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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崔雪看了一眼蔣小婉。
    蔣小婉這才發現自己忘了關麥, 尷尬地撓了撓頭，伸出手去，哢噠一聲關上按鈕。
    “frozen, ”童雯顯然很激動, 甚至帶上了顫音，“好……好久不見。”
    崔雪輕歎一聲, 開麥，湊過去：“嗯。”
    殊不知, 對方喊出他身份的那一瞬, 兩邊的直播間裏就炸開了鍋。
    童雯直播間裏的房管無比頭痛, 一時竟不知道該禁言誰。滿屏的彈幕都在驚歎於崔雪真身的出現：
    【果然, 隻要有毅力，總會等到彩蛋的】
    【word媽呀, frozen居然說了這麽長的一句話！？】
    【frozen聲音好嫩啊】
    【前麵的，友情提醒, 飛雪應該還沒到21歲】
    向來善言的童雯，麵對崔雪的貿然出現，一時竟詞句匱乏到了呆在原地的程度，好一會兒, 才開口問：
    “你……你現在是紅塵的投資人嗎？”
    “……算是？”崔雪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確定。
    “那你你你，”童雯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你也會打比賽的吧？”
    崔雪下意識看了秦朗一眼, 見對方用期待的目光注視著他, 頓時感到有些不太自在, 但還是點頭肯定：“嗯。賽場見。”
    “作為對手，這本該是個壞消息的，”童雯笑了笑，“但作為朋友，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崔雪那專屬於異性的超低情商再次上線：“……啊？我們是朋友嗎？”
    童雯鬱猝。
    “我……我們不是朋友嗎？”她一瞬間夢回幾年前和dash交手的比賽。
    每次賽後，其他幾人都是麵上帶笑，禮貌地和他們一一握手。隻有崔雪一個，那表情簡直是不情願到極致。
    倒不是性格問題，單純是因為某個特別搞笑的原因。
    有一次，崔雪頂著極其不情願的神情和她握手完畢，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聽見對方和前麵的鍾銘涵抱怨了一句：
    “每次都握九十幾個人，走老半天的路，這也太累了。”
    好氣哦。
    但大家還是要保持微笑。
    誰讓這貨就是有這個資本呢。
    “呃，不好意思，”幾年後的崔雪，倒是學會了和人主動道歉，“隻是之前和你聯係的不多，就沒有往這方麵想。謝謝。”
    “雪神客氣了，”童雯道，“你這回捧的兩個新人都很有前途呀。sunny的基礎操作很好，昨天特別亮眼；daisy的話，剛才和她玩了幾盤，覺得她意識和操作其實也還挺不錯的，昨天是不是太緊張了？”
    崔雪很想說其實那人已經超常發揮了。但理智控製了他的語言中樞，最後千挑萬選，選了一句最操蛋的：“你高估他們了。”
    秦朗&蔣小婉：……
    這回，童雯確實無話可說：“……你說話的習慣真是，初心不改啊。做你隊裏的新人，壓力肯定很大。”
    “沒關係，”崔雪說，“兩個人臉皮都挺厚的。”
    這一來一回，崔雪已經在兩邊的直播間裏被貼上了【尬聊天王】的稱號。
    倒真是很貼切呢。看著彈幕的秦朗如是想。
    沉默了兩分鍾後，童雯意識到這天已經被聊死了，很絕望地和崔雪說了再見。
    崔雪點頭離開，把耳機戴回蔣小婉的腦袋上。
    由於是周末假期，被蔣小婉各種甜言蜜語撩了三局的童雯意猶未盡，表示等蔣小婉裝好攝像頭後，陪她玩一玩別的遊戲。
    能和美女大神前輩開黑，蔣小婉興奮得不行，立刻就把攝像頭給裝好了。
    在她打開鏡頭的一瞬間，直播間裏的觀眾都炸開了鍋：
    【好看誒，pick了】
    【這不該叫菊哥，該叫菊妹了吧？】
    【諸君！！我好興奮啊！！！！蘿莉音軟妹顏！我圈終於又有女人了！】
    【好想看老路知道他被個萌妹崩了小菊花後，會是個什麽表情啊】
    此刻，隔著屏幕圍觀蔣小婉直播的嶽讀已經麻木了。
    屏蔽掉“refer”“路西法”“老路”等詞匯的他，心如止水。
    但是！
    蔣小婉是個！
    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
    隻玩了二百五小時的！
    萌新女玩家！
    光是這幾點，就足夠讓他吐血三升。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他還打不過一個二百五嗎？！
    不過，此時，蔣小婉的彈幕裏還有好戲。
    吃瓜群眾們紛紛慫恿蔣小婉把攝像頭轉個角度，好讓他們看看心心念念的飛雪真顏。
    童雯被觀眾一提醒，頓時也饒有興趣道：“說起來，我也確實沒見過來著。倒不如說，圈內見過的人都不多。”
    “小婉啊，你問問frozen，願不願意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說出這話時，她原本也覺得很懸。
    畢竟，frozen當年被dash戰隊保護得滴水不漏。崔雪在場上征戰三年有餘，竟是一張露臉照片都沒有泄出來過。
    他本人倒不會逃掉發布會什麽的地方，但也基本都以旁觀者的身份站在角落，安靜地等舒羽和鍾銘涵進行講解。
    待到鍾銘涵離世，舒羽退役後，他成了dash的隊長之後，才開始各種逃離發布會。
    不過，那種時候，不逃也不是辦法。
    畢竟三個核心成員離開後，dash迎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慘敗。
    這一回，不再有過往包袱的崔雪，是否同意公開自己的長相？
    蔣小婉也愣了一下，才把觀眾的要求轉述了過去。
    崔雪先是皺眉：“……別了吧，我是真長得醜。”
    “你可是顏值區的主播，”蔣小婉道，“別慫啊，崔隊你顏值很能打的！”
    崔雪安靜地在原處思考了十多秒，緩緩點頭：
    “……隻能三秒。”
    聞此，秦朗迅速蹲下身去，鑽進了桌底，躲避鏡頭。
    蔣小婉連忙答應，把夾好的高清攝像頭拿下來，慢慢對準了崔雪的側臉，等待兩秒聚焦。
    崔雪問：“調好沒？”
    “ok！”蔣小婉道。
    下一秒，崔雪慢慢轉過頭去，盯著攝像頭看了兩秒，就轉了回去：
    “……搞定。”
    蔣小婉回頭看了一眼屏幕，把攝像頭轉回去夾在上邊。
    剛才的拍攝，光線完美，對焦完美，位置完美，時機完美。
    她打開彈幕一看，滿屏的都是“！！！”和“？？？”。
    童雯幹澀的聲音從耳機那邊傳來：“他是……frozen？”
    “是啊，”蔣小婉自豪道，“怎麽樣，好看不？不吹不黑，他是我見過最特麽帥的二十歲男性！”
    童雯沉默了。
    她看著自己已經瘋魔化的直播間，陷入沉思。
    【sb這這這這這這是飛雪啊】
    【我錄屏了，現在去發微博，感覺我要紅了】
    【我的天這是什麽神仙顏值】
    【dash怎麽回事，為啥每個隊員都長這麽好看我日】
    【嗚嗚嗚嗚我本來以為frozen是個死肥宅的】
    【前麵你清醒一點，雪神從來就沒胖過】
    同時看直播的嶽讀也緘默了。
    他以前倒是見過崔雪的臉，那時候就百思不得其解這貨蒙麵的緣由。
    幾年過去了，那人原本還有些青澀的五官全長開了，比以前還更清秀一些。
    “嘩，”蔣小婉看了眼列表多出的禮物，感慨道，“老板，你以後可要多露臉啊，就這會兒功夫，收入都抵得上往日的一整天啦。”
    “物以稀為貴，”崔雪淺淺一笑，“看多就不值錢了。”
    秦朗從桌底下爬出來，回到座位上癱下。
    他本人是飛雪的技術粉，對於這種場麵倒還能保持淡定。
    但……
    “崔隊，”秦朗認真地注視著對方，說，“我一點都不懷疑，你今天這麽做，論壇肯定會翻了天的。”
    “怎麽翻？”崔雪麵上一動，“罵我長得娘炮？”
    秦朗感到一陣窩心，伸手輕輕順了順對方的鬢角，說：“……好歹往好的地方想呀。”
    崔雪也不反抗，任他擺弄：“我從小就給人嘲，習慣了。後來我哥為了哄我，就把頭發留長，其他人就去嘲他了。”
    秦朗注視著他的眼睛，說：“別這麽說，我個人覺得挺好看的。”
    崔雪迅速起身：“……你覺得不醜？”
    “嗯，”秦朗堅定地點頭，“不是不醜，是好看。”
    崔雪被他認真的神情震了震，一時居然想不出來該說什麽。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分鍾。崔雪忽然感覺臉上有點發燙，故作鎮靜地扭過頭去，說：“你剛才倒是躲得很快啊。”
    秦朗笑了笑：“怎麽能跟我偶像的光輝時刻搶舞台呢？”
    崔雪覺得心髒發脹，正想回懟回去，那頭的蔣小婉就嚷嚷開了：
    “秦哥，老板，你倆為啥又開始深情對視了？！我這個電燈泡感覺自己太亮了，很尷尬有木有？”
    “觀眾朋友們，我要和你們吐槽一下。我們老板——也就是隊長，frozen，一天到晚和他那寶貝突擊手在訓練室眉來眼去，甜甜蜜蜜。包括我在內的幾個隊友都快瞎了。”
    崔雪佯怒道：“蔣小婉，你瞎扯什麽呢！”
    蔣小婉並不怕他的色厲內荏：“老板你就別心虛了，要是不信，你問問齊哥，奕哥和舒隊？”
    ……這大嘴巴子，怎麽把舒羽也一起暴露了。
    秦朗無話可說。
    “噢，問我突擊手是誰啊，”蔣小婉毫不客氣道，“當然就是秦哥啊，sunny，昨天把refer大神給補了的那個，他也很牛逼的！”
    “你們想想嘛，什麽人才能吸引到我們隊長啊——那肯定都是，強大的男人嘛！”
    蔣小婉這種毫不含蓄的直球誇獎，直接把秦朗和崔雪兩個薄臉皮的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剛剛還在互表深情的兩人，這時候隻能閉上嘴，專心去擺弄手上的練習了。
    弄了十多分鍾不到，崔雪悄悄抬起頭，看了看從脖子紅到耳根的秦朗，心裏無來由地一軟。
    這人真是我的開心果啊。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下午會迎來怎樣的浪潮。
    不過早晨到午飯的幾個小時內，一條#前電競狙神盛世美顏#的熱搜悄悄爬上前列，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飛雪frozen】超級話題再一次蘇醒了。
    齊林生一語中的，崔雪的紅黑體質再一次亮相於世。
    兩張gif動圖，一張轉頭，一張回頭，同時出現在了微博和黑雲戰紀論壇上。
    下午，無聊刷微博的齊林生驚奇地看了一眼訓練室裏的崔雪，說：“崔隊。”
    “什麽事？”
    “咳，”齊林生朝他亮起自己的手機屏幕，說，“自你退役兩年之後，你又雙叒叕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