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祭奠河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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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龍虎山位於江西地界,那是四天後,才終於是到了與龍虎山隔河相望的一個小村落中。
    這麽看來,莫小夏的奶奶說的那句來龍虎山定然就是說給嶽芸萱聽的。
    如若不然,那蠱婆隻是一具軀殼,又如何能經受這般長途跋涉。
    隻怕是還沒走出那勾魂林,就成了一堆腐肉了。
    這村子的房屋都是沿河而建,看起來延綿數裏,少說也有好幾十戶人家。
    看樣子應該都是以打漁為生,畢竟那河道上放著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竹筏。
    此時雖說已是下午時分,但離天黑卻尚早,奇怪的是那河上並未見有人在撐船打漁。
    進到這村中,卻不見有人出來,但每家每戶的門前卻都放著一個香爐,燃著三炷香。
    那屋門左右兩旁則掛著三尺縞素,看這樣子就像是在舉行喪禮。
    而這條順著河岸蜿蜒向前的大路旁則每隔一段都擺著貢品。
    但奇怪的是並未聽聞有悲泣之聲。
    再者說了,這即便是有人去世了,也不至於每家每戶都這般陳設,總不至於這村裏的人一下子全死了吧。
    看到這種景象,即使是在這大白天,卻依然感到陰風陣陣。
    莫小夏和嶽芸萱更是嚇得死拽著我的衣袖。
    正在差異間,卻遠遠傳來一陣哀樂之聲,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有人亡故了。
    這麽說來,這村裏並非空無一人,隻要有人,那就好說,待得我們循聲而至,卻發現並不像是在進行喪葬之禮。
    那是一個石頭圓台,看樣子足以站下上百人,半截靠岸,半截延伸至那河中。
    而此刻那石台周圍則占滿了人,都頭戴白綾,手持哭喪棒。
    都齊刷刷的將那哭喪棒舉過頭頂。
    看到我們過去,這些人並未有任何反應,看起來都神色凝重。
    而那石台正中間,則放著一個神案,上麵擺著香爐祭品之類的,最讓我驚詫的,是那神案之上明顯放著一個嬰兒。
    看那樣子應該才幾個月大,而且赤裸著身子。
    這嬰兒麵前這擺著七個不大不小的空碗。
    這神案之前,則有七個身著怪異的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匍匐著。
    他們的衣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都是一身白袍大褂,就連手上也都帶著白色手套,乍一看猶如醫院的醫生一樣。
    那石台兩旁卻是一群老者,正在敲鑼打鼓。
    如此看來,想必是那孩子去世了,這村裏人正在舉行喪禮。
    隻是這喪禮看起來卻奇怪得緊,甚至還有一絲詭異。
    隨著一聲嗩呐聲響,那跪在地上的七個人都站了起來,開始圍著那神案轉圈。
    邊轉圈邊跳著一種完全看不懂的舞蹈。
    此時我才看到,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麵具,隻是這麵具看起來十分詭異,上麵並沒有任何的圖案。
    除了眼睛處有兩個孔,其餘地方都是純白之色。
    帶著這麵具,配以如此怪異的舞蹈,不覺給人一種極其詭秘之感。
    而其他人此時卻將那哭喪棒給放了下來,在地上不斷的杵著,嘴裏還齊刷刷的低吼著哼哈之聲。
    沒過多久,卻突然安靜下來,這些人都將那哭喪棒平放在地上,低頭跪下。
    而那石台中間的七個人卻一起將那死屍給舉了起來,圍著那石台開始轉圈。
    足足轉了三圈之後,這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人,走到那供桌前,拿起桌上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看的真切,那人滴了幾滴血到了那碗中之後,才又退了回來跪下。
    而緊接著,這些人都挨個兒去滴了血。
    一直到所有人都滴完了,那七隻空碗早已裝滿了鮮血。
    而此時,又開始了敲鑼打鼓,眾人都站了起來,和之前一樣,杵著哭喪棒低吼著。
    那七人此時也停了下來,將那屍體放在了神案之上。
    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大驚失色,尤其是莫小夏和嶽芸萱,更是別過了頭去。
    隻見那七人各自端著一碗鮮血,走到那石台的邊緣,跪在地上。
    之後又挨個兒起身回來,將那碗血全給倒在了那屍體身上。
    待得那七碗血都給倒完,那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殷紅的血屍。
    作罷這些,他們又從那神案往河裏的地方擺了兩排空碗,一直擺到了石台邊緣。
    這時,那哀樂之聲再一次戛然而止,那些奏樂的老人也都趕緊離開了那石台。
    又有人提著水桶,將那兩排空碗裏都給裝滿了水。
    這種喪葬之俗我倒是頭一次遇見,不過也太過於神秘了,估計這就是所謂的水葬了。
    這村裏的人必然都是靠著這條河生活,估計這人死後也都是直接丟到這河中,也算是對河神的一種敬畏。
    隻是為何要用血淋在那屍體的身上?這可與我所了解的水葬大相庭徑,還沒有哪種喪葬是需要用血來洗屍體的。
    估計每個地方的習俗都有所不同罷,要是沒猜錯,接下來應該就是將那屍體給投到河中了。
    但奇怪的是,這些人並未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安靜的跪在地上。
    正在差異,卻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婦人,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頭發蓬鬆,雙眼通紅,看樣子是剛大哭過。
    她並未身著縞素,更沒有頭係白綾,穿著打扮十分正常。
    “跟我來,你們不能在這裏!”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怕被那些人聽到一樣。
    我還未開口,這婦人卻徑自離開了,似乎對我們是否跟過去也毫不在意。
    這可奇怪了,剛來的時候並未看到路上有人,這婦人為何不跟這些人一樣跪在這裏?
    但她既然讓我們走,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示意莫小夏和嶽芸萱,三人幾個大步,跟著那婦人離開了。
    一直快走到了村子盡頭,她才在一個屋前停下了腳步。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那婦人將我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們來這裏是找人的,隻是……”我看了看那石台的方向。
    “那是在祭拜河神!再不走你們隻怕會死在那兒!”那婦人繞過那門前的香爐,示意我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