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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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還年輕,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可甘叔是老江湖,對東晉佛國遺跡誌在必得,怎麽也不至於輕易被嚇回去,除非,他見到某種超出他接受能力的東西,才被嚇破了膽。
據我所知,他倆身上都攜帶了先進武器,真遇上什麽危險的東西,槍支就足以保護他們,怎麽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我們在他們的裝備包裏,發現了他們所有的武器,他們扔了武器和裝備,一頭紮進叢林裏。
我說了我的推測,望著南蘭,她秀美的眉頭皺在一起,臉上蒙上了一層與年齡不相符的陰霾,這一路走來,她精神壓力很大,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知道,她不能再走下去了,否則,就算前麵沒有致命的陷阱,她都很難再走回來。
“你的意思呢?”
“轉回去調外援進來,再做打算。”我很平靜的說。
這的確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李鐵和甘叔出了叢林又被迫折返回去,一定在破廟裏遇見了什麽可怕的事,導致他們不顧上級命令,毅然掉頭回到那座迷宮般的叢林,然後被殘忍殺害。
南蘭的語氣很堅決,“開弓沒有回頭箭,除了找到東晉佛國,咱們沒別的選擇。”
我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麽就這麽一根筋,非要到人全死光了才算麽?有你這樣當領導的?”
南蘭柳眉一軒,冰冷的說:“你要害怕,你一個人回去,我自己去找佛國。”
她這話把我噎住了,我堂堂男子漢,怎麽可能讓她一個女人孤身涉險,更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女人。
我急忙道:“咱們是一起的,共同進退,你去找佛國,我當然要陪著你。”
南蘭道:“你最好想好,否則你再勸我退回去,我可沒這麽好脾氣了。”她拍了拍腰間的皮帶,那上麵鼓鼓囊囊的掛著手槍。
我一陣冷汗,南蘭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她暗示會拿槍對付我,還真能幹出來。
我們在破廟前後轉了一圈,沒發現可疑的痕跡,我從廟外回來,坐在門檻上抽煙,南蘭突然驚叫道:“快過來!”
她不知怎麽躍上佛堂,爬到石佛後麵去了,我急忙也跳上來,南蘭打著手電筒指著石佛背後,說:“這是什麽?”
我定睛細看,發現那是一副用血畫出來的簡筆畫,線條很粗糙,血液已經凝固發沉,應該就是昨晚畫出來的。畫的是兩位背靠背的菩薩,彼此拿匕首戳向對方胸口,我思來想去,沒聽說過有這種菩薩,不明白有人在這兒畫這張畫目的何在?
南蘭道:“這是雙生人!”
“雙生?”我驚愕道。
南蘭道:“你沒發現他倆長得一模一樣麽?身體融合在一起!一定是雙生人。”
我撓撓腦袋,沒想明白這張圖有什麽寓意,凶手窮極心思,給我們留下這麽個東西,想說明什麽呢?
南蘭卻說:“這不是凶手留下來的,是甘叔。”
我瞠目結舌道:“不可能啊,甘叔連裝備都拿不回來,哪兒有功夫畫畫?”
南蘭取出工具取血樣,同時臨摹下圖畫內容,解釋說:“你注意到甘叔屍體沒?他左右食指中指都咬破了,我當時很奇怪,見到這副畫,我立刻明白了。”
我仔細回憶,甘叔的手指好像的確是破的,當時他渾身是傷,身上都被血浸透了,我才沒注意到他手指上的傷,我有點佩服南蘭的細心。她年紀輕輕,就能身居高位,果然還是有些本事。
我跳下佛堂,在破廟門口吹了會兒風,理清了思路,對南蘭說:“甘叔這麽做,想暗示我們什麽呢?”
南蘭收集完了樣本出來,將樣本小心翼翼的裝進背包才吐了口氣,說:“我對甘叔了解不多,聽說他做事嚴謹,一絲不苟。他會在這麽危及的情況下留畫下來,說明這幅畫對整件事,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心裏一跳,道:“難道畫裏隱藏了凶手身份?”
南蘭道:“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也可能跟佛國有關。否則,他不會在緊要關頭扔掉背包,都要把畫畫出來。”
我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南蘭說:“正是因為他的嚴謹,所以他臨死前,對你做出的怪異行為,才讓我費解。你明明跟我在一起,他為什麽暗示你才是凶手,難道他見過另一個你不成?”
我趕緊發誓,證明我是我爸媽唯一的兒子,從小沒有兄弟姐妹。
我們簡單做了休整,時間緊急,南蘭起身繼續朝前走。前麵樹木更密,荊棘藤條遍布,我們隻能拿著鐮刀邊開路邊走,翻過一座山頭,走出樹林,突然看見一片山坳裏,竟然陳列著一個小型建築群。
這突然出現的佛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南蘭已經飛一樣奔了下去,我急忙跟她後麵,我倆很快抵達建築群前。
成片的石頭做的寺廟,我大致數了一下,山坳裏星羅棋布了八座廟,一大七小,大廟在中間靠山後的位置,其它七座小廟星羅棋布在大廟周圍,衛星一般的布置。
我們從小廟前走過,廟裏擺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菩薩,反正我全沒見過,我們走到大廟前,南蘭躬身朝廟門拜了三拜,然後跨步進去。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拜了,一進大門,發現大廟比我們想象中要更有氣勢,裝飾也非常豪華。不過因為年久失修,廟堂牆壁上掛滿了淌水的痕跡,廟裏的菩薩也跟著遭殃,沒有香火供奉,它們隻能與蜘蛛網為伍。
更奇怪的是,偌大一座大廟,廟裏居然隻擺了一尊菩薩,周圍都是空蕩蕩的。
南蘭突然道:“你過來看看,這尊菩薩,好像有問題。”
在大廟另一頭正四處檢查的我,立刻飛奔過去,心裏砰砰亂跳,南蘭已經翻上了神台,正俯身在菩薩麵上看著什麽。
我翻身上去,跑到南蘭身邊,說:“怎麽了?”
南蘭指著菩薩的麵容,緊張道:“你沒發現,這尊菩薩,跟甘叔畫的血畫很像麽?”
“像?人家是雙生人,這尊菩薩隻有一個人,哪兒像了?”
南蘭指著菩薩背麵上的幾個口子,又掃了一眼地麵,說:“周圍明顯的痕跡都被抹掉了,很難看出來,不過事實勝於雄辯,你發現沒,這尊菩薩的手斷了?!”
我早注意到它的手,當時沒太在意,以為是歲月侵蝕的痕跡,沒想到菩薩的手,居然被人為折斷了。
南蘭道:“你再想想那副畫上的內容,他們的姿勢是否一樣,而菩薩手被折的地方,也是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