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謀財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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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忠伯的引見,我順利的進了那家水產公司,雖說離出租屋相距不遠,這裏卻顯得格外調散,除了公司幾棟有些破舊的低矮廠房,四下一片荒蕪。讓人有些反胃的魚腥味充斥著這裏的一磚一瓦。
    在這裏工作沒有繁雜的入職手續,忠伯將我交給一個叫華哥的人,說是他的侄子,看樣子這華哥也是忠厚老實的人。就這樣跟著華哥在廠裏做些零碎的雜事,華哥說這裏薪水不錯,自己已經做了好幾年了,在市區買了房,讓我安心跟著他幹。一晃就是兩個月,而關於大國的事依舊毫無頭緒。
    一直到五月份,華哥才帶著我出了第一次海。
    關於撒網收網這些事項,這幾個月華哥早已交代清楚,所以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撒好網之後兩人坐在那鏽跡斑斑的小漁船上,華哥遞給我一支煙。通過這幾個月的接觸,看得出華哥是個健談的人,也頗有北方人的豪爽氣,我倒是感覺和他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問他是否知道大國的事兒,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整個人開始變得警覺起來。
    “你和大國是什麽關係?”華哥的語氣似乎讓我感到一絲的慌張。
    我隻是告訴他,來之前聽說有人落水,屍骨無存。
    華哥再沒說話,一直到後半夜,才收網。那天的收獲頗豐。
    不得不說這裏的薪水還是很誘人的,雖然工作環境比較惡劣,才幾個月下來,手裏差不多就有萬把塊的積蓄了。
    我決定犒勞一下自己,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像樣的小餐館,那已經離出租屋很遠了,也有了些熱鬧的氣息,店裏的生意倒是紅火得很。
    挑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剛點好菜,就看著忠伯和華哥進來了,本想站起來打聲招呼,卻看得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我從未見過的人,一看就是社會小混混之類的。
    這忠伯和華哥老實巴交的,怎會認識這些人?我埋下頭,好在店裏人多,他們也未發現我在這裏。
    嘈雜的喧鬧,觥籌交錯的推杯換盞讓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偶爾能聽得幾句,但也是本地土話,一個字聽不懂。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是在密謀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直等到他們離開,我又獨自坐了許久。
    回到出租屋時,我本想問問忠伯,但想到之前華哥那驚慌的眼神和今天吃飯時的偶遇,我想這忠伯也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剛到公司,遠遠的就看見昨晚的四人站在院子裏,看我過去,忠伯趕忙給我介紹,說是他倆也是來這兒打工的。
    禮節性的寒暄了幾句,可我總感覺有些不好的事兒要發生。
    在一起呆了幾天,他們倒也像是來打工的,慢慢的我也覺得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過了一星期,華哥說是公司安排要出海一趟,說實話,我也期待著出海,畢竟出去一次回來就有辛苦費。
    那晚上華哥帶著我和那兩人一起,說是多點人手好辦事。小漁船並不是走的我們經常出去的路線,已經快看不到海岸線了。華哥說遠點走水產多。
    漁船一直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四周一片漆黑,隻剩下漁船上昏暗的照明燈,海風掀起一股股帶著淡淡腥味的海浪肆無忌憚的拍打著船身,發出咚咚咚沉悶的聲音。
    聽老一輩人說,這咚咚咚的聲音並不是海浪,而是水鬼在拍船,是想找替死鬼,隻要你伸出頭去看,就會被拉下水。
    “華哥,你說真有水鬼麽?”我本想看看船外,卻始終沒敢。
    “有沒有水鬼,看看不就知道了!”華哥突然扯出一條麻繩,那兩人將我死死的按在船沿上。
    我拚命掙紮,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轉眼間就被綁了個結實,嘴也被一條破布塞得滿滿的。華哥又將漁船的燈關了。
    看來他們是要弄死我,再冒充著我家裏人從公司獲得一筆賠償,怪不得大國死後公司隻賠付了一小筆錢,這幾個月華哥也總是有意無意間問起我家裏的情況。
    “大哥,弄死他再扔下去!”其中一人掏出一把匕首。
    華哥將他攔下,一腳踏在船沿上:“兄弟,別怪我心狠,要不是得知你和大國認識,我們興許能放過你!”
    嘴被堵著,我隻能發出嗯嗚的聲音。
    華哥將我口中的布扯掉,我吐了口唾沫:“大國也是這麽被你弄死的吧?這種黑心錢你拿著心安?”看來今晚在劫難逃,好歹死個明白,到了陰曹地府,見著大國也算有個交代。
    “算你聰明,那就讓你死個明白,本來沒想弄死他,這小子居然勾搭上我的女人,隻能怪他命不好!對付他這種蠢貨,還用不著親自動手,在船上動點小手腳就夠了!”華哥狠狠蹬了船板一腳,轉眼間卻又露出得意的神情,輕哼了一聲接著說道:“行了,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在這裏,沒人會來,下輩子再來找我報仇吧!哦,對了,在下麵見到大國替我帶個話,讓他下輩子學聰明點!”
    說完這話,那兩人將我一把抬起,直接丟到了那深不見底的海中……
    帶著腥味的海水頓時充斥著我的七竅,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一絲光亮,我拚了命的掙紮,那繩子絲毫不見鬆動,身體快速的下沉,意識開始變得迷糊起來。腦子裏滿是父母的麵龐,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就這樣死了。
    說這人死之前,會看到已經過世的親人,是來“接”自己走的,這種事也隻有自己快死了才能驗證一下。
    就在意識快要完全失去時,我看到了一絲光亮,身上也沒了繩索,倒是像站在平地一般,呼吸也順暢起來。從那光亮處走來一人,這人身型佝僂,白發蒼蒼,臉龐深陷,讓我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陽子,過來,奶奶帶你出去!”那老婦人向我招手。雖說隻在照片裏見到過奶奶,但仔細一瞧,眼前這婦人不是奶奶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