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安多米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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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聽席上,也有兩個身影一動不動,目光齊齊地聚集在安多米的身上,一個是白司,一個是金塵。
白司看著安多米的目光是心疼,而金塵看向安多米的目光,很複雜,愧疚與心疼纏繞,憂傷之中還透著些許看不透的情感。
雖然看不透,可是這目光讓坐在金塵身邊的付嬈安覺得,十分不舒服。
“你看啊,這白司跟安多米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在這兒呢,白司就用那種情人的目光看著安多米,實在是太過分了!”
付嬈安試圖轉移金塵的注意力,金塵慢悠悠地看向不遠處的白司,心中溫怒,眼中卻沒有恨意。
十五分鍾之後,再次開庭,到了宣判的時間。
雖然已無期望,但是安多米還是懷著一絲希望看著法官。
“現在宣判,被告人安利軍,犯綁架罪,情節惡劣,雖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但是社會影響大,判處有期徒刑六年零八個月,立即執行。”
宣判簡單明了,安多米卻有些不能接受。
“那金南明和郭星呢?”
安多米質問法官,法官無奈地看著她。
“原告,金南明和郭星在調查階段就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後期沒有證據能證明兩人與此事有關,所以,不在審判範圍之內。”
安多米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法庭裏走出來了,她滿腦子隻剩下安利軍最後看著自己仇恨的雙眼,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一般,還有金南明和郭星得意的樣子,像一把把利劍一樣,生生紮著安多米的心。
金塵在安多米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想要靠近,卻沒有勇氣,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人一樣。
安多米回到爵悅,便一個人上了樓,躲在屋裏沒有出來。
白司知道安多米心裏難受,也就沒有叫她,隻是每到吃飯的點兒,就敲敲門,把飯菜放在門口。
安多米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空間之中,身體虛脫與情感悲戚重疊著,腦海之中把往日的磨難曆曆在目。
“你們幹什麽!”
母親拖著虛弱的身體竭力嘶吼著,臉色蒼白,年紀尚小的安多米無助地看著。
一群橫眉豎眼的男人闖進家裏,手機拿著老宅子的房契和父親親手寫的證明書,安多米和母親才知道,遠在番市打工的父親,說自己宇上貴人掙了大錢的父親,染上了賭博,欠下了錢,已經把老宅子偷偷抵押給了別人。
“媽,爸前幾天回來,根本就不是為了看我們娘倆兒,他是來偷房契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們的死活,房子沒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多米,聽媽的話啊,你安心上學,也別恨你爸爸,你爸爸一個人在番市,孤苦伶仃的,一定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做出這種事情的,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是你爸爸,你千萬不能恨他,你知道嗎?”
看著母親急切的目光,安多米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三年的時間裏,母親靠打零工養活安多米,兩個人甚至還在野地裏麵過過夜,本來身體就不好的母親,越來越憔悴,最後猝死在了工廠裏麵。
安多米一分錢都沒有,連安葬母親的錢都沒有,最後,還是村民湊錢買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埋掉了安多米的母親。
那個時候,母親的屍體已經停放了一周的時間,屍臭味和屍體可怕的變化,是安多米這一輩子的噩夢,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銘記著母親的話,不曾恨過安利軍。
後來,消失了很久的安利軍忽然回村,找到了安多米,說要帶她去番市闖蕩。
被騙到番市之後,安多米錢卻被安利軍告知,她是來幫他打工還債的。
“呃……嗚嗚……”
安多米在夢魘中哭泣,忽然淚眼醒來,看見周圍的一切,才從痛苦中暫時抽身出來,伸手抹掉了眼淚。
“多米?你沒事吧?午飯你沒動,晚飯多少吃一點兒吧?”
白司小心翼翼地在門口詢問著,他隱約聽見了安多米的哭聲。
安多米使勁兒擦拭了臉上的淚痕,心裏忽然湧出了從來沒有的恨意,在知道,金南明就是帶著父親入賭場的人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有了所謂的目標。
“如果沒有賭博,我母親不會慘死,如果沒有賭博,我的父親不會變成禽獸,如果沒有賭博……金南明,你把我所珍視的一切東西都給毀掉了,那我也要毀了你珍視的東西……”
安多米喃喃自語著,手緊緊地攥著床單,心裏盤算著。
“多米你沒事吧?”
白司聽見裏麵的哭聲忽然停止,變得安靜了起來,擔憂立馬湧起,生怕安多米想不開。
哢嚓一聲,門開了。
安多米微紅著雙眼,強笑地看著白司。
“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關照,晚飯我就不吃了,我要回金家。”
“什麽?回金家!”
白司驚愣地看著安多米,她好像是認真的。
“多米,你看新聞了嗎?上麵已經把金南明想要趕你出金家的事情炒的沸沸揚揚的了,顯然,金南明也確實是容不下你了,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沒有資格,可是你看金塵,他根本就沒有站出來說任何話,他根本就不愛你,他……”
“你有資格,白司謝謝你,對於我,你根本就不用談資格,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我要回金家,我既然已經嫁給了金塵,就要做好自己人妻的本分。”
安多米輕描淡寫地說著,可是白司卻覺得,安多米變了。
白司強掩心中的失落,微微一笑。
“既然你想明白了,我也不能再說什麽,隻是,現在天都黑了,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不,如果你送我回去,流言蜚語會纏你一輩子的,我是金家的媳婦兒,自然要讓金家的人來接我。”
安多米說完,回身拿起手機,撥通了金塵的電話。
此時的金塵整跟付嬈安和金南明坐在餐桌上,無味地攪動著自己麵前的飯碗,忽然手機響了起來,看見來電顯示的金塵,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誰呀?”
金南明看金塵這麽激動,好奇地詢問了一句,金塵沒有回答他,便急匆匆地上樓去接了電話。
“喂?”
“我在爵悅,來接我。”
“啊?”
“怎麽?聽不明白嗎?金塵,我們兩個還沒離婚呢,我還是你老婆,來接我有這麽困難嗎?”
“不是,我是……”
嘟嘟嘟……
金塵話沒說完,安多米就掛斷了電話,掛掉電話之後,安多米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給金塵打電話,這般強硬地要求,確實需要一點兒勇氣。
“他馬上就會來接我的,那我,就先下去了……”
安多米遲疑地說著,趕緊側過白司,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白司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說實話,在知道金南明算計安多米的時候,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的雀躍,他希望安多米跟金家決裂,隻有那樣,安多米才能有機會來到自己的身邊。
金塵沒有絲毫的猶豫,掛斷電話,來不及思考,好像生怕安多米會後悔一樣,飛奔出門,開車去接安多米了。
金南明和付嬈安疑惑地看著他瞬間消失的背影,著急地連大門都忘記了關,這讓金南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原來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金塵隻用了十五分鍾就到了,他緊張地看著朝著他走來的安多米。
安多米無比從容地上了車。
“走吧。”
“那個……安多米,我知道,金南明所做的一切很過分,如果你覺得不痛快,我可以跟你離婚的,三千萬不用償還了,我還可以給你錢做不長,多少都可以。”
安多米還是第一次,聽到金塵這般低姿態的說話,她側目看向金塵,麵無表情,卻忽然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讓金塵有些看不明白。
“瞧你說的,我父親現在這樣的下場,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金南明雖然討厭我,但是我相信,他不會笨到犯法,再說了,我爸爸已經賣過我一次了,他早就應該受到懲罰了。”
安多米的話,完全出乎了金塵的意料,他錯愕地看著安多米,覺得她的笑裏藏刀。
“你……真的這麽覺得?”
“當然,我想明白了,我應該遵守合同,好好陪你演下去,放心吧,沒事了。”
“哦……”
金塵心思不定地應了一聲,實在是看不透現在的安多米。
金塵領著安多米回來,讓金南明驚愕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就連在廚房切水果的付嬈安也差點兒切到了手。
付嬈安以為,經過這次法庭的事情,安多米將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回到金家了。
“爸,您怎麽那麽驚訝呀,我跟金塵沒離婚呢。”
安多米叫金南明一聲爸,金塵驚得瞪大了眼睛,金南明也錯愕地看著安多米,聽著她叫的這聲“爸”,心裏別扭至極。
“你叫我什麽?”
“爸呀!您是金塵的父親,我是金塵的妻子,您當然也是我的爸爸……”
安多米說著,慢悠悠地朝著金南明走了過去,微笑地看著他。
“您放心,以後我在金家會好好的,做個稱職的妻子和兒媳婦,我一定會在金家站穩腳跟,跟金塵恩恩愛愛的,爭取早生貴子,讓你的金氏集團……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