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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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遭雷劈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竟然沒有辦法再在筆直的一條甬道中再往前走半步了。
巫鹹……巫鹹剛剛說什麽?
我的命格,是被李秋存改了的?
我的腿腳有些發軟,我知道我被歐陽俊用了鬼術,隱匿了身形,巫鹹和李秋存是看不到我的。可我還是忍不住又往旁邊黑暗中的陰影裏縮了又縮。
怎麽會這樣?李秋存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無冤無仇,他身為道門弟子,就算可以不幫我,卻也不能害我啊!
就在我神思恍惚的時候,李秋存的聲音卻又忽然冷淡如碎玉碰撞一般,在冗長的甬道中響了起來。
“王恒與她的命格,其實都不如師兄你們開始看到的那樣簡單。甚至於連那個歐陽俊……鬼燈能觀鬼之命,但我看到的卻也是一片虛無。”
“那你便改了她的命格?”巫鹹的語氣好像有些不讚成,帶了些冷硬:“上次我同她論道的時候,你也在外麵聽著。什麽樣子的命,都是天定。有沒有能夠修習的命,也是天定。沒有那個機緣,就不要強求——我勸眾生不要強求,師弟你卻要強求了嗎?”
李秋存好像拿出了什麽東西似的,貼在了他們麵前一道被封鎖起來的石門上……我看到旁邊的指示牌說是主墓室,但因為要保護起來、而且許多年沒有遊客到這裏來的緣故,石門是封鎖著的。
但李秋存把那個東西貼到石門上的一瞬間,我忽然便感到了腳下傳來一陣陣的震動感覺……
就像是一種大地與石塊共同的脈動,又順著我的腳心、沿著我的血脈,逼我同它們一同震動起來一般……
我的身體搖搖欲墜,頭腦發昏,忽然湧上來一股極為強烈的嘔意,我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艱難地扶住了旁邊冰冷粗糙的石壁……
石壁上畫著神秘而古老的圖騰,模糊了麵容的薩滿神女站在高高的祭壇之上,雙手捧著看不清究竟是什麽的法器。這一幕,如此熟悉,熟悉到讓人顫栗……
我喉頭的嘔意越來越強。手指緊緊地扣著石壁,憋了好幾次都沒憋著,終究還是嘔出了一口在白熾燈的亮光下好像有些發黑的血來……
我吐血了……
被這個念頭驚到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緊接著就是一陣靈魂深處的顫栗。
胸口原本已經平複下來了的疼痛,忽然一下子又竄了上來。而且越來越疼,越來越令人難以忍受。
我胸口印著鳳凰圖騰的那塊皮膚,就像是被用烈火烤著的石塊一下子烙在了上麵一樣,一整塊的皮膚都散發著燒灼一般的痛苦。
可在這痛苦中,李秋存和巫鹹的聲音才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
“李師弟,你在做什麽!”巫鹹又驚又怒的聲音傳來:“你拿了劉琳的指尖血?你要在這裏給她再改一次命?”
李秋存的手忽然落下了,他的手掌之下,一管濃稠的血液被他塗抹在了石門之上,黑紅色的血液,滲透進了石門厚重的石塊之上,我遠遠地看著李秋存的動作,隻覺得又可笑,又可憐。
可笑的是我,居然這麽信任這些此前素昧平生的人,居然就聽從了他們的所有的話。
要我的指尖血,好,我給。
要我去做誘餌引來段君,好,我去。
可結果卻是這樣的……
可憐的,也是我。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命格,卻都不由自己做主。
任由他們,想改就改,想折磨就折磨。
我整個身體靠著石壁,諷刺地笑了起來。
極度的痛苦使我的臉都皺在了一起,扭曲而可怕,這時候無論誰看到這樣的我,都會被嚇一跳吧……哪裏還有半分女人的樣子,隻有猙獰,無盡的猙獰,連我自己都不想承認這樣的女人是我自己。
“劉琳身負薩滿神女的血脈,我懷疑她是薩滿神女的轉世。”李秋存淡淡地說:“人是人,鬼是鬼。正是因為劉琳自己的命,她才會遇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遇到的這等凶鬼……”
嗬……原來是我自己的命不好嗎?
我渾身冰涼地靠在石壁上,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隻有這樣才能稍微延緩一些我胸口的刺痛。
看來城隍真氣也失去了作用,難道我又要陷入那種似乎永遠不會停息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中了嗎?
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
巫鹹和李秋存又低低地說了什麽,我好像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我昏昏沉沉地睜著眼睛,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雪花,在雪花落去之後,我又看見了那一頂金絲玉飾璀璨絕麗的遼代鳳冠。
鳳冠被一個身穿古怪的祭祀長袍的女人拿在手中,她的目光俯視著我,就好像我正仰麵躺在一具棺材裏一樣。
“奧都神女,我的女兒,去吧,讓神接納你,寬恕你的罪過……”
女人的額頭光潔,臉上用青色與藍色的顏料畫著古怪的圖騰,莊嚴而肅穆。她的眼中沒有眼淚,隻是平淡地看著我——或者是我寄身的這具軀殼。
我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從我的喉管中發出來:“母後,我不想死。”
女人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將掌中的鳳冠戴到了棺材裏的年輕女人的頭上。
“奧都,哀家會為你改命。這輩子的罪孽,在你來世重生為人的時候,一定能夠清洗幹淨……”
“母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個女人,活埋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
會是這個樣子嗎?我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卻又換了景象。
一個一身冷肅的男人,如同幽靈一般,他站在我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他看著我的眼睛,好像帶著些悲憫,又好像帶著些譏誚。
“你來了。”
我抖了抖嘴唇,聲音破碎而顫抖。
歐陽俊沒有笑意地勾了勾唇角。
“你是奧都神女的轉世。”
我伸出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疼痛的無比劇烈的心口,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無比平靜:“為什麽是我?你,你們怎麽知道是我?”
歐陽俊的臉色不悲不喜,他隻是遙遙地看著我,目光從不遠處一無所知的巫鹹和李秋存的身上掠過,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是為你而生,為你而死。我注定……就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