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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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飛而出的眉間雪雖然表麵上看著隻是吐了口血,但是她的狀態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好。
精氣神極度萎靡,先天之炁波動幾乎於零。
如果不是她手上那有著裂紋的玉佩在微微顫鳴,正在呼喚出種種玄奇道術上身,搞不好她此刻已經是直接倒地不起了。要知道,眉間雪可是正麵和妖王碰了一下,才導致了這般慘烈的結果。
金丹期和築基期的差距。
堪比筋肉壯漢和營養不良孩童的差別,沒有被當場給轟殺成渣滓,眉間雪都可以自誇一句她的基本功向來紮實,沒有愧對了自己的這身天賦。
不過對於一個需要時間來布置場地和儀軌祭祀的道法修來說,她在出發前做的那些準備,根本不夠金丹妖王看的,不準備個三天三夜恐怕都是笑話,所以一落地眉間雪就給自己貼了一張太平符。
然後手印一掐。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從四麵地底傳出,隻見四道頭纏黃巾的虛幻神將身姿從地麵緩緩爬起,手握刀槍斧鉞的它們在被喚醒的第一時間,就揮舞著手中的巨大兵器,朝著房子裏揮去了試探性的先天之炁轟擊。
“結!”
伴隨眉間雪一聲令下,四位黃巾力士腳踩步罡,氣息瞬間連接成一片。
渾厚的黃土氣息宛如一座小山一般,連同被擊傷的【龍伯】一同給狠狠的扣在了大地之上,這般強烈的氣魄連接,想要打破的話就必須連同這片大地一同給轟碎,短時間能夠攔得住妖王。
“鎮!”
法決驅動道術壓下,眉間雪注意到了顧盼明胸前那駭人的貫穿傷。
“道友,快走,玉塵能拖住它們一刻,但道術被破是遲早之事,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裏!”
眉間雪難得有些焦急之意,讓顧盼明先走,她死死捏著法決,嫩白的手指可以看見正在迅速變黑,宛若是中了什麽劇毒。
而顧盼明則是若有所思,微微搖頭。
“沒錯,我們都不能死在這裏。”
“還不快走?”眉間雪急了。
“我可能已經走不了了,你看……”顧盼明揭開了衣服,隻見他的胸腔中正被劍炁鎖著一枚金光閃閃的符文。“……它的目標,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我,我開始還有些奇怪,原來是妖王也在啊。”
【龍伯】巨人,在洞穿顧盼明身體的一瞬間,抓住了他最精純的炁機。
在當時做了一個顧盼明看來是無用功的動作。
那就是拘了他的氣機,不惜重傷也要鎖定他的一舉一動。這麽做,下一秒也逃不過被顧盼明挺著傷勢,給它一劍殺了的下場,但如果妖王在裏麵那就不一樣了,人家拿著這個,可以在氣機被消磨殆盡前,了解他的一舉一動,再慢慢圍剿。
而現在想要求活的方法隻有一個。
被算計了的顧盼明眼神清澈,宛若是水波一樣柔和,直勾勾的望向了被黃巾力士鎮壓住的空間。
隻有殺掉【龍伯】!
他才有一線生機,退是死,朝前麵對妖王也是死,所以他們不能都死在這裏。
眉間雪愕然,同時眼裏忍不住彌漫出幾分懊悔,她後退了一步,定定的望著顧盼明,朱唇輕啟道。
“我走了,你肯定會死。所以,為我爭取半個時辰,我在外麵布一個陣法,說不定我們還能有希望。”
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
如果是其他人,聽見眉間雪要自己麵對妖王堅持一個小時,估摸著覺得她是在讓自己殿後送死。但顧盼明的腦回路就很劍修,聽到眉間雪說一個小時,他灑脫一笑,提著劍一邊走一邊回頭道。
“想贏和主動和棋是兩回事,一個小時,我能贏。”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一種死意洋溢的赴死感。
因為劍修知道,這是他的生死玄關。
自己必須贏,找盡所有的可能性自己也要贏下這一局,他或許……不,不是或許,而是從修習【太上飲劫歌】以來,現實、夢境,無數次的生死搏殺中,他一直都在期待著這樣的場景。
這樣的,死劫。
顧盼明義無反顧的朝前走去,而眉間雪也貝齒咬緊了嘴唇,朝後飄忽決定陪這個劍瘋子瘋一把!
兩個築基修士正麵倉促迎戰妖王。
他們肯定是瘋了。
不過萬事皆有一線生機,眉間雪選擇相信顧盼明,她相信他能夠越級挑戰,對抗妖王,創造一個修士中極為罕見的奇跡。
四位黃巾力士齊齊一震。
從土黃色的罩子中一隻手突然間穿了出來,它指著顧盼明,做了一個勾指讚賞的動作。
…………
…………
工廠附近,徐唱、羅上華還有張斷玨被成群結隊的妖魔給堵住了。
當不遠處傳來了極為強烈的震撼波動的時候,不少被調走的妖魔選擇了回撲。恰好三人組剛剛從地下出來,撞了個正著,差點沒有被活吃了。
《仙木奇緣》
好在這些妖魔對於回撲工廠很是忌憚,外加徐唱和羅上華兩位劍士都有本領傍身,居然硬是安然無恙的殺出了一條路。
徐唱對此直呼過硬,不可思議!
他們剛剛是在地獄走了一遭嗎?
“別大驚小怪了,妖魔之間有著嚴格的地盤劃分,弱者在沒有允許的情況進入強者的地盤,會被視為挑釁,要麽被同化,要麽就被當場擊殺。”張斷玨手裏拿著一截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妖魔殘肢澹澹道。
然後他就把這丟到了一邊,腦袋也不看尾隨著的成群妖魔,散步一般繼續朝裏走。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
大聰明徐唱憤怒了,他再次感受到自己被侮辱了智商。
“我的意思是,你的救命恩人顧盼明正在對付一隻能夠威懾群妖的怪物,如果我們過去慢的話,他說不定會死。”
雙手插進兜裏的張斷玨彷佛洞悉了全局。
“什麽?!”徐唱有些後背發涼的看著密密麻麻的妖魔。
“別擔心,顧盼明不一定會輸,不過就算他能贏,我覺得希望渺茫。所以這是為什麽我帶著你們來這裏的原因,除了清場之外,我說不定能幫他。”
張斷玨始終一幅無所謂的模樣,無所謂得像一個瘋子。
“當然了,如果他不需要我幫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