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誌愣在原地，這話將他的自尊心擊得粉碎。
    縱使這裏並沒有其他人，他卻覺得自己被扒了個幹淨，被丟在人群中，任由全世界的人奚落嘲笑。
    冬日的寒風從樓道兩端夾擊而來，他渾身的血液都被凍僵了。
    “我……我知道我現在的能力可能還不夠，但是我……”
    叮——
    電梯到了。
    林楓誌的話從這裏斷掉，後麵的話誰也沒辦法再聽見。
    電梯裏的三個人下意識往旁邊靠了一小步，給即將上電梯的人留出位置。
    一種奇妙的寂靜籠罩，林楓誌看著女孩踏上電梯，他的喉嚨被什麽東西死死扼住了。
    大概是他的尊嚴。
    電梯在墨芩眼前緩緩合上，墨芩知道林楓誌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
    越是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當作墊腳石往上攀爬的人，日後就會越變本加厲地從別的地方將自己的尊嚴討回來。
    他將自己踩在腳下，卻覺得是別人踐踏了他的自尊。
    自己能有什麽錯呢？
    隻是想過得更好罷了。
    ……
    吵吵嚷嚷的聲音由遠及近。
    “完了完了，我覺得我要掛了！”
    “我寫了的加起來才六十分……”
    相攜而來的幾人看到站在電梯口前的林楓誌，古怪地看了幾眼，待看清了林楓誌的臉又微微驚訝。
    林楓誌咬著牙，陰沉著臉轉身離開了。
    那幾人對視一眼，小聲議論。
    “這不是那個林什麽？”
    “好像是吧。”
    “也不知道那群女的喜歡他什麽？不就是個細狗嘛！”
    “不是說他再追墨芩……嘿，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
    “……”
    -
    市的冬天是常下雪的。
    大雪下上一個晚上，便堆起薄薄的一層。
    若不是必要，墨芩都不想外出。
    天氣太冷了。
    墨芩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門內有低低的說話聲傳來。
    “林楓誌好像最近都沒找過她了。”
    “應該是放棄了吧。”
    “要我我也放棄啊，天天熱臉貼冷屁股，誰能堅持得下來？”
    “我真的覺得林楓誌已經夠好了，反正我是找不出比他更優秀的男生。”
    “聽說她們那種有錢人，都是要家族聯姻的，說不定她家裏不讓她談呢？”
    “連談戀愛都不行，那也太慘了。還好我家境貧寒，沒有這種有錢人的煩惱。”
    “……”
    墨芩若無其事地推開房門，宿舍裏湊在一起聊天的人瞬間靜了聲，然後又接著別的話題聊。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下隻有兩門還沒結課，一周一共就四節課，還剛好每節課都不在一天。
    沒課的那一天還好巧不巧就在中間。
    墨芩懶得學校家裏兩頭跑，就索性還是住在學校裏。
    從上次電梯一別後，林楓誌就再也沒有湊到墨芩跟前了，反而還有人看到林楓誌跟慕婉素走在一起。
    但更多進一步的就沒有了。
    慕婉素對著結果很滿意，順帶著看墨芩也順眼不少。
    【慕婉素：外頭那個傳言你知道嗎？】
    墨芩過了一會兒，才回複。
    【墨芩：？什麽傳言】
    慕婉素敷著麵膜，看到這話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
    就在前不久，她聽到有人傳她是某外貿公司老總的女兒。
    她搜了一下，發現那家外貿公司的老板恰好也姓慕。
    公司不是什麽知名企業，但也是個中型企業。
    雖比不上墨家，但也是絕大多是人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她確實按照墨芩所說的裝富，但這個發展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她以為是墨芩幹的。
    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慕婉素：還能是什麽，就是你拒絕林楓誌的那個】
    墨芩很快猜到慕婉素想問的是什麽，這事確實是她幹的。
    不過慕婉素既然沒問，她也就不打算說了。
    【墨芩：這不是傳言】
    慕婉素反複看了這幾個字，氣得一把揭掉麵膜丟進垃圾桶裏。
    她將手機往床上一扔，氣呼呼地去洗臉。
    自己喜歡的人追別人，她當然是生氣又吃醋。可對方拒絕了，她又忍不住為林楓誌打抱不平。
    矛盾得很。
    某老總的女兒……
    慕婉素不打算承認，也不打算否認。
    隻要似是而非的說上兩句，那些人就會自己腦補。
    也不算說謊不是嗎。
    -
    考完最後一門，這學期也就結束了。
    直到墨芩回家的那一天，她都沒聽到關於林楓誌和慕婉素的好消息。
    墨芩並不奇怪。
    若是前腳才熱烈的追過一個家世好的女生，後腳又跟另外一個家世好的女生在一起，難免惹人嫌話。
    最少得等到下個學期。
    關於林楓誌的消息，墨芩也搜集了不少，甚至還有意外之喜。
    【林楓誌高中的時候還搞大過別人的肚子】
    這消息是高中時跟林楓誌有過節的一個男生提供的。
    男生是班裏的最差的那一波，因為自己喜歡的女生喜歡李楓誌，所以經常給林楓誌找茬。
    在一眾好評的背後，這簡直突兀。
    墨芩對這個很感興趣。
    【你有什麽證據？】
    【這要什麽證據？！你也跟那些傻一樣，不信是吧！】
    【沒有證據確實讓人無法相信】
    隔著網絡，墨芩都能感受到對麵人的憤怒。
    那人義憤填膺地講了一個故事。
    女生跟林楓誌並不是一個高中的，而是其高中附近的一所職高。
    女孩長得很漂亮，家裏是離異家庭，父母都重新組建了新家庭，隻會每個月給女孩打錢。
    林楓誌用虛偽的嘴臉騙了女孩，騙財騙色。
    十幾歲的孩子懂什麽呀。
    女孩被騙得很慘，甚至都不敢告訴別人。
    墨芩信了大半，這事說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你喜歡那個女生？】
    女孩都不願意告訴別人了，他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他還這麽憤怒。
    除了這個理由，墨芩找不到其他理由。
    【……】
    對方認了，但這事還是沒證據，他跟女孩早就失去了聯係，當年那個孩子也被打掉了。
    ……
    墨芩打算給林楓誌做個詳細的人生履曆。
    讓知道他的人都重新認識認識他。
    也不知道慕婉素發現真相後，兩人的關係又會往何處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