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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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揉揉眼睛,掐掐自己,生疼,眼前看到的畫麵不是假的,我也不是在做夢。
李高顫聲道:“你出門的時候,來這兒看過嗎?”
我搖了搖頭,說:“雖然沒看過,但我睡覺前把家裏所有門都反鎖了,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更別說兩個大活人了,一定是我去後山,他們把我爸媽弄進來的。”
李高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明白他意思,畢竟是我父母,我去查看畢竟方便。
但我像被人點了穴似的,定在當場,雙腿發軟,怎麽都挪不動,我腦子裏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念頭不斷被催大,我甚至有扭頭衝出去的衝動。
李高明白我的意思,徑直上前,他摸了摸我爸的鼻息,又將手放他胸口上,然後如法炮製的檢查了我媽的情況。
他扭頭看著我,我澀著嗓子問:“怎麽樣?”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去。
李高讓到門外,我飛撲向我爸媽,他們已經僵睡在那裏,像睡著了似的,可我無論怎麽搖晃他,他們都紋絲不動。
我很難相信,我最親愛的父母親,每次我回家或離開,都在竹林前衝我微笑招手的雙親,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他們已經停止了呼吸,而且渾身僵硬如石塊,想來已經死去多時,作為他們的兒子,我居然無法知道他們確切的死亡時間。
李高長歎了口氣,說:“兄弟節哀吧,暫時還查不出來他們斷氣的原因,等法醫做了檢查之後,才能下定論。”
我捧著我媽的手貼在臉上,她的手寒冷如冰,不似以前粗糙中帶著溫熱,能溫暖我的內心。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心疼得渾身發抖,到底是誰?是誰要這樣置我於死地?
就算你們要害我,來拿我的命就是,為什麽要傷害我爸媽?傷害那麽多無辜悲慘的人?
其他警察還沒到,李高搓著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兄弟,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太難過了。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幫你抓住殺人凶手,他們麵對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我好一陣頭暈目眩,拿頭拚命的撞牆,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稍許減輕我的痛苦。
李高無奈的轉來轉去,像是在糾結該怎樣勸我,不至於太難受。
我哭了半個小時,眼淚流幹了,心疼得也麻木了,我們縣公安局刑警隊和市局的人馬都已經趕到。頓時平靜安寧的小山村變得異常熱鬧,月光下灰白的土地上,是警犬、警察和警用車輛。
各刑偵單位展開工作。這起案子對我們這個屁大點的縣城來說,絕對是轟動性新聞,一夜之間,死了三個人,怎麽說都是特大型刑事案件,連縣局長和幾個副局長都趕到了,他們詳細詢問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如實說了,整件事透著一股靈異的味道,本來很難令人信服,好在有李高等警察在場,他們給我作了證。
法醫在現場給我爸媽做了基礎屍檢,居然沒發現任何外傷,具體死因查不出來,隻能等進一步解剖的結果了。
丁老瘸子的情況,跟我爸媽大致相同。
他的那條狗就比較慘,據說是被人從背後用極鋒利的大刀一刀砍頭,中間沒有任何停頓,所以切麵異常平整。
經過我的介紹,警方初步認為,獵犬被殺,可能是因為獵犬太過敏銳,阻礙了凶手犯案,所以被幹脆利落的幹掉了。
現場最大的謎團,是出現三次用血寫成的紅叉,這紅叉,似乎有種宗教的意味。
市裏下來的警察,立刻把勘察報告向江警官做了匯報,並得到指示,所有警察不得離開現場,等待省廳開會商議後,做進一步指示。
從警察打電話的態度,我能猜出來,江警官的身份,可能不一般,至少比我之前猜想的,要高出很多。
經過這番折騰,我整個人也緩了過來,我轉悲痛為仇恨,發誓一定要揪出殺我爸媽的凶手,將他們千刀萬剮。
省廳反應速度出奇的快,天快亮的時候,女警南蘭已經抵達了我們村。
她聽取了李高和縣警局的工作匯報,又看過三處作案現場,眉頭皺得很緊,這件案子的殘酷程度,顯然超出了她的預期。
從省城到小山村,本來沒有任何聯係,因為我的到來,將血雨腥風也帶了過來,一夜之間製造三起命案,想想叫人不寒而栗。
南蘭把我叫到一邊,問我說:“你知道紅叉是什麽意思嗎?”
我仔細想了想,除了小時候考試或寫作業,老師在作業本上畫叉叉,還真沒在別的地方見過。
南蘭道:“就是否定,禁止,和消滅的意思,這是咱們通常的認識,還有一種可能,是某種宗教或者邪教組織的標記。”
我咽了口唾沫,道:“你是懷疑,這整件事,跟什麽邪教有關?”
南蘭說:“正是,聽說你發現了你同學陳鐵在你家出現過的痕跡?”
我帶她去我房間,把那本書拿給她看,我正要觸碰的時候,南蘭突然驚叫一聲,把我手給打了回去。
我有些茫然,南蘭說:“你推測陳鐵拿過這本書,隻是懷疑,還需要證據證明。如果他真拿過,書上一定有指紋。”
他招呼痕跡組的同事過來,警察用鑷子夾了書,小心翼翼的裝進塑料袋封存。
我佩服她的專業。
南蘭說:“你們村應該有什麽土地廟,或是墳地一類的地方吧?”
這個當然有,南蘭說,咱倆去那邊看看去,說不定會有發現。
我不明白她意思,但看她說得認真,還是硬著頭皮領著她走向後山,後山的另一麵上,葬滿了我們村的祖墳。
我們翻過山,從山頭上朝下望去,隻見下麵密密麻麻都是土葬的墳墓,一眼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這些都是我們村曆代先祖的墳塚。
我對南蘭說:“全在這兒了。”
南蘭極目眺望,突然緊張道:“你看那兒是什麽?”她朝一片樹林後麵一指,有棵樹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彎腰一看,也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