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誰是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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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森啊毛森,這點小事,還來打擾本尊清修!”
    毛森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眼瞟了下麵色微怒的師祖,硬著頭皮說:“咱這外門沒啥像樣的藥師和丹師,內門又是輕易涉足不得,還望念在我等守候的份上,賞賜一些。”
    老者也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一個月來的第十缸藥汁,更是消耗了大量靈石,雖然肉疼那些付出,好在終於把入侵之毒穩定的壓製在體內,明天就可以正式製作煉藥之屍了。
    用手輕觸,感到脈搏時弱時強,似有兩股力量在爭奪控製權,破壞與恢複交替上演。隻是破壞力強了些,現在的經脈如粥一般,如若長此下去,必定生機枯竭而亡。
    老者很滿意這具製作藥屍的身體,對於其中蘊含的劇毒,雖然不能再用於製作靈藥和解藥的藥屍了,但是卻可以直接製作毒藥,都省略屍體入毒的這步驟了,可以想象這毒藥的品質,一般毒丹都比不過。
    心中正在竊喜,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身外門黃衣長老打扮的禿頂的修士走來,那人捂住麵部,含糊中直罵熏死人了,臭死人了。
    老者無奈搖頭,低頭又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了這具藥屍的不一般。
    我滿身是毒,還有什麽東西會吃我呢?
    正胡思亂想中,一個老頭哼著小曲,悠閑著慢慢走來。
    這莫非就是書文裏說得妖怪,我剩子今日小命休矣!
    剩子眼睛瞪得老大,努力開口說話,卻感覺喉嚨和舌頭,又麻又澀,直接發出嗚嗚之聲。
    老頭也是一愣,尋思我錢稱一生閱屍無數,今天竟然碰見開口說話了。使勁揉揉眼睛,大聲質問:“何處來的妖魔鬼怪,來壞我藥屍,休想從你錢爺麵前拐走我這極品藥屍!”
    看著藥屍帶動藥汁翻騰,瞪著眼,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錢稱伸手幾根飛針射出,剩子略帶意外的目光中,鑽進身體裏,而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
    “好,好,好!”錢稱滿臉笑意的拍著水缸,心底卻在問道,莫非真是天意。
    “你,你是誰?”剩子開口道。
    “我是錢稱,地靈門長老,世稱靈藥上人。是我救了你,看這靈草,靈水,還有靈火,一個月足足用了十缸,那可是我半輩子的積蓄啊!”
    “這個,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願聽師父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那老夫就不客氣啦!你這具身體,算是廢了,以後這毒都去不掉了,我暫時也是壓製下來。所以,要是把你製成藥屍,煉製毒藥,那真是太奇妙了!”
    聽得剩子臉色發白,心裏對於這胡須飄逸的道人,印象大反轉。看到對方的表情,錢稱更加得意,揮手間,剩子從缸裏飛起,穩穩地落在地麵上。
    “師父救命,藥屍好找,稱心的徒弟,世上難尋啊!”
    “你可知藥屍是什麽?那是半生半死中,以靈力和藥草,在藥屍體內,以魂滋養的煉藥容器。我耗費那麽多,就憑你這半廢之身的一句話,讓我放棄這上好的藥屍?既然你敢叫我師父,憑的是什麽?”
    剩子雖然怕的要死,但從做乞丐中摸爬滾打,鍛煉出來的本能,還是讓他不肯認頭。
    他覺得這老頭,要是想把自己做成藥屍,又何必多費唇舌。既然自己死不了,那就爭取最好的結果。看來重點是回答老頭的問話,我憑什麽為人徒?這是問的人心嗎?
    隨著劇痛傳遍全身的感覺,好似死去又魂魄附體,朦朧中努力睜開雙眼,在陌生與劇痛中,體會著還活在人間的幸運,還有對於未知的迷茫。
    這是哪?我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孫叔呢?
    我這是被煮熟了嗎?
    對於這位師祖的態度,毛森似乎是免疫了,可還是送上了一頓美言讚語。
    老者似乎很受用,大手一擺,朝藥閣庫房飛去。
    毛森無奈著搖頭,也緊緊跟隨而去。
    山穀中傳來靈鳥的鳴叫,斷斷續續的陽光,掀開鳴叫傳來的身影。亭子頂部停留的五彩靈鳥,隨之一聲啼叫,展翅遠飛。
    亭子下屍體抖動了一下,而後隨著靈石的黯淡,藥汁也平靜下來。
    “我這老人家就不和你們這些小輩計較了,隻是這些日子,為了這一具藥屍,就要把我的積蓄敗光了!我雖姓錢,可從來視金錢如糞土!”
    行至近前,禿頂修士趕忙上前拜見“弟子毛森,參見師祖,欲求師祖賜靈丹妙藥,以賞賜有功弟子。”
    不對,我還是完好的,沒有被大卸八塊,隻是不能動。
    記得之前出去乞討,晴天竟傾盆大雨,不小心跌落懸崖,大難不死,卻莫名其妙的被巨蛇咬了,幸好之前巨蛇被人砍殺的隻剩半口氣。
    放下心中所想,老者將藥屍放進院子裏一個盛滿藥汁的大缸中,一股黑氣從藥汁上麵升騰起來,飄散著繞過大缸上遮擋雨水的亭子鬥拱飛簷,消失在靈霧間。
    老者看著有效,又往缸底放了些紅色靈石,隨著紅色火焰囂張起來,藥汁上麵的黑氣更濃了些,不時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味道。
    老者翻手射出細針,隻見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刺入藥屍,隻見剛才還漆黑的臉部,顏色消退了些,雖然生機依舊微弱,索性保住了靈魂沒再受損傷。
    心底暗歎,此屍奇異,血肉不俗,就是還看不清,所中什麽毒。起初以為是普通的毒藥,可在自己手下行針中,卻這麽頑強和霸道,很是罕見。
    似乎對此免疫一般,老者沒有任何異樣,而是愜意的輕捋起胡須來,抬手取回了銀針,而後轉身鑽進了屋裏。
    小院上空的黑氣隨風消散,已經不似前幾日濃黑,可那時有時無的腥臭味道,卻依舊濃烈,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勢。好在從這裏經過的修士,都遠遠繞道,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弟子,都把這裏當成了禁地,輕易不敢靠近,似乎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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