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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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莫騫等了十幾秒,再次催促道:“葉甜, 你說話!怎麽了?葉甜!”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可惜還是沒有等到葉甜的回應。
    “該死的!”裴莫騫讓手機報保持著通話的狀態, 拔腿就往外邊跑, 還不斷地在電話裏呼喊葉甜的名字:“葉甜,你快回答我!你怎麽了?”
    可是聽筒對麵還是沒有聲音,甚至在通話到第五分鍾的時候, 電話被掛斷了。
    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裴隊長重重地踩著油門,回撥著葉甜的電話, 可是直到電話忙音,也沒有人接聽。
    裴莫騫隻得掛了電話, 重新給周斌打電話, 把葉甜公寓的地址告訴了他,讓他一起趕過去。
    醫院離葉甜的公寓並不遠,但一路有很多紅綠燈, 今天裴莫騫開的不是警車, 所以還是得是不是地停下來等紅燈,等他趕到葉甜樓下的時候,連車門都沒有關好,便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樓上跑去。
    一路上, 他的心裏就有著諸多猜想, 葉甜會不會遭遇了什麽意外, 她的意外是不是與安鈺有關, 不過安鈺和葉甜無冤無仇的, 甚至還對葉甜頗有信賴,應該不會傷害葉甜的吧?不過萬一安鈺的友好和信賴,都和她的瘋狂一樣,是偽裝的呢?萬一安鈺發現葉甜要通知自己呢?她會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決定。
    不過,裴莫騫也在心底安慰自己,沒事兒了,之前自己給葉甜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睡覺,沒準兒就是睡迷糊了,所以不小心碰到了手機屏幕,撥出了最新一個通話也就是自己的手機號碼,如果真是這樣,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這可是報假案!
    可是當他的手輕輕一推門,門便吱呀被推開了的時候,裴莫騫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
    一個健步衝進房間裏,沒有找到葉甜的身影,便疾步向臥室走去,推開門,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側臥著躺在床上的,不是葉甜是誰,她的臉麵朝著窗外,有斑斑點點的光照射進來,她的臉有些白,睫毛長長的,嘴唇有些幹,讓裴莫騫想到了他爸媽喂的那隻壞脾氣的貓,慵懶的時候連別人踹它都不會動彈一下,可一旦發脾氣,就會弓起腰背虎視眈眈地看著敵人,捍衛自己的領地。
    所以還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麽?葉甜隻不過是太累了,所以才睡了過去,她這個人有時候本來就沒心沒肺的,一個女孩子在家裏,睡覺也不知道把門關上,看來等她醒過來,得好好給她做一番安全教育。
    裴莫騫走近,想要給葉甜蓋好被子就離開,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走近了才發現,葉甜的臉實在是太過慘白了,呼吸也不是睡覺時的平穩呼吸,甚至有些急促,額頭上有一層密密的汗珠,這讓裴莫騫想到了第一次見到葉甜時候的場景,那時候她就是蒼白著臉,一頭冷汗地倒在小巷子裏。
    發現了葉甜生病的事實,裴莫騫連忙彎腰把床上的葉甜一把抱了起來,突然,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樣東西,於是用指尖捏到了手中。
    抱著葉甜下樓的時候,她嘴裏一直嘟囔著不成音調的字節,裴莫騫剛到樓下,就與周斌和幾個隊員迎麵遇上了。
    周斌看見裴莫騫懷裏的葉甜,放在平時,放在平時他肯定會調侃幾句,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頭兒,葉甜怎麽了?是安鈺幹的麽?”
    裴莫騫搖搖頭:“不知道,但安鈺肯定前不久剛來過!”
    說著,裴莫騫把剛才從葉甜床頭櫃上拿的信封遞給虎子:“虎子,你把信封拿局裏,和安鈺的筆跡做一個對比,其餘人在這周圍負責搜查安鈺的下落,半個小時之前,她都在葉甜的家裏,應該不會跑得太遠。斌子,你送我和葉甜去醫院!”
    “得嘞!”周斌沒有二話,直接上了裴莫騫那輛車的駕駛位。
    裴莫騫有些艱難地抱著葉甜坐在後座,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可以舒服一點。
    過了幾分鍾,大腿上的腦袋動了動,裴莫騫低頭就看到葉甜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了?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葉甜沒有回答他,又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才又重新睜開,依舊是迷迷糊糊的,嘴裏喃喃道:“安鈺,安鈺到哪裏去了,是安鈺……”
    裴莫騫摸著她的額頭,安撫她焦躁的情緒:“你別著急,我們都知道了,你冷靜點兒,已經有人去找安鈺了。”
    “吳凱,吳凱……怎麽樣了。”
    裴莫騫見葉甜身體這麽虛弱,還惦記著安鈺和吳凱,心裏湧過一道暖流:“吳凱也沒事兒了,就是發燒住在了醫院裏。”
    以為這下葉甜總該安心了吧?低頭就看到葉甜的眼睛裏蓄滿了水霧,她的眼睛很大,輕輕一眨,淚水就順著眼角滑落,因為她是平躺在裴莫騫腿上的姿勢,所以一滴滴的淚水有的流到頭發裏,有的直接滴落在裴莫騫的褲子上,讓裴莫騫覺得有一股熱氣,從他的大腿上蔓延開來,讓他的身體也有些熱。
    醫生給葉甜做了詳盡的檢查,卻沒有檢查出導致她昏迷的原因,最後看到葉甜這嬌小羸弱的模樣,隻說這女孩兒有些營養不良。
    在病房裏,葉甜抱著膝蓋縮在床上,對於裴莫騫的所有問題都隻是搖頭。
    最後裴莫騫無奈了:“葉甜,安鈺究竟跟你說了什麽?這對我們破案很重要,當然,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一些關於她的線索,所以找到她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葉甜沉默了很久,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可以讓我安靜地呆半個小時麽?到時候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裴莫騫點點頭:“抱歉,我也知道今天應該讓你好好休息,這樣讓你回憶問你問題實在是太殘忍了,可是你也知道,時間不等人,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安鈺會做出什麽事情。”
    這一次,回應他的又是葉甜的沉默,她把整張臉都埋在了膝蓋上。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葉甜才抬起了頭,裴莫騫問她,安鈺告訴過她什麽,如果她要是告訴他自己攏共都沒有和對方說上幾句話,然後就暈倒了,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相信,葉甜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的情形。
    今天早上送走裴莫騫之後,葉甜便躺回床上去補覺,她昨晚是真的一夜沒睡好,可是裴莫騫的電話卻驚醒了她,知道對方還在懷疑安鈺的時候,葉甜再也睡不著了,不是因為氣憤,而是因為忐忑的不確定,自從裴莫騫從她的窗戶玻璃上,找到了疑似膠布的物體後,她就覺得心裏一直不踏實,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生,她知道膠帶這東西本來就不該出現在窗戶上,但是還是在努力安慰自己,或許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這膠布就是之前的人留下來的,和安鈺沒有關係。
    門鈴聲打斷了葉甜的思緒,她開門就看到了外邊的安鈺,她穿著上次和自己在商場買的同款休閑服,頭發高高地梳成了一個馬尾,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葉甜。
    眼前的安鈺,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在人群裏會瑟瑟發抖的女孩兒了,讓葉甜覺得她就是一個擁有正常生活的正常女孩兒,她溫柔,美麗,整潔幹淨,知書達理,可是讓葉甜感到驚訝的,不是她現在這副裝扮,而是她頭上的陰影。
    扶住門框,葉甜強忍著腦袋裏的眩暈,想要把安鈺頭上的場景看清楚,那陰影是深黑色的,裏邊卻沒有太過血腥的場景,安鈺一個人,在一片亂石堆裏一臉焦急地翻找著什麽,葉甜的腦袋一黑,好變天才用意誌力讓自己恢複清明。
    安鈺見葉甜這樣,有些擔心:“甜甜,你怎麽樣了?身體不舒服麽?”
    “可能是昨天晚上吹了風,有點感冒吧。”葉甜強裝鎮定說道。
    安鈺擔憂地看著她:“你啊,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以後可得找個好男人照顧你,我覺得裴警官就不錯。”
    葉甜苦笑:“安鈺,你別開玩笑了,裴警官孩子都有了。”
    “有孩子了啊?”安鈺的臉上閃過一抹低落:“真好,我以前也有一個孩子,特別可愛,可惜她死了。”
    葉甜仿佛被雷劈在了原地:“安鈺!你知道安安已經死了?”
    “知道,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隻不過一直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葉甜摸了摸手裏的手機,想到裴莫騫說的,如果安鈺來找他,就直接聯係他,可是現在安鈺來了,卻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安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甜的腦海裏隱隱約約有些猜測,可惜腦袋越來越混沌,讓她理不清頭緒。
    安鈺摸了摸葉甜的臉頰:“不過現在好了,我都走出來了,甜甜,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聽到這話,她驚訝下猛地一個抬頭:“安鈺你要去哪兒?”
    可惜她忘記了避開安鈺頭上的陰影,頓時就腦袋一黑,在失去意識之前,依稀聽見了安鈺焦急的呼喚。
    “甜甜!甜甜!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