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荒野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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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聽到“回不來”這類的話。
    雖然二嬸的話讓我和莫小夏感到心裏極其不好受,但她都這樣了,總不能和她去計較這些。
    為了父親的安危,即便這黃陂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闖一闖。
    好在農村人大部分都比較樸實,晚上也還是能找個落腳點,一直到第三天,為了早點到黃陂山,我倆在天快黑時走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
    這地方樹木稀疏,一些不知名的樹東倒西歪零散地長在紅沙土上。
    好在路倒是寬闊得很,像是古代的官道,隻不過現在這路上已經雜草叢生了。
    路當中則被人硬生生給踩出了另一條路,約莫有一腳多寬,上麵零零星星還有幾顆野草存活著。
    這條路也是通往黃陂山的唯一之路,山的右側是一座懸崖峭壁,看不到頂,看樣子得有十幾丈寬。像是用斧頭劈下來一般,即便是在光線昏暗的傍晚,依舊白花花一片,格外顯眼。
    那峭壁半中間橫長著幾株手腕般粗細的灌木,顯得格外頑強。
    據之前遇到的村民說,這峭壁就叫黃陂山,而這峭壁背後的半山腰就是那黃陂山村,這村子也是因此山才得名。
    就現在來看,等我和莫小夏繞過這山,再爬到半山腰估計也得大半夜了,本就十分勞累了。
    真落得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猶豫不決間,卻看得遠處走來一人,相隔甚遠,看不清是男是女,但能看得出是個老人家,畢竟那弓著腰走路的樣子十分顯眼。
    這下好了,隻要有人從這兒經過,那就說明這附件有屋子,正好借宿一晚。
    待得那人走進,我才看清,是個老婆婆,背駝得很厲害,以至於我和她打招呼她都得往後退兩步再仰起頭看我。
    經曆了這麽多事,我還是比較小心的,仔細打量了一番這老婆婆,並無任何異常,又借著扶她的機會,嗅了嗅她身上的氣味,也絲毫沒有怪異,我確信她是個人。
    滿頭銀發被兩支老式的鋼絲發卡別了起來,臉上爬滿皺紋,就像被雨水衝刷過的土地一般,變得坑坑窪窪。
    那雙眼睛也十分渾濁,眼皮鬆弛的搭在眼珠上,眉毛也隻剩下寥寥數根,就像峭壁上那幾株灌木一樣,頑強的賴在老婆婆的臉上不肯凋落。
    當我們提出想要去借宿一晚的時候,老婆婆滿口答應下來,說好久沒人陪她說說話了。莫小夏倒是充分發揮了她的伶牙俐齒,一手扶住老婆婆,一手比比劃劃,隻逗得老婆婆眉開眼笑的。
    老婆婆的屋子就在繞過這峭壁的背後,不多一會兒就到了。
    那是一間很小的土屋,屋頂是用茅草鋪成的,常年受風雨的侵蝕已經嚴重腐爛,以至於都長滿了雜草。
    牆壁也被漏下來的雨水染成了墨綠色,隻剩下牆根處還能看到一些土的顏色。
    老婆婆說她就是這黃陂山村裏的人,本來之前都住在這山腳下,後來都搬上了半山腰,她舍不得這地兒,也就將就著在這兒過活,兒子兒媳也隔三差五的來送吃的。
    雖說這屋子從外麵看起來實在破敗,但進去一瞧還是挺不錯的,兩間房屋,一間是老婆婆睡覺的地兒,另一間算得上是正屋,桌椅板凳的也都還算齊全。
    對我和莫小夏來說,隻要不睡在荒郊野外,也就十分知足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老婆婆畢竟上了年歲,聊了一陣也就獨自回房了,而我和莫小夏趕了一天的路,著實也困了,就趴在那斑駁的木頭桌子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到手臂有些硌得慌,正準備活動一下,睜開幹澀的雙眼一看,頭頂月朗星稀,四周清風徐徐,屋子早已不見了。
    而我和莫小夏並不是趴在什麽桌子上,而是一塊石頭上,最恐怖的是,這石頭上是一堆白骨,都碎成了一截一截。
    正是這些骨頭才會讓我覺得硌得慌。
    而我倆坐著的,也並非是什麽板凳,而是兩顆人頭,那兩顆人頭像是剛從脖子上扭下來的一樣,斷裂處依舊淌著殷紅的鮮血。
    不知道是因為我太重的緣故,還是被扭下來就是如此,那人頭上的眼珠都掉了出來,隻剩下一根筋連著,掛在鼻子兩邊。
    我趕緊將莫小夏搖醒。這老婆婆絕對不是人,但奇怪的是當時我那麽小心的確認過,卻絲毫沒有發現異常。
    這地方不能久留,現在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原路返回,回到我們最後路過的那個小山村,雖說也要好幾個時辰才能回去,但起碼比這裏安全。
    莫小夏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當再次走到那片稀疏的林子之時,我倆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借著月色明顯可以看到,那明晃晃的峭壁上吊著三個人。
    稍微走進了一看,正是那已經腐爛得快認不出的剛子,雙眼腫脹的三爺,和那身子扭成麻花狀的二叔……
    我一把拉起莫小夏就跑,這邪祟定然是知道我倆來了這裏,這一切或許是它給我倆的警告。
    一直跑到能看到之前的小村子,我倆才放慢了腳步,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兒。
    這東西實在是可怕,居然能從那麽遠的地方將這三具屍體給弄到這裏。
    要知道任何的鬼怪魍魎,都隻能是通過附到人身上才能操控人體,而這邪祟得有多深的怨念,才能將這三具屍體給弄到此處。
    但轉念一想,或許它並不是為了警告我們,即便是我們不來這裏,這三具屍體一樣會回到這裏,因為他們的祖先本就是這黃陂山的人。
    而這同樣也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這東西要對付的,都是這黃陂山村裏的人。
    我甚至有些擔心,我和莫小夏會不會已經來晚了一步,既然遠隔千裏的人都已經死了,隻怕這村裏的人早就魂飛魄散了。
    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要去,不搞清楚這些,下一個掛在那峭壁上的就是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