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燕山邂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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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泣血令箭悲歌奏響,範季冗身死承宣宮,神雀朝堂隸屬於皇子啟昌一係及其黨羽、氏族均遭到無名氏黑監處決之時,灰袍漢子同時也是君山客棧掌櫃,吩咐店小二將此消息透露給了焦急等待的上官陸三人。
    上官陸、上官源、魏鵬得知消息以後,震驚的半天都沒緩過神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牛皮袋竟引發出這樣的場麵,特別是上官陸得知自己見到的就是範季冗,雖然隻是背麵,但對這英雄般的人物,更是肅然起敬。
    “你是因那三個藥郡小子而來?”灰袍漢子下意識看向上官陸三人所在房間,有些不太確認的詢問道。
    上官陸三人遍覽京城美景的願望並未如願,畢竟那份足以扳倒趙氏的奏書與文冊正是由上官陸三人帶出藥郡並交到都察院手中,趙氏焉能輕易放過他們。
    “此事與君山客棧無關,告辭!”黑袍老者縱身一躍,瞬間便消失不見。
    神雀朝堂之上的風雲變幻血雨腥風,上官陸並不知曉,皇子啟昌一係完全陷入被動已無力顧及其他三人,上官陸亦不知曉,瑞王趙龔抵達京城之後,已經無力糾纏他們三個小角色,上官陸更不會知曉。隻是聽從魏鵬的建議,暫且就躲避在這背景強大的君山客棧,等待轉機。
    第三十章:燕山邂逅
    “葉無力,而風有力,風無力,葉自落,風起葉飛。以我為風,何愁葉落。”
    上官陸不再循著風葉舞動,按照自己的想法揮動雙臂,調動內勁,雙臂似風車般上下揮動,帶起腳下的樹葉在自己的控製下,翩翩起舞。
    “既然是以風得悟,就命名風勢吧。”能夠觀落葉而得風勢,上官陸也非常開心。
    “哥,不行啊,這一個多月都呆在這兒,我都快瘋了,要不到燕山轉轉吧,魏鵬說燕山有遺獸天翅龍馬,咱如果能捕到一隻做坐騎,那多威風啊。”上官源除了休息便無所事事,不敢打擾上官陸,隻能纏著魏鵬,魏鵬就給他講一些自己知道有趣的事情,自從聽過燕山有天翅龍馬的蹤跡後便一直念念不忘。
    “走吧,正好試試我新近所悟的風勢。”經過上官源的提醒,上官陸這才發現已經多日未曾出去了,休息不是閉門造車,便打算去燕山轉轉。
    上官陸三人簡單收拾一些必需物品,就出發前往燕山,因為居所距燕山隻有幾十裏的路程,三人便打算步行前去。
    燕山,也叫八百裏燕山,位於雄山關、羽穀關之間,其北麓三百裏外便是黑白山西支脈,連接氏郡與京邑,也是兩地分界線。
    進入燕山之後,上官源完全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逮著魏鵬就是各種各樣的問題:“鵬子,你說這天翅龍馬是什麽樣子,真的有翅膀嗎?能飛嗎?”
    “源哥,我也沒有見到過,隻是當初父親在這兒養傷的時候,家裏一個世代居住在燕山老傭人說的。”魏鵬真的是不知該如何給上官源描述。
    “不是啊鵬子,你不知道,那豈不是就算遇到也要錯過啊。”上官源有點氣急,聲音也就顯得急切。
    “見到就會認得,‘似馬非馬、健步如飛、山川河澤、如履平地’這就是當初那位老傭人說的了,不過源哥,你也別抱太大希望,燕山的天翅龍馬非常稀少極其罕見。”
    “行了,源子,出來不就是為了散散心,別糾結了,再糾結咱就回去吧。”上官陸適時將魏鵬給解救出來。
    “別、別,哥,我不問了,咱去哪都行,隻要別在那居所裏呆著就行。”上官源一聽縮縮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走著走著,三人就感到不對勁,林木之間總是飄散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卻並未見到任何的蟲獸的肉身或是皮毛。
    “不對勁,小心一點。”上官陸說完就抽出腰間短刀,招呼著上官源和魏鵬注意四周,小心翼翼沿著血腥味飄來的方向摸了過去。
    “嗖!”
    上官陸向前不到兩丈,突然間便有一支箭矢直射麵門。
    “弓箭手,源子、鵬子,小心。”
    上官陸迅速借助身旁的樹木避開羽箭,同時立即向身後二人出言示警。
    “右前方高崗上,弓箭手。”魏鵬探著頭看完就朝上官陸說道。
    “媽的,什麽人啊,山林之間怎麽會有弓箭手,不會是打獵的吧。”上官源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罵罵咧咧挪動身體,撿回剛才射擊自家哥哥的羽箭。
    “不對,哥、魏鵬,這是翎刺箭,遊牧民族紮克汗國的箭矢,不是我夏族的。”上官源看著呈平短三才狀、扁平脊開血槽、鳥喙狀回鉤兩翼尖刺狀的箭鏃,大驚失色。
    “什麽,君山北韃子的箭支,怎麽會,難道這是韃子的探子嗎?”魏鵬一聽,最是驚訝,因為他的父親就是死在韃子手裏,國仇家恨,對韃子最是深惡痛絕。
    “不管是真的韃子探子,還是有人偽裝,弄死他們不就知道了。”上官源毫不在意道。
    上官陸三人慢慢躬身後退,一直退到山腰位置,確認在一箭之地外,上官陸居中、魏鵬在左、上官源在右,用居所老獵人那裏學來的辦法,沿著穀地,順著樹木、草叢一路隱匿身形向方才弓箭手所在方向摸去。
    隻是,待他們摸上那座高崗之時,並未發現弓箭手的存在,隻是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痕跡,證明此前確實有人在此。
    不過,就在上官陸將目光轉向高崗後方時,發現了一些異常。
    高崗後方,是一片難得平整的山地,方圓有幾十丈,錯落的灌木長勢非常茂盛,特別是灌木密集之處,總會時不時產生晃動,而這種晃動卻又並非因秋風而引起。
    上官陸給他兩側的二人打著手勢,示意他們注意觀察灌木繁茂之處。
    慢慢的,上官陸終於發現端倪,凡灌木繁茂之處有異動的,皆有人隱藏其中,特別是在平地中央的位置,更有一座用灌木搭成的小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人為幹預令這些灌木長成一個木屋。
    “差不多有三十五人。”
    “手持軟弓配短刀的有三十人。”
    “中間位置應該是五個人。”
    “一持銀月彎刀。”
    “四個晨星棒。”
    “哥、鵬子,不對,中間木屋應該是還有人被捆綁囚禁。”
    上官陸三人挪動身子湊在一起,小聲匯總各自所觀察到的情況,特別是魏鵬,始終懷疑他們是韃子探子細作,觀察最是仔細。
    木屋內竟然有人,上官陸之前並未發現,經上官源這麽一提醒,凝神聚目便向小木屋看去。
    “那是,那是···”
    上官陸透過灌木看到木屋內那個身影,呼吸便有些緊促,甚至感到窒息,木屋內正是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那道白色身影。
    “我們必須救人。”
    上官陸轉過頭,麵色平靜的看著魏鵬與上官源,但說話的語氣竟是罕見的堅定與陰狠。
    “什麽情況。”魏鵬不敢出聲,隻能是向上官源張出口型問道。
    上官源一時沒醒過神來,麵對魏鵬的好奇,隻能是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曉。
    “不、不會吧,不會是那個吧。”
    眼神掃過自家哥哥眼神中的那絲柔情,瞬間便醒悟過來,隻是有些難以置信,這他媽是不是也太巧了呢?幾年了,始終沒能從自己哥哥嘴裏套出來,現在竟然就這麽出現了。
    悄聲離開高崗。
    上官陸帶著二人找到一些細柔的棗木枝,用短刀剃削幹淨枝杈,編織三層做成彭排,也就是小形方盾,找到黏土,用水攪拌粘稠狀,把彭排浸泡在裏邊半個時辰做個護身盾。
    接著,拿著準備好的棗木彭排,來到剛才的高崗上。
    “魏鵬、源子,那些人實力與我們差不多都是入流武者,此刻他們心神鬆懈可乘之機,我先去清理外圍,盡可能獲取對方弓箭。”
    “待我出來後,你倆就用弓箭在這崗子上射殺對方,掩護我衝進去救人。”
    上官陸看一切皆已準備妥當,隨即輕聲吩咐道。
    “哥,魏鵬射術比我好,讓他在崗子上,我和你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啊。”上官源聽了上官陸的安排,就看著自家哥哥,不希望他獨自一人涉險。
    “弓手,必須相互交叉,不然被圍攻,凶多吉少。不必擔心,我心裏有數。”上官陸說完轉身就離開高崗。
    上官陸從後方下去,繞了半圈才進入那片山地,靠著灌木和地形的掩護,緩緩向前移動,盡管速度非常慢,卻難以被對方察覺。
    “噗!”
    上官陸順利摸到一個弓箭手背後,閃電般出擊,左手死死掐住喉嚨,右手短刀捅進心髒。
    片刻間,弓箭手停止掙紮,身死,然後取下軟弓與羽箭再緩緩退出山地,藏好之後再返回山地。
    上官陸如法炮製,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將外圍已知的弓箭手清除幹淨,軟弓收集有十二張,羽箭差不多四十個箭壺。
    最熟悉自己的肯定不是家人與朋友,一定是敵人,魏鵬的猜測並不錯,山地內這些人,確實就是韃子,而且是敢於虎口拔牙的韃子。
    “行,收拾一下,準備去魏鵬在燕山的居所,武者修習不可懈怠,源子,你是忘記師父的叮囑了嗎?”上官陸無視上官源的哀求,對於上官源的求助魏鵬更是無能為力。
    看萬卷書不如走萬裏路,上官陸的目的非常明確,參加較校,見識見識夏族年輕武者,然後等待國子監開監,在國子監求學之後便開始遊曆名山大川專心修習,正式踏上他的大武者之路。
    京城燕郊、魏鵬居所。
    “魏鵬,你在京城可有僻靜一點的居所嗎?我們要準備明年較校,不知魏鵬你是參加較校還是複校。”上官陸沒有搭理上官源,問起魏鵬。
    “陸哥,你太高看我了,我已經被曹族除祀,怎可參加氏校,不過這居所倒有一處,在京邑北部靠近燕山的位置,比較偏遠。”魏鵬苦笑回答道。
    “恩,明日我們先到禮部儀製司交上國學府的文書,報了名再說吧,也不知道這教校的怎麽安排的。”上官陸翻著包囊,尋找當時張監丞給三人的文書材料,至於去國子監,上官陸三人已經錯過時間,無法進入,隻能等待下一次開監。
    三人到了禮部儀製司才知道,較校今年就已經開始了,隻是三人屬於郡國學府舉薦,無須參加現在的地方考校,隻需等到明年進行各方舉薦的考校,勝出者參加最後的較校,三人留下文書,登記之後就離開禮部儀製司。
    “哥,這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我們就先在京城呆幾天,好好玩玩,不然來了京城,都不知道京城什麽模樣,不是虧得慌嘛。”上官源一看陸哥準備直接去魏鵬的居所,就苦苦哀求道。
    “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呆在客棧吧,現在趙氏自顧不暇,我們也算是安全了。”上官源最是苦惱,畢竟自進京以來基本上都呆在客棧被逼著入定休息,再不出去透透氣,都快憋瘋了。
    近半個月後,上官陸三人苦苦等待的轉機總算是出現了。
    上官陸站在院中,看著片片黃葉隨風而逝,一陣陣的秋風吹來,早落的、要落的、未落的全都飄在空中,雜亂無序卻又好似遵循某種韻律在舞動。
    看著看著,上官陸完全入迷,雙手不自覺隨著這種韻律舞動起來。
    “閣下是何人?”解決完死士後,灰袍漢子看著手持馬槊的黑袍老者輕聲問道。
    “並非針對君山客棧,隻是因這批死士而來。”黑袍漢子收起馬槊麵無表情的回道。
    隻是隨著趙庸的身死,京城趙氏暗中的力量群龍無首便如一盤散沙,特別是在都察院派出禦史開始核查季禦史所舉實證後,李魏派人強行接管這股力量,全力用來刺殺、恐嚇都察院各禦史,完全針對上官陸三人的隻有一小部分隸屬於趙海的死忠力量。
    就在上官陸離開都察院的第三天夜裏,這股差不多二十餘人死士在為首長刀漢子的帶領下潛伏進客棧欲對上官陸三人動手,悲劇的是,二十餘人竟然遭到兩方神秘力量的聯合絞殺,說是兩方力量,不過是兩個彼此並不相識的先天武者。
    “閣下既然知曉此地乃君山客棧,便該知曉此客棧乃······”
    “三天前,燕山遊魂狐蒼的人也曾進入此客棧,也未曾見有人出手啊。”黑袍老者直接打斷,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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