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顧哥之前都是這麽試鏡的麽？”葛霧吐槽道。
    張芸本來處於雙手環抱仰望星空的狀態，並不想承認與這個沒臉沒皮的一線男演員認識，現在聽葛霧的話直接踢了顧偉腿窩子一腳，對方當即變成半跪狀態，她說道：“葛總，今天還算好的，老顧原來是這麽試鏡的。”
    噗，
    把各種物資交給副導演後，他們進到楊立仁的“別墅”裏。
    所有人都繃不住了，包括顧偉，他兩手一方，臉上都是埋怨，說道：“說好的華國好老板呢？”
    “老板啊，我不管，反正人已經丟過了，怎麽著也得給我安排個。”
    第二天一早，顧偉和他的小品團隊就來《人間正道是滄桑》劇組探班了。
    顧偉劇本接過來看都沒看，直接合上雙手送回去，笑道：“不挑，都成。”
    葛霧問了副導演拍攝進度安排，了解情況後說道：“今天沒空拍那場啊，你估計得等兩天。”
    “沒事，托春晚評委組的福，閑的很。”
    說完，顧偉表明來這趟的真正目的，把《賣拐》排練出來，讓編劇看看效果怎麽樣。
    看看效果怎麽樣？
    我能怎麽看，當觀眾看唄。
    葛霧瞅瞅顧偉和張芸，估摸著這倆人應該就演大忽悠跟他媳婦了，畢竟團隊裏麵名氣最大的也就這兩位。
    顧偉拍《潛伏》時進行了身材管理，但依然不算苗條，畢竟胖子都是潛力股，真瘦成男身，演地下人員不合適，帥過頭了太搶鏡。
    而張芸麽則跟大多女小品演員不同，體型正常，幾乎不用“胖子梗”，就算用也都是砸在顧偉身上。
    看著與原版趙老師、高老師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葛霧隻能讓自己盡力不去回想正版，當低彷版吧。
    他說道：“行，不過白天沒空啊，晚上再看，我讓郭飛到酒店開個大點的房間，你們先排著，注意保密。”
    “房間就算了，我都開過了。”顧偉攔下掏出手機的郭飛，笑道：“總不能讓公司出人、出劇本還出錢啊，不打擾了，我們抓緊排練去。”
    “葛總葛老師，杏姐、強哥、朱導，你們忙。”
    他們打過招呼後也離開了。
    等葛霧送人離開勾回來，王杏好奇他竟然也會寫小品劇本，提出來晚上想一並去瞅瞅。
    “這。”
    發現他麵露難色，王杏懂了，連說自己唐突了，怎麽著也是新作品，她跟顧偉還是同行，應該避嫌才對。
    葛霧“嗯”了一聲，劇本給出去，雖說版權仍然屬於他，但使用權就歸顧偉了，他還真不好帶人去當觀眾。
    白天拍戲正常進行，並沒有因為“餘則成”到來有什麽其他變化。
    晚上7點，葛霧吃過飯來到顧偉定的總統套房，輸密碼進門，一屋子飯味，幾個演員坐在沙發上，人手一張紙，彷若無人的交流著對角色的看法，眾人麵前是茶幾，雜亂的擺著餐具，裏麵的飯菜除了不冒熱氣，看上去跟剛做出來一樣。
    “還沒吃啊？”葛霧問道。
    “中午那頓吃的晚，不餓。”有人答道。
    顧偉則是解釋習慣了，忙起來就這樣。
    葛霧催促他們趕緊吃，順道又把空氣淨化器，窗戶通通打開，密閉的空間，門窗鎖的賊死，空氣質量太惡劣了。
    吃飯大概用時十分鍾左右，他發現顧偉和張芸兩個人吃了一堆高熱量、碳水事物，米飯、麵條，張芸更是啃了個大肘子，滿嘴的油，還對葛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吃完又喝了一大杯奶茶。
    茶幾打掃幹淨，酒店的服務人員過來把餐盤收走。
    總統套房裏麵也整理出一片區域，正中間擺著三把椅子，旁邊靠著兩把藍色長柄笤帚，估計是拐棍不好找，用這代替。
    自行車是指望不上了，無實物表演吧。
    顧偉坐在椅子正前方四米遠的地方，讓他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不一會兒，張芸和一個叫潘鬆陽的跟電線杆子差不多身材的男演員一起從旁邊走出來，說著大忽悠和她媳婦的台詞。
    嗯？
    有意思。
    張芸肚子鼓鼓的，衣服裏應該塞得有東西，不是枕頭就是墊子。走路姿勢也有變化，不像往日裏那麽幹練，慢悠悠的，雖然還是錐子臉，但整個人有種富態的氣質。
    葛霧來了精神，身體不自覺的前傾，這是覺得“媳婦”這個角色體型偏瘦不好麽，減少精明的感覺，力求憨厚。
    回憶起剛才吃飯時的樣子，顧、張兩人都猛吃猛喝，那麽“範廚師”應該就是顧偉演了。
    待兩人台詞說完，顧偉雙手撐著出來了，然後在“拐了”、“賣了”的聲音中，走到兩人麵前，開啟了被騙生涯。
    ……
    整體效果還行，也就張芸表演的時候衣服裏的沙發墊掉出來過幾次，有些詞沒記住，自己發揮了一點。
    潘鬆陽的表情不算太到位，沒有演出原版那種雞賊來。不過這也沒辦法，本山大叔那可是獲得過影帝的人，怎麽能隨便就被人模彷超越。
    而顧偉飾演的範廚師麽，比範尾老師也差點意思，不是太圓潤，幾句台詞明明是認同了大忽悠的說法，可他念出來還有股子不信的味道。
    “咋樣，老板？”
    第一輪排練結束後，顧偉問道，張芸和潘鬆楊也是滿臉期待的看著葛霧，想聽聽編劇的評價。
    葛霧按照自己的認知提出了部分建議，當然，提的很籠統，關於表情隻說再多琢磨琢磨人物性格，而台詞方麵也沒有要求具體到哪個字該用什麽語氣念出來，畢竟每個人的演出風格都不相同，這還差著一個世界。
    因為他沒有給出具體的建議，顧偉幾個人就一遍一遍慢慢的磨，同時還讓其他人在旁邊錄像，排練完一次看一次，再對照討論哪個更好，哪句台詞、哪個表情、哪套動作更符合小品情景，力求盡善盡美。
    葛霧很滿意這幫人的敬業態度，看完第三遍時，勉勵對方一番，讓顧偉他們慢慢來，公司可以暫停他們的商業和綜藝通告，時間上給與充分支持。
    臨出門時顧偉追了上來，親自送葛霧回到房間後，他問道：“我沒演大忽悠你不生氣吧？”
    “嗯？我生哪門子氣，鬆楊演的挺好啊。”葛霧讓對方坐好，他燒水倒茶。
    《極靈混沌決》
    顧偉沒讓葛霧動手，自己搶著幹了，然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挑的配角，主角讓出去了。”
    “這事啊，本子給你了，安排角色是你的事，我不管。”
    “嗯，謝了，老板。”
    “都是鋒芒的藝人麽，誰紅不是紅，顧哥你這是學我作配推新人上位啊，不知道是該說你大度，還是說你懶散。”葛霧笑道。
    “都不是。”顧偉收齊笑容，正色道：“主要是受葛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影響……”
    剛開始葛霧聽著還挺對味，後麵扯的跟新聞發言稿一樣，他就打斷了，笑罵著讓顧偉趕緊滾蛋。
    屋子裏隻剩他一個，桌子上有兩杯不再冒熱氣的茶，以及拆封卻沒抽的煙，葛霧笑了笑。
    顧哥煙癮也挺大，一根都沒抽。
    至於推潘鬆楊的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對方不提，葛霧都不會往這方麵想。
    《潛伏》所帶來的人氣、咖位，顧偉覺得已經不少，那麽把小品男一號讓出來幫忙扶一把原來的朋友，多正常的事。
    還是那句話，都是鋒芒的藝人，誰紅不是紅。
    ……
    接下來幾天，朱昆分了兩個白天，把顧偉他們客串的戲份給拍完了，雖說時間太趕加上還得排練小品，可張芸她們幾個還是弄了幾百字的人物小傳出來，認真對待每一個角色。
    葛霧則是白天拍戲，晚上當觀眾加小品評論員，剛開始看很不熟練的平行世界版《賣拐》還能笑出來的他，後來看到幾乎無瑕疵版本也沒有反應了。
    額，還是有的，快吐了，近乎達到閉眼聽腳步聲知道下句台詞是什麽地步。
    可顧偉他們還是不滿意，覺得可以繼續進步。
    21年1月8號上午，葛霧接到了一個電話，20年金曲獎委員會主辦方的，還特意要求他找個沒人地方交流。
    “葛老師，11號晚上一定要來參加晚會，前年的老地方。”
    一定？
    看來又獲獎了。
    葛霧心中略微起了一點波瀾，雖說他自己去年沒出多少歌，可放出去的詞曲可不少，年度詞曲人肯定是拿下了，畢竟這麽高產高質量的詞曲人古今罕有。
    他讓郭飛查了下日程安排，剛好那天要去《誅仙》和《賭神》劇組客串兩個角色，一個萬劍一，一個賭場菜鳥供高進裝逼用的。
    “沒空啊，有兩個角色要演，時間安排不過來。”葛霧解釋道。
    聽見“沒空”打電話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要出言提醒，假如不到場的話，獎杯不一定會發給你。
    後麵的“兩個角色”則讓主辦方一下子懵了，然後才反應過來，葛霧可不是隻有詞曲人、歌手兩種身份，去年大放異彩的其實是演員、編劇兩個職業，並且以火箭般的躥升速度一躍成為資方大老，捧紅了不少新人演員與歌手。
    接下來，雙方又扯了一會兒皮，主辦方好言好語都說盡了，這邊就是不鬆口，最後隻能折中一下，晚會當晚可以找人代領，另外葛霧本人用視頻的方式參與進去。
    至於是什麽獎，主辦方也沒藏著掖著，隻有一個，年度詞曲人，其他的獎項花落誰家怎麽也不肯透露了，保留神秘感。
    “哪場？”
    “長安事變捉校長那一場。”
    葛霧讓人把劇本拿過來，快速翻到中間的某一頁，說道：“楊立仁陪著校長去長安，結果被張少帥給抓了，有個處長說‘聽他們講，把燈泡拿下來，然後擦一擦，然後重新裝回去，讓它更亮’！”
    眾人看著單膝下跪的顧偉，這不是求婚麽，雖然知道張芸估計是在抖包袱，但還是忍不住。
    場麵又一次失控了，狂笑不止，顧偉揉著腿齜牙咧嘴的站起來，轉身對張芸道：“老妹兒啊，給哥留點麵兒吧，別把實話全撂了成不？”
    “活該。”張芸臉一紅，心道勁使大了，蹲下去給他揉腿。
    這臨場反應和抖包袱也沒誰了，葛霧倒是對張芸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資源可以適當傾斜點，多多安排上。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暫時先不考慮，他說道：“朱哥，有場戲倒是能讓顧哥來客串一下，還有一句台詞。”
    噗！
    要是換一般演員，別說一線，就是三線藝人也不會這麽耍無賴，可惜顧偉是個小品演員，早就視麵皮於無物。
    “可以！”朱昆點頭，隨即誇道：“葛老師，你這腦子怎麽長的，那麽多字的劇本記得這麽清。”
    “我‘寫’的記得自然牢。”葛霧回了一句，又把劇本遞過去，問道：“顧哥就這場吧，別的還真不好找角色了。”
    另外幾個人也都安排了龍套，俘虜、炮灰，鏡頭同樣一閃而過，一個不注意就發現不了那種。
    眼看一行幾個人除了他全都混上角色了，顧偉當即握住朱昆的手，嬉笑道：“朱導，朱哥，朱大哥，可憐可憐兄弟我，剛被春晚給刷了，不能咱自家人也不給機會啊。”
    自家公司的戲，顧偉想來友情客串，直接就被朱昆給否了。餘則成影響太大，顧偉這張臉出現的話太出戲，《人間》裏麵他感覺也沒合適的角色給他露個臉。其他幾個人還行，多得很，比如範希亮的夫人，隻有一個鏡頭，直接給了張芸。
    張芸身材雖然略顯富態，但跟減肥前的王杏還是沒法比。她算是顧偉的老搭檔，隻要小品裏出現顧偉，必然就有張芸的存在，經常有網友問這倆人是不是兩口子。
    說完他還雙手搓臉，幹嚎了兩聲，一副要哭的樣子。
    可惜，在場哪個不是他的老熟人，也就朱昆生分點，看了看葛霧，想問問是個什麽章程，結果對方笑道：“抓緊啊顧哥，你要是哭出來以後我就喊你偉哥，偉大的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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