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了嗎？你等會到了過來我辦公室一下。”
    大清早，顧允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一隻手拿著電話，快步溜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樂園大樓的工作時間很自由，也沒有精確到分秒的考勤打卡，各個部門隻要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務，早上十點甚至更晚來上班都可以。
    所以當顧允八點多跑來公司的時候，隻有一部分酬勤的工作人員在崗，就連小助理都還在開車過來的路上。
    “你怎麽上班這麽早？”
    顧允走出辦公室，自己百無聊賴地順著大樓走了一圈，工位大多數空空如也。
    來到小桔書，他卻意外地發現了一位熟人。
    低著頭對著電腦劈裏啪啦的白姝。
    “顧......顧總？”
    白姝抬起頭，習慣性地開口想叫在學校的稱呼，卻又想起來這裏是屬於顧允的獨立王國，頓時換了個稱呼。
    “不用這麽拘謹，班級聚會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樣啊？”
    顧允笑著湊到白姝的屏幕麵前，走近她的工作台，看了看她的主界麵。
    白姝作為一名實習生，不會插手相對複雜的工作。
    麵前的exce表格中密密麻麻，她負責多個小紅書賬號的運營，簡曆品牌方合作關係，完成桉和內容發布這些簡單的工作。
    “我這不是入鄉隨俗嘛，大家都叫你顧總，我喊別的，顯得我多特別。”
    白姝也是個聰明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鬢角的頭發，就放鬆了不少。
    再怎麽說，顧允也是她相處了兩年的大學同學，搞得那麽等級森嚴，她自己也有點不適應。
    “你們部門要求應該沒這麽早吧？你幾點來上班的？”
    顧允撿起白姝工位上的一個1裝的大水壺，隨口問道。
    女孩子的工位和男孩子，基本上可以在一秒鍾內快速分辨出來。
    尤其是小桔書這類風格極其強烈的公司，小桔書的生活方式已經影響到了每個人，包括白姝。
    brita的水壺，潔麵用的月光皂，洗頭用的h香皂，鬆下的掛燙機和飛利浦電動牙刷，這些都是在小桔書上被人種草過的好物，白姝自然不會缺席，該買的全部都有。
    不隻是她自己，她也讓自己的家人接觸了更好的東西，在未來的經濟上，她也有自信可以給予家人更多的支持。
    “七點吧，我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大樓一開門就到公司了。”
    白姝回答道，她刻意壓低了聲音，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實習期又不給你多發錢，你搞那麽認真幹嘛？”
    顧允有點詫異，看著她的工作痕跡和井然有序的exce表格，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上學和考試，怎麽沒見白姝這麽認真？
    真有她的啊。
    “我想的是，能努力就多努力一點，現在房價這麽貴，未來想要留在江城，還不是要靠自己打拚......”
    聽起來白姝說的很實在，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不過在顧允眼中，海後打拚的方式有很多種，自己努力應該是最慢的一種了。
    作出一個努力上進的正能量人設，去換一個金燦燦的前程，這件事情操作本身一點都不難。
    在學校裏，顧允是少有的幾個比較了解她過去的同學了。
    和高誌鵬在一起的時候，她不但沒有什麽名分，錢也沒混到多少，高誌鵬沒怎麽給過她零花錢。
    剛剛入學的初代海後手段還沒那麽花哨，隻圖帥哥的身子，自己爽到也就行了。
    一整年過去，反倒是在顧允手下的小樂學習兼職的時候，她才狠狠的賺到了幾筆。
    到了大二的末尾，原來的舔狗，蛻變後的劉易升重新吸引了她的目光，兩人迅速勾搭到一起。
    但回床歸回床，這次雙方心裏都像明鏡般清楚，劉易升再也不會像剛剛入學時那樣，一門心思對她好了。
    那個當年的舔狗，不會再回來了。
    下個學期大三，宣傳部下一任部長傳給白姝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南湖大學這一畝三分地，她這位修煉過的海後，已經可以說是玩穿了。
    站在學生會的視野裏，她發現同齡人中，也沒有什麽能讓她眼前一亮的男孩子了。
    所以她切換了一條賽道，粘著賀璿這位宣傳部部長，鑽進了頭部互聯網企業樂園集團，一步踏向了社會。
    來到小桔書的她，像是一條誤入小河的深海魚，終於回到了她熟悉的大海。
    桌上不少未拆封的小零食，小玩偶，看得出來大概率都是其他部門男生的手筆。
    互聯網企業，宅男高度集中和紮堆的地方，誰能不吃白姝這一套？
    誰能拍拍胸脯，說自己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實習生？
    更不用說，白姝本就音容甜美，又每天早早來到公司，第一個上班，最後一個下班，工作時長和態度幾乎全部拉滿。
    又漂亮又努力，這樣的女孩子在大多數程序員看來，絕對是娶回家的不二選擇。
    學校裏的舔狗算什麽？
    噓寒問暖的力度不夠，真金白銀的誠意也不夠。
    這些企業裏的精英們，表麵上一副悶騷老實的樣子，背地裏給白姝發的私信能讓人笑掉大牙。
    “你還用努力？這麽多禮物都......”
    顧允撇了撇嘴，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電梯聲音傳來。
    賀璿挎著一枚精致的女士單肩包，踩著prada的當季新款銀色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進了公司。
    ......
    “怎麽了，一大早找我幹嘛？”
    賀璿風塵仆仆地把包包掛了起來，然後簡單洗了洗手，給顧允泡了一壺茶，兩個人相對而坐。
    “是有個事......等下再說，我早上來沿著樓走了一圈，和白姝聊了幾句，她說自己每天七點就來了？”
    顧允好奇地問道。
    一個人的口碑往往不取決於自己，而是觀察她，以及與她時刻共事的人。
    “嗯，她挺努力的，每天來的特別特別早，而且在運營部門是公認的優秀，每個同事都很喜歡她。”
    賀璿思考了一下，給了一個中立的評價。
    “不是，真的這麽努力？看來是我錯怪她了......”
    顧允瞪大了眼睛。
    難道上一世的高端選手，年紀輕輕財富自由的白姐，就這麽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