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去他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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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五個雇傭兵在實驗室內,在實驗室外還站著更多。加西亞進去,已經預料到自己會看見怎樣的士兵了。
被洗腦過後的常態,加西亞想,他的手將士兵的眼睛撐開,裏麵毫無光芒,呆板麻木的像是一個癡呆的眼睛。加西亞見過相似的眼睛,那個時候他的知識產權起訴剛剛敗訴,妻子患上怪病,他到處日夜不休的奔波希望能夠湊到足夠的醫療費用,第七天的時候他去探望妻子的時候在妻子旁邊的病床睡著了,早上護士叫醒他,他去洗手間時從鏡子裏看見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
麻木,癡呆,沒有任何光芒,甚至連疲憊都看不出來。
加西亞立刻鬆開了手,繼續進行其他的檢測。
各種儀器,常規檢查,士兵的身體素質比前天剛剛醒來時好了很多,從那些滿臉是血的雇傭兵也可以輕易的看出來。
“沒有問題,檢驗報告會在一個小時之後上交。”加西亞對為首的雇傭兵道,他的身後卻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非常的小,但是在場的沒有人有膽子忽略。
“誰是巴基.巴恩斯?”
士兵抬頭看向加西亞,他仿佛在很奮力的思考著什麽,卻一無所知,隻能盯著加西亞,像是他知道加西亞可以給出解答。
他的眼睛是綠色的,這個念頭瞬間衝進加西亞的腦海卻又被立刻趕出去,雇傭兵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他是一個二戰時期的士兵。”加西亞道,“別管這些,士兵,做好你的任務。”
他走出實驗室,胡迪尼跟在他的身後道:“博士!我知道士兵是怎麽失控的了!”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著加西亞的追問。
在九頭蛇這樣等級嚴明的組織,其他實驗室的助手怎麽敢這麽沒大沒小的和博士說話,隻能說加西亞對待他們太好了。
“怎麽失控的?”加西亞順著他的意思問下去。
“他們在談論剛剛被挖出來的美國隊長,士兵剛好在訓練場訓練他們,就去問了下,然後他們把美國隊長的資料給士兵看了,好像還有其他的什麽東西。接著在訓練場開始練□□的時候,他就忽然失控了。”胡迪尼道,他小聲補充:“真可惜那個時候訓練場隻有幾個雇傭兵,不然還會少好幾個煩人的家夥。”
“原來如此。”加西亞道,“組織應該寫一個士兵麵前不能提起的敏感題材集合,小孩,美國隊長什麽的。”
“聽說上頭也對這個不是特別清楚,咱們是分部,士兵原來是蘇聯那邊的,後來才運過來,交接做的也不好。”胡迪尼道。
加西亞這時已經沒有在聽他講話了,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又來了,他似乎抓住了一點線索,但是也沒辦法搞清楚。
小孩,美國隊長,狙擊手,狙擊......
他皺眉,腦海中出現士兵的眼睛又立刻將他趕出去,他總感覺有什麽地方被他忽略了。
他進入辦公室後拿起自己的電腦開始搜索。美國隊長,狙擊手,狙擊,這幾個關鍵詞下來,一張照片出現在他的電腦屏幕上,下麵的介紹寫的是巴基.巴恩斯,美國隊長的密友,上麵甚至還有他和美國隊長的采訪視頻。
加西亞感覺有什麽抓住了他的心髒,他的大腦開始呐喊讓他不要點開那些圖片,不要點開那些圖片,那是一種非常壞的預感,但是他強迫自己相信理性,不要讓感性控製——他一直都是這麽強迫自己的,於是他點開了那張圖片。
......
去他媽的理性。
去他媽的九頭蛇。
去他媽的神盾局。
去他媽的世界。
“我以為我一直折磨的是一個工具,一個從出生就被九頭蛇培養為工具的人。”
加西亞靠在醫院隔離病房的玻璃上,對裏麵躺在病床上的紅發女人道。女人隻是躺在那裏,她聽不見加西亞在說什麽,當然也不可能起身擁抱他,安慰他,鼓勵他,像是之前她所做的一樣。
“我以為士兵從沒有過自由意誌,或者我強迫自己這麽認為,”加西亞道,他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像是將死之人。“我一直在折磨的,一直在解凍、封凍,調整意識較準儀洗腦的是一個英雄。”
他停頓了很久,將自己的呼吸調整過來。
“我一直在折磨一個英雄,他在戰場上為了國家奮鬥,和美國隊長並肩作戰,為了我們的幸福犧牲。而現在他被洗腦,為了一個他曾經深惡痛絕的組織效力,殺掉那些他曾經為之付出生命保護的人。”
加西亞看著病房裏的女人,他此刻多麽的希望女人能夠醒來,讓他結束這一切。可是她沒有,她仍然躺在那裏,寄存著他的愛和希望和絕望。
“我死後會下地獄。”加西亞道,“也許我再也不能和你重聚了,瑪麗,對不起。”
——
“先生們,這可以說是自二十一世紀以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研究解凍美國隊長的科研小組組長在進行解凍前道,“我們,能夠將美國精神帶回人間,讓美國人民再次受到無比的鼓舞!”
所有人都在鼓掌,他們在微笑,加西亞僵硬的勾起嘴角,鼓著掌卻因為力氣太小而沒有發出聲音。
“讓我們開工吧!先生們!”滿頭白發的博士轉身開始啟動儀器,加西亞也在一邊分到了調整壓力的任務。
美國隊長身上的冰霜漸漸的消失,他的心髒和腦電波圖像開始漸漸的有了波動,二十分鍾之後,原本保持著坐下俯衝姿勢的他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態癱倒在了為他的姿勢特地設計的座位上。
在那瞬間那些波紋線平了一刹那,所有人的冷汗都被嚇了出來,在那短暫的幾秒之內,加西亞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萬幸,幾秒之後,隨著一些小波動的出現,波紋線又開始恢複了。
整個房間爆發除了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