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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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渣掉她的前男友懷孕了 !
    因為孕後期檢查的頻率比較高, 祁墨選擇的度假村就在本市,好方便去醫院。
    這裏山清水秀風光好,服務人員如無需要是不允許出現的, 監控也全部關掉了。偌大一個地方,就他跟楚安離兩人包場,想到哪兒玩就到哪兒, 想去哪兒散心就去哪兒散心, 也不必擔心被人看到。
    楚安離隻能說, 有錢真好。
    祁墨本應該會很享受這份悠閑的時光, 不過,最近有件事讓他很煩躁。
    不是腿腳開始有點浮腫,也不是低頭都看不見地了,而是……尿頻。
    在衛生間呆的時間比在房間裏的時間都長,晚上也睡不好覺, 時不時就起身。祁墨之前也知道懷胎不易,但知道歸知道, 輪到自己真正來體驗, 那感觸就不一樣了。
    楚安離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給他潑冷水:“別急著感慨了,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懷孕,生子,再撫養教育, 這是一個漫長而磨人的過程。不過有錢的話, 能減少許多負擔。
    祁墨聽她這麽說, 眯著眼睛,很快接話道:“所以你一定要對我負責,關於孩子的一切都要參與,不能缺席。否則……”
    楚安離眼風掃過去,“否則怎樣?”
    “否則,我跟孩子都會恨你。”
    話還沒落音,又起身往洗手間跑去了。楚安離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搖了搖頭。
    生娃結婚後就在家待業的秦桑年後被顧廷均安排在他朋友的公司裏,職位清閑,月薪豐厚,對她這種高中畢業之後就打死不上學的人來說,是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工作。
    隻是她上班一段時間之後,就有點想辭職了。
    她老公李平山以為她是承受不住辦公室的閑言碎語和工作壓力,將她說了一通,畢竟以她的資質,很難再找一份像這樣的工作。
    秦桑有些話不能跟他明說,有點煩躁的對他道:“這個工作是顧廷均給我的,而且最近總是給我打電話找我,你就不怕我跟他跑了?”
    李平山早已瞧得門兒清,聞言嗤笑了一聲,“這我還真不怕,他瞧得上你?你想跟他跑他也不會要你,隻是想借你接近你姐罷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秦桑還是有點不高興,沉著一張臉。
    她以前年少無知,對著顧廷均花癡到不行,成天顧大哥長,顧大哥短,現在才知,這種人,心根本就是黑的。
    如今隻要一看到他打電話,或者見麵時看到他那張笑容柔和的臉,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真的很想退縮,李平山不關心她不說,還劈頭蓋臉的將她罵一頓。她知道,家裏用錢的地方多,他根本是舍不得這份比他高的薪水,哪管她什麽感受。
    這大概也在顧廷均的算計之內,這個男人實在是好手段。
    而且,這個坑,她掉進去之後,也不是她說想出來,就能出來的。
    秦桑大半夜睡不著,在房裏走來走去。李平山打完遊戲,想跟她親熱,秦桑心裏亂糟糟的,根本沒心情,反手一揮,結果李平山以為她欲拒還迎鬧著玩,擁著她往床上倒,秦桑一手狠狠抓住他的頭發,李平山痛叫。
    兩人在床上翻滾鬧騰,李平山被秦桑製住掙紮的時候,揮動的手一個不小心打在了她的臉上。
    不大的臥室內,啪的一聲,非常清脆。
    楚安離被魏淑君的電話從睡夢中給吵醒時,腦子還有些懵,從她氣急敗壞又混亂的語句中半天才理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是秦桑跟李平山打架打到醫院去了,也不知是什麽引起的,總之在家裏鬧了個天翻地覆。
    李平山被秦桑抓得頭發都缺了一塊,臉也破皮了,一怒之下失手,煙灰缸將她砸到頭破血流。
    兩人傷情倒是沒有特別嚴重,就是現在在醫院裏鬧離婚呢,火氣大得很,一言不合差點就又開打,雞飛狗跳。
    剛好秦淮又不在家,魏淑君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分/身乏術,她給楚安離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讓她去醫院,讓她這個娘家人給秦桑撐撐場子,調解一下。這才剛結婚沒半年就離婚,也太丟人了。
    楚安離聽到電話裏那頭一聲高過一聲的背景音,一個頭兩個大,坐起身來,五指插/入發間。
    祁墨就睡在她旁邊的床上,她雖然壓低聲音說話,但還是被吵醒了,問道:“阿離,怎麽了?”
    楚安離衝著他擺了擺手指示意他先安靜,對魏淑君道:“舅媽,我現在不在城區,可能一時趕不過去。”
    換做平常,她就去了。可是現在她一走,這裏就祁墨一個人了。而且,她目前是一個假孕婦,戴著家孕肚去醫院那種地方,怕被看出什麽來。
    魏淑君一聽她有推拒的意思,登時很不高興,“城郊又不是美國,你開個車來就好了,能要多久?我看他們這吵的,一時半會也難消停,秦桑的腦袋拍了片子,說不定得在這裏住院觀察。你來至少帶我看著孩子也是行啊,前些日子還說你懂得感恩,怎麽這點忙也不想幫啊?”
    她心情不好,說出來的話語氣也格外刺人。話剛落音,那邊又傳來孩子的哭鬧聲。
    “小宇又哭了,你快點收拾好過來,對了,帶點現金過來,我這急了也忘記拿錢。誒,這大的小的一個個都不讓我好過。”魏淑君罵咧著將電話給掛斷了,也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楚安離按了按漲痛的眉心,隻得把假肚子給翻出來戴上,開始穿衣服,順便給祁墨講了一下情況。
    祁墨無語了片刻,“你這妹妹和舅媽是生來克你的吧,怎麽老給你找事兒。這大半夜的還讓你奔波,她不知道你現在是個孕婦啊?”
    這個世上,最難報答的,不是生而養之恩,而是未生而養之恩。舅媽想要她對秦桑好,她就盡力對她好,僅此罷了。楚安離換好了衣服,默然片刻,才低聲道:“人生在世,誰沒有一兩個特別的牽絆,身心不由己。”並不是旁人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輕易化解開來的。
    她說這句話時候沒有看祁墨,但祁墨聽得心頭莫名一緊。是錯覺嗎,怎麽感覺話裏有話?
    他還待問,楚安離已經提上包準備走了,他也爬起來開始穿衣服,“等我一起。”
    楚安離有點為難,“我這去還不知道到折騰幾點鍾,你真的要一起嗎?”
    祁墨堅持道:“當然,休想拋下我一人。”
    楚安離拿了一床毯子上車,開車帶他一起去醫院,路上魏淑君打電話催了兩趟之後,就沒催了,因為兩個孩子都在醫院裏睡著了。
    祁墨蓋著毛毯迷迷糊糊睡了一路,楚安離剛把車停在停車場,他就醒過來。
    楚安離下車之前,給他將滑落的毛毯重新搭好,交代他:“我上去之後,你在裏麵將車門鎖住。”
    祁墨笑了一下,“怎麽,怕有人劫我的色啊。”
    楚安離不跟他開這種玩笑,認真道:“現在大半夜了,鎖上安全。”
    祁墨心口微熱,正色應了:“聽你的。”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去看看情況,盡量早點下來。”楚安離下車之後,走出幾步遠之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車窗滑下,祁墨衝著她揮揮手,讓她快些進去,她這才加快步伐。
    孩子睡了,秦桑跟李平山也沒鬧了,分開在不同病房裏,楚安離以為問個情況,送送錢就能下去了,秦桑卻一直說頭疼,讓她陪。
    “祁墨還在樓下等我,你頭受傷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別說話。”剛才問她吵架原因,她也不肯說,楚安離也不追問了。
    秦桑頭上纏了紗布,拉著她的手不放,眼睛朝著她肚子上瞟:“姐,這都半夜了,你還大著肚子來看我,果然還是親人最好,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楚安離想速戰速決,不跟她廢話,“行了,你快睡吧。”
    秦桑卻出手極快,在她肚皮上摸了一把。這猝不及防的,楚安離心裏咯噔一下,身體下意識退了一步,淡聲問:“幹什麽?”
    秦桑縮回手訕訕笑了:“別反應這麽大,就是跟小家夥打個招呼,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嘛。姐,讓祁墨去酒店住,你就在我這兒陪我睡吧。我這病房就我一個人,有點害怕。你在身邊,我有安全感。”其實剛才摸手感還挺真的,上次拍的視頻模模糊糊,她也不是很確定,此時心裏便想著,待會兒等她睡了,就能一看真假了。
    楚安離不理她的話,冷冷看著她道:“秦桑,你是不是又跟顧廷均聯係了?”秦桑跟她沒這麽親,如此費盡心思想讓她留下來,必定是有事。
    秦桑一聽,努了努嘴,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她。
    從度假山莊過來,有將近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祁墨其實路上就有些內急,等楚安離走了不到兩分鍾,實在快憋不住,他就下車了。
    把原本蓋在身上的毯子改成披,順便遮了一下肚子。
    大步走進住院部,準備找衛生間,從右側方走過來一人,還沒看到臉,但是那身形,走路那裝逼的姿勢,化成灰他都認識。
    顧廷均!
    祁墨一看到他就冒火,也知道他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醫院最可能是因為什麽,可今時不同往日,他隻能躲,轉身加快步子往沒有燈光的暗處走。
    “謔,這是誰?”顧廷均卻已經發現他了,笑著大步走近他,“怎麽裹成這樣,你冷嗎?”
    祁墨隻當沒聽到,隻是他挺著肚子,走路遠沒有之前利索迅速,搖搖晃晃沒幾步就被顧廷均給趕上了。
    祁墨故意將毯子罩得離肚子空一點距離,這樣就不能凸顯肚子的形狀,暫時不會被他發現。
    顧廷均擋在他麵前,奇道:“你躲著我幹什麽?”換成往常,早兩道眼刀殺過來了。
    祁墨黑眸迸發怒光,“閃開,別煩我!”
    祁墨繞開他匆匆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顧廷均眸光微動,想了想,竟也跟上去了。
    祁墨剛要解開毯子,哪成想一道人影晃進來,他趕忙重新收緊。
    顧廷均上下打量他,又見他臉色青了白,白了黑,心中的怪異感揮之不去,難得的關心一句:“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不是不舒服,他快憋炸了!
    顧廷均在這兒不走,祁墨就不在小便池這裏,轉而衝到可以反鎖的隔間裏解決了,整個人頓時長出一口氣。
    祁墨重新裹好毯子出來之後,顧廷均果然在外麵還沒走,神情若有所思的樣子。
    祁墨忍著惡心,對他道:“顧廷均,你有毛病吧,大半夜尾隨我?有什麽企圖?”
    顧廷均微微一笑,“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我隻是覺得,你有點反常。”
    “反常的是你!”
    祁墨不想再搭理他,打算重新回到車裏,然後就給楚安離打電話,讓她趕緊下來,別跟顧廷均在那兒磨嘰。
    還沒走到停車的位置,卻見楚安離一邊打電話一邊朝著他跑過來。她已經下來了,見車裏沒人,正四處尋他。
    顧廷均就在身後,祁墨忙提醒她:“阿離,你慢點跑。”
    楚安離正心急找人,哪裏顧得上偽裝,裝著假肚子健步如飛。聽到他的話,餘光也瞥見了顧廷均,趕忙收斂住,放慢步子朝著他走近。
    湊近了楚安離才喘著氣問:“你去哪兒了?”
    “衛生間。”祁墨想幫她順順氣,手卻不敢鬆開。
    顧廷均走過來了,楚安離讓祁墨先上車去,祁墨不幹,避在她身後,不著痕跡的給自己遮擋一下,冷冰冰的盯著顧廷均。
    “阿離。”顧廷均笑著跟楚安離打招呼。
    楚安離無視了,望著他直言道:“以後,請不要再通過秦桑來找我,套我的消息。你這樣做,讓我感到不適。”
    顧廷均靜靜注視她,掃了眼她的孕肚,也沒回應剛才的話,而是道:“阿離,上次對你說的話,要牢牢記在心裏別忘了,我一直等你,想通了歡迎隨時來找我。”
    楚安離麵無表情。
    祁墨眉頭狠狠一蹙,“上次?什麽話?”
    顧廷均哂道:“這是我跟阿離之間的秘密,她永遠都不可能告訴你。”
    顧廷均堅信楚安離不會說,因為每張口講一個字,就相當於在她心中的創傷上狠狠剜一刀,那種疼她應該不會想承受了。
    祁墨因為顧廷均這句話,心中躁了很久,可不管過後他怎麽追問楚安離,她隻一句:“沒什麽。”然後冷淡不語了。
    祁墨便認定了是他們兩人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約定了什麽,妒火中燒,卻又無從下手。這種感覺令他發瘋。
    兩人互不說話,好不容緩和一段時間的氣氛,又開始僵持起來。
    這天晚上,楚安離洗完澡,坐到長桌邊擦麵霜,才想起自己帶來一小瓶用完了,打算擦點爽膚水就算了,眼尾一掃,瞧到旁邊有一個紅色的小瓶子。
    楚安離認得這個品牌的東西,而這款紅瓶的麵霜是多年不衰的經典款,差不多要兩千。她沒買新的,大概是祁墨給她拿來的。
    楚安離餘光瞥了眼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歌的人,伸手將麵霜拿過來,擰開蓋子打開用。
    剛要往臉上塗,她頓了一下,鼻尖嗅了嗅手心的味道,仿佛不確定似的,又嗅了嗅。
    封存了多年的記憶,慢慢地被喚醒。
    當年跟祁墨在一起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擦的這個,她特別喜歡這個氣味,所以記得很清楚,不會弄錯。
    可……當時祁墨告訴她在超市裏給她買的,不到十塊錢。而且他是將麵霜轉到了她用空的舊瓶子裏的,她都沒見著包裝。
    他那樣說,她就信了,而且還挺愛用,誇他眼光好,買的東西性價比比她高,時不時給他也抹一點,他一臉美滋滋。
    直到祁墨都睡了,楚安離都還在椅子上呆坐,麵霜的清香在鼻尖若有若無的竄動。
    她垂眸盯著那個小紅瓶,心口悶悶的,思緒也不受控製,一點一點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