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七十章 空戰

字數:14311   加入書籤

A+A-




    人族末路!
    時間轉眼過去了個月,現在已經是001年八月下旬,氣溫已經開始降低,晝夜溫差已經達到了十幾度。一個普通的夏日黃昏,男隊員們出操完畢後,王阿貴通知大夥到軍卡車庫開會。
    “婉兒姐,這中午還是夏天,晚上都成秋天了,這才八月底呀,往年這個時候還開空調呢。”韓燕挽著宋婉兒的胳膊陪著她向小基地的會議室走去。
    “天氣越來越不正常了,你看,八點多鍾,天還沒黑完呢這小風就刮上了。”宋婉兒看了看牆角邊一陣陣涼風打著旋地卷起幾片樹葉。
    “佳陽她們是五月底才把棉襖正式脫掉。這氣溫才正式告別冬天,然後沒有春天般地直接入夏,夏天還沒三個月這就入秋了。這會兒溫度得隻有十一二度吧?”
    “差不多,你看小六她們一到下午四五點就把夾克衫套上了,不套的話根本受不了。”
    “嘻嘻,虧得咱不怕冷不怕熱的,不然現在得捂上厚厚的衣服再好的身材也白搭。”韓燕笑嘻嘻地跺了跺小皮鞋,這就是來得早的好處,從終南山出來之後除了戰鬥隊員外不論是誰都再也沒有護甲。
    當所有的人都聚齊後,王阿貴示意大夥安靜“大家先聽一段廣播錄音,接下來再說其他的。”
    “失事飛機為華夏航空公司所屬客機,機型為crj-700支線客機;飛機失事前進行低空飛行,機組成員和乘客生還概率較大;該機共有1名乘客,其中一位乘客是我國著名科學家伊麗華女士;希望墜機地點附近各幸存者基地拋開偏見、協同一致、精誠合作將伊麗華女士極其隨行人員救出屍海,中央人民zf將本著務實、負責的態度對救援基地或幸存者進行物質獎勵;下麵播報墜機地點坐標,東經”
    “大家聽明白沒有?坐標位置就在咱這附近,方圓百十公裏吧。我們有活幹了。”王阿貴關閉了錄音係統,對大家說道。
    “隊長,咱們沒必要為了一個科學家出去冒險吧?而且參與此事的肯定有其他各個基地的幸存者,甚至還有可能是部隊。再說了,就算咱找到了,中央能給咱什麽獎勵?錢?軍火?還是黃金?”劉偉第一個表示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的不錯,咱確實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科學家去冒險,管咱屁事?但是關鍵問題就在這裏什麽是科學家?科學家的範圍太廣太廣了,究竟有什麽樣的科學家需要中央拉下麵子去求各地幸存者基地去救援?聽聽這措辭這說明了什麽?大家想想,好好想想。”王阿貴問道,必須訓練大家的分析能力,以後如果人員再擴充的話,這些人都是領隊、都是決策者。
    “也就是說,中央還能管得了的部隊根本飛不到這裏,或者說中央現在隻是名頭而已,活動範圍極小,根本不可能達到甘陝邊界。”代安陽說道。
    “沒錯,繼續。”王阿貴衝代安陽點點頭,現在不是打仗,是集思廣益的時候。
    “廣播說要拋開偏見,意思是說現在已經是各玩各的,而且還互相打打殺殺的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張宏偉說道。
    “沒錯,繼續。”王阿貴點頭道。
    “我怎麽覺得這個伊麗華這個人對中央這麽重要?重要到廣播裏竟然沒有威脅的措辭。”宋婉兒終皺著柳眉說道。
    “也就是說,伊麗華對中央的重要性、甚至對國家的重要性都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中央有必要為了她而拉下麵子,盡管那個麵子已經破得一塌糊塗。而且我從來沒在電視報紙上聽說過伊麗華這個人。”劉大壯說道。
    “對!”王阿貴“啪”地拍了下手,“這才是重點,大家繼續說。”
    “沒聽說過名字的科學家才應該是國家真正的精英,類似於馮劍他們那樣。而且,她竟然還有那麽多的隨行人員,在航空油料如此緊張、飛機幾乎飛不動的情況下還要強行起飛,而且國家為什麽不用軍機?”陳忠拍了下大腿說道。
    “就是這樣,所以我估計著這個伊麗華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她身邊的某個所謂的‘隨行人員’,而且這個隨行人員要比伊麗華更加重要。廣播裏三令五申的要把伊麗華及‘隨行人員’全部救回,這更說明了問題,哪個隨行人員的命比伊麗華還重要?”王阿貴笑了笑說道。
    “也就是說,咱們要是能找到這個人,進,她可以給我們很多意想不到的幫助;退,咱可以和中央談談價錢,阿貴,是這個意思不?”陳二狗笑了,笑得是那麽沉穩、冷靜而又充滿鬥誌。
    “對,就是這個意思,能給中央要點東西不管能要到什麽,對咱們都是好事情;大不了耍賴皮,你不給點實在的人我不給你,我養著,幾個老太太能吃多少東西?中央總不會傻到說嗯,小夥子們辦的不錯嘛,口頭表揚一次,你把人還我吧——能做到那個位置上的,都不是一般人。”王阿貴也笑了,笑得讓人感到不寒而栗,這是一種充滿野心和欲望的笑。
    大家都會意的笑了,能和朝廷討價還價確實挺誘人的。大家此時的心態已經和屍亂前大不一樣,環境變了,心態、思想、思維方式自然會變,經曆了這麽多,如果思想心態還是那升鬥小民的話,那活著是真沒意思了。
    “而且根據咱們這三個月的查看,距離這附近最近的、有能力出動尋找的幸存者基地也就天水基地了,其餘小基地不用理會;而且這附近方圓上千公裏都是黃土高原,地廣人稀,這附近沒有大型駐軍基地,除非直升機從賀蘭山、銅山、西安開過來,但是他們的數量也不會多,咱還是能和他們幹一架的。所以說咱們的競爭對手隻有天水基地和西安、銅山、賀蘭山這幾個基地。退一萬步來講,真找不到的話咱們就當出去訓練了一次。”王阿貴說道。
    經過商量,大家各自明白了自己要幹什麽後於是紛紛回去準備,人多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說走就走,很多事情都得處理妥善。
    第二天天剛亮,軍卡就開出了小基地,雖然有很久一段時間沒有跑過長途了,但是軍卡的狀況依然良好,生物發動機就像家養的寵物一樣,隔個兩三天就得出去遛遛,不然的話它知道鬧騰;而且車子得經常動動、經常保養,不然的話一旦需要用的時候就出毛病可不行。
    雖然廣播裏報告了坐標,但是以王阿貴等人的能耐隻能確定一個方圓五十公裏的大致區域,自打屍亂以後軍卡上的衛星導航定位係統就已經不能使用了,也許是美國關閉了gs民用通道吧,或者國家隻允許授權使用“北鬥星空”係統吧,反正王阿貴他們根本無法確定墜機的具體位置。不過好在現在是夏末,晚上氣溫雖然低,但凍不死人;而且王阿貴對這種沒譜的事情從來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大家倒也不著急。
    從小基地出來的第三天,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軍卡停在荒郊野外的一處高地上,大家都在房間裏玩遊戲看小說或者和老婆親熱,隻有王阿貴在車庫裏百無聊賴地晃蕩著,方圓50多平方公裏,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再這麽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阿貴,咱換個方式吧。出來兩天每天就是打喪屍、吃飯、睡覺、訓練,這樣下去豈不成了出來遊玩了麽?”陳二狗翹著二郎腿坐在悍馬車鬥上叼著煙說道。
    “你小子今天咋有空這麽清閑了?稀罕了啊。”王阿貴沒接他的腔,他感覺陳二狗今天突然有了空,這會兒又不是開會想事情的時候,他竟然能坐這兒給自己出主意,“咋樣?小姑娘對你感覺如何?”
    “小姑娘沒問題,我老許是誰?三言兩語就樹立了高大形象,咱這槍法、咱這肌肉、咱這相貌,嘿嘿!關鍵是大的那,我也不敢說,這要是個其他女孩吧我還能暗示下,但這是小姨子你讓我咋說?”陳二狗苦笑了一下,趴在護欄上小聲說道。
    “別著急,慢慢來,會有機會的,沒有機會創造機會。對了,咱有多少輛摩托車?”王阿貴瞅著陳二狗問道。
    “1輛,你打算讓大夥分開去尋找?”陳二狗說道。
    “嗯,有這個意思,讓大夥出去獨自曆練一下,自測一下在沒有重武器的環境下能獨自生存多久,至於能不能找到那老太太我已經不抱啥希望了,這都幾天了?就算她身邊的警衛隊員有再多子彈總有用完的時候,搞不好已經讓喪屍吃了。而且其他基地也未必比咱速度更快,現在gs和北鬥都用不了,直升機雖然厲害,但是那老太太也未必會等在飛機殘骸附近。”王阿貴說道。
    “嗯,也好,我去召集大家開會。”陳二狗翻身從車鬥上跳下,回三樓喊人去了。
    陰暗的天空依然飄灑著小雨,由於冷空氣南下和連日的陰雨連綿,今天的氣溫沒有像往常那樣迅速回升,此時的氣溫仍然在零上15度左右,雖然是夏末卻和深秋一樣寒冷。黃土高原的北風呼呼地刮著,泥濘不堪的黃土地上留下了軍卡深深的車轍印,15輛摩托車從軍卡裏衝了出來向著不同的方向駛向煙雨朦朦的荒野。
    王阿貴依然騎著那輛本田戴維樂警用摩托,這台車已經在車庫裏放了很久,騎兵刀也不再那麽光潔如鏡,自打從銅山基地附近過來後就再也沒有騎過它,王阿貴拍了拍摩托車,就像對待一個許久未謀麵的老朋友一樣。
    王阿貴穿著一身分體式雨衣,身上背著一條八一杠和一把54式|手槍|,腰上別著幾顆手雷,摩托車的後備箱裏除了放了兩個基數的子彈外還有兩小油壺汽油和單兵通訊器以及一些野外生存必備的東西,這就是他所有的武器和用具,沒有重武器,是得給自己一個考試,看看這半年以來是否懈怠了。
    “一號車未發現目標,通報各車情況。”王阿貴打開單兵通訊器說道。
    “二號車未發現目標,完畢!”、“三號車未發現目標,完畢!”、“四號車未發現目標,完畢!”、“五號車未發現目標,完畢!”通訊器沒有帶來任何好消息,有的隻是槍聲、屍吼聲和風聲雨聲。
    “一號呼叫零號,是否發現異常?”王阿貴呼叫軍卡,軍卡裏現在幾乎全是女人,程飛因為剛來不久,體能還差得遠所以沒有出來,現在是他在軍卡上坐鎮。
    “零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完畢。”程飛沉穩的聲音傳來,旁邊還有幾聲槍響,不用說是女人們在練槍法。
    王阿貴已經在這附近轉了很久,兩條腿上已經濺滿了黃泥,摩托車擋風板上已經在向下滴著泥水。在黃土地上瞎轉悠真是個苦差事,尤其是這煙雨蒙蒙的,往往看見遠處有個小黑點以為是什麽呢,跑過去一看不是廢舊汽車就是孤墳野塚,這天連喪屍都不願意動彈,茫茫的荒野上根本就沒發現幾頭喪屍。
    距離墜機時間已經四天了,他們還活著嗎?王阿貴對此抱的希望不大。
    “呼叫各車,這裏是七號車,發現飛機殘骸,發現飛機殘骸。”對講機裏傳出劉大壯的聲音。
    “報告位置,零號車保持位置不變,其他各車向七號車靠攏。”王阿貴關閉對講機,他不需要知道劉大壯報告的位置,他隻需閉上眼,命令身上的母體對劉大壯身上的生物防護服定位就行,位置精準無比,不像其他人就是開到那裏還得找一會兒。沒有定位係統他們隻能靠地圖作業確定大體位置而無法確定具體位置,真不知道高科技定位是好還是壞,如果傳說中的01年太陽風暴是真的話,沒有了gs和北鬥係統,那些高科技武器不都全部作廢了麽?
    王阿貴風馳電掣地趕往劉大壯的區域,飛轉的輪胎掀起大股的泥水,在黃土地上留下一條車轍印。見到殘骸就能判斷有沒有幸存者,如果還有幸存者的話那麽繼續找下去也好;如果沒有幸存者的話,那麽再找下去也沒意思,就當出來玩了一回吧。
    果然,王阿貴是第一個趕到的,其他人還得尋找一會兒才能趕到。王阿貴從後備箱裏掏出信號槍對天打了一發信號彈,很快就聽到了隆隆的發動機聲。
    劉大壯此時正停在距離殘骸幾十米遠的地方等待著隊友們過來,看到王阿貴第一個過來時,劉大壯衝他豎了下大拇指——隊長果然不一樣!
    蒼茫的黃土高坡上,一架體型龐大的crj-700支線客機帶著長達一公裏的壕溝半埋在堆起的黃土中,飛機已經斷成兩截,機頭深深地紮進一座小山坡裏,拱起一層厚厚的黃泥。機尾那半截和機頭那半截仍然保持著一條直線,這說明飛機是在迫降後才斷裂的;巨大的機翼已經斷成好幾節、七零八散地紮在黃泥裏,唯一保存完好的就是垂直尾翼了,高高翹起的垂直尾翼上赫然是華夏航空的標誌;巨大的飛機殘骸附近是一層層喪屍的殘骸,在茫茫的細雨和陰霾的天空下,仿佛在向幸存的人們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慘烈一幕。
    全部人員到達後,王阿貴命令大夥拿槍下車去殘骸附近看看,於是大夥紛紛拿起上了刺刀的八一杠、上膛、下車向殘骸靠攏。
    “阿貴,他們有大威力武器,不但有手雷還有輕機槍。”陳二狗拿刺刀撥拉著地上的喪屍,“大家看看啊,這槍法和咱們有的一拚,這機組成員看樣子個個是神槍手。”
    “彈無虛發,這些人要麽是特種部隊的要麽高級警衛,看來這個伊麗華很值得深究啊。”鋼索看了看幾頭喪屍被掀開的頭骨,殘骸附近有著數百頭喪屍屍體,每一頭喪屍的彈著點都很精準而且講究——這是嚴格的正規訓練才能出來的結果,王阿貴他們的野路子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隊長!飛機沒有任何毀滅性燃燒和爆炸的痕跡,飛機失事的原因可能壓根就是燃油不充足強行起飛的,看這樣為了讓飛機起飛不知道死了多少地勤人員。”邱國興檢查了一下飛機發動機和油箱附近,一切安然無損,這麽大的衝擊力下來飛機爆炸的可能性太大了,沒有爆炸的可能性隻有燃油被耗盡,靠著剩餘的動力迫降。
    “隊長,找到幾具屍體。”曹雪振站在破損的機艙裏喊道,眾人隨後圍了上去,肯定有人幸存,但是幸存的都是那些人、多少人這對於判斷他們的去向有著重要的作用。
    在機艙的殘骸中,眾人一共清點出6具腐爛的屍體,五具男屍、一具女屍,衣著都是普通便服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但是劉大壯憑著多次見過凶殺現場的經驗還是得出了一些結論。
    “這些人死於撞擊,應該是撞在機艙哪裏撞死的;而且他們的肌肉很強悍,你們看這些男人上衣,完全就是臨時隨便找的衣服套上的,根本不合身;170的個子穿180的衣服還能撐成這個樣子。再看這些女人,看上去苗苗條條的,但你們看這胳膊,我相信她的臂力完全可以輕易扭斷一個人的頸椎。”劉大壯指著這些屍體對大夥說道。
    “壯哥,這女人這麽苗條會有那麽大的力氣麽?不是說肌肉和力量成正比麽?”劉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這裏我糾正一個大家既定的觀點啊,很多人都覺得練武的女人就應該是電視上的女兵那樣黝黑、壯實、渾實;其實不然,電視上拍的女子戰鬥兵都是經過選擇的,專門挑選就是那樣的女戰士,因為這顧忌的方麵太多了,如果老百姓看見軍隊的女戰士都像文工團女兵那樣秀秀氣氣的、苗苗條條的,他們會怎麽想?”
    “諸如此類原因公開的女戰士都不會很漂亮。真正像她這樣的女戰鬥隊員會直接選入警衛行列,因為女警衛相當多的時候都處於暗哨的位置,利用女性不容易被注意的優點混雜在圍觀的人群中,必須要做到穿上便服就能成為普通女人。”鋼索指著那具怎麽看都不像警衛人員而更像一個女秘書的女屍說道。
    “比如燕子,瘦瘦的、小小的,如果不是那身氣勢你能看出來她是個受過正規訓練的女特警嗎?其實女人和男人的體質在這方麵都一樣,都有肌肉型和非肌肉型。比如老金,再練肌肉他也就那瘦瘦的樣,不可能和咱們幾個似的一身疙瘩肉。所以說那些即苗條又漂亮而且很能打的女警衛並非隻存在於電影和小說中,隻是大家不曾見過而已。本來女兵就少,相對而言挑出來的女警衛也少,因為少所以稀罕,一個一級女警衛的戰鬥力不過是三四級男警衛的戰鬥力而已。”鋼索給這幾具屍體整了整衣衫說道。
    “哥幾個,這裏還有具屍化了的機組成員;一個空乘、一個領航、一個男警衛。”在後麵轉悠的陳忠指著三具被爆了頭的喪屍說道,“衣服明顯要新得多,而且沒有屍斑,肌肉仍然保持豐盈,證明屍化的時間很短。”
    “不知道駕駛員跑出來沒,估計跑出來的可能性不大。”陳二狗看了眼紮在小土坡中的機頭,“這一共是9具屍體,應該還有八九個人幸存下來了,沒有任何載具他們跑不遠,而且他們不會有多少彈藥。”
    “四天時間跑不遠,應該就在附近的村落裏餓著呢。你們看這槍,子彈都沒打完,說明她們這是第一次和喪屍正麵較量,而且當時的情況相當慌亂,子彈打完沒打完都不知道。”王阿貴撿起一把9式軍|用|手|槍,看了看彈夾,還剩發子彈沒打。
    “隊長!這兒發現一個箱子,這漢子到死都死死抱著它。”曹雪振和張宏偉在座艙中又看見一具屍體,這具屍體被死死擠在一堆殘骸中已經沒有了人樣,隻是他強壯的雙臂仍然抱著一個不大的皮箱。屍體處於的位置非常靠裏,隱藏在一片陰影中,剛才大家沒有仔細搜索也就沒看見。
    “零號呼叫各車!零號呼叫各車!有直升機群在向你處靠近,大家趕緊離開。”正待大家準備進去看看時,通訊器中響起了程飛的聲音。
    “老鋼,去把那箱子拿過來,大家準備離開,就去山上的窯洞裏藏著,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幹啥。”王阿貴說道,“零號車注意隱蔽,別讓他們發現了。”
    “零號車正在隱蔽,他們還沒出現在視野中,我們隻是聽見了發動機聲,他們是從西安方向飛過來的。完畢。”程飛報告軍卡的情況。
    “隊長,箱子到手了。”鋼索和鐵甲從裏麵鑽了出來,由於太急,身上的雨衣讓劃了幾個口子。
    “好,撤。”王阿貴跨上摩托車衝大夥揮揮手。
    當大夥剛剛藏進距離墜機地點數百米的山坡窯洞中時,直升機的巨大轟鳴聲就響了起來,聽這聲音比在銅山基地外麵挨炸時聽見的聲音還要大,這說明來的飛機非常多。
    “我操,這得多少架直升機?這幸存者基地也太強大了吧?”曾紹洋一邊掀著窗戶縫看著一邊說。
    “不會是銅山基地的,銅山基地沒這麽多直升機,聽這聲音直升機數量起碼在十架以上。”邱國興疑惑地說道,“這也不對呀,西安隻有一個陸航中隊,他們不可能有這麽多直升機的,有這麽多直升機的隻有蘭州軍區,目前都在賀蘭山基地,可這方向也不對啊。”
    “難怪,你們看看這編隊搞的,大的小的、軍用的民用的,我看看是不是還有玩具的。”劉偉指了指窗外說道,大夥一聽來了興趣,紛紛從摩托車上跳下擠到窗戶邊向外看去。
    果然,在陰霾的天空中盤旋著十幾架各式各樣的直升機,大到最新型的1噸ac1(民),小到蜜蜂16單座直升機,還有火力強大的武直9、武直11,以及武直8、和警用直升機,真是各式各樣的直升機大集合,天知道西安基地從哪搞到這麽多直升機。
    “嗬,果然漂亮,各式各樣的。看樣子有錢人直接開著直升機逃到西安基地去了。”陳二狗笑道,“唉,咱要是能有架直升機多好。”
    “有直升機你不怕讓人家給打了?”王軍問道。
    “不會,隻要離大型基地比如西安、賀蘭山遠遠的就行,有防空雷達、防空導彈、還能供得起電的基地終歸是極少數,很多防空導彈駐兵點就是有導彈也白瞎,他們開不起雷達,現在這油可是用一升少一升。”白恒濤一邊流著口水看著一邊說道。
    “人家不會用火箭彈揍你?”王軍不服氣。
    “你當都跟咱這麽有錢似的?再說了直升機也不是火箭彈想揍就揍的,你把直升機想的忒肉蛋了。”白恒濤撇了撇嘴說道。
    “那咱上回還揍下來兩架。”王軍還是不服氣。
    “那是大意了,當時沒人能想到會有這種情況,隻顧著想悍馬車是怎麽裝進去的,稍微慢了一步,如果看到隊長他們架重機槍,咱們馬上就拉高采取規避動作,你當直升機是誰想揍就揍的?《搶灘登陸》玩多了吧?”白恒濤根本不理王軍那一套,把陸航兵看得也太肉蛋了吧?
    “哎,哎,別吵了,你們看,降落了、降落了。”張宏偉喊道。
    隻見十幾架飛機慢慢拉開了距離,其中的幾架民用直升機開始慢慢降落,每架飛機間隔數十米遠,洋洋灑灑的圍著殘骸落了一片;當民用直升機完成降落後,三架武直8和兩架武直9、一架武直11選好地點從艙門吊下繩索,一個個背著槍穿著雨衣的士兵開始繩降。
    從民用直升機中出來的是穿著一體軍用雨衣、身背95式步槍的步兵,這應該是普通步兵,而且是不會繩降的步兵,人數在二十來人;但是從六架武裝直升機上繩降的士兵可就雜了,單單雨衣都分三種會繩降的步兵、消防兵、特警;具鋼索估計這群步兵裏可能還有幾名特種兵。這些士兵一落地,就把飛機殘骸團團圍住,甚至還有幾名步兵占據了殘骸附近的有利地形,似乎在防備著誰一樣。幾名特種兵模樣的士兵直撲殘骸內部瘋狂地在搜尋什麽,其中兩名特警還對地上的兩具屍體產生了疑惑,這正是鋼索給他們整理好衣物的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顯然他們發現了什麽,馬上掏出對講機開始匯報。
    “快看,狙擊手。”劉偉輕喊了一聲,就在王阿貴他們躲藏的窯洞下麵的土坡上,四個扛著狙擊槍的士兵埋伏在泥水中,身上蓋上一層泥地偽裝網,看動作十分專業老練,隻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上方不遠的窯洞中正有15雙眼睛看著他們呢。王阿貴他們上來後就把摩托車在黃泥上壓出的輪胎印清理了一下,以至於這些看上去緊張兮兮的狙擊手根本就沒注意去察看。
    “他們防備的人來了。”王阿貴冷笑了一下說道。坐山觀虎鬥、坐等漁翁之利的感覺還不是一般的好。
    又是一陣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傳來,顯然又有一個直升機群臨近這裏;飛機殘骸周圍的人馬上進入警戒狀態紛紛尋找有利地形進行防衛,在空中盤旋的6架軍用直升機紛紛拉高進入戰鬥狀態;幾架民用直升機的螺旋槳也開始旋轉,巨大的氣流刮得地上的泥水和雜草四處紛飛。
    很快,又一群直升機出現在王阿貴他們的視野中,陰霾的天空下,這群直升機帶著滾滾的殺氣直撲而來,似乎根本不把眼前正在盤旋的直升機群看在眼裏。這次來的這一波直升機也有十幾架,從顏色上來看是清一色的軍用直升機,那股軍隊特有的殺氣完全不是西安方麵的雜牌軍能比的。從方向上來看,這個機群應該就是賀蘭山基地原蘭州陸航大隊的武裝直升機群,從數量上來說,賀蘭山基地裏原蘭州空軍和陸航的直升機能調動的估計都調來了。
    賀蘭山基地的直升機群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就抱著打架的決心過來的,隻見那群小黑點迅速爬升占據有利空域,然後如離弦之箭般向西安的雜牌軍撲過來;雜牌軍顯然沒意識到對方根本就不說話上來就打,僅有的6架軍機再想拉高已經晚了。
    隻見蘭州方麵的直升機身影越來越大,有三架直升機衝得最猛,根本不待雜牌軍的直升機完全拉高,這三架直升機短短的尾翼下就噴出兩道火光,兩枚導彈帶著長長的尾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雜牌軍兩架剛剛拉起的武直9,武直9的飛行員隻來得及瞪大驚恐的雙眼就被兩枚導彈連機帶人變成兩團紛飛的火焰,巨大爆炸聲激蕩在灰暗的天空,使得兩團火焰變得更加明亮、刺眼。
    “我操,西北軍果然彪悍!這t一上來就是空空導彈!”金雨堂看著那兩團在半空中四處晃蕩的火焰驚歎道,直升機和直升機空戰,這可是電影上都沒見過的。
    “爺爺的,那不是傳說中的武直10嗎?不是還沒列裝嗎?我的老天哪,武直10加ty90空空導彈,這火力——”邱國興和白恒濤一臉垂涎三尺的樣子盯著那兩個發射完導彈迅速爬高的直升機。武直10是中國新研製的武裝攻擊直升機,還沒有大規模列裝,但是賀蘭山基地竟然會有三架武直10,可見賀蘭山基地是一個多麽強大的存在,強大到王阿貴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眼看著兩架武直9報銷,雜牌軍剩下的4架軍機一扭頭撒腿就跑,唯恐跑得慢,根本不搭理後麵的民機和地麵上的士兵。但是賀蘭山基地機群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們,兩架武直11緊跟著武直10的步伐迅速壓了下來,懸掛架下的航炮噴射出明亮的火焰,一發發熾熱的大口徑鋼芯彈夾雜著閃亮的曳光彈匯成三條火鐮交織在4架敵機上空,很快一架笨拙的直8帶著滾滾黑煙一頭砸向炎黃大地,在一個小土包上伴隨著震天的爆炸聲變成一團火球。
    緊接著三架武直10已經重新爬高占據了製高點,凶猛地撲向西安方麵剩餘的三架飛機,直到把那架武直11揍了下來,才放掉剩餘的兩架正在倉皇逃竄的直升機。於此同時剩下的飛機飛臨那些還未起飛的民用直升機上空把它們全部逼停。
    當三架武直10重新盤旋在殘骸上空時,賀蘭山基地機群一共16架軍用飛機才全部進入王阿貴他們的視野,一架武直8降低了點高度,對著正在殘骸上瞪著眼睛、張著嘴巴傻不愣登、手足無措的士兵們用揚聲器嘰裏呱啦的喊了一通聽不清的話之後,王阿貴看見了下麵藏著的四個狙擊手互相苦笑了一下,然後悻悻地收掉偽裝網向殘骸附近走去。
    接著一架武直8降落在地麵,很快旋翼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個穿著製式軍官常服的男人從機艙捂著風衣跳下,來到那幾個剛從殘骸裏爬出來的特種兵麵前,象征性地敬了個禮,然後微笑著嘰裏呱啦一番,接著特種兵們衝大家揮揮手,所有人的竟然爬了起來向軍官立正敬禮,然後軍官同樣也立正回禮,然後大家就像沒有這回事似的該幹什麽還幹什麽。而那幾架民機裏紛紛爬出來幾個什麽衣服都有的駕駛員,軍官又衝他們嘰裏呱啦了一番,這些人馬上人模狗樣的立正敬禮,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飛機裏。
    “唉,這末世,誰給飯吃跟誰混。”王阿貴苦笑了一下,隻打|飛機|不打兵,看來蘭州方麵有聰明人,直升機零件供應已經斷絕,再好的直升機也開不了幾年了;在這時候人比飛機值錢,他們知道要人而不是要飛機。下麵的人更聰明,反正都是賣命混飯吃,跟誰混不是混?跟誰不是打仗賣命?有奶便是娘,誰給吃的就跟誰混。
    緊接著蘭州機群中的數架武直8運輸機降落,從裏麵衝出來十幾個穿著軍用雨衣的士兵扛著一個個空彈藥箱、汽油桶什麽的凡是能裝液體的容器和幾台小型泵油機衝向那些民機,民機裏的駕駛員趕緊出來幫忙——他們要把剩餘民機中的航空燃油抽幹,隻是他們留下了那架最大的ac1民用直升機。
    “嗯,知道那些民用直升機除了能喝油外不能打架也不能運東西,我還以為他們要把這些民機都開回去呢。”邱國興扒拉著門縫說道。也隻有那架ac1除了能喝油外還能幹點實事。
    當兵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民機裝載的航空燃油被抽幹淨,隻剩下空蕩蕩的飛機軀殼。那幾個特種兵也帶著人在機艙殘骸中翻騰夠了,什麽也沒發現,悻悻地向那個軍官匯報,軍官攤了攤手,嘰裏呱啦的說了些什麽,特種兵敬禮招呼手下的士兵集合。
    “我操,我操,這幫孫子幹嘛呢?”劉偉急吼吼地罵出了聲,隻見列隊集合完畢的士兵迅速登上了那幾架武直8和那架ac1,與此同時空中的一架武直9的艙門打開了,一挺機載重機槍伸了出來。
    頃刻間,機載重機槍開火了,一枚枚彈殼伴隨著翻騰的火焰下雨般地從天上掉了下來,渾黃的泥地裏濺起一束束肮髒的泥花,重機槍打出一條火鐮,向著旁邊的一架民機掃了過去;緊接著其他幾架直升機中也伸出了幾挺重機槍,緊接著翻騰起火焰,一條條火鐮掃向附近的民機,王阿貴他們很快聽見了一陣讓他們心疼得流血的“叮叮咣咣、劈裏啪啦”聲。
    那些火鐮在每一架直升機的油箱和發動機、螺旋槳處留下了一排彈孔,登時所有民機的發動機向外冒著縷縷青煙,處理這些飛機不需要使用寶貴的火箭彈和導彈,隻需要重機槍在發動機上留下幾個彈孔就行,在這飛機零件完全斷供的末世,這幾個小小的彈孔就宣告了飛機的報廢,就算是誰有軍機零件也沒用,直升機的發動機更不是誰都能修好的,沒有基地會傻了吧唧的跑這麽遠為了幾架破飛機耗費大量的、寶貴的航空燃油。
    “這群畜生,也不說給咱留一架,哪怕留架小蜜蜂也行啊。”陳二狗罵道。
    “狗日的!誰t讓你打螺旋槳了?那麽大的發動機麵積你丫的眼睛長屁股上了?”白恒濤心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飛機打壞了發動機和油箱不怕,但是螺旋槳被打壞了就是再有生物發動機也白瞎。
    “你姥姥的!”劉偉衝著蘭州機群消失的方向扔了一塊泥疙瘩,空中越來越弱的發動機轟鳴聲仿佛在嘲笑劉偉的弱小——部隊,真是一個強大的存在,銅山基地是,賀蘭山基地更是。
    也許是重機槍手吝嗇重機槍子彈吧,也許那個重機槍手是陸軍調過去的吧,也許總之,王阿貴他們是幸運的,邱國興和白恒濤在數架飛機上翻騰一會兒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兩架h45民用多用途雙漿葉直升機隻有一架被打壞了旋翼。當然,發動機已經讓打報廢了,彈孔外都在冒著青煙,這架直升機的漿葉停轉時正好和機身重合,那條火鐮連帶著發動機帶螺旋槳一塊打報廢,但是這架飛機損傷卻是最輕的,隻有一排彈孔。
    而另一架h45民機的螺旋槳卻停在了和機身呈近90度的位置,幸運地躲過了火鐮的掃射,但是這架飛機卻損傷嚴重,一排密密麻麻的彈孔幾乎快將機艙和尾翼打斷。
    “零號車向我處靠攏,零號車向我處靠攏!”王阿貴打開通訊器呼叫軍卡。
    “老邱,那架飛機還能飛不?”王阿貴問道。
    “除了發動機被打壞外其餘的還行,回去把這些窟窿補補,把那架飛機的螺旋槳換過來就行。不過隊長,那架飛機的螺旋槳最好包一層護甲,上麵有彈痕,可能是跳彈刮的,這民機螺旋槳的質量比不得軍機,有個小裂紋都不行。”邱國興冒著雨在那架損傷很重的飛機螺旋槳上細細地看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