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古代求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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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年年第二天一早是被何桃的聲音吵醒的。
    她心下警惕, 登時沒了睡意。
    根據過往兩個空間的經驗, 第一夜主神必搞事, 總會死上一兩個人, 所以夜裏她也不敢睡得過沉, 如今一聽到聲響,她立即就穿上靴子急匆匆地趕了出去。
    棲梧宮裏的廂房頗大, 有點類似現代裏的至尊豪華套房,不過沒有門相隔, 而是一道簾子。簾子是尋常的簾子,比起儲秀宮衣帽間裏精致無比的首飾衣服要差得遠,更符合十八流言情劇的搭景。
    陸年年一掀開簾子就見著何桃氣勢洶洶地瞪著江慕白。
    許是聽見聲響, 何桃立馬扭頭看向陸年年, 說:“學姐, 他居心不良!他圖謀不軌!他鬼鬼祟祟!他偷偷摸摸!”
    話音擲地有聲, 仿佛江慕白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江慕白懶懶地說:“你哪隻眼睛見我幹什麽事情了?”
    何桃說:“兩隻眼睛!你一大早就在女孩子的房間裏,你懂不懂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
    未料江慕白卻笑了聲,他眉眼間似有幾分倦意,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說:“糾正你一句話,我並沒有一大早就在這裏。”
    “胡說,我明明六點多就見到你在這裏了……”
    “哦,我是在這裏待了一整夜。”
    “你……”
    何桃被噎住了。
    陸年年也被驚住了, 她問:“你沒在你房間睡?”
    江慕白說:“嗯, 棲梧宮太大了。”
    “啊?”
    他說:“你有事我不一定趕得過來, 反正這裏也有床榻。”
    陸年年頓覺心中一暖。
    何桃看看陸年年,又看看江慕白,抿緊了唇。
    .
    外麵的雪下了一夜,如今仍未有停下的趨勢,而外麵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整個大地宛如銀裝素裹,雖說是粗製濫造的宮城,但在雪景的襯托下,仿佛加了一個天然的濾鏡,美不勝收。
    然而也因為這場大雪,導致陸年年等人被困在了棲梧宮這邊。
    所幸還有兩個宮女提供衣食住行,不至於挨餓受凍,但也因為受到天氣的束縛,陸年年對棲梧宮以外的狀況,一無所知。而他們棲梧宮的第四位玩家也不曾見過身影,問了雪花才知道她跑去含光殿住了。
    陸年年也能理解,畢竟她們三個新人抱團,住在一塊也好商量對策。
    隻是……
    這宮城裏的日子也太過平靜了,每天吃吃喝喝看看雪,和宮女嘮嘮嗑,宛如養老生活。
    而這平靜的日子直到第四天的半夜才出現了一絲變化。
    陸年年被江慕白叫醒。
    自從知道江慕白守在外麵後,她睡得就很踏實,這會被叫醒後,仍有些迷糊,她睡眼惺忪地問:“怎麽了?”說著,還打了個哈欠,又望了眼外邊,黑漆漆一片的,估摸著還是夜半時分。
    江慕白說:“雪花來了。”
    陸年年愣了下,睡意去了不少,問:“她來做什麽?”
    江慕白問:“清醒了嗎?”
    聽到他這話,陸年年哪裏敢不清醒,立即坐直身體,點頭。
    江慕白又說:“進來。”
    雪花這才掀簾而入,大半夜的,她也不睡覺,穿得齊齊整整,一進來就給兩人行禮,說道:“奴婢給兩位主子請安,奴婢聽方公公說明日午時太後娘娘從五台寺禮佛回宮,屆時必會召見各位主子,特地囑咐了奴婢要為主子們精心打扮,隻是眼下奴婢遇著了一難題,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頓,又說:“聽聞主子聰慧過人,還請主子拿主意。”
    陸年年問:“什麽難題?”
    雪花說:“內務府給每位主子都送來了兩套衣裳,不知主子要穿哪一套?”
    說著,雪花出去捧了兩個端盤進來,方方正正的端盤各有兩套襦裙,一套是湖碧色繡梅花的,另一套是胭脂紅色繡喜鵲的。兩個端盤上的衣服都一模一樣。
    陸年年與江慕白互望一眼。
    她正要開口,卻被江慕白攔住,隻聽他壓低聲音說道:“仔細思考,不要輕易回答。”
    陸年年說:“我知道,你放心。”
    她輕咳一聲,問:“太後娘娘有什麽喜好?”
    雪花說:“回主子的話,太後娘娘慈眉善目,心有佛祖。”
    ……心有佛祖,也就是喜歡素一些的,胭脂紅的衣裳太過豔麗,太後恐怕會不喜歡。
    宮鬥遊戲裏,三個上位技巧:一,討好皇帝;二,討好皇後;三,討好太後。
    眼下要討好太後,肯定不能跟太後反著來。
    隻是熟悉各種宮鬥劇的陸年年又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這個宮鬥空間裏囊括了眾多宮鬥劇的人設,好的壞的都有,主角炮灰都有,而這個問題在早年的一宮鬥劇裏是個分水嶺般的存在。
    也是配角覲見喜愛禮佛的太後,但不知穿什麽衣服,千方百計問到太後的喜好後,選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未料覲見太後當天卻令太後不喜,直到後來才知太後有個死於意外的女兒芳華公主。公主有一件尤其喜愛的衣裳,正好就是配角穿的那一件。所以太後見著了,睹物思人,太過悲傷,以至於遷怒撞衫的配角,從此本是春風得意的配角不得太後喜愛,沒鬥過主角,至此一落千丈,最終死於冷宮。
    思及此,陸年年問:“太後娘娘育有幾子幾女?”
    雪花說:“三子兩女。”
    陸年年:“兩位公主如今住在哪個宮殿?”
    雪花卻望了眼陸年年,說:“回主子的話,一位已經出嫁,另一位公主早些年不幸死於一場大火。”
    “哦,那真是可惜了,就穿胭脂紅的那一件吧。”
    雪花應了聲,望向江慕白。
    江慕白說:“胭脂紅。”
    雪花再度應聲,捧著托盤離去。
    陸年年這才和江慕白說了自己的揣測,之後又說:“但我不能百分百確定,因為不管穿哪一件,都可能觸到上層人物的黴頭。宮鬥劇本的筆在編劇手裏,而我們空間的筆在主神手裏,人設隻有主神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隻要主神願意,不管穿哪一件都能圓得回去。”
    江慕白說:“明天看看太後會出什麽難題。”
    陸年年“嗯”了聲。
    .
    第二天一早,陸年年從何桃嘴裏聽說了雪花也去問了她一模一樣的問題,她也選擇了胭脂紅繡喜鵲的衣裳。
    陸年年問:“你為什麽選胭脂紅?”
    何桃說:“呃?覺得好看?我不喜歡太素的顏色,胭脂紅多好看啊!難道這個問題還有什麽講究嗎?”
    陸年年說:“暫時不清楚,但下次雪花問你問題,你要再三慎重地考慮,因為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遊戲規則是什麽。”
    何桃感動地說:“學姐,你對我太好了,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陸年年說:“你是我學妹,難得有緣分,多照顧你是應該的。”說著,陸年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陽已然高升,不過雪仍未融化,這幾日溫度仍舊很低。
    幸好屋裏有炭火取暖,不至於被凍死。
    何桃又說:“不知道空間裏的太後娘娘長什麽模樣?”
    陸年年倒是更想知道太後娘娘真身是什麽。
    前兩個空間的主神真身還比較好揣測,有跡可循,可這個空間的npc有點古怪,剪刀,鍵盤,還有碗,太後娘娘的身份高貴,說不定能有比較明顯的線索。
    就在陸年年思考時,棲梧宮外倏然響起一道尖叫聲。
    沒多久,本該屬於棲梧宮的第四位玩家衝了進來,麵色慘白,神色慌張又充滿恐懼,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她爬了起來,拽住了何桃的手腕,聲音裏全是顫音。
    “死了……死了……都死了……”
    陸年年麵色微變:“你說清楚,什麽都死了。”
    女孩兒聽到這話,立即嚎啕大哭。
    “她們都死了,敏敏姐,還有樊姐姐都死了,就……就在含光殿裏……”
    敏敏姐和樊姐姐,包括說話的趙芙都是新人團體。
    陸年年與江慕白互望一眼,說:“我們過去看看。”
    於是乎,一行四人都走去了含光殿。
    大雪漫過膝蓋,四人走得甚是艱辛,短短幾百米的距離硬是走了好些時間,等到含光殿的時候,鞋襪都有些濕了。趙芙帶著人去含光殿的偏殿,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臉色更是慘白,已經不敢往前走了。
    她抽抽搭搭地說:“敏敏姐就在裏麵……”
    江慕白推開了門。
    陸年年正要進去,被江慕白攔住。
    陸年年有經驗了,問:“死狀殘忍?”
    江慕白:“上吊。”
    陸年年心中一沉,說:“沒事,我看看,我可以接受。”
    江慕白這才讓她進去。
    屋裏的女孩穿著一襲宮裝,而此時已經沒有了說生氣,三尺白綾吊在了半空中,舌頭拉得老長,確實有幾分恐怖。何桃嚇得抱緊了陸年年的胳膊。
    而陸年年已經習慣了,抿抿唇,問趙芙:“還有一個呢?”
    門外的趙芙說:“在另一邊的廂房。”
    幾人又一起過去。
    這一個不是上吊而亡的,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十分明顯的勒痕。
    陸年年出了廂房,問在廊道上瑟瑟發抖的趙芙:“發生什麽事情了?”
    趙芙說:“我……我不知道啊……這幾天在這裏過得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漂亮的衣服穿,可是今早一醒來我想叫敏敏姐和樊姐姐吃早飯,一進去就發現她們……”
    她聲音一哽咽。
    陸年年問:“昨晚有宮女問你們問題嗎?”
    趙芙說:“有,說什麽太後回來,明天要召見我們,宮女說有兩套衣服,不知道要選哪一套……”
    江慕白問:“你們選擇了哪一套?”
    趙芙說:“我選了胭脂紅的,敏敏姐選了另一套。”
    陸年年:“你確定?”
    趙芙說:“我的宮牌是棲梧宮的,來這裏也不好意思搶敏敏姐的房間,所以隻好睡在耳房裏的小床榻。房間裏有什麽動靜,我都聽見。我記得很清楚,霜花問了我問題後不久,含光殿的宮女才過來了,敏敏姐說她喜歡湖碧色的,要穿湖碧色去見太後。”
    她整個人又抖了下,問:“難道有什麽關聯嗎?”
    陸年年沉默了會,才說:“我們三個都選擇了胭脂色。”
    趙芙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想回家。”
    女孩哭得梨花帶雨的,江慕白看也沒看一眼,又說:“含光殿還有兩個玩家,去看看他們的情況。”說著,他先行一步往另外的寢殿走去。
    趙芙見狀,趕緊吸吸鼻子,也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寢殿的門緊閉。
    江慕白問:“裏麵住的是豆芽還是吳老師?”
    趙芙說:“我、我不知道,他們倆足不出戶,我在含光殿裏待了幾天,基本沒見他們出來過,早午晚飯都是宮女送進去的,”似是想起什麽,又說:“他們關係好像挺好的,有一天他們的屋子開了窗,我見到豆芽在給吳老師捏肩榜。”
    江慕白敲了敲門。
    沒多久,卻是窗子被推了開來,探出一個女孩兒的腦袋:“有什麽事?”
    語氣很是冷淡。
    同時,屋裏響起一道男音,是吳老師的聲音:“豆芽,是誰?”
    豆芽說:“是隔壁棲梧宮的人,哎呀,你好好休息,別管這個了,”說著,女孩兒又再度探出腦袋,凶巴巴地說:“別煩我們。”說著,啪的一聲,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之後,陸年年江慕白一行人又走了大老遠的路去了北邊的宮殿。
    北邊的人倒是比豆芽和吳老師的人要熱情一些,雖然仍有防備之心,但是也如實相告了。
    果不其然,選擇了胭脂紅衣裳的人全都好好的活著,而選擇了湖碧色的人通通都死光了,以各種宮鬥失敗的死亡方式,除了三尺白綾上吊,被勒死之外,還有中毒,失足掉進井裏等等。
    二十個玩家,不過短短一夜,就折了一半。
    主神一聲不吭個好幾天,一來就放了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