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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什麽話也沒說。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擁抱在一起。
    過了好一陣, 崔雪才說：“那我就默認你是同意了。”
    “……不算，”秦朗正色道, “總之, 我會慢慢等到那天的。”
    “什麽時候崔隊能誠心地覺得自己非常優秀, 我也會反過來對你主動的。”
    “好, ”崔雪緩緩抽出來，道, “我答應你。”
    秦朗對他溫和一笑，坐到他對麵，思考了一陣, 道：“那……崔隊，還有另一個事情。”
    “什麽事？”
    “呃, 就是，你跟我……的事, ”秦朗皺著眉, “打算怎麽和奕哥他們說？”
    崔雪掩麵輕咳, 道：“他們其實早就知道我對你有意思了。”
    “……啊？”秦朗以為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接過崔雪給他遞去的手機, 秦朗低頭一看, 其中一個聊天群群名赫然寫著“助力小雪早日脫單後援團”。
    秦朗：……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 旁觀者清？
    “這是, 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個……”
    “沒有, ”崔雪平靜道, “他們知道我對你有意思，經常幫我出謀劃策看怎麽追你而已。”
    秦朗實在是繃不住，聳著肩膀笑起來。
    “你笑什麽，”崔雪麵無表情，如果不是眼睛還紅著，秦朗也看不出他實際上還是有些緊張的，“你又沒有答應我。”
    “暫時不會答應，”秦朗斂了笑意，“這點我不會讓步。”
    “我隻是看到大家都在積極地支持你，感覺很高興。崔隊，你有一群特別好的朋友啊。”
    崔雪微微點頭：“我也很感動。”
    “這樣，”他看了看秦朗，“你不要和他們說，我已經和你表白過了。一切就當無事發生，可以麽？”
    “為什麽呢？”
    “沒有為什麽。”崔雪平淡道。
    他對自己這幾個老隊友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要是這幾人知道秦朗拒絕了他，說不準會直接找到秦朗那邊去勸說。
    到那時候，秦朗會相當騎虎難下的。
    秦朗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倒也不太在意地伸手揉了揉他，笑著說：“那崔隊可要讓他們好好教你，看清楚自己有多好，再來說別的事情。”
    “嘖，”崔雪伸手將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鸚鵡抱到掌心，道，“怎麽每次我跟你待在一起，都覺得我他媽才是年紀比較小，需要關心的那個？我平時風光得很，根本不會這樣。”
    秦朗柔聲笑道：“能被欣賞了四年的崔隊喜歡，我也很榮幸。”
    “時間不早了，”他看看牆上的掛鍾，道，“去洗個澡，我們早點休息吧。”
    ……
    再一次並排著躺到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兩個人的關係卻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黑暗中，秦朗感到崔雪的手悄悄伸過來，拉住了他的手指。他把手腕轉過去回握，反而把那人嚇得直接轉身過來，對著他的臉。
    “睡吧，”秦朗說，“小家夥們都休息了。”
    如他所言，兩隻小鸚鵡雙雙伏在長枕頭的中間安穩地睡著。
    崔雪眨了眨眼，小聲道：“你這麽說，總讓我感覺像是結婚生了倆孩子……”
    秦朗哭笑不得：“怪我，都怪我。”
    崔雪用另一隻手悄悄把兩隻小鳥分別托起，放在枕頭的另一邊，又把自己的身體移了過去，輕輕擁住秦朗，在對方身前打了個嗬欠。
    秦朗：“……崔隊，我還沒有答應你。”
    “我知道，”大概是黑燈瞎火裏看不見臉，崔雪說出來的話愈發“厚顏無恥”，“你就當你隊長是來勾引你的。”
    秦朗竟無言以對。
    “我很開心，”崔雪的話裏洋溢著冷靜過後，自然流露出的清晰可聞的笑意，“一想到你沒完全拒絕我，我還有機會，我就覺得這是我今年最滿足的一天。”
    “嗯。我也很意外。”秦朗伸手撫摸對方洗淨的柔軟發絲。
    這是他對崔雪特有的一個習慣性動作。但如今仔細想來，一般的男性基本都不會接受被同性摸頭。崔雪能一直默許他這個動作的進行，本來就是一種極其隱晦的暗示了。
    這麽一想，他心裏不由得又軟了幾分，輕輕抱著對方，用指腹在對方的臉頰上刮了刮。
    崔雪很是配合地讓他搗弄，須臾，道：“少爺，滿意嗎？啥時候上門提親啊？”
    秦朗立刻鬆手，故作平靜：“睡了。”
    他聽見崔雪切了一聲。
    而後就是一夜好夢。
    清晨，秦朗睜開雙眼的時候，見對方依然倚在他懷裏，思維恍惚了一陣，才徹底確認昨晚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想象，而是真實存在過的。
    他盯著崔雪的側顏看了一會，心中五味雜陳，最後還是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戳進去一小點距離，這才抽身離開。順帶把兩隻醒了之後在房間裏雀躍歡騰的小鸚鵡給帶出了房間。
    到樓下，他一眼瞧見了早起的張嘉弈。
    對方見他手上捧著兩隻鳥，嘴角一彎，道：“早啊小秦，居然還帶它們進房間，你崔隊見你喜歡，心裏肯定高興。”
    秦朗笑了笑：“奕哥早。我也很感謝崔隊給我送了這個禮物。”
    “你今天還去訓練室麽？”張嘉弈抬眼，“這個月網站要求的直播時長你搞定沒有？”
    “嗯，還差三個小時，”秦朗掰著手指算了算，“我今天弄完吧。免得老惦記。”
    “欸沒問題，”張嘉弈套上一次性手套，戴了口罩，進廚房給他舀了一大碗早餐的西洋菜瘦肉粥，“你記得帶崔隊一塊去。他還差接近三十個小時，這都23號了。”
    “也就別叫崔潁去了，他去了也不好出鏡，反倒麻煩。就你倆去。”
    要是過往，秦朗可能還不會往深處思考。甚至可能會下意識來一句“大家的任務都沒弄好吧，要通知一下麽”。
    但現在知道了崔雪那點心思，又知道他幾位摯友全力以赴的“推波助瀾”，頓時也看出來對方是想刻意給他和崔雪營造二人世界，培養感情。
    秦朗不由啞然失笑，低頭受了這份關切：“好的。謝謝奕哥，我會提醒他。”
    見張嘉弈露出滿意的神情，秦朗差點偷笑出聲。
    悄悄助攻什麽的，大家也太可愛了吧。
    吃完對方做的早餐，眾人也陸續醒來。見秦朗吃完了居然沒像往常那樣立刻出門晨練，而是坐在沙發上，用筆記複盤自己的舊賽程，登時一驚。
    “欸，”齊林生驚訝道，“小秦你還不出門？”
    “舒隊早，各位早。我在等崔隊。”秦朗禮貌道。
    幾人麵麵相覷。
    “你等崔雪幹什麽，”舒羽好奇地抱著碗轉身，“你先去訓練室，讓他醒了再過去找你就行……啊操，蔣小婉你踩我幹什麽！？”
    蔣小婉挑起她那清秀又不失凜氣的柳葉眉，和舒羽毫不避讓地四目相對：“秦哥心血來潮要和老板一起去，舒隊你打擾個啥？”
    客廳裏鴉雀無聲。
    幾個對舒羽的罵戰極其有陰影的男人根本不敢發表任何言論。
    也就隻有蔣小婉這種史詩級作死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秦朗靜靜隔岸觀火，心裏一邊笑，一邊想的卻是他有點明白為什麽dash當年不招收女成員了。
    大概是舒羽潛意識裏實在不想真心大動肝火來罵女隊員吧。
    自從秦朗來後，崔雪幾乎就變成了最晚起床的那個。幾人都把早餐全吃完，甚至把自己的碗筷都送到廚房去了，他才慢悠悠從樓上下來。
    剛拿起碗筷，惺忪的眼睛在看到秦朗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秦朗朝他笑笑：“崔隊，我們今天一起去訓練室吧。趕緊把這個月欠下的直播債給還了。”
    崔雪頭一回被邀請，一時有些受寵若驚——而他受寵若驚的表現，就是瘋狂加快自己的進食速度，嗆得直咳嗽。
    不一會兒，他風卷殘雲一般結束掉早餐進食，低著頭走到秦朗身邊，說：“我弄好了，隨時能出門。”
    秦朗合上筆記本，笑著一手拎起鳥籠，又揉了揉他肩膀上的肌肉，道：“那我們走吧。”
    崔雪抿嘴笑笑，半靠著他走出了門。
    蔣小婉在旁邊看得張大了嘴，抬手揉了揉眼睛。
    “怎麽了？”張嘉弈問。
    “不是，我怎麽有種奇妙的直覺，”蔣小婉嘴角抽搐，看著木門被關上，“我總覺得我睡了一個晚上，錯過了什麽世紀級的瓜。”
    “難道崔隊昨晚直接表白，然後秦哥答應了？他倆這樣子，簡直就像剛開始談戀愛的情侶啊。”
    廚房的崔潁手一抖，摔碎了一隻瓷碗。
    ……
    兩人一路走到訓練室，因為拿著一對小鸚鵡，路上總在被人圍觀。甚至有一個好奇的小姑娘跑來問說這是什麽鳥。
    很快，他們順著手扶梯上了宏藝電競俱樂部的二樓pubg訓練室。
    秦朗找了個位置，把開放式的鳥籠懸掛起來。讓它倆到處撲騰著玩。
    崔雪拉開一個位置，雙手齊動，迅速登進了遊戲，也點開了直播間。
    “小秦，”他回過頭，道，“來雙排吧。”
    “好呀。我非常願意。”秦朗從旁邊拿了個腰墊，放在崔雪的身後，自己才拉開椅子坐下。
    崔雪邀請他入隊，兩人開了麥克風，和直播間裏瞬間刷出的粉絲們簡單地打了招呼。
    沉寂已久的兩家粉絲們徹底沸騰了。
    由於之前的賽程問題，秦朗和崔雪的直播時間基本錯開。兩人在直播過程中一般又不太喜歡說話，基本就是悶聲秀操作。但這一回，他們竟然沒有單排，也沒有四排，而是雙排！
    黑雲戰紀論壇，沉寂已久的八卦版塊，悄悄地浮上了一個新的帖子。
    “【sf】頭一次雙排！姐妹們，你們準備好摳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