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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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洲年放下手中的玉球, 起身走到劉之算麵前。
一雙黑色的長靴上麵繡著深紫色的花紋,繁複高貴。
劉之算不敢抬頭, 那隨之而來的氣勢太過懾人, 他隻怕稍稍動一下都會被那氣勢割得四分五裂。
“奇楠, 你說我要怎麽處置的好?”徐洲年沉聲道。
奇楠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可以說是匍匐的人一眼, 淡淡道:“杖責五十,能活下來的人,奇楠也求殿下饒了他們。”他一抱拳, 懇求道。
徐洲年轉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奇楠, 你覺得能活下來的人有多少?”
奇楠搖了搖頭, “屬下不知。”
徐洲年:“或許全死了, 你提前為著這些死人求我, 是否太不值了?”
奇楠低頭了下,隨即抬頭看向徐洲年道:“屬下不敢。”
徐洲年揚了揚唇,一腳朝劉之算踹了過去。
劉之算被踹到了門欄前才停下, 他捂著被踹的手臂,死死咬著嘴唇臉色蒼白。
可是他連喊痛都不敢, 隻能生生忍了下來, 想從地上支撐起來, 右臂一用力,更是有撕心裂肺的疼的傳來。
他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咬著牙艱難地翻身, 又跪在了地板上。
徐洲年哼了一聲重新坐回貴妃榻上, 單手撐著下頜,淡淡道:“劉之算,領著你的暗格沒人去領五十杖責,能活下來的人,本皇子承諾可以放他一馬。”
“不過。”他話音亦一轉,“活下來的人,全部從暗格給我消失。”
劉之算忙道:“謝殿下。”他疼到聲音已是嘶啞。
雖說五十杖責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實在太重了,但是比起直接賜死,杖責至少還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下去吧。”徐洲年冷聲道。
劉之算掙紮著起來,扯著或許已經斷了的手臂極為疼痛地行禮,這才離開。
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徐洲年另一手又重新拿起玉球,在手裏把玩著。
“三弟那麽調皮,我這做哥哥的不教一教,總是要被笑的。”
他眼裏一抹狠厲閃過,隨即又笑道:“奇楠,你說我要做些什麽,給三弟一些不一樣的驚喜呢?”
奇楠:“屬下不知。”
徐洲年歎了口氣,“奇楠,我以為你懂我。”
奇楠微微抬頭看向徐洲年,不知道該回什麽。
徐洲年也不等回答,又自顧自說道:“你說三弟這逆鱗,是不是有些明顯?”
奇楠想了想,頓時恍然,沉聲道:“殿下說的,可是顧小姐。”
徐洲年看似震驚地看向奇楠,笑道:“果然是很明顯,連奇楠你都看出來了。”
奇楠幾次見到徐經年和顧南笙在一次,徐經年對顧南笙占有欲,太過強烈赤果。
隻是……
他皺了皺眉,猶豫著是不是該問。
徐洲年似是知道他所想,淡淡道:“顧小姐本皇子也很喜歡,如果徐經年沒有那麽早出手,我會考慮多玩一些時間。”
“畢竟傾國傾城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他話音一沉,“不過女子總歸隻是玩物,適當的時候可是非常好的棋子。”
奇楠點頭。
徐洲年笑了笑又道:“不過憐香惜玉本皇子還是有的,可別傷了。”
奇楠稱是。
徐洲年又道:“這件事不要我們的人動手,找個利落一些的,我們的人主要還是放在徐經年身上。”
奇楠領命而出。
徐洲年靠在榻上,想到即將到來的遊戲,心情就十分美麗。
……
錦繡閣的老板因為想看她所珍惜的那款布料穿在顧南笙身上是怎樣的錦繡無方,便派了馬車過來接顧南笙前去試衣。
顧南笙也沒什麽事情,捧著手爐就出發了。
錦繡閣。
“顧小姐。”老板娘微微施福,“麻煩顧小姐特意跑了這一趟,奴家感激不盡。”
顧南笙淡淡道:“無妨,老板娘太客氣了。”
說著,老板娘引著顧南笙朝後院走去,“奴家便住在後院裏麵,這裏也被我當成了倉庫,望顧小姐不要介意。”
顧南笙搖了搖頭,隻是稍稍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老板娘想著試衣間有些灰塵,便帶著顧南笙去了她自己的房間。
“這是奴家的房間,顧小姐稍作休息,我這就去拿衣服。”老板娘笑道。
顧南笙尋了把椅子坐下,“老板娘不必客氣。”
老板娘轉身徑直去拿衣服,顧南笙看著這間房間,頗有老板娘的感覺。
雕花床紅紗帳,房間裏擺著的也不是古玩名畫,都是小女人家家喜歡的東西。
梳妝台上,胭脂水粉成排擺放,窗下的桌子上,一幅還沒繡完的刺繡,上麵可以看出繡的是鴛鴦戲水的圖,很是好看逼真。
“讓顧小姐久等了。”老板娘人未到聲音先到,顧南笙收回視線才見她推開了門。
此時老板娘的手上捧著兩套錦繡華服,還有一件讓顧南笙有些難以移開視線的披風。
“因為還有剩餘的布料,我便想著給小姐做件披風。”老板娘見顧南笙視線落在披風上,便解釋道:“這件披風是奴家親自做的,也算是擅自做主,如若顧小姐不喜歡,那奴家定不會勉強,這錢奴家是不會收的。”
顧南笙卻道:“老板娘誤會了,南笙隻是覺得這披風做得新奇,多看了幾眼。”
說著,她伸手拿過那件披風抖開,心底不由得也是一番驚訝。
這件披風很像21世紀的風格,首先入眼是大片的紅色,紅得妖豔明麗。
再換一邊,紅色中間穿插著白色的布料,陡然增添了純淨清新。
兩塊布料以交疊的方式體現,不至於太豔麗也不至於太純淨。
“嚐試了一些新的東西,不知道顧小姐是否喜歡?”老板娘也是心血來潮,一來是這兩塊布太過難得,再來是因為穿的人是顧南笙。
顧南笙淺笑道:“老板娘巧手,南笙很喜歡。”
老板娘終究是鬆了口氣,揚唇笑道:“顧小姐試試看吧,我可是十分期待。”
顧南笙被領著走到房間唯一的屏風後,見老板娘伸手要來幫她解扣脫衣,她道:“老板娘有心了,南笙自己來就可以了。”
老板娘心道顧南笙許是小姐臉皮薄,笑著稱好便退了出來,在外麵守著。
脫下了身上長裙,她隻穿了裏衣,很薄。
幸好屋裏此前就用碳燒暖和了,不然讓顧南笙脫衣服,她定是不想的。
她先拿來放在上麵的那條白色的長裙,裙子比起她之前身上穿的那件要複雜一些。
上身做成了兩件套的樣子,領口一排的盤口蜿蜒而下,袖口也被束起,一顆盤扣綴上十分點睛。
好不容易扣完了所有的扣子,顧南笙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款款走出來,低頭能看到裙擺被繡了一條銀邊,很是華麗。
老板娘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
顧南笙今天梳著半頭,上邊隻插了一根簡單玉釵,眉目如畫肌膚雪白,穿上這一身白色的長裙,就像是畫上走下來的清秀美人。
“顧小姐真是天生麗質。”老板娘感歎道。
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布料果然是適合顧南笙的,她借著這套衣服,定是又要賺一筆了。
顧南笙淺淺笑笑道:“老板娘謬讚了,是南笙要謝謝老板娘對這衣服下功夫了才是。”
老板娘也不反駁,這兩套衣服可是費了她不少心神。
顧南笙也不拖著,轉身去了屏風後,又準備換上另外一套長裙。
那套紅色長裙紅得十分正,上麵花朵在光線下閃著金光,更添了若隱若現的感覺。
長裙被製成立領的款式,胸前是一排裝飾用的盤口,精致的盤扣給整體增添了不少靈氣。
袖子是廣袖,袖口一圈繡上了蘇繡,反複的花紋,拔升了高貴感。
到腰間的部分直接被束起,製成寬版的束帶的樣子。
束帶中間留白,倒是在腰側繡簡單的線條,顯得腰身更加輕盈。
裙子下擺是荷葉型的,在裙擺處有微微卷起。
“顧小姐這一身,可是把天女都比下來了。”老板娘感歎道。
隻是唯一欠缺的便是顧南笙的臉太素了,要是嫵媚一些,那就連天女看了都要嫉妒了。
“顧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奴家給小姐上個妝。”老板娘知道不妥,但還是忍不住。
顧南笙想了想便道:“那就麻煩老板娘了。”
細細描繪,輕輕擦拭。
銅鏡中顧南笙的五官在老板娘的巧手下,增添了幾抹難掩的嫵媚。
隻是,少了一點朱紅。顧南笙心想。
她借了老板娘的朱砂,用幹淨的筆尖輕點,眼角朱紅的淚痣靈動自然。
老板娘看著這點睛之筆,不由得又是一聲驚歎,直呼顧南笙的顏隻應天上有。
顧南笙笑了笑,眼角的朱紅淚痣微皺,眉眼間眼波流轉,老板娘隻覺得心顫了一下。
她堪堪回神,不免想她身為女子都如此了,那那些男子,豈不是要被勾了魂去了。
她看了一眼顧南笙,心道會是誰有這登天的福氣。
顧南笙見試完了衣服,便要去換下來。
老板娘趕忙攔住,“顧小姐穿著回去罷,要是換了臉上的妝豈不是浪費了。”
顧南笙聞言點頭,她主要是怕麻煩。
老板娘將衣服整理好,親自將顧南笙送上錦繡閣的馬車,“顧小姐小心些。”
顧南笙點頭,便放下車簾。
馬車噠噠地朝著顧府而去。
算著路程,想來快到顧府了。
忽然馬車一震,顧南笙稍稍扶了下車窗,秀眉淺皺。
她道:“可是軋到石子了?”
說話間外麵響起一聲極輕又極為怪異的聲音,她卻不曾注意道。
“是顆石子,小姐可有事?”外麵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顧南笙:“無妨。”
外麵駕車的人蒙著臉笑了笑,反手為微微拉開一縫,將手上的香夾住,才鬆了手,繼續用長鞭打著馬背前進。
顧南笙腦袋靠在側壁上,隻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慢慢地,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馬車也早已轉了方向朝城外而去。
於此同時,奇楠看著遠走的馬車,轉身輕掠回行館。
“殿下,人帶走了。”奇楠看著麵前筆直威武的背影,恭敬道。
徐洲年點了點頭,“其餘人都給我守好了,想來三弟明知是陷阱,也一定會踏進去的。”
他說著笑了笑,“誰讓三弟你這麽不聽話呢。”
顧南笙悠悠醒來的地方不是顧府,而是一件破敗的土房子裏。
房子看起來很久沒有住人了,中間一張四方桌上都是灰塵,房屋四角也都布滿了蜘蛛絲。
她挪動了一下身子,手腳被綁住的她小小的動作都是困難,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放棄了。
她身下躺的是稻草,幹幹的,不紮人但也不算是舒服。
“到底是誰?”她心想,“陸浣紗?”
隨即她又否定了,陸浣紗之前沒那個膽量,現在也未必有。
可是杭州城裏記恨她顧南笙又敢動手的人,除了陸浣紗還真沒了。
“難道真的是她?”她心道。
“嘭~”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顧南笙的思考,她沉著眸看向走進來的人。
來人身材高大,寒風瑟瑟的天氣裏,隻穿著無袖的單衣,雙臂肌肉顫顫,看起來很是嚇人。
他蒙著黑色的麵巾,一雙眉眼緊緊看著顧南笙,眼中的垂涎無法遮掩。
顧南笙也不怕,沉聲道:“你幕後的人是誰?”
來人沒有回答,心裏卻是對眼前的女人心癢得要緊。
他之前掀開車簾要抱顧南笙下來的時候,看著靠著側壁安靜睡著的美人,一瞬間隻覺得是仙女下凡。
他竟是一點都不敢動。
堪堪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回過神來,他抱起顧南笙,女人特有的淡淡香氣不要錢似的鑽進他的鼻子,他渾身一緊。再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要不是出錢的人交代不許傷她分毫,他真想壓著先過過嘴癮。
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那人把顧南笙放在稻草堆上,拿出早已備好的繩子將顧南笙的手腳全都綁了起來,這才鎖了門出去。
他不僅要綁來著女子,他還要去送封信。
送信的行館他找了一會才找到,他沒有戴麵巾,竟以真麵目示人。
他身體十分彪悍,麵容卻看著十分忠厚老實。
他笑嗬嗬地遞給門口的侍衛一封信,道:“有人讓我拿給這行館的主子,不知……”
侍衛看了他一眼,道:“什麽人?”
那人搖了搖頭,“小人也不知道,小人隻是收了錢辦事的。”
侍衛看著他憨厚,便收了信打發他走,“快走快走,信我們會轉交的。”
那人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囑咐道:“信可別丟了。”便轉身離開。
侍衛低頭看著手裏沒有署名的信,心道:是不是誰送來的密信?
他也不敢耽誤,趕忙拿了進去。
徐經年淺皺著眉心解開信封,僅一眼,便讓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在身邊的長亭見狀,問道:“殿下,可是出什麽事了?”
徐經年將手中的信遞給長亭,長亭看後,眼神也是陰沉。
信上道:顧南笙在我手裏,想救,獨自來城外二十裏的樹林。
徐經年喚來送信的侍衛,“送信來的人長什麽樣?”
侍衛想了想,恭敬道:“大塊頭,看起來挺老實的。”
長亭也問:“可曾說了什麽?”
侍衛:“說是收了銀子替人送信來的。”
長亭看向徐經年,“殿下,看來這是有蹊蹺。”
徐經年擺手讓那侍衛退下,喚了幾人命令道:“速去顧府探查南笙在府上嗎?再撥一人去林府。”
隨即他又道:“再有一人去葉府,以最快的速度給我結果。”
侍衛領命。
長亭緊捏著手中的字條,道:“殿下,這事計劃周算,想必是衝著殿下來的。”
徐經年心裏隻希望顧南笙在顧府,不要亂跑,抿了抿嘴道:“你覺得會是誰?”
長亭抬頭看了徐經年一眼,心裏也是擔憂,道:“前天我們清除了二皇子的那些暗棋,想必觸怒二皇子了。”
徐經年點頭,“隻有他才會做這種事。”
長亭一驚,心裏更不願徐經年去冒險,於是道:“殿下,二皇子定是想置殿下死地,一路南下的刺殺還不夠,現在還要如此。”
“殿下萬萬不可去,長亭願領命帶著人去將顧小姐救下來。”
徐經年瞥了一眼長亭,收回視線看向城外的方向道:“她有事,我怎能袖手旁觀。”
“可是,殿下……”
“不要說了。”徐經年打斷了長亭的話,沉聲道:“等他們回來。”
去林府的侍衛先回來了,告知顧南笙不在林府。
緊接著去葉府查探的侍衛也回來了,顧南笙也不在葉府。
剩下的,便是顧府了。
徐經年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握著,心裏隻記掛那抹身影。
去顧府查探的侍衛也回來了,顧南笙也不在顧府。
也就是說,那封信所說是事實,顧南笙被帶走了。
徐經年也不耽擱,對著長亭吩咐道:“如若三個時辰我沒有回來,你便帶著眾人離開。”
長亭緊皺著眉,“可是殿下,長亭……”
徐經年笑笑,“你就如此不信我?江南一路都過來了,我還怕嗎?”
長亭歎了一聲,隻能點頭。
徐經年徑直繞過長亭,掠出行館,翻身躍上早已等候的寶馬,疾馳而去。
長亭看著那消失的背影,心道:殿下,你終究還是動情了。
他收起心裏的擔憂,轉身吩咐道:“行館所有人聚集,做好接應殿下的準備。”
他似是想起什麽,快步朝書房走去。
破屋子裏,男人站在顧南笙麵前,能看出他眉眼的沉醉,“真是好看的娘們。”
顧南笙冷眼瞪去,卻讓那人更加興奮,“小娘們,你這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卻又是好看得緊,怪不得那人吩咐我不能傷你分毫了。”
顧南笙終於有了點信息,不傷她分毫,想必陸浣紗沒那麽好心,那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