裳城,考察一番。
    但因為他的暈倒,身體忽然就不堪重負迸發了一些老毛病,發燒,咳嗽。
    因為鄭之南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突然暈倒,似乎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其他事情,鴉非常自責,就算鄭之南躺在床上睡覺也寸步不離。
    三天後,鄭之南才精神了一些,但還是不能下床,這三天秦鶴每天都來看望鄭之南,鄭之南默默地跟秦鶴說感謝的話。
    秦鶴離開後,泊叔擰著眉走過來對鄭之南說:“發回去的信息雲鳳城那邊都沒有回複,這期間也沒有發什麽信息過來。”泊叔在擔心鄭重安的身體,怕雲鳳城那邊有什麽變數。
    對於鄭之南那天發生的具體事情,泊叔也不知情,他回來的晚,回來的時候,鄭之南已經躺在床上接受醫生的治療,泊叔隻以為是老毛病犯了。
    鄭之南聞言斟酌片刻後對泊叔說:“我現在身體好多了,最多三天我就可以出發回去,不如泊叔你先回雲鳳城看看我爸那邊有什麽情況,留在我這裏也沒其他事。”
    泊叔猶豫片刻,看向了鴉。
    鴉道:“我會寸步不離守在少爺身邊,師父放心。”
    泊叔思前想後,最終聽從了鄭之南的建議和安排,帶了兩個人連夜往雲鳳城。
    鄭重安那邊除了鄭之南來到月裳城時通過信息,伺候再沒回過信息,本以為是太過忙碌便沒有在意,可少爺生病的信息發過去,城主也沒回複,泊叔這才憂慮起來。
    就這樣當來吊唁的所有賓客都陸陸續續離開,鄭之南又修養了兩天後,覺得身體沒有之前難受,熬8個小時的路程應該不打緊,便讓人去通知秦鶴,他準備帶人離開月裳城。
    父親一直沒有音信,讓鄭之南根本沒心思繼續住在這月裳城,不管雲鳳城現在怎麽樣,他都要回去。
    隻不過,事情遠沒有鄭之南想的那麽簡單,他以為此次外出隻是代表鄭重安參加一場普普通通的葬禮,卻沒想到是一次有去無回的不歸路。
    當鄭之南換了衣服從床上下來,秦鶴也踏進了一樓的客廳。
    鄭之南因為這幾天生病的緣故,吃不進東西,麵容又消瘦了幾分,嘴唇更是毫無血色,他從臥室走出來後往樓下走,鴉跟在他身後。
    站在樓梯上看到站在一樓客廳的秦鶴,鄭之南接過鴉遞過來的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幾聲,這才跟秦鶴說話。
    “多謝秦公子的款待,因為家中有事,不能再叨擾下去,我已經決定一會兒便啟程,那天的事情謝謝了。”鄭之南再次為洗手間的事情表示感謝。
    鄭之南第一次在雲鳳城見到秦鶴的時候以為他是攻略對象,但沒待兩天,什麽都沒發生,對方就走了,他就放棄了他可能是攻略對象的想法,但那天在洗手間當看到是秦鶴走進來將周禮控製住讓他解除危機時,他又開始疑惑秦鶴難道是攻略對象?可這幾天他生病,秦鶴來略坐一坐就會離開,根本沒有產生任何的火花,鄭之南也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的異樣,一如既往神情淡淡,就像現在,也是禮貌有加,不親熱也不冷待,非常正常的言行舉止。
    然後鄭之南聽到秦鶴說了一句話。
    他說:“以後鄭少怕是要常住下去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鄭之南心中一沉,那是一種石頭落入深潭,不知道底在哪裏的不安。
    你看,就算是現在,他依舊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神情,該客氣的時候客氣,該寒暄的時候寒暄,這種根本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麽的感覺讓鄭之南感到煩躁。
    鄭之南露出不解的神情,嘴角扯了扯說:“秦公子是什麽意思?”鄭之南暗暗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麽有鴉在,不要慌,若是秦鶴要將他拘在月裳城,泊叔那邊也會發現異樣前來救援。
    秦鶴看到鄭之南此時此刻仍平靜鎮定的神情,心裏暗讚了一句,麵上露出個笑容,回答道:“因為鄭少已經沒家了。”
    鄭之南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向站在客廳雙手背在身後的秦鶴麵前,冷冷道:“我的家在雲鳳城,難不成秦城主剛離世,秦公子就準備有違你義父的心願與我們雲鳳城交惡?”
    秦鶴笑得更明顯了,這笑讓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邪氣和懶散,從前鄭之南覺得秦鶴是平靜無波的湖水,但現在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種讓鄭之南完全陌生的氣息,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也或者曾經鄭之南看到的隻是他的假象。
    現在的秦鶴,才是真正的秦鶴。
    秦鶴笑完了說:“不,你的家已經沒了,雲鳳城現在已經被我的人接管,你的父親兩天前已經死了,現在應該已經被扔到了亂葬崗。”風輕雲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似的。
    聞言,鄭之南猛地睜大眼睛,然後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咳得麵色潮紅,仿佛要咳出血來一樣,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厲聲對秦鶴說:“秦鶴,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父親已經死了,雲鳳城已經被你的人接管?”
    秦鶴抬起手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應該說,雲鳳城本來就是我秦鶴的,當年你父親從我父母手裏搶走了它,現在隻不過是物歸原主。”一句話,信息量爆炸。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鄭之南根本回不過神來,他來之前,鄭重安還告訴他要注意身體,早去早回,現在有人卻告訴他,他死了。
    而他鄭家的雲鳳城也已經易主。
    而那個舉止有度的青年是他鄭家的仇人。
    鄭之南腦子一團亂的後退了一步,他告訴自己,不能自亂陣腳,不能被對方幾句話就唬住。
    他凝神正色道:“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要回雲鳳城——鴉,我們走。”鄭之南要親眼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鄭之南說完,秦鶴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再次出現,他看向鴉,神情意味深長。
    鄭之南不由跟著他的視線側過臉看向旁邊的鴉,然後看到鴉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似乎想對他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接著……鄭之南看到鴉仿佛要與他拉開距離一般走到了秦鶴身邊。
    那一刻,鄭之南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捅了一刀,不僅捅了一刀還在裏麵攪弄。
    秦鶴對鄭之南說:“鄭公子還是安心住在這裏養病吧,不要想什麽雲鳳城了。”
    鄭之南這一刻才明白一點,秦鶴這個人太可怕,深不可測,不露聲色,表麵人畜無害,笑吟吟的,手段卻如此狠厲幹脆。
    早在很久之前,在他還沒穿過來之前就在雲鳳城裏布局,兩年前還將鴉送到了他的身邊,獲得他的信任。
    鄭之南第一次認識到,在去新世界之前獲得劇情簡介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他知道一部分內容,就不會如此被動,落得個孤立無援,城失爹死的局麵,還被人困在這異城,未來的日子根本無法想象。
    按照秦鶴的說話,當年鄭重安殺了他父母得到了雲鳳城,如今又輕描淡寫的了結了鄭重安,大仇得報之後把他拘禁在月裳城。
    那秦鶴這個笑麵狐狸準備怎麽處置他這個仇人之子?
    難不成這次是個相愛相殺劇本?
    係統你讓我這麽被動真的好嗎?
    你別告訴我我要攻略的是秦鶴,這他媽怎麽攻略?鄭重安殺了他父母,他又殺了原主的父親,怎麽攻略怎麽愛啊?不互相捅刀子就不錯了。
    鄭之南胡思亂想的時候看向鴉,而鴉根本不與他對視,看到鴉這樣,鄭之南一肚子火氣無處發。
    秦鶴看到鄭之南臉色鐵青,眼神冷冰冰的盯著鴉,笑了笑說:“鴉你還留在這裏陪著鄭少吧,你跟在他身邊兩年,他應該用的比較稱手。”說完,在鄭之南心上又捅了一刀的秦鶴轉身從容優雅的離開了這棟小樓。
    整個客廳裏,隻有鄭之南和鴉。
    鄭之南原本想揍一頓辜負他信任的鴉一頓,但想想,他也是聽命行事,揍他有個屁用。
    鄭之南嘲諷的看一眼鴉,丟下一句:“你行。”便什麽話都沒再說半句,轉身向樓上走。
    他現在沒空費力氣生氣發飆,他要好好回房間理理思緒,腦袋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