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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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好事的圍觀群眾都圍了過來,大家其實風聲也多多少少聽了點,也都知道柳迎悅做的那點子醃臢事是犯了七出之條的,這告冤,告的是什麽冤?
柳迎悅見來的人越來越多,喊得也更起勁了。
她倒不是告冤,隻是借告冤之名罷了!
柳迎悅舉起右手,作出宣誓狀,大喊道:「妾身安定郡公府三公子宇文鑫之妻柳氏,嫁於宇文鑫三年,不嫉不妒,夫君房內姬妾數不勝數,妾身從未說過一個不字,甚至還主動為夫君張羅納妾一事。」
「皆因郡公夫人還在世時,一再囑托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妾身銘記於心。但房內如此多的姬妾包括妾身在內,皆無所出!」
「隻因三公子在男女之事上多有不舉!就如那話本子中所言,三寸丁,榖樹皮!與他一夜,難受的要死,偏生他還有諸多手段對女子百般折磨……妾身犯事純屬無奈!妾身本本分分了這麽多年,隻想有個孩子傍身,但是就連庶出之子也無!無子女之寄托,無情人之歡愛!日日還要受夫君的的折辱挨打,這日子沒法過了!」
「娼婦!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敢在這裏汙蔑我!」
柳迎悅說的正起勁,聽得旁邊看熱鬧的人都是一陣唏噓,宇文鑫綠著臉,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一早就聽聞柳迎悅跪在官府門口喊冤,心想著這婆娘不是被大哥關在祠堂裏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宇文鑫因此事被傷了麵子,早就鬱悶了好幾天,便囑托報信的小廝先不要告訴他大哥,他親自去處理,試圖拾回一點麵子。
來了現場才發現隻會被氣的夠嗆,看著身邊看熱鬧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宇文鑫感覺自己都快要冒煙了。
那些民眾才不管理在誰身上,他們隻求看個熱鬧,越亂越好,最好兩人都是笑話,再反轉幾番,最是有意思!新
「我宇文鑫自問是花心了些,美色看不厭,但從未行過打妻罵妻之舉!溫存之時也對你百般疼愛!納妾算起來本就是妻子的義務,實際上我宇文鑫從未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是一個合格的夫君,你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嗎!」
柳迎悅挑眉:「你這麽說,可是承認了你不舉之事?三年無子,自然也不是我的問題!」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宇文鑫頓住了,他雖然平日裏流裏流氣的,但在這裏跟別人辯解自己是否是不孕不育,竟然說不過一個女人!
柳迎悅聰明的很,一再淡化她自己的問題,揪著他府內姬妾眾多卻無一兒半女的問題揪著不放!
大家更愛看男人這般的熱鬧!
「柳迎悅,你不要不識好歹!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我想清楚!我當然想清楚了!你們要放任我自生自滅,可不比直接殺了我還要惡毒!」
柳迎悅站起身來,鼓了鼓掌,再次提醒眾人的注意力:「諸位!人人有麵,樹樹有皮,妾身臉上就沒些血兒?妾身今日就算是豁出去了。固然妾身有錯在先,但那宇文鑫就沒有錯了嗎!」
「大家也都看到了。一個女人,想要的不過是夫君的疼愛,兒女之福,但這兩個都沒有,妾身一時糊塗走了極端,也不能算是完全錯!可是他宇文家卻要趕盡殺絕,教唆我母家不要收留我,讓我一個弱女子顛沛流離……」
「……」
鳳顏玉跟江瑾賢坐在官府對麵的茶樓之上,角度看好可以看到下麵的全貌。鳳顏玉抿了一口茶:「這柳迎悅真是好口才,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明明是要被浸豬籠的事情,能被她說的自己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兩個人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江瑾賢替鳳顏玉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鳳顏
玉端起來,就聽下麵的柳迎悅繼續道:「你以為呢!你以為就唐哥一個男人嗎?自然還是有別的!有的還是你的那位從帝京來的長公主表姐搭線的,遮掩的,可瞞了你好久了呢!」
「棲霞!?」宇文鑫瞪大了眼睛,「你胡說八道什麽!棲霞表姐來安定郡還不到半年,從哪裏來給你……」
「她早就知道此事,隻是她替我掩蓋過去了,甚至還貼心地又給我籌謀了幾個呢……」
鳳顏玉豁然扭頭看著江瑾賢:「這些話我可沒交代讓她說,你……」
江瑾賢淡定地抿了一口茶:「你不是說,鬧大此事,是為了教訓棲霞嗎?我怕你忘了……」
鳳顏玉的眉心挑了一下,她可沒有那麽小氣找棲霞的麻煩,她是為了項思羽。
這件事情到這裏告了一段落,雙方都麵上無光,柳迎悅並不在意,反正她都要用新身份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了。
柳迎悅官府「告冤」一事的當夜,就傳柳迎悅暴斃,柳迎悅死的如此突然,大家都傳聞是宇文家並柳家合並滅口。
宇文家如今隻想和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死了便草草埋了,打算了結此事。
宇文家處理喪事心不在焉,給了鳳顏玉可乘之機,鳳顏玉置換了下葬的棺材,將假死的柳迎悅救了過來,送出了安定郡。
江瑾賢讓自己的手下扮做女鬼,在夜深人靜之時在城內遊蕩,大喊「我好冤啊!」「宇文鑫,你害死了我!」「宇文鑫,你不得好死!」之類的話,還隨機敲響百姓的窗戶,增加驚悚。
宇文府原本以為,柳迎悅死了,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會解決了,沒想到還會有鬼魂!宇文弈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麽鬼魂,隻覺得會是有人有心為之。
宇文弈派人去抓那些裝扮鬼魂的人,但江瑾賢派出的人又豈是那麽容易被抓到的?
宇文府上。
棲霞朝著宇文弈保證道:「世子,此事本宮先前確實不知情,也是在當夜跟著你們一起過去才知道的。本宮不知道柳迎悅為什麽要汙蔑我。」
「長公主,此事容後再提。孰是孰非本世子自有定論。」宇文弈最近頭疼地厲害,雖然宇文拓逐漸轉好,但仍然遲遲不能下床,宇文家的事情如今都在他一個人頭上處理,他擔子可重的很。
而且懿文太子有意將他帶走,若是宇文拓仍然遲遲不能下床,宇文家事情便隻能交給二公子宇文清,他還得做好交接事宜。
如今又出了柳迎悅的事情。宇文弈怎麽也沒想到柳迎悅竟然會莫名其妙死了。宇文弈想她死,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等大家都忘了她之後再死。
以棲霞和柳迎悅的交情,棲霞沒道理幫柳迎悅,宇文弈不是傻子,這一點看得出來。隻是騙不過他,但騙不了其他人。
柳迎悅的死十分蹊蹺,宇文弈什麽也查不出來,或者,從柳迎悅被救出祠堂,莫名其妙出現在官府門口開始,宇文弈就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他們之間撚子下棋。
「宇文府的名聲,最近糟糕得很。父親也纏綿病榻,怎麽就不能有一件喜事?」
宇文弈疲倦地說著。
「否極泰來。」棲霞長公主知道自己解除了嫌疑,便安慰道,「世子繼續忙,本宮去替世子看看郡公。」
「有勞長公主了。」
宇文拓的臥室內,艾香繚繞,大夫正在為宇文拓施針。
這一次,經過了鳳顏玉的診治,宇文拓其實已經開始好轉了。宇文拓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繼續不治療下去,但仍然要求大夫為他延緩治療。
說白了,就是希望,能看起來病的久一些。
大夫施完最後一根針,歎了一口氣:「郡公大人,您這又
是何必呢?拿著自己的身體去糟蹋,去等一個十多年未見的人。」
「幸得這病就算積極治療也沒那麽快好。」宇文拓忽略了這個跟了宇文家二十多年的老大夫的話。
「郡公大夫,聽老奴一句勸。您之前最危急的時候,她都不見得會來,您如今逐漸轉好的消息放出去,她更不會來了。」
「本公逐漸轉好的消息怎麽會傳出去?是宇文弈,這個孽子!」
宇文拓說著,在床榻上重重地咳了起來。
「郡公大人,您也沒必要責怪世子,宇文府最近出了這麽多事情,世子勞心勞力。再怎麽找,他也是你最得意的兒子。」
棲霞長公主提著裙子走近院內,意外地發現門口竟然無人看守。靠近門口,正準備主動通報,就聽到裏麵宇文拓的聲音傳來。
「弈兒是個好孩子,他注定是要接我的班的,承繼郡公之位的,對他嚴厲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是我最擔心的孩子還是媚兒,媚兒這孩子也不知道心性怎麽會養成這樣,若是韶娘知道了,定是要恨死我了。」
「唉……也罷,她本就是該恨死我了的,否則也不會這麽十多年來,狠心到一麵也不肯見我……」
大夫安撫道:「郡公好生養病,來日方長,韶夫人定是能見到的。以前是媚小姐年紀小,加上大人您本就舍不得,在婚事上精挑細選,怎麽也不滿意。」
「如今媚小姐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若是大人為媚小姐擇了如意佳婿,說不定能夠求得韶夫人的原諒。而且當娘的,怎麽會舍得錯過女兒的婚事,這消息放出去,說不定韶夫人就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