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莊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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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都在南灣區討生活,沒有誰敢得罪聚義幫。
更何況看領頭的聚義幫小頭目馬榮老大的樣子,那是滿臉諂笑,恨不得跪下來舔這些西洲人的鞋子。
那邊有些喧鬧了。
“老板,一份撈粉。”李唯一照常來到麵館吃粉。
聚義幫負責管理碼頭的小頭目馬榮,正點頭哈腰地在一群人前方引路,四處亂逛。
這群人金發碧眼,高鼻深目,身高體壯的,明顯是西洲人。
清晨,南灣區,許氏麵館。
每一支捕奴隊手裏都有大批血債,奴隸產業的暴利和光鮮之下,墊著無數人的屍骨。
在幾年前這些西洲捕奴隊還不會把目標放在大夏人上,但自從三年前大夏海軍在碧海海域敗戰之後,專門來東洲捕獵夏人的捕奴隊也多了起來。
隻能說國力弱了,誰都能上來咬一口,吃得滿嘴流油。
麵館外的西洲人一路橫行,鬧得街道雞飛狗跳,行人四處躲避。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麵館裏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眾人的討論聲大了起來。
“聽說前些時候,大陸泉州大旱,不少泉州百姓逃荒跑到了崖州,很多人被逼得賣兒賣女,這些西洲捕奴隊估計是去收購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了。”
“唉,雖說做奴隸不好,但起碼能夠有口飯吃,還算是餓不死。”
“買還算好的,但我聽說啊,有時候這些捕奴隊的人,看到孤弱的人群,會直接劫掠!”
一些偏僻的村子甚至整條村的村民都被抓起來,賣不出價錢的老人就放逐在野外,讓他們餓死、凍死。
青壯年就當勞力賣,有些姿色的女人,就賣到最賤的勾欄,接客到死。”
“唉!這些西洲人,性情真是太殘酷了!”
“就是說啊,什麽奴隸產業,咱們夏人早就在1000年前廢除了,他們還搞得那麽紅火,真是缺德!”
李唯一吃完撈粉,出了麵館:
‘捕奴隊麽?早就聽說奴隸產業賺錢,也不知道有多少油水。’
李唯一不喜歡這些囂張跋扈的家夥,不過也罷了,他也不會跟這些人有什麽交集。
如果敢來找他麻煩的話,到時候再算吧。
這是一間昏暗的屋子。
胡運盛感覺口幹舌燥,艱難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斑駁破舊的天花板。
“這、這裏是哪裏?”
胡運盛努力睜開幹澀的右眼,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角落有各種雜物雜亂堆放,牆壁也破破爛爛。
他想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手腳被粗大的繩索牢牢地綁住。
胡運盛喘了幾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一張鐵板上,整個人成大字形,手腳各處關節繞了好幾圈繩索,綁縛得很牢固。
不僅如此,他現在全身發麻,酸軟無力。
“幫主,你醒了。”頭頂前方傳來欣喜的聲音。
胡運盛吃力地仰頭看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莊,子,明。”
胡運盛一字一字地說道,麵色陰沉:“你這是什麽意思?”
莊子明微笑著說道:“幫主不必擔心,小子隻是想和幫主談談心罷了。
哦,對了,幫主是不是感覺到身體發麻?不要緊的,這是因為小子擅自用了一些藥物。
就是幫裏以前經常給苦力們分發的,可以讓人感覺到美妙幻覺的那種藥物。”
胡運盛驚怒:“你?!”
莊子明擺了擺手,笑道:“幫主稍安勿躁,雖然大家都覺得這種藥物不太好,但其實這種藥物是有止痛和振奮精神的作用的,用得恰當,也是一味好藥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幫主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如果不用這種藥物吊命,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
胡運盛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可以幫我鬆綁嗎?”
莊子明目光奇異:“幫主,真的要讓我鬆綁嗎?”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要了,有勞你了。”
“那好吧!”莊子明從旁邊的雜物堆中翻找出一把帶著鏽跡的小刀,向胡運盛走去。
“你、你想幹什麽?!”
莊子明不答話,微笑著切開胡運盛左手的筋腱。
“唔!”胡運盛悶哼一聲,右眼露出怒色:“你、你在幹什麽!?住手!”
“噓。”莊子明用食指放在嘴唇前,噓了一聲:“幫主,別亂動,亂動的話,切口就不漂亮了。”
莊子明笑著,手腳麻利地把胡運盛的雙手、雙腳的、大筋、筋腱全部切斷。
他的手法極其狠辣,生鏽的刃口不太鋒利,他就借助自己的體重壓上,使鏽刀硬生生入肉三分,唯恐切不斷大筋。
胡運盛痛得滿頭大汗,一開始還能強忍著悶哼,到後來已經忍不住不斷慘叫。
莊子明確認胡運盛手腳的大筋全部挑斷之後,終於動手把纏繞在胡運盛四肢的繩索解開:
“好了,應幫主的要求,繩索解開了。”
“呼、呼、呼……”
胡運盛喘了幾口氣,怒瞪莊子明:“你就是、就是這麽幫我解綁的?!”
莊子明微笑:“我說過的吧?我隻是想跟幫主談談心,這麽做,也是怕貿然解開繩索,幫主做出不理智的事。”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幫主從安茉特商會那裏得到了冥想法吧,小子也想成為卡師呢。”
“嗬嗬,嗬嗬,哈哈哈!”
胡運盛咳著血,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你這麽對待我,還想我告訴你冥想法?!
好吧,退一萬步,就算我把冥想法告訴你了,你敢練嗎?”
莊子明依然笑著:
“幫主,這個地方呢,是小子流浪的時候,好不容易尋找到的秘密地方。
它地處偏僻,周圍沒有人住,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就算大叫,也沒有人會聽得見,沒有人會來打攪我們。
那種吊命的藥物,我也從幫裏拿了很多,足夠用了。
在幫主生命中最後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交流。”
胡運盛笑聲停止:“……你想折磨死我?”
莊子明仍然是不變的笑意:“小子是想給幫主送終呢。
“隻是因為小子比較膽小,所以無論幫主願不願意,在生命中最後的這段時間肯定是不能休息了,小子在此先道個歉,對不起。”
莊子明誠懇地低頭致歉。
胡運盛內心惡寒,忍不住說道:“小莊,不如這樣,我告訴你一個大好情報,你呈送給安茉特商聯,他們肯定會給你大好處,到時候冥想法什麽的,簡直是個添頭。
卡牌、度儀、錢財,應有盡有!
我隻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看在這份恩情上,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瞑目。”
莊子明微笑:“不需要,我隻需要幫主口授秘籍。”
胡運盛勸說道:“你好好想想,你怎麽知道我不會騙你,在口訣中做手腳?還是自己拿著情報,從西洲人那裏拿到全本冥想法,比較妥當啊!”
莊子明在雜物堆中翻找出一把鉗子:“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人會打攪我們,我們有很多的時間慢慢交流。”
胡運盛僅剩的右眼抽了抽,眼底潛藏著一絲恐懼:
“你先聽我說!
襲擊我們的那個麵具人,他叫做李唯一!是個賞金獵人!
他有一張瞬間可以恢複傷勢的珍貴卡牌!你拿著這個情報找安茉特商聯的人,馬上就能榮華富貴!
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莊子明拿著鉗子,麵孔漸漸扭曲狂熱:
“那麽,幫主,在正式交流之前,我們先來拔牙齒吧。
拔完28枚牙齒,還有10枚指甲。
拔完10枚指甲,還有10枚腳甲。
真是,有得忙了。”
胡運盛終於確認了,眼前又是一個瘋子。
李唯一也好,莊子明也好,都是瘋子!
瘋子!
“小莊,真的!你好好想想,好好、呃啊!!!”
小屋裏,不斷傳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屋子天花板角落,一隻小小的紅色蝙蝠靜靜倒立。
當即就有機靈的食客一臉討好地回答道:
“李老大有所不知,那些西洲人都是捕奴隊的人,他們的船昨天下午就入港了,現在正由聚義幫的人招待著呢。”
捕奴隊。
現在這個世道,不說聚義幫他們得罪不起,萬一觸怒了西洲人,就算被當街打死,治安所也不見得會幫他們這些小市民出頭。
李唯一吸著粉,筷子點了點外麵:“那些西洲人是什麽來頭?”
經過一天,李唯一之前在路口和聚義幫小頭目方和談笑風生的事情,已經在這一帶快速傳了開來。
這一帶的人平時沒事就愛傳小話,有什麽風吹草動,不用兩天就能傳遍幾條街。
所有人都很有眼色,能夠與聚義幫小頭目方和平起平坐的李唯一,地位無疑是在他們心目中大大提高了。
攤販們自然更不敢得罪這些西洲人了。
這些西周人趾高氣揚,根本不正眼看路上的夏人,偶爾看到路邊攤檔有什麽好吃的東西,直接就伸手拿來吃,也不付錢,攤販們敢怒不敢言,還得陪著笑。。
距今約70年前,西洲大航海時代開始不久後,發展出來的黑色暴利行業。
他們通過船隻航行各地,專門去劫掠人口,進行人口買賣。
很快,一份淋上醬油,灑上芝麻,又添了一湯匙辣醬的美味撈粉,被許春端了上來。
“大狗哥,請慢用。”
他對這裏的撈粉情有獨鍾,基本上每天早上都來吃。
“好嘞!馬上好!”正在忙碌的店老板許向馬上應聲。
“謝謝小春。”
李唯一吃著撈粉,看向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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