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地窟掩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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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北門為主,四旗兵力皆置於北門,寨牆值守及血狼軍所所屬各房人員則分別置於東、西、南三門,謹防韃子狗急跳牆奪取三門。”
    “時喇叭,鐵蹄出擊隻是為了激起韃子怒火,一旦韃子大軍出營衝殺你等,必須立即回撤,所以衝殺、後撤的時機你要掌控好,切記,薑牙士隻是協助你鐵蹄旗應對韃子勇士以及順利脫身,而非衝鋒陷陣,否則引起韃子注意必事與願違,一旦韃子全力圍攻血狼,悔之晚矣。”
    “首先,薑軍士協助鐵蹄旗主動出擊,打他個出其不意,不斷圍殺韃子遊騎反複回撤激起韃子的怒氣,以引得韃子憤而追擊。”
    血狼所,正堂。
    “山嶽、長林一反常態走出寨門,於寨前結陣,在韃子大軍圍殺鐵蹄旗之際接應掩護鐵蹄旗安然撤回軍寨。”
    “飛羽於寨牆之上,有力支援鐵蹄、山嶽、長林三旗。”
    第五十四章:地窟掩殺
    “死戰”
    “死戰”
    ······
    一聲聲死戰,校場內眾士卒皆是熱血沸騰戰意盎然,猩紅的眼眸中充斥著滔天的殺意,劇烈的喘息與高高隆起的臂膀,彰顯著無與倫比的熱血與驍勇。
    “鐵蹄旗何在!”
    “在”
    “山嶽旗何在!”
    “在”
    ······
    “各旗旗總聽令”
    “山嶽旗依寨結拒馬方陣,長林旗於其後,飛羽旗上寨牆,鐵蹄待令出擊。各旗依令而行,不得延誤。”
    上官陸長槍揮動,槍尖遙指北方韃子大營,神色中殺機凝結,帶動著校場內近乎實質的殺意奔流向北。
    血狼所北寨門,緩緩打開,鐵蹄旗在旗總時冉昱的統領下走出軍寨,主動出擊直撲寨外韃子遊騎。
    鐵蹄百餘騎位於血狼與韃子大軍營地中央,呼嘯奔騰反複衝殺,卷起陣陣黃塵,上官陸站立寨牆之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情緒表露。
    “令卒何在,給我擂鼓。”
    韃子第五隊遊騎被鐵蹄圍殺幹淨後,上官陸嘴角總算是浮現一絲笑意。
    “咚咚、咚咚咚、咚咚!”
    渾厚、有力的鼓聲響起,頃刻間便響徹這片戰場,聽的血狼士卒是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鐵蹄戰意更勝,麵對呼嘯而至的韃子遊騎馬速更快、刀鋒更銳。
    騎戰,韃子才是其中的王者,當之無愧的騎戰之王,血狼鐵蹄相比於韃子而言不過是撼樹的蚍蜉擋車的螳臂,但恰恰就是這樣的鐵蹄旗開始在戰火中、在敵血的沐浴下、在無數個生死存亡之際脫胎換骨,弱雞蛻變為凶猛的豺狗,落單的獨狼隻能是被豺狗群分而食之。
    生死一線最為玄妙,時冉昱,我們這位鐵蹄旗旗總,當初三旗總中唯有他騎術不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莫名其妙便成為騎兵旗旗總,幾次接戰下來總算是令鐵蹄騎褪了稚嫩,就連他也漸漸有了幾分騎戰統帥的味道。
    肅立在寨牆之上,震耳欲聾的鼓聲回響在耳畔,看著前方韃子遊騎不斷回援,上官陸看似淡定的神色下其實是心疼與擔憂,這支血狼所七拚八湊好不容易撐起來的騎兵來之不易,特別是看到鐵蹄騎與韃子遊騎騎戰衝殺有士卒戰死,雙唇總會無法抑製下意識死死抿住。
    反觀胡賀宇等幾人,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貪、疑、摳、自私等,但真當戰事來臨,他們這些邊軍老卒既無殺敵立功敕勳封爵的野心,也沒有兄弟袍澤戰死的悲痛,一切都顯得那麽平淡,唯有眼神中不時閃動的寒芒顯露出壓抑到極致的真實內心。
    上官陸可不是飽經風霜的戍邊老卒,不像他們在這邊軍中見慣了生死,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別離,對於生死還沒有曆練到深深的疲憊與厭倦,所以他的淡然是給血狼眾士卒看的,而胡賀宇等人的平淡,是真的平淡,無視一切的平淡。
    胡賀宇這個知所,所正上官陸的副手,血狼邊軍中上官陸的老大哥,察覺到上官陸神色中的不安便不斷在他耳邊念叨:“江頭,韃子遊騎不斷回援,時冉昱但凡有一次無法及時抽身回撤,鐵蹄必將全軍覆沒。”
    “胡頭,鐵蹄有薑叔在定會安然脫身無須擔憂,且看那時喇叭不愧是邊軍老卒,鐵蹄騎在他的統領下進退有度攻伐有力······”
    “胡頭,多謝!”
    上官陸話說一半,注意到胡賀宇平靜的雙眸,瞬間便明白過來,躬身見禮真誠致謝。
    “江頭,你是我們血狼所的所正,全所兄弟生死係於你身,不安、惶恐實屬正常,畢竟從國學上官學子到血狼所正江頭,過去沒多長時間。”
    “身為江頭,該做的都已做到,剩下的便該交由弟兄們去做,不要過分擔憂。”
    “戰場之上本就是生生死死的事,見慣了、看淡了也就沒什麽可奇怪的,畢竟不管他是生是死,都是我血狼弟兄,如此便夠了,無須考慮太多。”
    麵對上官陸的軍禮,胡賀宇依舊還是那副古井無波平平淡淡的神態。
    血狼鐵蹄一反常態主動出擊,完全出乎韃子預料,但詭異的是一向驕橫跋扈目空一切將五羊邊軍視為兩腳羊的韃子同樣沒有出兵,反而是試探虛實。
    事實也正如上官陸所料,這些時日韃子對血狼軍寨圍而不攻,先是用大量探騎封鎖血狼所與軍衛及血滴、血甲兩所的聯係,其次便是大量遊騎不眠不休遊走於軍寨四周,然後會毫無預兆對任意一門驟然發起進攻。
    攝於火海的恐怖與懼怕,韃子也開始轉變一直以來的攻寨方式,利用優勢兵力將血狼所完全孤立,以不間斷攻寨的方式探查血狼所底細。
    血狼騎兵膽敢走出軍寨,在他們看來必是有所倚仗,而這個倚仗定然是他們畏之如虎避之不及的火海。
    有鑒於此,其他四名千夫長甚至無須與主事千夫長商議,直接下令帳下遊騎、探騎千餘應戰,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已經足夠了,騎戰,這片土地上當之無愧的王者。
    時冉昱是不是一個優秀的騎兵旗總尚不確定,但他絕對是一名合格的血狼鐵蹄旗旗總,自出寨之後完全遵照所正上官陸的軍令行事,絕對不與韃子纏鬥一擊不中立即脫身,為鐵蹄所選敵騎絕對不會超過五十騎,一般都是兩支或是三支由騎長所領十騎的遊騎。
    山嶽、鐵蹄、長林、飛羽、百變旗各旗士卒神情肅穆行列整齊。
    “弟兄們,韃子大軍進犯我所,現糧草告急,隻有殲殺我們前方之敵,輜重軍才可前往軍衛領押糧草回寨,可麵前之敵有幾千人,我們隻有八百,告訴我,你們怕嗎?”上官陸右手持槍,直指蒼天,高聲疾呼。
    “不怕”
    ······
    山嶽旗總楊旭、長林旗總邱保忠、飛羽旗總祝峰然、鐵蹄旗總時冉昱見禮道。
    麵對五倍之敵,上官陸不得不兵行險著,盡管他很清楚,其中存在太多太多的變故,鐵蹄應對不及被韃子提前察覺意圖、山嶽、長林無法抵擋韃子第一波攻擊來一個倒卷珠簾趁勢攻入軍寨、韃子領軍之人是那罕見的心性沉穩倉促之間不會大軍出營追擊等等。
    在上官陸看來縱然這期間存有數不勝數的變故與未知,也終有一定勝算,否則待韃子探明血狼虛實,漸漸掃除火海所形成的畏懼,血狼沒有別的結局,隻剩下寨破人亡。
    血狼所,北營校場。
    “是,職下領命。”
    “鐵蹄返回軍寨、韃子大軍尾隨追殺進入地窟範圍內,這期間有將近半盞茶的功夫,特別是山嶽必須牢牢守住軍陣,絕不可被韃子前軍擊潰。”
    眾士卒聲嘶力竭的回道。
    “好,邊關兒郎,不懼生死,死戰,死戰。”
    “江頭,百變旗所挖陷馬阱,究竟有何奇異之處,竟可使江頭有此決斷。”
    廳內除卻熟知底細的上官陸和於二山,其他四人也都看出問題,上官陸此番謀劃敗敵之策最關鍵的是百變旗的陷馬阱,最為依仗的卻是山嶽旗,作為山嶽旗旗總楊旭自然要問個清楚。
    “諸位手中拿的就是我對這次戰事的謀劃,德善皇帝薨,太子即位,大軍圍所,糧草輜重所剩無幾,我所必須打退眼前之敵,輜重軍方可取來糧草。”上官陸說完就坐下似乎幾倍之敵血狼並無一戰之力。
    胡賀宇、於二山、楊旭、祝馮然、時冉昱、邱保忠查看薑愧分發下來的文書,一邊看一邊思量,上官陸端坐其位神色平靜,靜靜等著六人。
    “你們還是沒有見到百變旗所做的陷馬阱,那不是阱,而是一片地窟,下方以木柱支撐,平時沒有絲毫影響,推倒支撐木柱,但有重物在上,頃刻間便坍塌,現在就需要一日的時間,以便百變旗在地窟內遍插短矛,增加殺傷力。”上官陸也說出謀劃中最重要的部分,百變旗當時的無奈之舉此刻反倒成了奇兵,用了用武之地。
    “我在文書中闡述的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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