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又到城隍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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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俊告訴我,城隍真氣能夠鎮住我身上因為那詭異的鳳凰圖騰而彌漫著的鬼氣,先把命保住,以後才能慢慢找辦法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原本在心裏隱隱約約地覺得,歐陽俊可能知道很多東西,可他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是我想多了。
那可是遼代的鳳冠了,距離現在,已經有一千多年了。
如果歐陽俊真的是遼代的鬼的話,那歐陽家又是怎麽發現他的呢?這其實是有些說不通的。
我覺得可能是我多想了,歐陽俊隻不過是身為鬼,知道些我們身為凡人不知道的事情罷了。
城隍真氣作為城隍廟鎮壓鬼氣邪氣的物事,我是用不了那麽多的。
我隻需要其中一縷就可以,但這一縷,若是直接問那老頭去談的話,八成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冒險進來,自己找一找城隍真氣的下落。
歐陽俊告訴我,每一座城隍廟的正殿都供著城隍爺像,這個香案兩邊放著淨瓶,淨瓶中就是城隍真氣。
要鎮守一座城隍廟,需要兩個淨瓶的城隍真氣。但我需要的,隻不過是打開淨瓶,深吸三口氣。
三口氣的量,就能鎮住我身上的鳳凰圖騰了。
我越過了那個老頭,抬腿朝城隍廟裏麵走過去。
鼻子裏滿滿的都是火燭和燃香的的味道,看來就算是這些年很少有人過來城隍廟了,廟裏的法事什麽的都還沒有落下。
我一邊拿著手機,一邊邁過門檻朝裏麵走。
城隍廟裏頭供奉著的是城隍老爺,但也不止一座大殿,城隍爺的正殿還在後頭呢。
按照道家的說法,城隍廟內最後一進殿為城隍殿,旁邊還有文昌殿、雙親殿這些,但這些都跟城隍真氣沒有什麽關係,城隍真氣一般都是放置在主殿的。
我探頭看了看,城隍殿正殿是一座低矮的小屋,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即便隻是一個小屋,也是該有什麽就有些什麽。從火燭物事到城隍塑像一應俱全,正殿兩側還懸有一副對聯,應該是讚揚城隍神公正無私的,用朱筆寫了幅對聯懸在上頭:“禍福分明此地難通線索,善惡立判須知天道無私”,上懸匾額“威靈顯赫”。
端的是好氣勢,隻不過門前冷清,鮮有人至,哪裏都透著點古怪。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繞過了門口凶神惡煞的左右醜塑,抬腿進了正殿。
我還是小時候聽說過這裏有城隍廟,但這裏一是地理位置不太好,二是守門的老頭脾氣差,裏頭也沒有什麽好拜的神,所以幾十年都沒怎麽人進來過。
所以,除了一個守門的老頭負責日常打掃衛生還有看門的活計之外,城隍廟裏頭壓根沒有其他的什麽人了。連個先生和師傅都沒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就得包下所有的活計。
所以隻要避開了老頭,進來了的話,倒也沒有必要在意會不會有其他人還在城隍廟裏邊。
這裏本身是沒有什麽遊客的,要是再沒有其它工作人員的話,我行事起來其實可以算得上是方便的。
而且,也因為城隍廟冷冷清清又破破爛爛的,平時年節的時候,一般人也都是去城外山上的廟和道觀裏頭上香,城隍廟是被人遺忘了的存在。
所以當我聽歐陽俊說了,城隍廟居然就是引渡此地亡靈的所在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
鬼神之說,我以前不信,卻也沒有不敬畏。現在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自然是心有戚戚……
殿內另有一幅讚神的對聯,“天道無私做善降祥預知吉凶禍福,神明有應修功解厄分辨邪正忠奸”,橫批是“燮理陰陽”。而在這一副讚神的對聯下頭,就擺著一張香案,上頭供著城隍爺凶神惡煞的泥塑。
而在這張香案上頭,城隍爺泥塑兩邊,就擺著兩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玉白色細頸長瓶,我心裏一緊,看了兩眼,也沒有看出什麽異常出來,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
這兩個白色瓶子裏頭裝的會是城隍真氣嗎?
我四周環顧了一下,隻有我一個人,站在空曠而滿是香燭味道的城隍殿裏,終究還是咬了咬牙,伸手去拿了右手邊的一個瓷瓶……
我渾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我以前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膽大歸膽大,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不得不強迫自己來做,隻是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白色的小瓷瓶子拿到手中的重量非常之輕,除卻了一個瓷瓶子本身的重量,好像裏麵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一樣。
我咽了口吐沫,手指都有些發顫,小心翼翼地把頭湊過去,拔開了小瓷瓶上頭的木塞子,把小瓷瓶湊到了鼻子旁邊,深吸了三口氣……
城隍真氣跟普通空氣的區別,就在於……我,身為一介凡人,在湊過去的瞬間,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極其玄妙的力量!就好像是生機與威嚴並重的那種感覺,讓我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渾身都抖了起來,胸口的那個鳳凰圖騰,更是一瞬間迸發出極為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是無數隻螞蟻在上麵啃咬一般,我整個人一下子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直接仰麵栽倒了下去……
昏過去之前,我心裏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千萬不能讓那個看門的老頭發現我溜進了這裏,還動了他們的城隍真氣……
可就在我即將觸碰到冰冷的地麵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猛地拉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肩膀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氣力,直接將我整個人拉到了站立的狀態。
我腦子裏麵昏昏沉沉的,可那個聲音冷喝了一聲:“去!”就如同一聲炸雷一般,響在我的耳邊,我渾身一哆嗦,猛地 清醒了過來,扶住我的竟然是那個邋裏邋遢的老頭!
老頭怒目圓睜,眼珠裏麵一片渾濁,一手拿著那個小瓷瓶,一手拉著我的肩膀,眼睛裏好像能噴出來火一樣,惡狠狠地看著我,即便我知道他是瞎了的,也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地不敢跟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