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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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點,生物鍾像往常一樣把陸菀廷叫醒,陸菀廷睜開眼睛,看了眼像隻小貓咪一樣縮在自己身邊的妹妹,輕輕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
    剛穿上拖鞋,背後傳來了一聲慵懶的喊聲,“姐。”
    人一動,陸雲榭就醒了,她半眯著眼睛,睡眼惺忪的看著陸菀廷,將淩亂的發絲往後撩,“你要去公司了嗎?”
    床頭櫃上的時鍾顯示,現在才七點零六分。
    “我下樓做早飯。”看到妹妹的睡衣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陸菀廷俯身扯了扯被子,幫她蓋好,“你再睡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陸雲榭伸手拉住陸菀廷手,側臉蹭了蹭她手背,盈盈一笑,“姐,我不餓,你再陪我睡一會兒。”
    陸菀廷揉了揉她頭發,抽回手說:“公司裏有很多事情,吃過早飯我先送你回家。”
    陸雲榭翻身平躺,張開雙手雙腳呈大字型,占據整張大床,悶悶不樂,“好吧。”
    做早飯之前,陸菀廷先去洗了個澡。
    陸雲榭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盯著衛生間門看。
    水聲從衛生間裏傳出來,想著姐姐洗澡的樣子,陸雲榭笑彎了眼睛,手臂交疊枕著下巴。
    想到昨晚姐姐離開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姐姐心思深沉,眸子清澈明亮,眼神卻深邃如黑暗的夜空,沒人看得透她心裏在想什麽,沒人知道她行事背後的原由。
    陸雲榭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看著裏麵氤氳霧氣裏的模糊身影,她深呼吸,收斂了一下情緒,用輕快的語氣和陸菀廷說話。
    “姐,公司最近是不是有很難搞的客戶啊?昨晚我離開公司的時候,看到你開車出去了。”
    裏麵沉默了好一會兒,陸雲榭才聽到姐姐的回答,“我去見一個人。”
    她說的是見一個人,不是見一個客戶。
    櫻粉的薄唇在聽到回答之後緊抿成一條線,漸漸轉為青紫,陸雲榭覺得自己快瘋了,嫉妒得瘋了。
    陸菀廷關掉花灑,裹上浴袍,準備告訴妹妹昨晚她去見誰,打開門,陸雲榭不在門外了,往門口方向看去,她隻看到一抹匆匆離去的背影。
    想起妹妹高中時發生的一件事,陸菀廷輕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衛生間。
    陸菀廷住的房子是一棟三層鏤空別墅,等她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陸雲榭已經在客廳坐著。
    陸雲榭在客衛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上身一件寬鬆的黑t恤,下麵搭著一條白色運動休閑九分褲,朝氣蓬勃滿滿的青春氣息。
    聽到腳步聲,陸雲榭抬頭,視線交錯,她對陸菀廷粲然一笑,“姐,我餓了,你快給我做吃的。”
    陸菀廷會做簡單的早餐,家裏請的保姆阿姨每天八點之後過來,給她整理打掃家裏的衛生,幫她準備中飯和晚飯。
    兩人正吃著早飯,保姆張姨到了,看到陸雲榭,張姨開心得合不攏嘴,“小榭又來姐姐家了呀,中午想吃啥,張姨去買菜。”
    “不用了。”陸雲榭喝了口湯,瞄了眼陸菀廷,“吃完早飯姐姐就送我回家了,她不讓我在這裏住。”
    陸菀廷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飯,聽到陸雲榭的話,抬眸看了她一眼。
    張姨一臉可惜,但也沒說什麽,笑嗬嗬的轉開話題,“你們吃,我去把衣服洗了。”說著往樓上走。
    “等等,張姨。”陸雲榭喊住她,“客衛裏有我的衣服,張姨不要忘記了。”
    “放心吧,都給你們洗了。”
    吃過早飯,陸菀廷送陸雲榭回家。
    正是上班高峰期,她們的車被堵在一段擁擠的交通路段,陸雲榭轉頭看著陸菀廷,她和姐姐的眉眼十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被妹妹專注的眼神盯著看,陸菀廷有些不自在,餘光瞥了她一眼,說:“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這幾天就在家裏好好陪著爸媽吧。”
    “他們有什麽好陪的。”陸雲榭撇了撇嘴,“我隻想陪著你。”
    似想到什麽,陸雲榭瞬間坐直身體,一臉激動的說:“姐,我給你當助理吧,等畢業了,可以直接進公司幫你分擔事情。”
    陸菀廷踩下油門,說:“離你畢業還早。”
    “不早了!再過幾個月我就畢業了!”
    “你還要出國留學。”
    陸雲榭看著她側臉許久不說話,直到到了家門口,她語氣堅定地說:“姐,我已經想好了,念完本科就進公司。”
    ————
    公司來了一位財經雜誌記者編輯,想對陸總裁做一期關於產業鏈項目的訪談,順便八卦一下昨天的婚訊。
    來的是一個大美女記者,何芷。
    她今天穿了一條一字肩黃色性感連衣裙,往沙發上一坐,身體向陸菀廷那邊傾了傾,“陸總,打擾了。”
    她們是老同學,她的麵子陸菀廷還是給的,陸菀廷抬腕看了眼時間,問何大記者:“二十分鍾夠了嗎?半個小時後我有個會議,隻能給你二十分鍾。”
    何芷抬手比了個ok手勢,打開錄音筆,翻開筆記本,根據上麵羅列的提綱,開始訪談。
    產業鏈項目整合的是上下遊資源,形成一體化競爭力,陸氏集團旗下有一家錦綸麵料公司,前不久和加峰集團強強聯手,簽了一份己內酰胺—聚合—紡絲一體化項目投資合同。
    從構建戰略合作框架到項目落成,每個環節何芷都提出了問題,但也是點到為止,涉及到深一層利益的問題,她都巧妙的切到下一個問題。
    訪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何芷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
    “陸總,最後,我想問幾個有些私人的問題,可以嗎?”
    陸菀廷思忖了兩秒,指了下錄音筆,示意何芷關了,“什麽問題?”
    何芷會心一笑,關掉錄音筆,清了清嗓子,“昨天傳出陸總要結婚的消息,消息是真的嗎?還是隻是玩笑?對方是男是女,是加峰集團的靳副總嗎?”
    對自己婚事好奇的人不少,但這麽問的,何芷是第一個。陸菀廷勾唇,諱莫如深,“訪談結束了。”沒有回答她的一連串問題。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陸菀廷對門口說了聲進來,秘書傅權和助理小蘇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傅秘書手裏抱著一疊文件資料,朝何記者微笑點頭打招呼,對陸總說:“陸總,這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提醒她,“項目部的人已經在會議室了,十分鍾後開會。”
    “嗯,放我桌上吧。”陸菀廷從沙發上站起來,何芷也跟著站了起來,朝她伸手,“不打擾你工作了,有時間一起吃飯。”
    “好。”
    兩人握了一下手,陸菀廷讓傅秘書送她離開。
    她們還沒走出門,助理小蘇說:“陸總,祁總打了一個電話,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她想和你談談關於機械自動化智能控製係統的合作。”
    走到門口的何芷聽到了,停下腳步回頭,多嘴問了一句,“祁江科技的祁清嗎?”
    蘇助理沒說話,可她的眼神和表情告訴了何芷答案,是祁清。
    何芷挑了挑眉,笑得耐人尋味,半開玩笑的說:“陸總都快結婚的人了,可要把持住自己啊,婚前出軌的話……”何芷晃了晃手裏的錄音筆,“我可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素材的。”
    “想從財經版轉到娛樂八卦版,可以去跟那些明星藝人。”陸菀廷微笑,“我這裏沒有出軌劈腿的新聞給你寫。”
    “那可不一定喲。”何芷臉上的笑意加深。
    別人不知道,她這個老同學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尤其是陸菀廷大學時發生的那些事。
    “這麽多年,她第一次上門找你合作,難道你忍心拒絕她?”何芷意有所指,笑著轉身離開。
    有意思了。
    助理小蘇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往深處想,又想不出什麽,她從陸總畢業進公司就跟著她,這麽多年,從沒聽陸總提起過祁清這個人。
    直到昨天,祁清來公司找陸總。
    陸菀廷若有所思的在原地站了幾秒鍾,到辦公桌邊坐下,簽文件。
    蘇助理把門鎖了,走到陸菀廷跟前,困惑的小聲問陸總,“陸總,夫人她想做什麽啊?”
    竟然公事公辦的把預約電話往她這裏打。
    陸菀廷合上文件,把剛簽好字的文件遞給她,“開完會後我有時間,你直接帶她來我辦公室。”
    “……好的,陸總。”蘇助理心裏好奇得像被貓爪子撓似的,可陸總不肯透露,她也不能把人摁在辦公桌上拷問。
    心裏偷偷歎了口氣,接過文件抱在懷裏,離開了辦公室。
    十點二十分,陸菀廷開完會回辦公室,路過助理辦公室,蘇助理跑出來告訴她,“陸總,祁總在辦公室等你……”
    陸菀廷一心記掛著祁清,隻聽了前半句話,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到辦公室門口,陸菀廷想起了昨晚的行徑,突然有點心虛,在門口小站了幾秒鍾,悄悄深呼吸,才按下門把手推開門,“祁清……”
    打開門,她辦公室裏三雙眼睛看了過來,除了祁清,還有兩個人。
    她後麵的話,斷在了喉嚨裏。
    看到陸菀廷,祁清囅然微笑,站起身介紹身邊兩位,“陸總,你好,這位是我們公司研發經理,劉吟,這位是產品經理,陳江山。”說到名字的時候指了指左右。
    兩位經理熱情的和陸總打招呼。
    陸菀廷轉頭眼神責備的看了助理一眼,蘇助理一臉無辜,小小聲說:“我剛剛想告訴你,祁總不是一個人來的。”陸總點頭打斷了她,她還以為陸總早就知道了。
    所以,祁清不是找借口來公司找自己,而是真的來談合作的,陸菀廷得到這種認知,走進去語氣冷淡的對幾人說:“去小會議室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