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零回:以命換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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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說當時扯一根頭發,就是為了用那頭發作引,過一趟陰。
    這過陰並不是下地府走一趟,而是跟著那孩子的魂魄去一探究竟。
    這孩子按照八字已經死了,那就說明這孩子的魂魄之前一定是離開過身體的。
    但現在這孩子卻始終沒有斷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將孩子的魂魄強行留在了身體裏。
    現在有了這孩子的頭發,外婆就能知道這孩子魂魄離體之後到底見過什麽人。
    當外婆一切準備就緒後,就開始過陰了。
    但就在那時候,這屋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外婆心下生疑,大晚上的,莫不是那女人又回來了?
    當外婆打開門一看,這門外站著一人,但卻看不清長什麽樣子,隻能看出來是個中年男人。
    這男人臉上戴著一個白色麵具,隻有兩隻眼睛處有兩個小孔。
    按照外婆的描述,和我們當時在那龍虎山的瀘溪河上看到那些人戴的麵具一模一樣。
    外婆當時心裏就隻打鼓,要是平常人,肯定不會是這般打扮。
    而這人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外婆,那女人的事兒不要管,也不要問。
    甚至還十分坦白的告訴外婆,那孩子的魂魄就是他封印住了,這才沒有死去。
    這男人說話的聲音十分低沉,帶著一絲嘶啞,很顯然不是這村裏的人。
    外婆心下明白,這人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而且強行讓那孩子的魂魄留在體內必然是什麽邪術。
    外婆當時也問了,為何要做這種有悖天道循環的事兒,但這男人隻丟給外婆一句話,說是不想死就不要多問。
    聽外婆說完,我們都陷入了沉思。
    這男人既然讓那女人將神婆體內的邪靈帶走,用來救那孩子的性命,外婆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卻又為何隻警告了外婆一番,並未做什麽對外婆不利的事兒?
    “老婆子覺得這人一定是我認識的,隻是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外婆歎了口氣。
    按照這麽來說,這男人和外婆的關係一定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或者說這男人還有一絲良知,隻是受命於九菊一派,不得已才這麽做。
    不過外婆說完這話之後,卻意味深長的看著莫小夏,拍了怕她的手。
    “孩子,你心地純良,這邪靈渡給你我也放心了,隻是你和小陽的生死契……”外婆欲言又止,看了看我。
    “外婆,為什麽每次都有人說這生死契?到底問題出在哪兒?”我想外婆既然這麽說了,一定也知道這生死契有何不妥。
    想必她不會隱瞞真相的。
    “小陽,這兩個姑娘都是好孩子,隻怕到時候你要左右為難啊!”聽外婆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了在三生石上麵看到的那句話。
    “今生無緣來世聚!”難道說的就是這事兒?
    但這和生死契又有什麽關係?一直以來我隻是將嶽芸萱當成了親人,雖說偶爾也有一絲非分之想,但在我心裏一直是將莫小夏當成了生死相依的另一半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感到心裏一陣劇痛,猶如刀絞一般。
    “好了好了,外婆,咱不說這個了,您身體沒事兒吧!”嶽芸萱突然岔開了話題。
    說來也怪,此時這陣絞痛居然莫名其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孩子,放心,外婆沒事!”外婆又拉起嶽芸萱的手,愛憐的看了看她。
    可我總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先不說那生死契,也不說外婆看她倆的神情,隻說剛才這陣莫名的心痛。
    我已經不止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想莫小夏的時候,難道這就是生死契在作怪?
    但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小陽,從你出生被撿回來的那天,我就和你爺爺給你算過,你的命都是這小蛇給你的,千萬別讓它出什麽事兒,它出了事,你也就危險了!”外婆看著我,滿臉的關切。
    外婆說了這麽多,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不由得悲上心頭。
    “外婆,為什麽您和母親的關係……”雖然我知道此時問這話有些不合時宜,但外婆的離去已經是必然了。
    這麽多年了,外婆和母親之間總是像隔著什麽天大的仇一般,絕不僅僅像母親說的那樣,外婆是因為當年不同意母親嫁給父親這麽簡單。
    外婆卻像是並未聽到我說的話一樣,掐了掐手指,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到:“後天是個好日子,老婆子也該走了!”
    說罷之後,就讓莫小夏跟著她進了裏屋,而沒再和我們多說一句。
    一直過了很久,莫小夏才出來,臉色變得很凝重。
    她說外婆讓我們準備後事,這兩天不要打擾她,誰也不許進去,到了後天午夜子時,再去那屋將屍體抬出來就行了。
    雖然我心中有萬般不舍,但也不敢違背外婆的話。
    依照外婆的交代,我們三開始準備起了外婆的後事,說是後事,卻十分簡單。
    首先是準備一些上好的朱砂,等到了後天晚上子時,莫小夏先進去將朱砂塞到外婆的七竅之中。
    前文有述,這麽做是為了讓外婆的魂魄不離開身體。
    再就是準備一些竹竿,紮成竹筏一樣,隻不過是用來抬外婆屍體的,而且那上麵還得挨個兒粘上火紙,就像昨晚那女人頭七回魂的竹竿一樣。
    按照外婆說的,到了後天晚上,將她的屍體放到那竹床上後,用帶露水的艾草將屍體給蓋上。
    再去村裏找七個年齡為單數的抬喪人,將屍體給抬到後山的亂石崗就行了。
    雖然這一切看起來和尋常的喪葬之禮完全不同,但此時我們也沒心思去琢磨這些了。
    既然外婆是為了那對母女能早日投胎甘願做了替死鬼,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了我們的安寧,那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這兩天外婆從未出過屋門,也沒有吃過東西,我好幾次想進去看看,但莫小夏卻將我攔下了,說一切都是天命所歸,不如讓外婆安心的走。
    終於到了我最不想到來的那天。
    外婆在這村裏威望頗高,如此簡陋的後事難免讓村裏人對我這個外甥指手畫腳的。
    但我也沒心思去管這些,那天子時,我們將外婆的屍體送到了後山的亂石崗。
    沒有守喪,沒有火紙,甚至於連棺材都沒有,和暴屍荒野別無二樣。
    但按照外婆生前的囑咐,我們不能做多的停留,甚至於不能回頭。
    我們三跪下磕了幾個頭之後,就帶著悲痛朝回走。
    可剛走沒幾步,卻聽得後麵的石堆中傳來一陣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有人踩落了石頭。
    難道是外婆活過來了?此時我已經忘了外婆的囑咐,欣喜的回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