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兩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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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好奇,南蘭在山裏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作為一個精神出現問題的人,此刻的她會畫什麽東西呢?
    我忍不住探頭朝她懷裏偷瞄了一眼,這不看還好,看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南蘭警官居然是在畫一幅畫。
    雖然她精神出現問題,可她畫畫的技術非常高超,鉛筆在紙上快速爬動,一幅畫工精巧,立意傳神的線稿畫就呈現在我麵前。
    我敢肯定,南蘭以前一定擅長畫畫,否則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不可能還保留著這麽精熟的技藝。
    他畫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立在黑暗中,背朝著她,保持著轉身的動作,他的半張臉已經轉了過來,隱約可以看清輪廓,是個長相普通的年輕人。
    不過他轉身的動作很奇怪,看起來非常機械,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倒像是具僵屍。
    南蘭在他轉身的瞬間,抓狂的蹲下來捂住嘴巴,眼裏透出異常恐懼的光芒。
    南蘭在佛國遺跡的遭遇,除了被另一個我試圖侵犯,後來被江中北解救,沒聽說還發生了別的事啊,我暗暗奇怪。
    南蘭畫上最後一根線條,把畫筆和紙都扔了出去,然後將頭埋在懷裏,似乎在低聲抽泣,我更覺得奇怪。
    紙筆全落在地上,我隻好拔掉針頭,拖著傷殘之軀,艱難的將畫紙給撿了起來,拿到畫紙的時候,我才發現南蘭畫了兩張畫,在那張畫下麵還,還壓著另一張畫。
    第二張畫上的內容,就更加奇怪了,畫的也是那個青年男子,不過他已經完全麵對她了,恐怖的事青年男子的動作,他雙手背到腦後去,居然將自己的頭皮連著臉皮都給撕扯了下來,他撕扯時的狀態,隻能用麵目猙獰了形容,他甚至還邁出步伐,朝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南蘭走去。
    南蘭眼睛凸出,臉上是害怕到了極致的表情,淚水流了滿臉,她雙手捂住嘴巴,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自己,不要驚叫出聲。
    畫中的南蘭,跟我認識的性格堅韌,勇敢冷眼的南蘭判若兩人,畫中的她,似乎真的給人一種女人的感覺。
    我無法判斷這兩幅畫中的場景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隻是她腦中的想象,從現實角度來說,我更傾向於相信這是她臆想出來的。
    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剝掉自己的臉皮來嚇人,更何況南蘭手上可是帶了槍的,真有什麽怪物出沒,她完全可以拿槍自衛,也可以拿槍報警,召喚我們這些人過去幫忙,絕不至於被嚇成這樣。
    我重新躺會床上,南蘭抽泣了一會兒,縮進被子裏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我渾身酸疼,大傷小傷,身上到處都是傷,動一下鑽心的痛,要不是好奇南蘭的畫作,我才不會費勁的爬下床。
    見南蘭睡著了,一陣倦意襲來,我也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
    以南蘭的性格,別說遭到侵犯未遂,就算深入絕境,都不會皺個眉頭的人,怎麽會這麽輕易精神崩潰?
    她是經過艱苦錘煉的幹警,以前在特種部隊呆過,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遭到特殊的訓練,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小挫折麵前變成這樣。
    我這一起了懷疑,整個人也醒了,豁的坐起來,發現自己手上還抓著那兩幅線稿畫。
    看到畫中南蘭恐懼絕望的樣子,我一下子想通了。
    不管畫上的情景多麽荒謬,可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摧毀她堅強的意誌力吧,否則,一個陌生男子的侵犯,對南蘭這種特警出身的女警來說,不過撓癢癢的事兒,就算打不過那個“我”,她也不會精神失常。
    我反複看著這兩幅畫,看畫中背景,像是發生在某座寺廟中的事,背景雖然畫的不清楚,基本布局卻很明顯。
    我再想南蘭現在連我們都不認識,卻能一絲不苟的將畫畫出來,足見在她內心深處,這副場景有多重要,恐怕正是因為這件事對她刺激太大,她才會記得這麽深刻,連對方和自己的所有表情,都銘記在心裏。
    我越想越覺得恐怖,顧不上有傷在身,拔了針頭,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被迎麵進來的護士給攔住了。
    她嗬斥我道:“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你想落下殘疾才安心麽?”
    我解釋說我有急事,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去找一個人,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女護士白我一眼,道:“這兒誰沒急事啊,好像就你一個人能對社會做貢獻,我們都是吃閑飯似的。沒有醫生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醫院,這是我們抱著對你負責任的態度……”
    她嘮嘮叨叨沒完沒了,我哪兒有閑工夫跟她解釋,推開她往外走,護士拖著我喊道:“你這人怎麽這樣,還動上手了還?”
    我心裏煩躁,想立刻離開這裏,沒想到那護士別看個子不大,倒有一把力氣,三兩下將我拽回床上。
    我掙紮著要走,突然門被推開了,江中北一身筆挺的警服,帶著兩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他這一來,我倆都鬆開了手。
    女護士見到江中北,立刻激動起來,把我剛才的舉動添油加醋的向他告狀,揚言要領導好好教訓我。
    我又好氣又好笑,江中北打發走了護士,徑直朝我走來,我能感覺到,江中北的目光暗示了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不敗神探”的傳說,果然不是流言傳出來的,江中北的敏銳觀察力,非常人莫能及得上。
    他衝兩個年輕警察招招手,兩人退到門外站崗,然後拉上了門。
    江中北盯著我的眼睛,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正要去找他,沒想到他自己反而來了,於是我不再廢話,用最簡單的話語,將事情經過說給他聽,同時把兩幅畫交給他。
    江中北瞟了一眼畫,將東西塞進文件袋裏,說:“這件事我們會做調查,有新消息,我會通知你。其他的事情你別擔心,你隻需要在這兒好好養傷就行了。”