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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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店就開在寧城的cbd商圈裏麵,旁邊就有不少逼格與價格都高的餐廳。現在已經下午四五點鍾 了,基本上餐廳也都開門了。安寧好像對寧城很熟悉的樣子,直接就說:“我記得這旁邊有一家私房菜館還不錯。”
    巫鹹應了一聲,忽然開口問道:“安小姐是寧城人?”
    安寧說的那家私房菜離我們確實不遠,也就一條街的距離。隻是這家名叫“憶唐”的私房菜基本上隻有寧城本地人才知道,主打的也是本幫菜。價格也不便宜,我隻是聽說過而已,還沒有能進去吃過。
    安寧笑了笑,說:”我是土生土長的寧城人。大學畢業之後,在省城找的工作。家裏沒什麽人,我又一年四季都在外麵跑,這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了。剛才說吃飯,我才想起來,要吃家鄉的味道,現在可能也就憶唐一家本幫菜做的地道。巫道長不是寧城人,我自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也就不奇怪了,隻不過我總覺得安寧有些過於強勢了,不過跟我沒什麽關係,我就是個小嘍囉,跟在後頭一言不發地就行了。
    就當做是工作福利就好了嘛。
    安寧開的車是一輛頗為狂野的四驅越野,她八成也知道我們都不是有車的人,直接便叫我們上車,她開車載我們過去。
    我知道李秋存是會開車的,上次那小麵包車他開的還挺平穩的,不過李秋存也沒說話。
    我們到了憶唐,安寧直接叫服務員帶我們進了一個四人的卡座,坐定之後我才放眼好好打量了一番周邊布景。
    私房菜館的名字叫“憶唐”,店裏邊的裝修自然走的也是古色古香的風格。
    壁畫應該是敦煌飛天派,身批彩帶的舞女婀娜多姿。我們坐的是卡座區,旁邊的自然也都是卡座,隻不過是用輕紗帷幕和屏風擋住了,肯定跟包間是沒法比的。坐下來之後,還能聽到旁邊人低聲說話的聲音。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遼代鳳冠的事情,對我來說,可能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出不了什麽力。
    安寧八成也能看出來,主事的是巫鹹。我跟李秋存一直都沒怎麽說話,一副以巫鹹馬首是瞻的樣子,她也不會把精力放在應付我和李秋存身上。
    也幸好如此,我本來就覺得安寧給人的第一印象有些過於強勢,屬於不怎麽好打交道這一種,自然是能省就省。
    我們都落座之後,安寧叫了服務員過來點菜,巫鹹沒什麽表示,很有紳士風度地表示既然這頓飯是安寧做東,那就都由安寧做主。
    安寧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唰唰點了幾個菜之後,十指對在一起,微微笑了笑,丹鳳眼依舊帶著散不去的淩厲,說:“巫道長,此前隻是有所耳聞,見到真人之後,才發現真的是仙風道骨。”
    巫鹹也笑了笑,臉上倒看不出什麽喜怒來。
    我猜,巫鹹跟那些自稱道門子弟的神棍不一樣,他是正統道門出身,應該是並沒有把安寧幾句恭維放在眼裏,畢竟我也能看得出來,安寧說的隻是場麵話而已。
    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女人一直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雖然不至於過於咄咄逼人,卻也實在讓人心裏有點不舒服。
    看到巫鹹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安寧頓了一頓,抬起手指來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歎了口氣,說:“陳多海教授和館長都一把年紀了,出了這種事情,實在令人難過。我本來在塔裏木跟樓蘭那邊的進程,一接到館長出事的消息,直接買了早班機票趕了過來。隻不過遼代鳳冠過於貴重,他們決議了一天,才打算到寧城來請高人幫忙,反而是我這個閑人先一步到了。”
    看安寧的一身打扮和氣質,就知道她是個到處跑的停不下來的考古人。一般很少有女生能在這一個行當裏久待,因為太苦太累。風吹雨打天寒地凍的戶外作業,就連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鮮少有一直能堅持下來的,看來安寧確實是熱愛這個行當的。
    我未免多看了她幾眼。
    巫鹹說:“具體是什麽樣的降頭,我還要看過之後再說。”
    安寧點了點頭,說:“陳多海教授是如今國內為數不多專門研究遼代契丹史的大師了,如果他沒有辦法醒過來,對這個領域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損失。他本來是沒有任何動機調換那頂遼代鳳冠的。研究了四五十年的東西,沒必要讓自己晚節不保。”
    李秋存忽然問安寧:“真品是自己調換回來的?”
    安寧愣了愣,條件反射地回答:“怎麽可能。事情奇怪也奇怪在這裏,從那位專家進去到發現遼代鳳冠被調換,中間發生的一切都處在監控之中。而且陳多海教授出事之後,館長立即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密室,這期間,沒有過任何可疑的動作。但那位專家在再次檢查的時候,卻又篤定那是真品了。”
    這時候,安寧之前點的菜也端上了桌。
    我們這邊的口味比較重,我自己也比較喜歡吃辣。憶唐的飯菜做的確實不錯,一道酸辣木耳脆生生的,爽口,我吃了兩筷子還覺得不過癮。
    菜上來以後,安寧和巫鹹打什麽太極,我就不關心了。boss級別的談話,我可沒什麽興趣。李秋存也沒什麽興趣,他夾了一筷子木耳,臉色平靜地咀嚼著。
    我忽然想到,按照食物鏈的話,巫鹹是我老板,而李秋存又接了我的委托,所以在這個飯局上,李秋存的存在感也會最弱才是。
    我一邊保持著淑女的禮儀,一邊不停地下著筷子吃著東西。可就在這時候,旁邊的走廊上,忽然卻有談話聲傳入了我的耳朵。
    一個男人恭恭敬敬地說:“先生之前有過吩咐,無論您願不願意,這個鑰匙都一定要收下……”
    我頓時起了好奇心,什麽情況啊?還有強迫送人東西的麽?這種好事怎麽就輪不到我頭上呢?
    可緊接著,飄來的一個男聲卻讓我如墜冰窖、通體生寒……
    “是嗎,看來,你家先生知道的東西不少……”
    這個聲音……
    這個清淡而透著寒氣的聲音……歐陽俊,他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