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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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月隻是冷笑:「在你心裏,你母妃自然是冰清玉潔、握瑜懷瑾的,她做的那些肮髒的勾當,又豈會讓你們知道?」
    「當年的事情,你隻看到了個結果。包括顧家、尹家在內的不少大族都就此沒落,你真的覺得,隻是朕母妃一人所為?」
    涼月哪裏聽得進去這個話,隻恨恨地道:「狡辯!全是狡辯!無論如何,你父皇可恨,你母妃也未必清白!」
    鳳顏玉生怕涼月再說下去,說一些對楚貴姬不敬的話來,讓項思羽生氣,便趕緊出麵打圓場道:「涼月,少說兩句。」
    涼月回頭瞪了鳳顏玉一眼:「怎麽,我不能說了嗎?你連這個也要護著他嗎?」
    「涼月,你冷靜一下,我隻是覺得項思羽說的有道理。當年的滅門慘案,按你說的那麽快定罪,這本身就很奇怪。你們明明是被判流放和充奴,卻在行刑途中被朝廷派出的人追殺。朝廷明明可以直接斬殺你們,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在路上殺了你們呢?」
    鳳顏玉將手搭上涼月的肩膀:「你仔細想想,項思羽的父皇是判了刑,楚貴姬出了證據是不假,但那夥所謂朝廷派出的去殺你們的人,你到底還是要調查清楚。」
    「你的仇人可能不止一個,你不要白白讓憤怒衝昏了頭腦。」
    涼月輕嗤了一聲,這個滅門之仇已經在她腦中根深蒂固了十幾年,又豈是鳳顏玉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呢?
    涼月隻道是鳳顏玉在替項思羽說話,故意把在她腦海中確信十幾年的事給又弄得複雜起來。
    「你不要說了。我不會聽的。項思羽,無論如何,我與你有仇,這一點,不會變。」
    項思羽攤了攤手,示意鳳顏玉不要白費功夫了:「既然你認定了這件事,那朕也沒有辦法扭轉你內心的想法。」
    「顏玉,你還要跟她交代什麽,就快點說說吧。她顯然很不歡迎我,我去外麵等你。」
    「別走。」鳳顏玉出乎意料地拉住了項思羽的手,兩人視線交錯,項思羽疑惑地看了鳳顏玉一眼。
    涼月見此情景,也幹脆地道:「顏玉,謝謝你來看我,我在這裏很好。我們倆現在處在這樣的立場上的,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走吧。反正一時兒半會兒我死不了。」新
    「隻要他不殺我。」涼月剮了項思羽一眼。
    項思羽恍若未見,饒是鳳顏玉想跟涼月說什麽,此時涼月把話說絕了,鳳顏玉也說不出什麽來了。
    鳳顏玉若說「照顧好你自己」那就過分矯情了,隻跟拉著項思羽一起走了出去。
    韓牧易自然是也跟著走了出來。
    「阿羽,希望你別跟涼月計較。她有些話確實說的過分了。麵對仇恨,她到底是心態不一樣,她平日裏做其他事沒有這麽心急心焦的。」
    鳳顏玉想了想,還是為涼月說了好話。
    「我犯不著跟她計較。她要不恨我,也不可能。」
    項思羽知道鳳顏玉在顧慮什麽,安慰道:「我沒有那個癖好,去拿她撒氣,她隻不過是江瑾賢的爪牙罷了」
    「謝謝你了。」
    「何必謝我。這些分寸我還是懂的。拿女人撒氣,是最無能的表現。」
    韓牧易幹咳一聲,生怕他們旁若無人地親昵起來,他這跟在後麵也不太好。
    鳳顏玉瞧了韓牧易一眼,問項思羽道:「當你說出涼月的姓氏的時候我都嚇了一大跳,難道你對涼月當年的滅門慘案也略有耳聞?」
    「不算耳聞。隻是又是我父皇做的手筆罷了。」
    「那你母妃?」
    項思羽麵無表情地看了鳳顏玉一眼,這樣的項思羽是鳳顏玉從未見過的,不禁讓她嚇了一跳。
    「我沒有……不相信你母妃的意思……」
    「嗯。」項思羽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似乎是回過神來麵前的是鳳顏玉。
    「或許吧,或許我也沒有看透她過。」
    鳳顏玉猛地點頭。
    帝後的這般相處,韓牧易看在眼裏,又重重的咳了一下。
    鳳顏玉又看了一眼韓牧易,這次便扯著項思羽的袖子,裝作一副賢德的皇後模樣。
    「陛下,韓卿有話要說。我們在這說話,似乎把他冷落了呢!」
    項思羽將目光放到韓牧易的身上。
    「陛下。」得了鳳顏玉的提醒,韓牧易上前朝項思羽行了禮,「如今的局勢對我們很是不利。雖然二兄去支援梁國公了,但那一次,懿文太子籌備計劃的時候,特地將我們排除在了作戰會議之外。」
    這件事項思羽不知道,倒讓項思羽有些意外。
    「他到底對我們有幾分信任,我們也不知道。但這一次的作戰計劃,全局我們是不知道的,我和二兄隻知道涼月所在的下路的計劃。」
    「這也是二兄擔心的一點。二兄擔心江瑾賢到底會對我們起疑,而他已經用受過一次重傷的代價取得了江瑾賢的信任,拿到了他的投名狀,自是不知道能再用什麽想法鞏固他的信任。」
    「未免夜長夢多,他便早早地截斷了江瑾賢的上路計劃,為的就是給陛下留出喘息之機,早做準備。」
    「懿文太子的全盤計劃裏,涼月的是第一步,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我們此番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重新謀劃定是需要時間的。二兄在梁國公那兒,也會想盡辦法為陛下拖上一拖的。」
    「韓卿有勞了,此番辛苦了。」項思羽聞言,倒是很真情實感地表露了一個帝王對臣下該有的情感。
    鳳顏玉亦也點點頭:「若是韓卿不累,便隨我們去見隨國公吧。現在正是掙時間的時候,我們去商議商議對策。」
    ——
    韓家兩兄弟背叛自己,涼月被俘的消息自然很快傳到了江瑾賢的耳朵裏,彼時江瑾賢剛好按計劃到達定州。
    江瑾賢此時已經無意去追究韓家兩兄弟的背叛。其實一開始,他都是很信任韓家兩兄弟的,直到鳳顏玉那場逃跑事件後。
    鳳京京當時明明在自己的府上,府上守衛森嚴,鳳顏玉既然是一個人逃出去的,就不可能有多餘的人去救鳳京京,把他救到仙桃長公主的身邊。
    隻可能是有內鬼,監守自盜。
    而那一日,白執陪自己赴宴,而府上隻有韓牧易一人。
    答案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懷疑上了韓牧易。
    韓牧易本就是最先反水的人,他本來也沒多少信任,但是當時他還是信任韓牧塵的。
    但是,作戰會議,不可能隻支走他弟弟,讓他哥哥一個人來聽,這樣也不好,會讓他們兩兄弟知道自己已經對他們有所懷疑。
    索性把他們倆兄弟都排除在外,直接告訴他們結果。
    也好試探一下韓牧塵的真心,也剛好看看韓牧易潛伏在他身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料,這一試探,果然試探出了毛病。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事已至此,心至始至終就從沒在他身邊留存過的人,他也沒有必要在為他們多感傷。
    隻是可惜於韓牧塵的軍事才華罷了。
    雖然擔心於涼月的被俘,但仍舊平靜地下令:「吩咐下去,一切計劃照舊。」
    現在,因為涼月的被俘,隻能將下路這塊土地放在最後收納。
    江瑾賢隻能打算自己領兵繼續進攻中路,而後去青執白
    執所在的上路會合,他們的安排都不動,得先解決隨國公那邊的問題。
    杜啟自然會按江瑾賢的吩咐辦事,但還是多問了一句:「那涼月姑娘怎麽辦?」
    「有顏顏在,涼月不會有事,最多吃些苦頭而已。」
    江瑾賢這話說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確實是實話。
    江瑾賢的命令吩咐下去,燕國公世子於明和安定郡公世子宇文弈很快收到消息,開始了他們的任務。
    他們一麵阻攔著隨國公的軍隊,另一麵並不強求進攻。
    青執率軍自左翼而出,試圖撤掉隨國公精心設置的城市屏障。
    隨國公狡猾,並沒有將自己的軍隊全部放在迎擊兩位世子身上,很快就派出足夠的人馬迎擊青執。
    目前的局勢都還在隨國公的可控範圍內。
    雙方軍隊交戰,互有勝負,就在隨國公以為這樣的局麵會持續一段時間,接下來就是比拚誰的援軍先到的時候。
    令項思羽一方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白執率領契丹軍隊自邊境入,一路勢如破竹,加之是在隨國公的後方,完全讓他們措手不及。
    隨國公的屏蔽已撤,外援隔絕,陷入了江瑾賢軍隊的弧形包圍圈中。
    根據當時隨國公已陷入孤立無援的軍事形勢,青執有了直搗郡都,入隨國公府,抓獲項思羽的主張,江瑾賢表示同意。
    建興七年十月十二日,青執自中灤渡黃河,沿禦河,經臨清、長蘆、通州,這些隨國公一開始設好的城市屏障,向東挺進。
    閏十月一日,青執出師汴梁,在白執的契丹軍隊的配合和威勢下,一路勢如破竹,連克衛輝、彰德、邯鄲、廣平。一路勢如破竹,銳不可當,直逼隨國公封地郡都大業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