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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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唯一雙目一凝:‘氣勢外放!……這個男人,已經練勁大成,並且摸到武道練神境界的邊緣了!’
    大夏武道,練勁武者隻能稱為高手,這個境界,可以強身健體,舉手投足之間爆發出虎豹大力,但最多不過達到人體極限。
    他‘鏘’地拔出腰間的長刀:“你這家夥,竟然敢殺我大哥?!我要……”
    幾個靠近門邊的客人驚駭地後退,遠離大門,就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戴著白色石膏麵具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怎麽?你要報仇嗎?”
    白停下腳步,側過身,冷漠的雙目盯著短發男子,渾身猛然爆發出凶暴的殺氣!
    忘憂閣樓門口。
    “哈、哈、嘶……”
    大堂裏不少客人捂住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們又不敢喘得太大聲,生怕引起注意,隻得憋著小口喘氣,憋得滿臉通紅。
    短發漢子怔怔地站著,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他羞愧得滿麵通紅,恨不得找一條地縫轉進去。
    白看著短發漢子,點了點頭:
    “報不了仇,竟然有如此程度的羞愧之心,你,不錯。”
    他腳下一點,眨眼間出現在短發漢子身側,伸手就把他的頭顱摘了下來:
    “留你不得。”
    店內眾人驚呆了。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身手!好狠的作風!
    反應過來後,大堂一片嘩然,白周圍的客人“嘩啦”一聲退得更遠了,個個低頭噤聲,擠成一團,生怕這個殺星盯上自己!
    短發漢子的同伴臉色煞白,雙腿抖如篩糠,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猛地跪下,不停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白冷漠地看著他:“朋友身首異處,竟然向凶手求饒,內心無一絲一毫的殺意,你,可活。”
    他轉身走向櫃台:
    “滾吧。”
    “謝謝!謝謝!”
    短發漢子的同伴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連漢子的屍身都不敢帶走,狼狽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店門。
    “慢著!”夏忘憂突然出聲,擋在白的麵前。
    他麵露忌憚,卻還是強硬地說道:“白先生,我忘憂閣打開門做生意,先生卻在店內隨意殺人,這恐怕不太好吧?”
    白冷漠的眼神轉向夏忘憂,讓夏忘憂神色一緊:“夏閣主見諒,因為白某進門時偶然看到了一個賞金首,一時手癢,就順手摘了他的頭,沒想到弄出這麽大動靜,驚擾了夏閣主,真是罪過。”
    他話鋒一轉:“不過白某是在店門外動的手,也就不算觸犯了忘憂閣的規矩吧。”
    夏忘憂氣得發抖,用煙鬥指著地上的無頭屍體,叫道:“什、什麽店外!這個人,難道不是你在我的店裏弄死的嗎?!”
    白瞟了一眼屍體:“哦,這個人啊。夏閣主也看見了,是這個人先找白某複仇,白某不得以,也隻能反擊了,並非有意壞了忘憂閣的規矩。”
    “但是他已然服軟!”
    “夏閣主此言差矣,此人如此義氣,誰知是不是假裝服軟,伺機偷襲?白某也是迫不得已。”
    白不等夏忘憂反駁,又拱了拱手,對夏忘憂鞠了一躬:“不過此番是白某考慮不周,便在此向夏閣主賠罪,還望夏閣主原諒則個。”
    白說得誠懇,但他的雙手各提著一個頭顱,這一拱手,兩個頭顱撞在一起,鮮血四濺,場麵怪異。
    夏忘憂麵皮抽了抽:“老頭子也不是非要和白先生為難,隻希望下次白先生有恩怨,請在忘憂閣樓之外解決。”
    “一定。”
    夏忘憂點點頭,讓開道路。
    白點頭致意,走到櫃台,把右手的人頭“嘭”地擺上桌案:“領賞。還有,查一個人。”
    “是、是!馬上進行確認!”夥計一激靈,馬上翻出懸賞令開始對照人頭辨別。
    一些客人如蒙大赦,趕緊悄悄地溜走了。
    忘憂閣身兼賞金獵人的部分任務發布,殺了被懸賞的人,是可以拿著人頭來領賞的。
    被白殺掉的那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麽膽子這麽大,被懸賞了,還敢跑到忘憂閣樓附近晃悠,結果倒黴透頂,遇到白這個凶神,平白丟了性命。
    真是......活該。
    夏忘憂臭著一張老臉,回到李唯一這邊,也沒了談興:“唉,讓梟先生見笑了。”
    李唯一搖了搖頭:“不會,隻是白先生的威勢太大了。”
    夏忘憂一歎,看著櫃台那邊的白的背影:“這幾個月來,白先生的殺性是越來越大了,我能感覺到他心裏很焦慮,似乎被什麽東西追趕著。”
    “麵對這樣的白先生,老頭子還真是不敢輕易觸怒——他是真的會玩命的。”
    ‘焦慮?’
    李唯一看向白,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焦慮。
    ‘不如說這個人已經處於突破邊緣,隨時能夠跨入練神領域。’
    他又看向夏忘憂,眼神古怪:‘這個狡猾的老頭子,別是隨便說些大話,給自己縮頭烏龜的行為找個台階下吧?’
    夏忘憂自然不知道李唯一在心裏編排他,又說道:“說起來,白先生和梟先生很有緣呢。”
    “兩位都是幾個月前成為賞金獵人,又是同樣快速晉升,現在雙雙成為南明島的金牌賞金獵人。”
    “兩位真可稱為南明島賞金獵人雙壁啊!”
    李唯一笑笑:“夏閣主說笑了,我可遠遠比不上白先生。”
    夏忘憂沒有接話,他心裏也這麽認為。
    櫃台那邊,白拿到賞金與情報,先一步離開了。
    這個凶神一離開,店內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都神色輕鬆起來。
    有人開始小聲談論:
    “喂,剛剛那個人是誰啊?怎麽威勢這麽重?我都快嚇尿了!”
    “他是賞金獵人‘白’!專門殺人的!隻要有錢,什麽人都敢殺,你可別惹到他!”
    “看他剛才的動作,他是武術家嗎?”
    “你腦殘了?武術家哪有這麽厲害?!肯定是卡師!還是很厲害的卡師!”
    “就是!他可是殺過卡師的,武術家拿什麽殺卡師?隻有卡師才能殺卡師!”
    李唯一沒有理會大堂內的爭論,朝夏忘憂拱了拱手:“那麽,我也告辭了。”
    夏忘憂拱了拱手:“二位慢走。”
    他的鬢角冷汗直流,麵上青紅交加,舌頭鼓動著,卻始終不敢說出“報仇”二字。
    殺氣越發濃烈了,刺得短發漢子二人的皮膚猶如針紮一般。
    一旁短發漢子的同伴已然心膽俱裂,他猛地去拉短發漢子的衣袖,焦急地叫道:“刀……刀!放下、放下!”
    武道宗師的一些手段,已經超脫肉體凡胎,達到“異能”的程度了。
    場中。
    白的雙眼毫無感情,淩厲的殺氣逼壓短發漢子,不斷刺激著他的精神。
    短發漢子麵色發白,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我沒、沒……不、不是!我要報……要報……”
    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壓迫,感覺麵前這個石膏麵具的男人是個擇人而噬的凶獸,仿佛自己一步走錯就會被剝皮吞骨,死無葬身之地。
    隻有突破練勁層次,進入神之又神的練神境界,才能夠打破人體極限,以凡人之軀踏足非凡領域,超凡入聖,可稱宗師!
    店內的眾人呼吸一窒,汗毛倒豎,感覺就像忽然在野外遇到捕獵的猛獸!
    短發漢子握刀的手被順勢按下,他心氣一泄,嘴裏的話自然而然地流了出來:“我沒有想要報仇……”
    這句話一出,白的殺氣一收,店內肅殺的氣氛緩和起來。
    夏忘憂看著這個男人,眼角微微抽搐:“‘白’……”
    賞金獵人,代號‘白’,專門殺人的殺手!
    這個男人身高172左右,身材呈現流線型,麵上的石膏麵具純白一片,眼部空洞洞的口子下,是一雙冷漠的黑瞳。
    他身上的黑衣血跡斑斑,右手提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不時有鮮血從腦袋的頸部滴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白無視店內眾人,從容地向櫃台走去,右手首級的鮮血不斷滴下,在地板上留下了斷斷續續的血跡。
    店外突然衝進來了兩個人,一個短發漢子怒目圓睜:“混賬!石膏混蛋,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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