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9 舉族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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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為了追尋永生?”
    “或許。”
    寧洛托著腮,語氣平靜:“瓊華城中找不到其他任何有關飛升者的記載,隻剩下坊間傳聞。除了口口相傳的隱秘以外,所有典籍理當都在漫長的歲月中,被那飛升者銷毀。”
    “飛升者的壽元”
    “我沒測試過,畢竟功法與靈藥也會影響壽元,我也不知道飛升者有沒有什麽難以逾越的‘大限’。”
    “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他想長生,怕是已經不可能如願。”
    寧洛搖了搖頭,忽而抬眼望向天穹:“我不知道他從黑潮那裏得到了什麽,又究竟有何打算。可一旦天地盡歸黑潮所有,他也就失去了壓製黑潮的能力。”
    這一點
    很古怪。
    寧洛始終沒有想明白,那位陵墓中的飛升者,究竟在打著什麽樣的算盤。
    難道他真的愚蠢到連這種事都想不明白?
    既然他尋不到飛升之後的道途,也看不透太宇的真容,更未曾掌握太宇的秘力。
    那一旦天脈地脈落入黑潮手中,那飛升者又究竟憑什麽壓製黑潮?
    屆時,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具備壓製黑潮的能力。
    這他這麽做,又究竟是圖什麽
    以寧洛的見識,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從曆史中解明緣由。
    瓊華界為什麽被冠以此名?瓊華城又是否有何隱秘?還有那位飛升者的過往,又會否有蛛絲馬跡可尋?
    到頭來
    寧洛隻知道,瓊華,是人名。
    也大抵能推斷出,她就算不是那飛升者的道侶,也多半是他中意的對象。
    但除此之外,便再難尋出任何情報。
    那位飛升者的動機,如今隻剩下二者。
    一是為自己,二是為瓊華。
    瓊華早在萬餘年前就已然亡故,據傳當時大黎窮盡天下丹師之力,隻為求得長生之藥。
    然卻無果。
    如果瓊華那時未曾壽終,而是被大黎刻意瞞下,從而與那飛升者團聚
    絕無可能!
    若是如此,大黎便不該這般興師動眾,更不該將瓊華暴露在世人眼中。
    那樣便有違悄然飛升的初衷。
    所以,瓊華的確是死了,這一點並無造假。
    因而那飛升者是想生死人肉白骨,救回瓊華?
    也不像。
    寧洛實在想不出他的動機,也沒法理解,他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或者說,他如今的意識,到底是哪一半意識在主導。
    但現在,這種細節無關緊要。
    寧洛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忽而緩和了不少:“總之,情報,我是給你們都探全了。可以說,放眼這整個瓊華界,除非那些需要仰賴幹涉深層法理,甚至沾染因果才能得知的線索,其他情報無一遺漏,悉數探明。”
    “至於修行資源,也必然管夠。”
    “要是乾坤鼎的獲益供不起你們”
    “那我幹脆就把整個大黎國庫搬空,怎麽說也能給你們喂到半步飛升。”
    “但”
    寧洛說著,話語一滯,視線緩緩投向眾人。
    庭院中氣氛沉寂。
    “咕。”
    顏豐白楊對視一眼,皆是幹咽了一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難道還不理解寧洛究竟有何意指?
    顏豐抿了抿嘴唇,眉頭微皺,沉默良久,才終於低聲問詢:“寧兄,你該不會是要讓我們來出手解決禍端吧?”
    “不然呢?”
    寧洛兩手一攤,漫不經心道:“不過是e序列試煉罷了,既然你們該學的都已經學會了,總不至於連個區區e序列的試煉都解決不了吧?”
    白楊麵露苦色:“話雖如此,可,可那是飛升”
    然,話音未落。
    “怎麽?飛升者就怕了?”寧洛輕笑道打斷道,“平日裏你們不也是跨境敗敵?意境道境都毫無畏懼,怎麽到了超脫飛升,反而戰戰兢兢?”
    那能一樣嗎?
    飛升者與他們的差別,可不是道境與意境的區分那般簡單。
    這分明就是凡夫和道尊之間的差距,又豈能與先前的越境敗敵相提並論?
    但寧洛的語氣,是認真的。
    顏豐嘴角抽了抽,雖然苦修的過程中也有想過。
    他們跟著寧洛一路修習,或許不久的未來,他們便能擁有獨自通過下位試煉的實力。
    但至少,絕不是現在!
    隻不過,大敵當前,試煉也自非兒戲,所以寧洛倒也不至於就這麽撒手旁觀,任憑顏豐他們自由發揮。
    寧洛緩緩抬手,掌心虛按。
    一粒粒沙塵自虛空中層壘而起,繼而顯化出瓊華界的粗略地圖。
    寧洛斂去笑意,不複玩鬧,冷聲開口:“如若敵不過禍源,那我自會出手。但你們能不能贏,關乎這次苦修是否達到了預期的結果。”
    “八個月不短了。”
    寧洛儼然像是個冷麵的教官,這副神態頓時讓白楊顏豐不再犯難,當即平靜心緒,耐心傾聽。
    寧洛,顯然是認真地在規劃著些什麽,而非臨時起意,隨堂校驗。
    “首先,你們要知道,我們的時間很少。”
    “假使我們速通了a序列試煉,假使我們成功讓a序列改換了試煉的目的地,而我們又成功速通了自身的試煉”
    “那你們覺得,我們最多能爭取到多少時間?”
    問題格外殘酷。
    以十柱神的實力,在統轄整個a序列的前提下,縱使他們沒能事先掌握情報,縱使他們的確花費了更多的時間通關試煉。
    那,會是幾天?
    簡單的假設。
    寧洛通過當前序列試煉,僅用數小時就成功回歸。
    但若是十柱神察覺到了試煉更替的異樣,從而心生警覺,全力以赴,並在數日內就通關試煉。
    那寧洛能爭取到的時間,其實也就隻有那麽幾天。
    再往後,十柱神依舊會繼續地毯式搜查,繼而尋到寧洛他們的身影。
    暴露幾乎必然。
    蓋因試煉不可能輕易更替。
    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在不久前已經發生過一次。
    有了萬法界的前車之鑒,十柱神又怎可能反應不及?
    在顏豐白楊他們苦修的時候,寧洛想過很多。
    他要怎麽最大限度利用這份時間差,從而拖延被十柱神尋獲的時間?
    兩條路。
    首先,他得“卡cd”。
    周回試煉的機製已然被寧洛解構。
    試煉存在固定的周期,從試煉讀秒歸零的那一刻起,計數便已然開始。
    但必須待得所有試煉者盡數就緒,天命人才會各自就位,入主試煉。
    除此之外,下一周回的試煉也必須等到所有序列的遴選者就位,才會開始入場。
    所以寧洛才會有卡cd的構想。
    具體而言
    下一次周回試煉,還有整整三天。
    假使寧洛在試煉即將開始之際,借紀念幣遁入大書庫,並在大書庫內借閱超憶。
    那麽,縱使讀秒歸零,縱使所有試煉者意識沉寂,他們也得等著寧洛回歸,方能再複睜眼蘇醒。
    雖說周回試煉間隔時間不短。
    但如若寧洛手上囤積著海量的紀念幣,借閱了足足一個月,乃至更長時間的超憶
    那當試煉正式開始,距離下一次試煉的時間,其實本就所剩無幾。
    而又因為,神之試煉必須等所有序列齊備方可開啟。
    所以
    簡單的假設。
    假設下下回試煉還有10天開始。
    寧洛所在序列用時不到1天就完成了試煉。
    而十柱神所在序列卻用了足足5天的現世時間。
    那麽這四五天時間中,寧洛便是絕對的安全,母庸置疑。
    甚至因由他在大書庫“卡cd”的影響,當a序列試煉者回歸,他們會錯愕地發現,再過五天又是一輪新的試煉?
    這樣,寧洛便又能多出一輪的“發育時間”,從而追及十柱神。
    但
    寧洛先前的計劃,存在一個致命的隱患。
    他沒法幹預其他序列的通關速度。
    是,理論上來說,這樣做的確可以壓榨十柱神的活動空間,讓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完成地毯式搜查。
    可萬一
    其他序列的試煉花費了過多的時間。
    比如,11天?
    那麽,試煉周期順延。
    十柱神本以為還有5天就要開始試煉,結果5天過後,試煉再複順延了7天。
    那他們的可活動時間不僅沒有減少,甚至還能立刻鎖定寧洛所在的序列,從而尋獲寧洛!
    因此,寧洛的計劃還有另一個至關重要的步驟。
    速通除了a序列以外,所有序列的試煉。
    聽起來天方夜譚,但實際上卻並非不可能做到。
    abcde攏共六個序列的試煉,除a序列以外,盡數速通!
    寧洛獨自就能速通一個,而e序列有十柱神的獵犬在,隻要寧洛他們不過多幹預,通過試煉的時間本就不長。
    那麽,也就隻剩下bcd三個序列亟待解決。
    所以寧洛才想著磨礪下白楊顏豐他們,不求他們合力能多快速通,至少要在現世三日內通關d序列試煉,這便是寧洛給顏豐他們設立的指標。
    剩下的bc序列試煉。
    一個是寧洛,而另一個
    還有蘇瑤!
    性命攸關,你蘇瑤怎可能置身事外?
    不過,那是之後再需要考慮的事情。
    至於該怎麽聯絡
    那再簡單不過。
    寧洛隻要查閱自己的序列之爭戰績,就能輕易尋到蘇瑤。
    不過他並不打算這麽做。
    考慮到出力的差距,以及情況的危急,現在的局麵不該是他找蘇瑤,而理當是蘇瑤主動聯係。
    總之,這個不急。
    當務之急,是確保顏豐白楊他們擁有獨立速通試煉的實力。
    情報端自無需多慮。
    驚雲界的配合雖說有不少疏漏,可顏豐白楊他們的悟性,寧洛當然相信。
    如今最大的問題在於,倘若沒有寧洛的出手,他們能否僅憑自身的實力,一舉擊潰禍源?
    這一點
    其實換個角度想,也無需過多在意。
    在沒有獵犬幹預的情況下,尋常周回試煉無非也是一群同序列的試煉者攜手並進,祓穢平亂。
    那顏豐白楊他們如今的實力,真的比d序列的試煉者要弱?
    顯然不會。
    修習了寰宇真解以及寧洛傳授的一係列道法,顏豐白楊他們早已超越了尋常的d序列試煉者。
    所以通關並非難事。
    隻是問題在於,寧洛的要求是速通!
    而且,屆時寧洛不會同行,寰宇真解也沒法發揮出百分百的效力。
    所以,戰力這塊兒,仍需精進。
    但也並非必需。
    畢竟,嚴以律己。
    寧洛沒法強求顏豐白楊他們跟上自己腳步,如果實在不行,那他便隻能獨自肩負起一切。
    大不了,就少一個輪次的時間。
    再大不了就賣了蘇瑤!
    讓蘇瑤牽製十柱神,吸引火力。
    反正寧洛不會因此有什麽負擔。
    畢竟蘇瑤才是招致禍端的元凶。
    雖說十柱神本性惡劣,都是理當淨除的禍害,但量力而行的道理,寧洛自然明白。
    然而歸根結底,大敵當前。
    但凡顏豐白楊他們擁有進一步完善計劃的希望,寧洛都不可能錯放過去。
    所以,這次讓他們獨自祓穢,既非演習,更不會是玩鬧。
    而是對他們來說,貨真價實的試煉!
    寧洛說著,轉眼聚沙成塔,壘起長桌座椅。
    “行了,坐吧。”
    “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就把我當成驚雲試煉中的你們。”
    “而你們”
    “便是此前試煉中的我。”
    壓力給到顏豐白楊。
    白楊鎮定心神,不假思索:“既然飛升者惡墮,那也就是說,瓊華界的道海必定已是黑潮所有,那地脈呢?”
    “都一樣。”寧洛沉聲道:“道海的情況可能沒你想象中那般嚴峻,蓋因黑潮如今還不敢暴露,所以隻是隱沒在道海一角,與飛升者的道果一同掩藏在黑霧之中。”
    “入道沒有禁限,地脈也是同樣。”
    “地脈中雖遍布著黑潮的菌絲,但太初道果仍未被黑潮汙染,黑潮也隻是在緩緩汲取先天道意的能量。”
    白楊聞言沉默不語,垂首深思。
    “條件太寬裕了”顏豐稍加思索,當即追問,“那現世的局麵,肯定很慘澹吧?”
    一如顏豐所料。
    寧洛並未添油加醋,隻是坦然相告:“幾乎可謂絕境。”
    “雲天閣丹師不僅將劫灰用作煉丹,甚至動用了的黑潮。”
    “雖說雲天閣命令禁止這麽做,可但凡從第九十九層出去的丹師,無不觸犯了禁忌。”
    “現在的局麵”
    “簡言之就是,大黎國都,滿朝文武,盡數身藏黑潮且一無所知。”
    顏豐童孔驟縮!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是說,黑潮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現世淪陷。
    甚至,不止如此。
    大黎滿朝文武,至少也是道境起步。
    當他們被黑潮汙染,那天脈留下的道痕也將淪為黑潮所有。
    這樣的局麵要比驚雲界更凶險百十倍不止。
    瓊華界的黑潮走了一條極其少見的路子,它沒有優先侵蝕天脈或地脈,而是先對現世下手。
    對現世下手效率最低,而且暴露的風險最高,但成功之後便能輕易輻射天脈地脈。
    黑潮之所以能夠功成,無非還是得益於那飛升者的助力。
    所以,他到底是圖什麽?
    寧洛其實心底有那麽一絲猜想,但隻是基於動機,而並沒有能夠加以證明的邏輯。
    目前已知的情報無非三者。
    其一,瓊華想來是那飛升者的愛人,大黎曾公開為她謀求長生,然卻無果。
    其二,飛升者從天外帶回了黑潮,但與望星界截天武神不同,他“支配”了黑潮,並與之達成協作。
    其三,飛升者布局萬年,讓瓊華界所有強者都服下了黑潮丹藥,然而即便強者壽終,黑潮依舊未曾活化,疑似疑似是想要將這萬年來一代代的強者,通通煉為藥材!
    那飛升者打算煉化天地。
    寧洛本想著,他會否是為了複活自己的愛人。
    但
    這樣想,是不是太膚淺了些?
    畢竟,那飛升者有黑潮伴身。
    猜想的過程中存在一個矛盾的細節。
    既然那飛升者與黑潮達成了一致,那他大可向黑潮的意誌征求長生之法,又何必那般興師動眾,昭告天下?
    也許瓊華的確曾是那飛升者為之窮思竭慮的目標。
    但現在,或許不是。
    寧洛眼下有個毫無根據,但他心底卻格外篤信的猜想。
    會不會
    天脈,地脈,現世三者的融匯,才是那真正的,抵達所謂“上界”的通途?
    硬要說猜想有何根由,無非是寧洛此前嚐試過天脈與現世的相融,更親眼見過黑潮將地脈融入現世。
    他先前從未想過,黑潮這麽做會不會有什麽更加深層的緣由?
    寧洛當時隻是覺著,融合地脈與現世是為了更好的入侵,更方便黑潮侵吞這整片天地。
    但現在。
    他覺得不然。
    也許天脈地脈與現世的融合之中,潛藏著更加深晦的隱秘。
    比如
    坐標係。
    天脈道海,地脈界核,兩個不同的參照組,對應著不同的太宇。
    那麽假使天脈地脈都與現世相融,那對應的太宇坐標係,又會否還是此前那般寂寥的虛空?
    隻是猜想,不一定對。
    所以寧洛沒說,也不急著嚐試。
    畢竟融合天地需要耗費的演算力格外龐大。
    更何況
    驗證猜想的方法有很多,倒是並非必需實踐。
    原因無他。
    假使這一猜想真的確有其事,那黑潮意誌無論如何也必定是知情者,寧洛自有辦法驗證。
    但在此之前,至少得保證顏豐白楊他們擁有讓黑潮開口的實力才行。
    顏豐白楊啞口無言,一眾學生更是麵露苦色。
    當世間所有強者都被黑潮所侵蝕,那他們豈不是孤立無援,甚至不得不與天下為敵?
    且不說能否戰勝那位與黑潮同化的飛升者,就說哪怕贏了下來,可這片天地又該如何複歸原貌?
    然而,寧洛看穿了眾人的苦惱。
    “土著體內潛藏的隱患,這一點你們無需操心。”
    “這是‘後事’的部分,也就是我的職務。”
    “你們要想的,無非是要怎麽突破北陵荒地,擊潰那與黑潮母體同化的飛升者。”
    寧洛語氣不容置疑。
    看來土著的問題,的確用不著顏豐他們操心。
    但
    真能對此視若無睹?
    顏豐不知道寧洛究竟有何妙策。
    可既然黑潮已經深入骨髓,而這片天地又不似望星,不存在性質相斥的黑潮餘盡。
    難道說,要用五方化玄經?
    但那豈不是在黑潮麵前暴露自己?
    一旦寧洛嚐試借五方化玄經透析換血,黑潮必定會有所覺察,從而主動喚醒埋藏在土著強者體內的禍種,讓瓊華界頃刻崩潰淪陷!
    顏豐,想不明白。
    但顏豐不會過問,因為寧洛說了,那是他的職務。
    當顏豐站在寧洛的視角換位思考,他才終於理解寧洛究竟背負著何等沉重的負擔。
    更是總算明白,寧洛光是相信他們
    僅僅隻是這“相信”二字,又究竟承擔著何等龐大的分量。
    寧洛都能相信他們,那此時的他們,又怎可能不相信寧洛。
    “行行!”
    “呼”
    “那就這麽說定了。”
    “我們負責拿下黑潮,剩下的,都交由寧兄。”
    顏豐與白楊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示意,緊接著便步入正題。
    飛升者與黑潮同謀。
    其不僅擁有黑潮超越法理的特質,甚至本就是此世之極。
    既然他可以在不依靠外力的前提下自主飛升,那無疑能夠證明,他原本的實力就比截天武神更強幾分。
    更何況曆史中有關他的記載都在漫長的歲月中被盡數抹去,連姓名都不曾留下。
    那想要勝過他
    顏豐白楊他們並無信心。
    或者說,他們需求一些必要的證明,來賦予他們足夠的自信。
    直到半個時辰後。
    議論漸止。
    寧洛微微一笑,神色間頗為滿意:“怎麽樣,想好戰略了?”
    顏豐搖了搖頭。
    白楊師生也麵露無奈。
    看來是沒想好。
    但這恰巧是寧洛滿意的結果。
    麵對黑潮這種不講理的詭物,那些什麽所謂的戰略,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個助興的添頭。
    除非實力碾壓,否則縱使機關算盡,最後終究會淪為飼喂黑潮的餌食。
    那麽,得勝的路途便隻剩下一條。
    “嗯”
    顏豐沉默良久,隨後抬眼看向寧洛:“寧兄,我們我們,我們想試試飛升。”
    白楊師生聞言,也緊接著微微頷首,看來是都認可了顏豐的決意。
    是了。
    既然那黑潮的宿體擁有獨立飛升的實力。
    那作為判斷實力的依據,隻要顏豐他們盡數飛升,縱使沒法解明太宇真諦,卻也站在了與那飛升者同等,乃至更加高維的位置。
    隻是
    想法雖好。
    可顏豐白楊他們對飛升根本一無所知,更是從未有過哪怕一次嚐試。
    甚至即便顏豐是忘川神裔的一員,卻也從未在神裔中聽聞過有關飛升的描述。
    不過,他倒是聽人談論過,族長忘川能以道境逆伐飛升者。
    所以飛升在神選之地倒也不是什麽值得崇敬的成就。
    但他們到底還是缺少了些經驗,飛升究竟值不值得追求,還是親身經曆過才能得出結論。
    眾人神色間隱約閃過幾分不安。
    不過寧洛卻像是早有預料,輕笑道:“既然你們都想好了,那就大可放心。飛升,還真不難。”
    確實。
    顏豐白楊他們不會衝虛絕劍,也不會混元,更沒有天脈封禁與地脈封禁這樣的特殊手段。
    但他們有寰宇真解。
    十個修習了寰宇真解的飛升者,還怕敵不過一隻黑潮宿體?
    那這寰宇真解的售後,可多少有些問題。
    如此,議定。
    寧洛負責解決詭丹的遺禍,而顏豐白楊他們則是直指飛升,與黑潮交鋒。
    轉眼又是四月。
    穿越一年。
    飛升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