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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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並不相信,以為陳鐵坐上去我老家方向的大巴隻是巧合,他根本不知我家在哪裏,又怎麽會去我家?
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事,居然成真了。
他劫走了我爸媽,後麵的事,我不敢再想,劫走之後呢,他又對我爸媽做了什麽?
難道從邀我看東晉石佛,石佛斷頭,胖和尚被殺,我被汙我凶手,背後的始作俑者都是陳鐵?
我倆從大學就感情奇好,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家裏條件不好,陳鐵是我眼裏的富二代,他沒少在經濟上幫助我,還帶我見過不少世麵。我窮屌絲一個,什麽都沒有,陳鐵就算要害我,目的在哪裏?
我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對勁,這整件事就是一個迷局,沒有因果,更沒有邏輯,我彷徨其間,跟深入夢境一樣。
縣城的警察很快趕到我老家,江警官已經交代過他們,他們讓我做了筆錄,同時痕跡科勘察了現場,其他警察在我們村子展開調查。
數十名警察在我們村折騰一天,搜索半徑遠達附近五公裏,甚至還進了深山密林,仍舊一無所獲,到天黑的時候,他們隻好撤回縣城。
警察讓我跟他們一起回縣城,我堅持留在家裏,我想也許這件事注定跟我有關,隻要我留下來,說不定綁我爸媽的人會跟我聯係,事情還有轉機。
警察大隊人馬撤離了村子,江警官覺得我目前處在險境,特意留下三名警察暗中潛伏在村外,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們隨時進村支援我,不過對村民,他們還是做出撤退的樣子。
我佩服江警官的細心,有了外援,我也安心不少。
我一個人留在老宅,我爸媽無故失蹤的事,已經全村皆知,所以一到天黑,整個村子門戶緊閉,全部熄燈,小山村恍如變成墳場。
我吃過晚飯,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有鑒於我爸媽的遭遇,我鎖死門窗,同時保持與村外隱蔽警察的聯絡。
我早早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我以為自己做夢呢,這大半夜的,整個村子都睡了過去,誰會大半夜來敲門?
我翻了個身,突然渾身一震,我家那大木門被敲得砰砰砰的亂響,真切無比,我渾身一麻,翻身坐起來,同時朝外大吼:“誰?”
敲門聲戛然而止,我穿著褲衩跑到客廳,這大木門實得很,不像城裏防盜門有貓眼,能看清外麵動靜。
我操起一根棒子在手上,手裏有了家夥,膽子就特別肥,再加上我爸媽出事,做兒子的居然什麽都做不了,我正愁找不到他們呢。
我打開門出去,外麵空蕩蕩的,有風吹過,樹林打著呼哨,猶如群鬼夜哭,我打了個寒顫。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得鑽心,證明我不是在做夢,剛才敲門的聲音我記得非常清楚,肯定是人為的。
半空中懸著一輪明月,雪白的月光兜頭澆下來,照得我家屋前一片雪亮,遠處別家的房屋和莊稼猶如鑲嵌在銀色的光影裏,異常漂亮,可就是不見人影。
我在附近找了一圈,在我家屋前一棵老樹上發現一塊血紅的x,那紅叉還滴著鮮血,異常可怖,看得我渾身一哆嗦。
我環顧四周,萬籟俱靜,剛才敲門距現在也不過片刻功夫,敲門人已經不知去向。
我趕緊給駐紮在村外的警察打電話,號碼撥出去,盲音一片,我吃驚的發現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手機是我們聯絡的唯一方式,我不知道白天還好好的信號,怎麽突然就沒了,覺得整件事怪異到了極點。
正想要不直接去村外找他們吧,突然屋子裏的電燈也熄滅了,屋外雪亮一片,屋內一片漆黑,我心裏頓時騰起一陣寒意。我知道這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有誰在暗中做些什麽。
我立在月亮地裏,一時進退兩難,屋裏漆黑一片,現在進去,可能會遭人暗算。
可不進去,就這樣站著,月亮遲早有被雲層遮住的時候,隻要黑暗降臨,我就不會安全。
要不是手裏拎著一隻沉甸甸的棒子,我早給嚇死了。
我四處打量,心裏急怒交加,突然一個沒忍住,破口大罵起來,什麽髒話難聽的話都罵了一遍,簡直像潑婦罵街。
我想既然他們躲在黑暗裏,我又隻有一個人,他們隻要扛不住這氣衝出來,我心底所有的謎團便都能解開了。
我叫罵了一陣,外麵依舊寂靜無聲,山風吹動竹林,竹浪陣陣,更襯得這座山村沉寂如死,恍如墳場。
突然,我聽到山後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似人非人,似獸非獸,轟隆隆的傳過來,又很快消失無蹤。可這聲音裏夾雜的悲慘絕望,聽得人渾身汗毛倒豎,特別是在這空寂恐怖的暗夜裏,更添陰森。
我整個人都嚇木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然後提著棒子頂著滿頭星輝朝後山狂奔過去。
這座山我爬過無數遍,從小在山上長大的,所以我對環境非常熟悉,很快抄近路爬上山頂,順著聲音可能傳出的方向跑去。
大概一刻鍾左右,我已經找到慘叫發聲的地方,我小時候經常玩的一處所在,那地方有棵千年榕樹。
我站在樹腳下,抬眼看到樹梢上掛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榕樹枝葉茂盛,遮擋住了月光,所以那顆腦袋隻有一顆陰影,看不出到底是什麽的腦袋。
山上風大,不止鬆濤陣陣,連那顆腦袋都隨風亂擺,我背脊骨透著一陣寒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我這輩子到現在見過最恐怖的情景。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腦袋到底是誰的,又為什麽會掛在半山腰上,難道……我心裏一寒,整個人都木了,不敢再往下想。
而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榕樹的樹幹上,赫然畫了一對碩大的紅叉,那紅叉比我家門前的那塊,更加血腥可怖。
虛空中的那顆腦袋,仍在隨風亂擺,空氣中迷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這熟悉的山山水水,瞬間有了人間地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