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 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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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藝文娛員工宿舍102房。
    整個客廳內隻有收拾行李和整理衛生的聲響, 壓抑得有些嚇人。
    誰也沒敢去觸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崔潁的黴頭。
    向來和藹的那人, 此刻的臉上的神色陰沉至極。
    “就沒有一個人跟我解釋解釋?”他怒視著客廳前邊頭都不敢抬的幾人, 狠狠道, “如果早知道崔雪去了dash之後會遇到這種待遇,我會提前打斷他的腿,而不是留給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王八蛋收拾。”
    “你們公司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王牌員工的?規章製度是都死了?就欺負我弟一個人在外邊打拚,無依無靠沒人罩著是麽?”
    舒羽剛想說話, 被他怒懟回去:“舒羽隊長, 你那會兒心情不好, 我原諒你。”
    “但是,張嘉弈, 齊林生,你們明知道我弟在隊裏是那種人望,為什麽在放假的時候說走就走, 根本不關心他?甚至最後出事了,還要所謂的‘私下解決’。難道我弟的生命安全,還比不過所謂的隊伍顏麵問題麽?”
    “抱歉,”張嘉弈沉聲道歉, “怪我真的沒想到那個層麵……”
    “所以現在的後果由誰來買單,”崔潁橫眉倒豎, 直接起身, 把麵前的一遝複印件抽出撕毀, 盡數扔在地上, 怒不可遏道, “你們敢不敢多看幾眼那個監控截圖?!那用詞可真他媽的委婉,‘鈍器打擊至右手手腕骨裂,小腿骨折’,‘5日內非法拘禁逾60小時,實施多次捆綁、毆打等侮辱行為’,你們倒好,私下用錢解決,考慮過我弟的感受麽?!”
    “是,你們跟我說,是他主動要求私了,那他媽是因為什麽?因為你們兩個不夠橫,根本沒有保護朋友的能力!他小時候在學校說錯話讓人欺負,都他媽是來找我給他出氣的,”崔潁的聲音愈發打顫,“他這麽喜歡在你們隊打遊戲,幫你們出這麽多力,你們怎麽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幫你們扛這麽多事情?!憑什麽?就憑他家沒人敢幫他發聲?!”
    “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沒完,”崔潁指著麵色難看的張嘉弈道,“別當我是傻子,這份通報出來,我弟自然就洗幹淨他的作假嫌疑了,可付出的代價是什麽?當著千千萬萬的玩家把他傷口撕出來給人參觀?!這根本就不僅是為了洗脫他的罪名才放出來的料,否則早在兩年前就放出來了。”
    “我警告你們——不知道是你們之中的誰,下次敢拿我弟出來炒的,我死都不會放過他。”
    蔣小婉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見無辜的張嘉弈被罵得臉色慘白,找了崔潁喘氣的空當,趕忙衝過去輕拍對方的背:“潁哥你冷靜點。講道理,要是沒有奕哥和齊哥這兩年的幫助,說不準,你現在根本就見不到老板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說這麽傷感情的話。老板遇到那種事情,大家心裏都不想的。”
    “……大道理我當然知道,”崔潁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臉,直接蹲在了原地,喉嚨裏發出幹癟的慟哭,“那我能怎麽辦,我是崔雪唯一的家人,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然不在他身邊……”
    “他以前那麽開朗自信,我生病住院,我媽不來看我,他逃課都要給我帶飯吃,說永遠都會做一個堅強的人。然後,現在我收拾東西,看到他整個抽屜都是藥。一想到他現在表麵上的快樂都是靠吃藥撐出來的虛假幻象,我心裏真的很難受。”
    “小時候跟我說什麽,一定要娶個對象,把對方寵成天上的星星,讓對方可以毫無顧忌地依賴他,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保護者……”
    到最後,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蔣小婉看了眼張嘉弈,示意對方趕緊離開,不要撞到對方的氣頭上。然後一下一下地安撫自責的崔潁:“潁哥,你也別太傷心。反過來想想,老板如果成功和秦哥在一起的話,以後就多一個人幫你保護他了,對不對?”
    “懲處人渣是法律負責的範疇,潁哥你再生氣也就隻能罵街泄憤,不能真動手。老板在這事的處理方式其實算比較聰明的,至少用錢封了對麵的口,手上還拿了把柄,也成功把自己和朋友從渾水裏解脫出來,對吧?”
    崔潁沒有看她。
    許久,他從桌上把手機拿過來,說:“別講了。我給我弟打個電話。”
    ……
    真正開口回憶舊事細節的時候,崔雪發現自己的陳述能力還挺不錯。
    可能是秦朗緊緊抱住他的緣故,讓他覺得也許握住了什麽堅硬的後盾。
    他睜著眼睛盯著秦朗的側顏,盡力讓自己維持在一個雲定風清的平靜語氣,緩緩講了最後一次季後賽時那場噩夢般的經曆。
    那是他們的第一場敗仗。原因是,每回讓隊友跟上自己步伐的時候,崔雪會發現,能夠在行動上跟上他的人並沒有。
    幾位老替補本身的水平就不夠好,不提舒羽,就算連原隊操作最差的鍾銘涵,估計都能在實戰打擊上碾壓他們。
    崔雪其實在那場事故之後,就隱約發現隊伍內部領導層的風向有些變化。不再像之前那樣,目標簡單粗暴,就隻有兩個字——“勝利”。而是漸漸把資金往著其他方麵流動離開。
    作為隊長,他多次向上頭提出運作資金缺少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答複。
    直到青訓營毫無征兆地偷偷解散之後,對這類事情不太敏感的崔雪,才發現自己可能是陷入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困局。
    先是人員短缺問題難以解決。
    青訓營解散,意味著生力軍盡數離開,流向了其他隊伍,這讓崔雪想挑幾人出來訓練提拔的可能都消失了;齊林生和張嘉弈兩人被放了長假,短期內不得歸隊。
    總結之後,他在隊內的一次例會上,向幾位眼中一直寫著不屑情緒的隊員提出了當前的困境。
    “我的方案有兩個,”他在投影出來的word文檔上打,“一,訓練你們盡全力跟著我的節奏來;二,展示你們自己目前的水平,我找一個平衡,跟著你們打。”
    “前麵那個的成績會略好,後麵的會略差,但以我們的經驗,在ppc混下去的問題不會很大。我現在18歲,還能再帶個五六年才開始進入衰退期,隻要在這期間找到合適的新人,我們盡全力培養,隊伍就還會有東山再起的那天。”
    “有什麽別的建議麽?”
    他自認已經把方案列舉得很是詳盡了。但那幾人依然不依不饒。
    “崔雪,老子早他媽受夠你了,”其中一人衝他吐了口煙,說,“什麽叫跟著你來成績會好,跟著我們成績就會差?拽得二五八萬,有本事你倒是一帶三啊。”
    “嗬,”時間緊湊,崔雪根本不想和他們多說廢話,“我現在不就是一帶三麽?”
    “你那一套不一定就頂用,”另一個人說,“你的指揮亂七八糟,隨隨便便就叫我們自由發揮,發揮失誤了又反過來怪我們不行。”
    崔雪冷臉道:“本來就是該自由發揮的戰術,你們自己找不到該找的點,還反過來怪我?”
    “也不是不可以,”他低頭看了眼麵前的資料,說,“你們這話的意思就是,我的指揮你們沒辦法透徹理解,那就選擇方案二。”
    那幾人根本沒拿他的話當一回事。
    其中一個反問他:“你怎麽就覺得自己是對的?”
    “我失誤再多,至少不會比你們錯得更離譜,”崔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你,備彈不充足的情況下不和我報備;”
    “你,打藥讀條時間都操蛋到算錯;”
    “你,□□不聽指令就扔,暴露隊友位置,還他媽扔不準;”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諸多理由,坐冷板凳多年手生也好,緊張到判斷失誤也好,電子競技裏麵,輸了就是菜,哪來這麽多廢話?”
    “你不是舒羽,”另外一個被他點到的人暴跳如雷道,“你他媽沒資格在我們麵前擺款!運氣好跟著老手混冠軍,不是舒羽他們打得好,哪有你狙擊手發揮的餘地?!”
    “我代替出國休息的老隊長謝謝你的誇獎,”崔雪冷漠道,“無論你怎麽像個弱智一樣在這裏跳腳,都不能改變老子連拿兩次世界賽fmvp和兩年‘亞洲首席神狙’的客觀事實。”
    那幾人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會議也以失敗告終。
    多次的失敗累積下來,崔雪和那幾人原本就不怎麽熱絡的關係變得愈發僵硬不堪。直到有一日,他去領保底月薪的時候,聽見裏麵有人在討論公司瀕臨破產的事情。
    崔雪一開始是不相信的,即使裏麵討論的金融名詞,他一個都聽不懂。
    他還天真地覺得隊伍有機會打翻身仗,隻要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就不會辜負死去的隊友。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了。
    某一輪比賽前,教練給他們照常發了一份戰略單。
    他仔細看了一輪,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每一個賽點的安排處理,都十分不符合常規的取勝方式。
    於是,他舉手,提出申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