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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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人聲喧嘩,不知是哪一座客棧之中,此時已經擠滿了人,隻是人人臉上的神情都有著劫後餘生的驚喜,還有股莫名的驚懼。
此時已入秋,風聲蕭索,落葉歸根,大有無邊落木蕭蕭下之感。這些客人們由物感懷,更是傷感,隻覺悲從心中來。
隻聽得一粗葛布衣模樣之人先是一陣唉聲歎氣,然後沉聲道,“這些怪物也不知道是哪裏跑出來的,肆意撒野,竟然以我們人為食物,真是亙古之未聞,古今之罕見。如今若不是仙人們練手組織了聯軍,勉強阻擋住了這些怪物的攻勢,恐怕首先遭殃的就是我們這些凡人啊!”
另一人附和道,“誰不說呢,想當年,據說南湘門的一個內門弟子擊殺了周朝的五皇子,最終引來了周朝的百萬蕩寇軍。泰皇震怒之下,南湘門幾乎要被夷為平地,就連南湘門的掌教至尊齊鴻飛也做好了以身殉教的準備了。誰知道這時候突然從各個地方突然爆發出了這些怪物的消息,這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南湘門。”
先前那人卻突然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小聲點,那內門弟子現在可已經是荒殿的副殿主了,更是聯軍的統領之一。大權在握,一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據說早已步入了化神境,手中不知染上了多少那些異種的鮮血,豈是我們這些人可以議論的?當心禍從口出,橫遭不測啊。”
這人聽了之後卻嗤之以鼻,不屑的道,“那又如何,荒殿的副殿主又怎樣?聯軍的統領又如何?難道就能正大光明的判出自己的宗門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待宗門就應該像對待自己的家一樣。”
布衣聽了,微微皺眉,道,“道友這句話我卻不敢苟同,俗話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那南湘門先是覬覦畢道友身上的功法,又害死了畢道友的道侶,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這等事發生在你我身上,恐怕也忍不住會和南湘門決裂,如此深仇大恨,殺妻之仇,豈能不了了之?”
“話不能這麽說,要是隻是叛出南湘門也就算了,他更是把自己的姓名改為畢南。畢,是完結的意思,南,就是指南湘門,其心險惡,路人皆知。身為南湘門走出來的弟子,居然想要南湘門完蛋,這種人,難道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一個忘恩負義之輩,道友你居然還幫他說話?”
布衣此刻也吵出了些真火,不悅的道,“忘恩負義,在下不知道,南湘門對畢道友的恩在哪裏?倒是在下知道,若無畢道友這些年來合縱連橫,將幾大宗門整合在一起,又和大周朝結成了聯盟組織了聯軍,那我各大宗門死在那怪物手中的弟子何止數十倍?道友隻抓著這些小瑕疵不放,卻不看畢道友大的功績,這又是何用心?”
那人一拍桌子,怒道,“我有什麽用心?我能有什麽用心?難道你還懷疑我來是挑撥離間的不成?不過我看你這人,賊眉鼠眼,生的歪瓜裂棗,必定不是什麽好動心,你處處向著那姓畢的,可知你也是和他一樣忘恩負義的人物。”
布衣勃然大怒,臉
(本章未完,請翻頁)色漲紅,道,“你說誰?”
“說的就是你。”
瞬息之後,客棧之中劈裏啪啦的傳來了鬥法的聲音,離的老遠的都能聽得到,然後“轟!”的一聲,整座客棧直接塌了下去。
……
……
一處廣闊的用巨石累計而成的廣場之中,那上麵,坐著一個滿麵滄桑,鬢角甚至已經生出了些微微白發的男子。
風,在呼呼的吹,吹在人的身上,有些寒冷。修士到了出竅境之後是不懼寒冷的,但是這種冷,卻是內心之中的心寒。
男子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仿若已經入定的老僧一般。但是仔細看去,才能發覺男子眸子中藏得極深的一股令人心痛的悲傷。
那是一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感覺。
風繼續吹,男子又舉起了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滴到了身上。男子卻突然揚天狂笑起來,狀若瘋癲。
“他怎麽樣了?”應陽華看了那男子一眼,有些關切的道。
“還是這樣,一直這樣。除了跟異種和南湘門有關的事情,他什麽也不過問,就這樣整天喝酒,喝完了就狂笑。”答話的是一個女子,麵上看起來與應陽華有幾分相似,卻是應陽華的女兒應欣欣。
應欣欣說完,一雙美目中帶著關切的神采在那男子的背影上上下流轉了幾下,想到那男子的往事,不由得心中一痛,一聲長歎。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往事罷!”應陽華似是在自言自語。
“他又何曾放下過?”
“可是你不也從未層放下過!”應陽華突然轉過頭,注視著應欣欣,“你這又是,何苦呢?”
應欣欣不與應陽華對視,又是歎了一口氣,“我和他一樣,都不過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的人而罷了!”
應陽華突然結束了這個話題,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你已經決定了麽?”
“女兒心堅如鐵。”應欣欣的話擲地有聲。
應陽華終究是忍不住體提醒,“你可要想好了,雖然現在因為有異種的存在,所有宗門和大周朝都被迫站在了一條線上。但是你要明白,一旦這場戰爭結束,以他和南湘門以及周朝的恩怨,那時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你不要忘記,當初那個叫江楠楠的女子,心誌未必沒有你堅定,但是如今呢?她恐怕早已化作了一抔黃土。”
就在此時,聽到應陽華談及江楠楠時,那一直坐在地上飲酒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應陽華身前,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目光中的冰冷之意就是連傻子都能感覺的道。
若是有熟人在這裏,定能一眼看出,這男子,就是數年之前,拜入南湘門的王阿貴。
隻是現在,他也不在南湘門了,他也不叫王阿貴,他的名字叫——畢南。
畢南——畢完畢,南南湘門。
(本章未完,請翻頁)應陽華麵對著那如刀似劍一般的目光,繞是他是堂堂荒殿的殿主,竟然也心中有愧,不敢與之對視。搖了搖頭,無奈的道,“罷了,罷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隨你們而去吧!”
應陽華一走,王阿貴就立即忍不住咳嗽了出來。肺部一痛,一股有些腥味的液體從嘴裏被咳出,竟是一口暗紅色的鮮血,讓你觸目心驚。
應欣欣見狀,仿佛就是她自己從嘴裏咳出血一樣,連忙去拍王阿貴的背部,想要給他緩口氣。卻不料畢南隻是冷冷的一揮手,冷冰冰的道,“滾開!”
這件事要是被外人看見了,那恐怕連下巴都驚訝的掉到了地上。應欣欣是誰?荒殿殿主應陽華的獨女,拋卻應陽華女兒這重身份不說,就連她自己本身的修為,也早已突破道化神境三重。在荒殿更是宛如聖女一般的存在,尋常人見上一麵都難,什麽時候會對別人這樣低聲下氣。
不料應欣欣並不動怒,似是早已經司空見慣了。隻是自言自語的道,“我隻是你心中的苦,你也不要心急,這個仇,我會幫你報的,南湘門和周朝,我會跟你一起找上門。”
“我的事,不勞你操心。”王阿貴的語氣依舊很寒冷,就像九天裏寒風中刮的刀子一樣,刺的人生疼。
饒是應欣欣對王阿貴的態度早已習慣,但是心中還是被刺的一痛。她勉強的笑了笑,道,“你終究不能隻以一人之力去報仇吧!”
這句話語氣說的極為婉轉,聽起來像是勸慰,但是更像是哀求。
“而今,異種入侵,天下已經大亂了。那些異種的外殼一個個刀不入,尋常法寶不能傷其分毫,更是以我們修士的血肉為食,來增強己身的實力。說實話,如果硬要打下去,我覺得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應欣欣說到這裏就閉口不語,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人類修士並不是異種的對手。
不管是誰,都這樣認為,哪怕是再樂觀不過的修士。
五年之前,之間,這些異種就如同憑空變了出來。先是大肆在凡人國肆虐,起處,修真大世界的修士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然後,等他們注意到時候,已經遲了,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勢。修士們再也無法阻擋異種鋪天蓋地的進攻,短短數月之間,不論是在野各大宗門,還是在朝的大周土地。大片大片的地方被攻陷,淪為異種的巢穴。
現在經過數年的交戰,修士們已經對異種的情形了解到差不多了,但是正是如此,他們才更感到絕望。
“據說異種之中,有一個母體。那母體的實力起處還是尋常,可隨著它吞噬的修士越來越多,本身的修為也飛一般的增長。更關鍵的是,它還可以用修士的血肉源源不斷的孵化出更多的異種。想要徹底的擊敗異種,隻有先殺死它們的母體。”江楠楠的聲音很稱重。
她又接著道,“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話,要殺死異種母體,恐怕要……帝位強者的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