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五十二章 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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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末路!
    “砰!”槍聲響起,一顆彈頭穿過厚實的擋風玻璃鑽進了那顆屍頭,頓時駕駛室裏濺起了一朵血花,喪屍仰麵倒下。曹雪振隨後掏出幾把小巧的工具,三下兩下撬開了駕駛室的車門。
    “這裏有軍車,看樣子不遠了。”王阿貴抓住頭骨迸裂的喪屍拽到地上,然後示意許二狗在喪屍身上搜搜,看看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沒,“我去後麵看看去。”
    王阿貴掏出手槍,小心翼翼地看著空蕩蕩的駕駛室,車後座和後備箱裏那一團黑黑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還是小心點為好。王阿貴掄起拳頭照著駕駛座上猛砸幾拳,然後快速收胳膊拿槍指著車後麵——沒動靜,再砸了兩遍,還是沒動靜,這說明後麵沒有喪屍。
    王阿貴這才放下心來打開車座後門的銷子,慢慢打開車後座。車後座上沒有喪屍,隻有一個大大的軍毯蓋著的什麽,後備箱裏也有一堆方方正正的東西。王阿貴抓著軍毯的一角慢慢地往車外拉著,然後猛地一拽,軍毯掉在地上,同時他後麵的金雨堂把槍對準了車裏。
    軍毯下麵不是危險的喪屍,而是兩個墨綠色的木頭箱子,這是彈藥箱,一把95式步槍斜靠在車座下。
    “報廢場應該就在這附近,這子彈也隻有可能從那裏拿的。”金雨堂扛了一個箱子撬開,裏麵是小半箱亂七八糟的各式子彈,有八一槍族的、9手槍的、95步槍的,甚至還有重機槍子彈。看得出這些子彈是在極其匆忙的情況下從一堆堆子彈裏胡亂抓出來的,甚至能配套的槍支隻有喪屍身上的9軍|用|手|槍和那支95式步槍了。也隻有在廢舊彈藥處理廠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這哥們應該是胡亂抓了些武器和幹糧就跑了出來,不知道怎麽地屍化了,就一直在這兒死機。”許二狗掀開後備箱,拉開了上麵蓋著的軍毯,三箱90式單兵野戰口糧,這估計是哪裏的儲備食品,應對緊急情況用的。
    “就在這附近了!說不定是在哪個山窩子裏。大家上車!”王阿貴招呼大家上車,悍馬車重新啟動,順著還能看出來模樣的山路慢慢地向上爬著。虧得山上風大,積雪積得不深,如果都和下麵平原上一樣齊腰深的雪的話,王阿貴他們根本開不到這兒。
    悍馬車開到一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有三條道通往不同的方向,王阿貴下令全體下車,留下曹雪振和馮劍留守。其餘的人分成三部分拿著槍往各個不同的方向尋找,日頭已經偏西,要盡量趕在天黑之前確定走哪條路。
    王阿貴帶著宋婉兒和張煜走一條路,龍鈺和“龍六”就是那個被王阿貴許二狗稱作“神經病兒童”的女孩非要跟王阿貴一隊不行,好像這倆女孩對王阿貴挺有興趣似的。搞得宋婉兒有些吃醋,不過看到倆女孩那兩張恐怖的臉,宋婉兒想想也就過去了,王阿貴要是會看上這倆女孩那他才是“神經病兒童”呢。
    “為什麽好好彈藥要報廢掉呀?那麽多,讓士兵們打完多好。”五個人喘著粗氣走在寒冷的山道上,龍六跟在後麵問道。和龍鈺的寧靜致遠不同,龍六就是那種典型的嘰嘰喳喳的女孩;而且那十萬個為什麽不比韓燕少。
    “唉,原因複雜呀。理論上來說,每個國家要在和平時期儲備大量的彈藥,就怕戰爭萬一打響了有槍沒子彈;這樣的話各個軍區儲備的彈藥就是個天文數字。彈藥和食品一樣有保質期,放久了的彈藥會老化和變質,裏麵的炸藥穩定性會降低;所以就要處理掉。比如坦克炮,一門坦克炮的壽命就是七百多發炮彈,而處理掉七百多發炮彈成本很低,也就千把塊吧;如果打完的話一門十好幾萬的坦克炮就報廢了,孰輕孰重呢?”王阿貴停下來喘口氣,在這零下二十來度的空氣中,一邊爬著山一邊說話很快就喘不過氣了,“其實大型彈藥這麽做無可厚非;至於子彈啥的沒這麽多規矩。規矩是好的,總讓人鑽空子。你要知道,生產一批彈藥得有多少油水。”
    “這一個報廢彈藥場的子彈夠武裝一個集團軍了。”龍鈺在後麵輕婉地說道,那種怡靜的感覺有點不似凡人。
    “嘿,等咱有了飛機啥的以後,咱把全中國的報廢彈藥場一座座都搬空他們。嘿嘿。”王阿貴有些同情龍鈺和龍六那張臉,要不是那張臉這倆女孩得多漂亮啊,“但是集團軍就別想了,我們這大半年來見過的幸存者不足千人,可想而知現在幸存者的數量有多少;別說一個集團軍,能有一個師的人數都難。唉,照這樣下去人類的文明遲早會滅亡。”
    “那咱就這樣活一天算一天?”龍六有些絕望地問道。
    “不這樣還能咋地?去哪?怎麽去?要啥沒啥。唉,難啊!”王阿貴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聽著龍鈺風輕雲淡的話語,再看看她那種醜陋的臉,王阿貴心中感到痛惜,唉,可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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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殘陽,原馳蠟象,夕陽的餘暉照在山坡上,茫茫的雪原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站在高高的山崗上向下看去,一望無際的雪原是那麽安寧、寂靜,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白雪,是那麽的純潔,卻也覆蓋了累累的罪惡,也罷,起碼讓人能暫時地騙騙自己,留給自己一絲希望吧。
    王阿貴拄著槍遠遠地眺望著遠處的雪原,靜靜地思考著未來的路在何方。身上的軍大衣隨著呼嘯的北風獵獵作響,強壯的身姿迎風聳立;如血的殘陽在他身上灑下了一片光輝,把他襯托得如此高大、如此偉岸。
    王阿貴仍然保持著軍人的血性和氣度,一次次的殺伐征戰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王阿貴不英俊,也不高大,更不懂什麽是甜言蜜語,至於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更是和他不沾邊,在和平的環境中他就是“土氣、窮酸”的代表;但是在一切靠實力說話的末世,他卻是真正的強者,也許有些人是專門為末世而生的吧。
    宋婉兒看著專注思考的丈夫,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幸福這還是那個在出租屋裏有些髒亂、粗野的破當兵的嗎?那個時候的他簡直就是失敗男人的代表。可是如今他卻是強者的代表,再有錢如何?再有高學曆如何?有車有房又如何?能在這亂世生存下去才是真正的強者。
    龍鈺和龍六互相挽著胳膊遠遠地站在路邊靜靜地凝視著王阿貴,龍鈺看著龍六的花癡樣,不覺得翹了翹嘴角。臉上的疤痕也跟著動了動,好像那真的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般。
    “走吧。再走一段,過了那個坡看看,不行就回去,明天再說吧。”王阿貴站了幾分鍾,走過來招呼女人們再走一段,突然抬起頭,他看見了龍鈺和龍六那兩雙含義不同卻又意味深長的目光,王阿貴笑了笑,他隻當兩個小女孩看什麽都新鮮。隻是這一笑,把龍六嚇得滿臉緋紅,趕緊扭頭跑前麵去了。龍鈺隻是嫣然一笑,甩動了一下長發,波瀾不驚地跟了上去。
    “阿貴哥,前麵好像有個牌子。”龍六蹦蹦跳跳地站上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指著遠處喊了一聲。
    王阿貴遠遠地一看,雖然他眼睛有些近視,看不清牌子上寫得什麽東西,但是從牌子的形狀和上麵的顏色上他就知道那個牌子究竟代表著什麽——軍事管製區!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我已經找到目標,我在路上等你們,大家加快步伐,爭取天黑之前匯合。”王阿貴興奮地跑向那個牌子,一邊跑著一邊拿出對講機呼叫著眾人。宋婉兒四人看到王阿貴激動的樣子便知道要尋找的目標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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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之前,眾人站在了通往那個傳說中的廢舊彈藥銷毀場的山口,站在橫著欄杆的哨所後遠遠地望去,一條完全是開山鑿石挖出的路麵直通遠處的溝壑,在那山溝野壑中一片近千畝的平地覆蓋著皚皚白雪靜靜地坐落在山腳下,一棟棟大小不一的建築物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建築物的一頭,是一片開闊地,雖然有積雪,但是仍然能看出開闊地上建造出的安全工事——這就是報廢場。在另外一片空地上,數十個集裝箱頂著白雪排列在那裏,旁邊還有數輛滿載集裝箱的重型軍卡——這就是待報廢的彈藥。
    “烏拉!萬歲!”許二狗帶頭向天空拋起了帽子,多日的煎熬和期盼終於等來這一天,在這末世,武器彈藥就是生命,有武器彈藥就等於有了一切!
    悍馬車咆哮著衝向報廢場大門,厚厚的積雪被分開,一條堅實的路被壓出;遠處的合金鋼大門距離眾人越來越近,眾人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恨不得馬上進去擁抱一下如山的彈藥。
    “我們是北京軍區特勤大隊!請聽到的同誌過來開門,你們得救了!”為了保險起見,王阿貴按照事先編好的瞎話用揚聲器呼叫裏麵的人員,這末世八荒的誰去驗證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特種兵。
    “你你們真是活人?”正在大夥不耐煩地準備翻過去開門的時候,大門裏竟然響起了一聲微弱的聲音——裏麵果然有幸存者!
    “是的!我們是北京軍區特勤大隊!請幸存的同誌開門!”王阿貴仍然不急不躁地喊著話。這個時刻千萬不能著急,一定要有耐心,再有耐心。
    “咣當,哢嚓!”大門鎖的部位響了一聲,“門,開了”
    “同誌?同誌?”王阿貴喊了兩聲,裏麵沒人答應,估計這人是拚盡最後的力氣打開了大門,“龍一,你們有防彈衣過去開門,二狗、老金過去幫忙。”
    龍一、龍二、龍三過去抓著門把手向兩側使勁,許二狗和金雨堂藏在他們身後,實際上用力的是他們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有防彈衣的龍一他們緊靠著大門口。
    “咯吱咯吱——”似乎很久沒有打開過的大門被拽開,鏽跡斑斑、沾雪帶冰的大門壓著滑軌慢慢地被拉開一條僅能通過一人的縫隙,龍一伸進頭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活動著的人,低頭再一看,旁邊的雪地上趴著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男人。
    “同誌?同誌?”許二狗把這個穿著髒兮兮的軍大衣的男人拖到一邊喊著,金雨堂和王阿貴拉開大門,悍馬車咆哮著進入場子,隨後大門被咣當一聲關上。
    “你們你們真是自己人?”男人微微轉醒,看了眼一身軍綠色的許二狗,放佛看到親人般哇地一聲摟著許二狗嚎啕大哭,讓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可見他已經絕望到了什麽地步。
    正當男人嚎啕大哭的時候,旁邊傳來幾聲抽泣,王阿貴趕緊帶人跑了過去,隻見旁邊的一座工事的地下入口處,爬上來七個穿著老式軍大衣、瘦骨嶙峋的漢子,一個個看到王阿貴他們哭的是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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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維修營四級士官徐少川!”,“運輸連二級士官曾紹洋!”、“彈藥銷毀兵二級士官陳忠;”、“本地王禹鄉派出所民警劉大壯”、“報廢場軍工張宏偉”七個漢子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流著眼淚,還不忘顫顫巍巍地撐起身子向王阿貴敬禮報告自己的職務。
    “特勤大隊分隊長王阿貴。這是副隊長許二狗、金雨堂;軍研所所長馮劍”王阿貴向七個漢子介紹自己。當然這些職務都是瞎編的,如果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麽很可能為以後共處的日子埋下隱患,都是從軍隊中出來,當兵的之間那些潛規則眾人自然都明了,既然隊伍需要壯大,那麽還不如一開始就給自己按個正式點的身份讓新人服服帖帖的好。
    至於真本事,殺過上千頭喪屍的他們在對付喪屍的實戰經驗上未必比真正的特種兵差到哪去。這不涉及到多少道德問題,這是處世的藝術,與其在後來的戰鬥中付出代價才讓他們信服,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心有顧忌。
    在末世,精英未必能活下來,但是能活下來的絕對是精英;這七個人未必有多麽大的實戰能力,但是單憑這份兒意誌力就不能小看,而意誌力,是一個精英需要的第一素質。
    在他們斷斷續續的敘述中,王阿貴知道了報廢場的經過屍亂爆發後一星期才波及到這個地處深山僻壤的報廢場。喪屍病毒是門外的哨兵傳進來的,接著在報廢場爆發了一場喪屍吃人的慘劇。報廢場數百人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變成了喪屍,這七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有運送彈藥過來的運輸兵和維修兵,還有押車的當地民警,有工廠的軍工也有站崗執勤的普通戰士,還有彈藥銷毀兵,這七個人在混亂中各自藏在不同的地方躲過了最初的慘劇。
    這些躲起來的人中比如徐少川和曾紹洋就是躲在銷毀彈坑中餓了整整四天,當喪屍大部隊走出報廢場後才爬出來,然後見到了剩下的二十幾個人,大家聯手消滅了剩餘的零散喪屍,然後死死關上大門。但是槍聲又把沒有走遠的喪屍引了回來,在大門外沒日沒夜的屍吼聲中,一些人精神崩潰,瘋掉的、傻掉的、甚至還有開槍自殺的。
    當儲備的幹糧吃完後,這些日日瘋狂的人耗盡了體力活活累死;最後隻剩下他們七個互相鼓勵著憑著僅有的幾箱90壓縮餅幹撐到了今天;90壓縮餅幹一人一桶就足夠他們維持最低生命活動半年之久,但是雖然活著,卻已經筋疲力盡;聽到悍馬車的轟鳴聲,這些人能爬出來開門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力氣了。
    “那群畜生在大門外拍騰到下雪才慢慢散去;老天爺,那哪是人過的日子?”徐少川流著淚一臉慘笑地結束了話語。
    “兄弟們受累了。”王阿貴拍拍徐少川的肩膀,感慨地說道;然後把自己的經曆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可以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都沒說——不能輕信任何陌生人,永遠不像親人以外的人說出真實的東西是混末世的守則之一。
    “鄭隊長,還是你們特種兵厲害;你看你們都沒瘦!唉,咱們窩囊啊,守著如山的彈藥卻不敢踏出大門一步。嗚嗚嗚嗚——”陳忠緊張了大半年,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神經需要個緩和期,這會兒精神有點不正常也屬常情。
    “瘦得時候不比你們強到哪去。要不是挖著了你們中的誰走私出去的一批軍火我們現在是不是活著都是問題——唉,末世什麽是命?不是糧食,子彈才是命。”王阿貴感慨道。
    “他娘的我就說了老汪那幫人不幹好事,隔三差五的騎個摩托車偷偷摸摸的大早上就出去了,回來車上空蕩蕩的。”一個年近40的老軍工一邊舔著碗一邊說道。
    “你們怎麽就不知道舉報?”韓燕這個十萬個為什麽總會在第一時間發問。
    “唉,大妹子,你不知道!”一個40多快50歲的軍工說道,“舉報有用嗎?沒一點用,搞不好還被他們找個理由打一頓扔到山溝裏餓幾天;又不是沒人舉報過,結果不但沒人管,還餓了好幾天,回來後老實了,誰還敢管?”
    “算了,以前的事情說了也沒用。那些人已經遭到了報應。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支嶄新的部隊,以前那些潛規則、臭毛病不會繼續存在。我們要用自己的雙手,建立起來一支末世之師,一支像老一輩軍人那樣的部隊。”王阿貴定定地看著眾人。
    “嗯,我們會跟著隊長好好幹的!”七個人充滿激情地向王阿貴宣誓效忠。這就是末世,首先是誰管吃跟誰混,其次是誰能帶著他們過上保暖日子跟誰幹;最後如果能有一個有真本事的人帶著他們一起奮鬥,那當然會死心塌地地跟著走——當然,這一切要在以後的戰鬥中逐漸實現,新人與老人之間也需要磨合。
    有了這個正規的軍事化基地,小加油站就不需要再回去了。王阿貴果斷地放棄了小加油站,兩輛悍馬車一個來回把小加油站搬空後,眾人就住在了這裏的單身宿舍。但是王阿貴仍然要求男女分開住,現在還沒到享受生活的時候;避孕,在有足夠的實力進入城鎮之前,永遠是一件大事。
    精英與精英之間的磨合非常快,大家都經曆過生死,看透了一些人世無常,絕對和以前的大頭兵不可同日而語,經過幾天的磨合,大家已經能夠真誠地相處到一起。不過要真正融為一體還需要在一場場戰鬥中實現。
    這一天早飯後,王阿貴指揮著徐少川、曾紹洋等人用車庫裏的拖車將外麵那一輛輛報廢的軍卡、油罐車一一拖到圍牆和大門後,如果有喪屍圍堵的話這些大家就可以站在這些車輛上進行反擊,雖然防守戰王阿貴沒有打過,但萬事總有第一次。
    “少川!兩排,所有卡車兩個並排放,不然車頂距離太小!——雪振、龍一,你們把那些木板搭在上麵——對,就那樣放!”王阿貴拿著揚聲器指揮著隊員們搭築工事,可用的材料並不多,但是作為軍人必須要充分利用好手邊的一切材料——就地取材、一切從簡,不僅僅是特種兵的法則,更是每一個戰士在戰場上必須遵守的法則。
    “陳忠,這裏還有多少能用的軍火?”王阿貴一邊指揮著拖車工作一邊問道。這裏僅剩的彈藥報廢兵就是陳忠和張宏偉,而隻有陳忠才最熟悉情況,張宏偉是去年才到這裏的,對情況不是很了解。
    “不少,具體數字我需要到統計科去統計一下數字。”陳忠是個農村兵,1歲,為人穩重、憨直,很有兄長的範兒;雖然現在還削瘦,但是能看出來以前是個身體強壯的兵。
    “不用。要個大體數字就行。這麽多彈藥就憑咱們十一二個沒個多少年打不完。”王阿貴說道。
    “嗯,大件都不說了;那東西到了保質期就得報廢;咱這兒隻是彈藥報廢場,裝備報廢場不在這裏,沒有裝備炮彈啥的咱也用不了。”陳忠想了想說道,“槍支在那個庫裏,主要是81槍族的,各種型號都有;廢舊槍支一共00噸;挑挑能用的加上零件,裝備三個團勉強夠。那個庫是子彈庫,幾乎都能用,整個北京軍區每年淘換下來的子彈都在這兒銷毀,每年差不多得有兩三千噸。庫存按照“先進先出”原則,如今剩下的都是剛運過來沒多久的;各種型號差不多有幾億發吧,實際數量應該比這個多。”
    “這不,露天擺放的還有那些軍車裏拉過來的,多是子彈,把最外麵的扔掉,裏麵的仍然可以用。那個庫,是各種型號的迫,擊炮,彈,國產9式60迫擊炮;車載迫,擊炮,彈咱沒法用,這裏沒有大口徑炮;那裏,是各型號的手雷,具體數字不知道,那是另外一個組負責的。但我去看過,有個幾萬枚隻多不少。就這麽多,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麽牛逼。”
    “唉,幾百噸——幾億發,聽著不少;真打仗了也就是幾天的量啊。”王阿貴看著一堆堆的集裝箱說道。幾億發子彈,聽著真的很多,其實換算成噸來說並沒有多少,就按照普通的八一杠子彈來說,一發差不多6克,一億發連包裝也就是600噸而已。對於這個年報廢量6000噸各式彈藥的報廢場來說不過十分之一——這還僅僅是彈藥,還不算各種輕型武器;可想而知一個軍區的彈藥儲備量吧。
    (注這個數字不是作者瞎編的,網易、搜狐軍事版塊曾經做過一個節目,就是關於濟南軍區某報廢彈藥銷毀場的專集,這個數字完全屬實。)
    “是啊,各個軍區彈藥庫比這裏的還多,有個幾十億發上百億子彈都很輕鬆的。如果用於訓練十來年都打不完,但要是真打起仗來,也就十幾天一個月的量。戰爭消耗太大了。”陳忠說道。
    “嗯,這幾天大家的工作就是挑揀合適的彈藥和槍支,咱們趁著雪還沒化,趕緊出去打點糧食。等開春雪化了估計來這裏騷擾的喪屍不會少;咱們有可能會轉移。”王阿貴看了看耀眼的陽光說道。
    “這天,冷得時候冷死人,熱的時候幾天一個溫度,咱們進度得快點了。”陳忠說道。
    “隊長!山路那頭有喪屍的影子出現,看樣子很多!”正說話間,曹雪振的聲音從對講機中響起,王阿貴趕忙抬頭看向高高的崗樓,隻見曹雪振正焦急地指著圍牆外麵衝他比劃著。
    “所有人員到大門集合,準備戰鬥!”王阿貴馬上轉換波段對所有隊員命令道,來了,還是來了,功率那麽大的悍馬車、這麽些人的機動肯定會引來喪屍,一切都在王阿貴的預料之中。
    王阿貴撒腿就往剛挑揀出來的那堆武器中跑去,陳忠拖著枯瘦的身體在後麵氣喘噓噓地一邊攆一邊喊“隊長!隊長!不能開槍!不能開槍啊!”
    “為什麽?”王阿貴一個急刹車瞪著開始發紅的眼睛大聲問道,剛剛跑過來集合的許二狗和金雨堂也疑惑地看著陳忠。
    “不能開槍!這地方是山溝子,槍聲能傳出去很遠,附近的活死人都會被吸引過來的!”陳忠滿頭虛汗地跑過來焦急得來連連擺手道。
    “我們打過!打過很多次,每次都是越打越多!簡直無窮無盡!”剛剛跑來的徐少川一邊擦著額頭的虛汗一邊解釋道。
    王阿貴聽到徐少川的解釋後隻是皺了皺眉頭,這不過是很普通的連帶效應而已,這山溝子裏能有多少喪屍?喪屍呼朋喚友的連帶效應能有多大?如今武器彈藥充足,這麽多人五六挺重機槍足夠了——徐少川他們不過是沒見過大陣勢而已。
    “隊長!成群的喪屍!是喪屍掃蕩部隊!就在山口!”還不待王阿貴思考該如何應對的時候,曹雪振的聲音一下子將眾人剛剛提起的心再一次拔高到嗓子眼裏。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喪屍群掃蕩從來都是無意識、無規律的群體行為,但是能稱之為“掃蕩”的喪屍群其數量起碼在幾千如此巨大的喪屍群如果引起連帶效應將是一種什麽概念?從來沒經曆過這種陣勢的王阿貴一時間有些茫然。
    “以前你們怎麽做的?”王阿貴突然感到額頭有冷汗冒出,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和喪屍打遊擊,從來沒有固守一隅的經驗,而今天,他們卻不得不固守住這個巨大的寶庫。
    “我們都是躲,後麵山上、地庫裏,躲個一兩星期它們自己就會散去。”陳忠害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一兩周?d!”王阿貴知道陳忠為什麽這麽害怕了,帶來的糧食根本就不多,等一兩個星期他們餓不死也得餓虛脫,等喪屍散去這一群虛脫的人還怎麽去村子裏打糧食?
    “老黃!老馬!你們開叉車把油庫裏的油和挑出來的武器彈藥都叉到門口!安陽!你帶龍鈺她們仨去把食堂裏的空酒瓶、空油壺都搬過來!婉兒!帶人去宿舍拿床單!——其餘所有人準備武器!”王阿貴突然下達命令,一個大膽卻現實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產生。
    “隊長!打不得啊,真打不得啊——”陳忠等人一看王阿貴不聽勸阻非要打不可,紛紛擺著手驚恐地喊道。
    “這一仗必須打——執行命令!”王阿貴瞪著眼地衝陳忠等人吼道,手中的54已經扳開了擊錘。
    陳忠無奈地看著扛著彈藥箱向大門口飛奔而去的王阿貴等人攤了攤手,然後衝還在發愣的徐少川他們擺了擺手意思是照做吧,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今天這條命就當還賬了,左右都是個死,早死早超生!
    當叉車把大桶大桶的柴油和大批挑揀好的彈藥運到位的時候,眾人已經能聽見震天的屍吼聲,他們仿佛能感覺到饑餓了半年的喪屍對新鮮人肉的渴望。
    “快點!都快點!”王阿貴提著一挺輕機槍在圍牆後的卡車上麵來回跳躍著大聲吼著每一個人,布防的速度簡直太慢了,從喪屍出現在山口到密密麻麻的屍群擠進小山穀,整整二十多分鍾竟然連布防都沒有完成。
    王阿貴氣得想槍斃兩個人,可是現實就是這樣,陳忠等人瘦骨嶙峋沒什麽力氣、馮劍等人根本就不是幹體力活的料,僅僅憑著王阿貴幾個人拉肩扛根本無法迅速布防。不過還好,他們的防線並不長,外麵的路是一條小山穀,他們隻需要守住大門口就行。
    “阿貴!怎麽辦?”滿頭大汗的許二狗扛著一箱重機槍子彈放在卡車頂上大聲問道。密密麻麻的屍群已經距離大門不過700米了,盡管喪屍的運動速度很慢,但是眾人布防的速度更慢!
    隻見大門前那小小的山穀中已經湧滿了渾身掛滿冰雪的喪屍,一個個殘破的身影高舉著如森林般的手臂興奮地撲向報廢場的鋼鐵大門。濃重的屍臭味伴隨著震天的屍吼聲撲麵而來——這支掃蕩部隊起碼有三千頭!
    “少川!邵洋!給我把大門拉開一個出車口!——看什麽看?執行命令!”王阿貴瞪著眼睛幾乎快把鋼牙咬碎,如果換一群身體好的人這麽慢騰騰的話他敢當場槍斃幾個。
    “老金!跟我來!”王阿貴一邊命令許二狗暫時接手布防,一邊翻身跳下油罐車帶著金雨堂向著車邊的叉車飛奔而去。而這邊,徐少川和曾紹洋已經勉力把大門拉開了一個出車口,遠處密密麻麻的喪屍群把兩人嚇得渾身發軟,但是軍人的本能還在督促著他們忠實地執行命令。
    “嗡!!”王阿貴跳上一台7噸級的叉車迅速點火發動,接著方向盤一扳、電鈕一按,叉車高昂的叉架緩緩放了下來,而叉架上便是四大桶還沒來得及卸下的柴油。一旁的金雨堂也來不及問為什麽,他隻是學著王阿貴的樣子照做。
    於此同時,王阿貴發動了叉車,照著拉開的出車口猛踩油門,鏽跡斑駁的叉車晃晃悠悠地打著滑開向大門,金雨堂緊跟其後。
    “王阿貴!金雨堂!你要幹什麽!!”圍牆後麵傳來宋婉兒和韓燕撕心裂肺的喊聲,她們不知道王阿貴和金雨堂究竟要幹什麽。
    然而王阿貴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瞪著眼睛操縱著叉車衝向已經接近大門500米的喪屍群,他緊咬的嘴唇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內衣,劇烈的心跳幾乎要從嗓子眼中蹦出來一樣——但是,這個事情他必須做!他必須為布防爭取時間!
    “老金!用槍頂住油門!衝亂它們!”看著屍群越來越近,王阿貴騰出右手摘下肩上的八一杠,腳下的油門慢慢抬起,接著他用八一杠的槍托緊緊頂在油門踏板上,然後用彈夾頂住車座下方——不行,頂不住,還差一點,王阿貴甩了甩頭上如瀑的冷汗伸手抓過頭頂的後視鏡猛地掰下小心翼翼地將彈夾和車座之間的空隙填滿——油門被八一杠死死頂住!
    金雨堂似乎明白了王阿貴要做什麽,於是學著王阿貴的樣子擰下後視鏡、摘下八一杠死死頂住油門——他們要用這兩台叉車暫緩喪屍群的腳步!
    王阿貴一手控製著方向盤半個身軀踏出駕駛室,在叉車慢騰騰的行駛中伸手抓住了一個柴油桶的輸油口蓋子接著猛地一擰,這種最新式的塑料柴油桶簡單易開的輸油口被迅速擰開,黃橙橙的柴油瞬間向地麵流去。
    在距離喪屍前鋒0米的距離,王阿貴猛地鬆開方向盤早已紮好的馬步一個縱躍向著路邊高聳的山體跳去;緊接著金雨堂也躍下叉車,兩人撞在山體上後捂著生疼的肩膀撒腿往回跑。
    “嗡!”兩台功率巨大的叉車帶著滾滾黑煙衝向密密麻麻的喪屍群,正對送上門來的鮮肉興奮不已的喪屍群根本沒有把這個大家夥看在眼裏,它們仍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噗通噗通!”隨著一聲鋼鐵衝擊肉體的聲音響起,7噸重的叉車一個猛子衝進了密密麻麻的喪屍群,屍群的前鋒被這鋼鐵機械瞬間撞得七零八落。然而一頭頭勇往直前的喪屍伸出了一雙雙斑駁的手臂一邊嘶吼著一邊用殘破不堪的肉體阻擋著叉車的行進。
    “嗚”一聲持續的低鳴聲響起,撐住油門的八一杠被紛亂的屍手撞掉,在和喪屍群較勁的叉車瞬間停止了運動,接著便被憋熄了火;但是兩台7噸級的中型叉車也順利地堵住了大部分道路。
    借著喪屍群和叉車較勁的功夫,王阿貴和金雨堂已經跑進了大門,等候在大門兩側的徐少川和曾紹洋迅速關門,隻聽咣當一聲巨大的門閂被牢牢插上。
    “婉兒!帶著女人全部下車!下車灌啤酒瓶!許二狗、金雨堂、曹雪振、陳忠、徐少川你們跟我上車頂!”王阿貴氣喘噓噓地拿著揚聲器在圍牆後的車輛下來回奔跑著宣布著命令;於是剛剛布防完畢的眾人再次虛汗淋漓地從梯子上爬下來。
    “笨蛋!誰讓你拿火箭筒的!你不知道這裏是山穀嗎?”王阿貴劈手奪下徐少川手中的火箭筒扔到一邊奔向一挺67式重機槍,這狹窄的山穀中扔個手雷或者火箭彈完全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徐少川讓劈頭蓋臉一通罵後傻不拉幾地看著王阿貴四人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個散亂擺放的67式彈匣挨個拆開、然後抽出裏麵的彈鏈並排放好,這種速度、這種擺放方式統統是他沒有見過的,徐少川明白這才是真正打過仗的兵!
    “隊長!打吧?”手腳笨拙的徐少川和陳忠一邊擺放著彈鏈一邊驚慌失措地喊道,他們此時才知道沒有供彈手的67式必須要拆開彈匣、鋪開彈鏈才能單人射擊。
    “瞧你們那膽兒?不打!讓它們嗷嗷!——馮老!上崗樓給我看著!”王阿貴一瞪眼就把兩人罵得脖子一縮趴一旁不敢吭氣了,接著王阿貴命令一點忙也幫不上的馮劍爬上崗樓看著。
    “都看好了!如果喪屍疊羅漢就打它們的基座!如果它們不會,一槍不許開!”王阿貴一邊將彈鏈裝入機匣一邊大聲命令著,他倒要看看這窮山旮旯、這數九寒天究竟能有多少喪屍。
    短短幾分鍾時間,烏壓壓的喪屍群已經繞過了兩台叉車重新整理好隊形在狹窄的山穀中間繼續打著滑地挺近;喪屍部隊的前鋒已經接觸到了鋼鐵大門,但是軍事禁地的大門是何等堅固,喪屍的力氣再大也推不翻這重卡都撞不開的合金大門。
    “阿貴!它們會搭屍梯!和手冊上說的一模一樣!”許二狗多少明白了王阿貴究竟要幹什麽,他調轉機槍口對準開始疊羅漢的喪屍對王阿貴喊道。
    “所有重機槍準備!打它們的基座!絕對不能讓它們疊羅漢!——馮老!什麽時候山穀口喪屍沒那麽多了趕緊告訴我!”王阿貴頓起身子調轉機槍口一邊對著馮劍喊道。
    “知知道!”馮劍蒼老的聲音在對講機中傳來,老爺子看樣子被王阿貴的瘋狂舉動嚇得不輕。
    “吼!吼!”洶湧而來的喪屍群終於密密麻麻地擠在了大門下,如森林般高舉的屍手仿佛要把大門後的六個人拽下來一般。喪屍的前鋒部隊開始拚命地推門,它們似乎以為隻要屍多就能推開任何大門,而且它們不知道推開過多少大門——喪屍也是生物,多多少少有那麽點智商,不過這扇大門不僅厚重,而且是側拉型的,用重卡撞都撞不開。
    廢了半天勁兒的喪屍群發現這扇大門紋絲不動後不禁怒氣滔天,緊接著鋼鐵大門上開始響起了一陣陣砸門的聲音,然而更多的,是喪屍的指甲拚命撓門的聲音——“嗞啦,嗞啦”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當看到前鋒部隊再也無法前進的時候,後續的喪屍失去了耐性,大部隊猛地向前一擁,最前方的喪屍群結結實實地被擠在大門下麵;緊接著後續的屍群伸出潰爛的雙手緊緊抓住前麵同伴的胳膊往它們身上爬,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就有十幾頭喪屍爬上了同伴的肩膀。
    被踩著的喪屍非常不情願地想要擺脫身上的同伴,但是後續的喪屍群卻依然不管不顧地拚命往前擠,被擠得結結實實的喪屍連胳膊都伸不出來隻能任由同伴肮髒的腳踩著自己的肩膀和頭顱向大門爬去,一切都和《喪失生存手冊》上描述的一模一樣,這就是傳說中的屍梯,任憑多高大的城牆都擋不住喪屍身體壘成的攻城梯。
    “阿貴!太密集了,打不著基座!”許二狗拿著重機槍瞄了半天卻絲毫看不見喪屍的腿,重機槍根本打不著喪屍的基座,一公裏多的山穀被喪屍填得滿滿的,書本上的教程根本不適用於這種山穀環境。
    “先把爬上來的喪屍清理掉!”王阿貴此時有些慌亂,這種情況他根本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唯一的指導也是那本風靡網絡的手冊,他隻能想到哪打到哪了。
    “嘭嘭!——嘭嘭嘭!”王阿貴一聲令下,六挺重機槍同時開火,一道道火鐮凶猛地撲向爬上屍梯的喪屍,轉瞬間,隨著碎骨和腦漿的紛飛,一頭頭屍體被接連掀翻,第一批爬上屍梯的喪屍變成了真正的屍體,但是第二批、第三批喪屍卻依然“勇猛頑強”地撲將上來。
    “馮老!還沒到頭嗎?”王阿貴停下重機槍問崗樓上的馮劍,事實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如果喪屍群還是綿綿不絕,他可真要想辦法跑路了。
    “沒沒呢,還有大批喪屍往山穀裏湧!”馮劍哆哆嗦嗦的聲音從對講機裏響起。
    “集中火力把門下的這堆先滅了!”王阿貴壓低機槍口對準大門下密密麻麻的頭顱對隊員們喊道,然後他扭頭對著車下的隊員命令,“婉兒!把酒瓶子往上吊!”
    “知道了!”宋婉兒答應一聲,拽著韓燕爬上打著木板的油罐車頂部,兩人站在寬寬的車頂邊緣拋下一捆繩子,接著下麵的代安陽和張煜將一個裝滿啤酒瓶的啤酒箱係在繩子上,宋婉兒和韓燕開始使勁往上拉——這些瓶口塞著布條的酒瓶便是簡易的汽|油彈。
    而這邊牆頭上,6挺重機槍重機槍正拚命地向下潑灑著彈雨,這些密密麻麻擠成一堆的喪屍對於頭頂上的人來說隻能看見一片肮髒的腦袋,這種情況重機槍連點射和校正彈道都不用,直接像過潑水節似的潑灑彈雨便可。
    狹窄的山穀中不時升騰起一陣陣黑色的血霧,然後被呼嘯的北風瞬間吹散,短短十幾分鍾裏,王阿貴已經換了兩條槍管,重機槍不是這麽用的,持續的連射會在幾分鍾內毀掉一根完整的槍管。
    在六條火鐮的橫掃下,大門邊緣數百頭喪屍被全部爆頭,但是喪屍群擠得太緊密了,一顆顆隻剩半拉的腦袋淌著黑血就那麽安安靜靜地擠在大門口,那活脫脫的腦漿不禁讓人聯想到修羅地獄。但是後續的喪屍部隊依然執著地拽著已經沒有腦袋的同伴拚命上爬,而遠處的山穀見,密密麻麻的腦袋依然伴隨著震天的屍吼聲源源不斷湧來,這個數量起碼得有上萬,王阿貴開始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錯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